作者:红薯怪
“你咋回来了?”阿碧落下黑子,小声嘀咕问道。
李羡鱼笑道:“看你这话说的,这里是我家,我不回这还能去哪?”
阿碧俏脸一红,嘀咕道:“你回来,应该先去见阿朱姐姐啊,怎么跑我这里了?”
李羡鱼叹了口气,说道:“我回来后,第一个人见得便是你,你还嫌弃上了?”
阿碧一颗心跳的快了些许,嗔了一句:“没正经。”
李羡鱼笑了笑,忽然问道:“阿碧,你还恨我吗?”
他杀了慕容复,阿朱、阿碧曾经的公子爷。
阿碧一怔,旋即沉默下来了。
“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下棋。”李羡鱼再次落下一颗白子,说道,“但我很喜欢跟你待在一起,当初跟你学棋,大概是我那段时间里,最自在的一件事。
那时,我心里想的全是武学,看似恭谨谦让,实则心里满满都是阴谋诡计,在想着如何从段誉、语嫣身上,搜刮各种武学。
唯有跟你学棋时,我能够保持本性,自在轻松。”
这是实话。
当时的李羡鱼,对武学真的是‘渴’极了。
一举一动,都饱含着对武学的渴望。
即便是跟阿碧学棋,也是为了以后的珍珑棋局。
而在跟阿碧学棋之时,是李羡鱼为数不多的放松时刻。
阿碧静静地听着,脑海里浮现了曾经一起下棋的场景,想及当时的羞涩,面上不禁泛起了几分红晕。
“你要是一直跟以前一样就好了。”
阿碧嘀咕,有些感叹。
当时的李羡鱼,在她和阿朱眼里,是翩翩书生的代表。
温文尔雅,善解人意。
满足了阿碧对书生的一切幻想。
可后来…
一切就变了。
这书生变成了小色鬼。
不仅勾搭了阿朱和木婉清,竟连王姑娘都着了他的道。
而且,还是在同一时间内。
有时候,阿碧都有点好奇这书生到底是如何控制时间的。
“你说的不错。”李羡鱼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的我,虽拥有着无敌的实力,娇妻美眷成群,声名响彻天下,还有这俊朗无双的面孔。
可这一切,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少快乐。
我最快乐的日子,便是跟你一起下棋的那几天。
哎,人生啊,就是这样。
得到之前,满心渴望。
得到之后,意兴阑珊,反倒是开始回忆过往。
这就像是一座围城,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则想进去~。”
“……”
…
中原,河南一带。
扫地老僧,也就是慕容宽离开少林已有三日了。
这三天里,慕容宽一直都在打探消息,确定自己已经被困在少林四十多年后,心里的愤怒,难以言语。
但他不敢重回少林。
那里…太诡异了,拥有着大恐怖。
“博儿和我孙儿都已经离世了。”
慕容宽脸色铁青无比。
博儿,慕容博,他的儿子。
孙儿,慕容复,他未曾见过的孙子。
竟然全都离世了,整个姑苏慕容氏竟然已经没人了!
“李羡鱼!”
慕容宽心中愤恨无比,眼眸里满满都是杀意。
不过,愤恨之后,他并未第一时间去姑苏找李羡鱼为儿子孙子复仇。
“慕容家的香火,不能就这样断了。”
慕容宽低语。
当务之急,应该是延续鲜卑慕容氏的香火。
“我…”
“还行吗?”
想到自身的年纪,慕容宽脸上一片郁气,十分烦躁。
在少林寺蹉跎四五十年,他并不确定,如今的自己是否还能生出孩子。
摇了摇头。
慕容宽离开了河南,向着西北方向进发。
他要确保自己的孩子,拥有着最纯粹的鲜卑一族血脉!
即便是实在生不出,那也要确保‘孩子’的血脉出自鲜卑一族。
第261章 心理分析大师李羡鱼
听着李羡鱼的话,阿碧一阵沉默,心里有些感慨,还有些莫名的惆怅。
她知道,如今已物是人非,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如果你是想求得我的原谅,完全没必要。”阿碧轻声道,“我只是一个丫环,从小到大,都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我怎么想的,也一点都不重要。
你无需顾忌我什么。”
李羡鱼看着阿碧,说道:“你知道我这次回来,为何会第一个跟你见面吗?”
阿碧看着李羡鱼没说话,心里隐隐泛起了几分异样。
“我很想在这里,跟你说一句很不合时宜的话。”李羡鱼缓缓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你以前跟我说过,你大概忘了吧。”阿碧轻声道。
李羡鱼一顿,他确实曾经说过。
只是当时或许没几分真心,大概纯粹是想骗骗眼前的小阿碧。
如今,他已无需再骗。
强大的实力,给了他无边的信心。
他的心态,真的已经彻底变了。
他不会再自卑,也不会在乎所谓的自尊心。
没必要。
真正强大的人,所谓的自尊心,根本不存在。
因为没人有资格触及到他的自尊。
李羡鱼如今的状态,便是这般。
“我没忘。”李羡鱼看着阿碧,认真地说道,“你和她们不一样,阿朱是段正淳的女儿,算是一国公主,王语嫣是曼陀山庄的大小姐,同时也是段正淳的女儿…
木婉清、阿紫她们都是段正淳的女儿,从某些方面来说,她们的身份都比你尊贵。
你没有这种出身,你仅仅是慕容复的一个丫环。
无论是慕容复,还是慕容博夫妇,亦或是包不同、风波恶等人,他们看似尊重你,口上说着没把你当成丫环来看待。
但,你一直很有分寸感,一直将自己当成丫环,不敢唐突分毫。
即便是遇到我这个曾经的寒酸书生,你也一直把自己的姿态摆的很低。
在你内心深处,你是自卑的。”
“……”
阿碧默然不语。
她确实自卑,从未不敢跟王语嫣相提并论。
甚至在阿朱面前,她也一直有些卑微。
“其实,论出身,你和我很像。”李羡鱼淡笑道,“我,穷书生一个,还是被土匪打劫了的穷书生。
遇到你们之时,是我最狼狈的时候,当时,你应该能够感受到我的狼狈吧?”
“……”
阿碧眸光微动,仍旧沉默不语。
当时,她并未多想,仅仅是把李羡鱼当成了陌生的书生。
至于当时的李羡鱼,是不是很狼狈,阿碧也未曾多考虑过。
她只是习惯性地对每一个人好。
“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另外一个我。”李羡鱼说道,“一个卑微的我,一个本该躺在泥泞里的我,一个必须要仰望所有人的我。”
“……”
阿碧微微低下了脑袋。
李羡鱼继续说道:“寒酸的我,本该如你一样。
但我不甘心,正如我刚刚所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凭什么我要仰望她们?
就因为出身?
真的有所谓的高贵吗?
我寒窗苦读十年,为的难道就是在她们面前恭头哈腰?”
“……”
阿碧仍旧沉默着,但这一次,她很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很理解你的卑微,我也很想抹平你的卑微。”李羡鱼说道,“我觉得,仅仅是因为出身的问题,我们不该卑微。
这个世界,或许并不平等,但我们不该自己先否定自己。
如果从一开始,便认定我们比不过她们,那我们又如何能够超越她们呢?
你觉得,我们刚遇到的时候,那时的我有资格迎娶王语嫣吗?”
阿碧眸光微动,小声说道:“那时候,王姑娘应该不会愿意嫁给你。”
李羡鱼笑了。
“那阿朱呢?那时候她愿意嫁给我吗?”
李羡鱼看着阿碧,轻笑道,“或者说,你呢,那时的你,愿意嫁给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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