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2002当医生 第837章

一人的脑袋撞到屏幕上，把薛主任吓了一跳。

“老庄，你怎么了？”薛主任连忙去扶了一把。

“妈的。”那人捂着额角骂了一句，“看手术看的眼睛有点花，晕了一下。”

他想要挪开眼睛，可是手术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吸引力，总是把他的目光“拽”回去。

“看看就行，千万别想。”薛主任叮嘱道，“我最开始一边看一边琢磨，大脑不够用，也晕了一下，差点没猝死。”

“手术也太特么复杂了。”庄医生低声说道。

他的眼睛依旧看着手术，但那样子应该是放弃了琢磨手术的过程。

这手术根本不能想，只要聚精会神的琢磨一下，就会陷入悖论之中，大脑高速运转，消耗身体的能量，直到眼前一黑，人晕过去。

很快，手术播放完毕。

观看手术的众人像是木偶一样，没一个人动，他们默默的看着电脑屏幕在发呆。

薛主任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因为昨天自己想的也是这些。

过了很久，才有人叹了口气，拍了拍薛主任的肩膀，“薛子，这事儿不怪黄老。”

“嗯，老人家就算是给你……给咱讲一遍，手术还是没法做。”

“不说别的，就算你感觉自己的水平够，你也找不到那种高水平却又能配合默契的助手。”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

薛主任心中愤懑无比。

的确，这些事儿他都知道，可是薛主任就是对黄老的态度有意见。

研究出这么牛逼的术式，自己却学不会，甚至黄老教都没教就说自己说不会……

这特么是指着鼻子骂娘。

一人拿起鼠标，想要重新看一遍。可是他的手很快停住，随后叹了口气，“算了，看也看不懂，何必呢。”

“你说黄老都八十了，怎么还这么有精神头。”

“你不知道，黄老那日子哪叫过日子。”一人叹了口气，“每天吃什么喝什么都要计算，怎么活动，走多少步，心肺功能该怎么锻炼之类的。你说说，这还是人么，不就是一台机器？”

“我也听说了，去看了一眼，我觉得要是让我过那种日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所以，别想了，这就不是咱们能学的。”

薛主任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直到大家散去，他默默的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一坐就是一夜，第二天一早，薛主任很慎重的拿出笔记本，写了一封邮件发送给自己的老师——宫本博士。

自己不会做，宫本博士应该会吧。既然黄老不教，那自己跟宫本博士学，学会之后天天做！

薛主任心里有些赌气的想到。

第1433章 我看懂了！

薛主任不服气，特别不服气。

本来循环介入和心胸外科之间有着千丝万缕、数不清的联系。

就像是张友和滕菲一样，相互需要却又彼此看不起，说起尖酸刻薄的话的时候，没人比他们更知道对手的弱点所在。

正因为如此，

哪怕是对手是黄老，薛主任依旧不认可。

哪怕是一台自己看两眼都会头昏脑涨的手术，薛主任也不会认输。

他想到了自己的老师宫本博士。

自己看不懂，老师未必能看不懂。

估算了一下时间，薛主任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这才拿起手机拨打宫本博士的电话。

“宫本博士，你好。”

“薛桑，有什么事么。”宫本博士的声音听起来心情还不错。

“博士，你还记得DK-crush术式吧。”

薛主任的声音刚落，就感觉到电话里传来的跨洋噪音大了起来，沙沙的声音要撕碎自己的鼓膜似的。

宫本博士没说话，那面的音噪此起彼伏，宛如心脏跳动。

薛主任只认为是信号不好，他喂了几声，试探着说道，“当时做DK-crush术式的黄老又弄出来一个新的术式，用介入手术的方式做二尖瓣合并主动脉瓣病变。”

“据说他是为了他的学生研究的术式，要参加明年的心胸外科手术大赛。”

刚说到这里，听到DK-crush术式后一直保持沉默的宫本博士忽然问道，“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变得尖锐而怪异，声带不断因为肌肉痉挛产生摩擦，以至于短短的一句话最后差点失声。

很明显宫本博士怀疑薛主任到底有多疯，才会说出这个荒诞无稽的话出来。

介入手术，参加心胸外科的世界比赛，哪怕他是黄医生也不可能做到这件事！

“博士，我说黄老研究了一种新术式……”

“我知道，说重点！”宫本博士没有耐心的打断了薛主任的啰嗦。

“介入手术的方式做二尖瓣并主动脉瓣的病变。”薛主任用流利的日语回答道。

电话对面随即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博士，手术的录像在我手里，真是很难相信这是真的。”薛主任道，“但我研究了一整天的时间，觉得这个术式的思路很巧妙，也很复杂，相当难以理解。”

薛主任没有马上说明自己的意图，他继续讲着手术。

说到手术的时候，他略有些兴奋，这也是搞临床的人的通病。

疾病是医生的对手，是医生的敌人。得知有新的武器能解决敌人的时候，作为一名战士、医生，不开心是不可能的。

但当发现自己根本不会操作这种武器的时候，最开始有多开心，那现在就有多失望。

然而薛主任“啰嗦”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后，宫本博士的声音忽然传过来。

“薛桑，你是在讥讽我么？”

宫本博士的声音略显阴沉，已经没了之前的那种莫名惊诧。

薛主任怔了一下，他的心开始快速跳动，动脉血被迅速排出，一股子心悸的感觉泛了起来。

“博士，我没有这个意思。”薛主任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马上解释道，“是这样的，我……”

他简单说了一下这几天的经历，随后说明打电话的意图。

“博士，黄老不肯说手术是怎么做的。因为手术相当复杂，我也研究不明白，所以才找到你希望和老师你请教。”

“你手里有手术录像？”宫本博士立即问道。

“是的。”

“马上飞过来，带着手术录像。”宫本博士道。

薛主任虽然有些惊讶，可是他并没有特别惊讶。毕竟能用介入手术做瓣膜疾病的术式属于划时代的术式，宫本博士要是不感兴趣，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只是宫本博士稍显迫不及待。

一个电话后，薛主任去请假、订机票直接飞到顺天堂医院。

当宫本博士看到手术录像后，眼睛里的光芒闪烁，变得雪亮。

第一遍手术录像结束，光芒暗淡了一些。

第二遍手术录像结束，光芒又暗淡了一些。

第三遍手术录像结束，光芒消失。

宫本博士足足看了一天一夜的录像，不知疲倦，没有吃饭，甚至专注到连水都没有喝哪怕一口。

薛主任静静的陪着宫本博士看那个“该死”的手术，因为长途奔波，加上宫本博士根本不和他交流，十几个小时后薛主任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薛桑。”

不知过了多久，宫本博士叫醒薛主任。

薛主任打了一个激灵，他没想到自己会睡着，而宫本博士又是那么的严厉，怕是自己要挨骂。

他立即打起精神，几乎跳起来，忐忑说道，“博士。”

“手术我基本了解了。”宫本博士说道。

薛主任心里充满了敬佩。

这么复杂的一台手术，光是一个起手式就是动静脉双穿刺，四个手术入口，想一想都让人感觉无力。

宫本博士竟然看懂了！世界顶级术者就是顶级术者！

“这台手术会不会被外科大赛的评委通过，那不重要。”宫本博士道，“这台手术到是打开了一个新的领域，我觉得可以尝试一下。”

“博士！”薛主任有些激动。

“不过我们需要心胸外科的协助。”宫本博士说道，“我觉得至少要失败十台手术，而且最开始的时候最好是开胸直视下手术。”

开胸，直视，薛主任一怔，随即明白了宫本博士的意思。

直视，可以避免很多失误。黄老的这个术式复杂到了极点，哪怕是世界顶级术者也不可能在看完手术后马上就能做，而且保证成功。

一旦失败，就需要外科干预治疗。

这都是应该的。

“我……”薛主任犹豫了一下。

“你留下来，作为我的助手。”宫本博士拍了拍薛主任的肩膀，“黄医生既然不教，那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去问。只是一台手术而已，最重要的是思路，放心好了。”

薛主任听到最后，长出了一口气。

他很放心，宫本博士说的是对的，最重要的是思路，手术录像暴露了思路，剩下的只是单纯的技术问题。

第1434章 小心思

虽然宫本博士这么说，但上手之后才知道难处。为此宫本博士仔细研究了相当久，日复一日，最后认为是薛主任的水平不够导致的手术失败。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转眼秋去冬来，又到年底。

文渊最近的日子过的不好不坏，他儿子去了清华，自己工作也算是顺利，没什么操心事儿，家庭可以说是相当完美。

没有孩子束手束脚，小号练的还行，眼看着要比自己更有出息，文渊对此相当满意。

最近文渊未雨绸缪，准备给儿子在帝都买房子。

5500-6000一平，似乎比省城贵了一些，可是儿子毕业后大概率要留在帝都，不买房子也不行。

这只是其一，文渊还有另外一个“小”心思。

眼看着周从文转过年参加世界心胸外科手术大赛后就要去912，文渊也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跟着一起去。

换工作环境的确让人心生畏惧，但文渊一想到在清华念书的孩子，这些顾虑都不算什么。

所以最近他往ERCP室跑的很勤。

多会一样，就多一分在帝都立足的可能。

文渊很清楚自己的弱点——并不是技术水平。

连沈浪、李然那种菜鸟周从文都能带着一飞冲天，连陆天成那种被按在地上摩擦了十几年的医生都能跟着楚院士去魔都，自己出身不比他们强？

的确稍微强了那么一点点，可是文渊明白自己最大的弱点不在技术上，而在自己是肝胆外科的人，不是心胸的人。

所以自己要想去帝都，必然会有很多困难，周从文也难以照顾自己照顾的很周全。

更多要靠自己。

但文渊毕竟是老油条，他有自己的打算和准备。

周从文对身边的人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不说钱的事儿，沈浪那货得了狂犬病都能被周从文捞回来。

当时从912要了一个重症医学组来支援，这件事情把医大二院上上下下都吓到了。谁都没见过这种阵仗，哪怕是省市一级的大佬在省城做手术都没有这种待遇，沈浪这个小医生又何德何能。

所以从那之后，文渊就一直留意着周从文身边的人。

可是因为有肖凯这个老狐狸在，文渊不太好下手。肖凯戴着老花镜，像极了狼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