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真熊初墨
而且周从文似乎还不嫌够,他笑着说道,“在912,站着看、坐着看,都能看。”
申天赐沉默了几秒钟,随后心情似乎好起来,笑道,“这里很无聊,我请你吃饭。德国没什么好吃的,啤酒香肠烤肉,你喝酒么?”
“不喝。”
“老板呢?”
“一年能喝三杯酒。”
“我去……老板的日子怎么过!”申天赐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
“凑合着过呗,也没什么。烟抽的也少了,一天一两根,解解馋就行。毕竟已经八十岁了,要是不知道保养,早就不能上台了。”
“那倒是,老板最近做的DK-crush术式是你们一起研究的?”
“不是,我看了一遍,又跟着老板做了一台。”周从文很坦然、很不要脸地说道。
“看一遍就会,你很聪明啊。”
“手术没什么难的,基本操作我都懂,那就做呗。”周从文微笑。
“去吃饭吧,这里空气有点污浊。”柳无言联系完航班的事情后说道。
说完,他和评审组主持专家说道,“相关器材要18小时能送到,如果没问题的话准备手术室、准备消毒,准备合适的患者。”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评审组主持专家相当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
“大和田博士,你就是这么做事情的?”评审组主持专家见其他人陆续离开,来到大和田深也的面前不高兴地说道。
“我……”
“我帮了你一次,再也没办法帮了。”评审组主持专家冷冷地说道,“你是心外科的医生,你也知道周医生的手术做的有多好。”
“这么难的手术,需要长期大量磨合。”大和田博士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柳医生和申……”
一想起申天赐,大和田深也就情不自禁的有些恶心,就像是癞蛤蟆爬上脚面一样恶心。
有他这样的人么!
但哪怕是恶心,该做的事儿还是要做,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申医生的水平很高,但我看他们的表情以及了解的信息表明他们在此之前没接触过类似的手术。”
评审组主持专家点头。
“高难度手术,没有经过配合、磨练,临时拉出来一个医疗组。”大和田博士冷笑,“我估计他们做的手术水平赶不上录像里的配合,看着强大,其实却极度虚弱,根本不用担心。”
评审组主持专家琢磨了一下,他觉得大和田深也博士说的有点道理。
“如果手术出现纰漏,还请多多帮忙。”
“我估计……很难。”
“可以在患者的选择上试试看。”大和田博士冷笑,“高龄患者,我想法兰克福应该不缺,百岁老人,他们敢做么?”
……
……
周从文等三人漫步在法兰克福的街头。
上一世自己没少来法兰克福,现在和几年之后比,似乎没有任何改变。
“周从文,国内的情况怎么样?”申天赐慵懒的问道,“我好多年没回去了,很陌生。”
“就那么回事。”周从文道,“你想听哪方面的?”
“老板现在在做什么?”
“推广胸腔镜手术,准备用一己之力提升全国人均寿命0.5年左右。”周从文淡淡说道。
“虽然知道这事儿和国内经济提升、体检常态化有关系,但不能不说老板的野望真心很搭。”申天赐感慨道。
“是不是有些后悔?”
“为什么?”
“人生么,老板早都看透了。”周从文笑道,“咱中国人讲究的是活着,在活着的基础上要青史留名。老板虽然早就做到这一点,他是医学史上绕不开的一个名字,但还想让自己着墨更浓一点点。”
“要不要这么累。”申天赐道,“每周工作4天,有时间坐船出海钓钓鱼,看看美女,难道不好么?”
“老板肯定不会这么想,你说呢?”
柳无言静静的听着周从文和申天赐之间的谈话,他隐约感觉到周从文其实对申天赐和老板之间的矛盾早就有了解,而且他似乎也没完全站在老板的一边。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闲聊中来到那家中餐馆,申天赐已经开始询问有关于手术细节的事情。
周从文毫无保留,能说的都说了,甚至还问中餐馆的老板要了笔和纸画了一张手术草图。
和老板的习惯真像啊,不管是柳无言还是申天赐都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在周从文的身上看到了自家老板的影子。
“话说你行不行啊。”周从文讲完,看着申天赐笑呵呵的问道,“技术细节有很多,也没机会磨合,你别勉强,要是不行的话我还找我从前的助手。”
“我不行谁行。”
“从文,你的助手是袁清遥?”柳无言忽然问道。
“你认识?”周从文一怔,但随即哑然失笑。
柳无言在克利夫兰,看见袁清遥这种牛逼的华人孩子,怎么会不注意一下。
……
就在他们闲聊的时候,法兰克福大学附属医院初步选定了患者——一名98岁伴有心衰的老人。
第0960章 比医疗组成员还上心
“周教授需要设备。”肖凯接到通知后皱着眉和医疗组里其他人说道。
“嗯?不是手术录像的评审么,要设备干啥。”沈浪一脑门子露水。
“有可能是手术做的太好,评委想要看一下胸壁悬吊器和内乳动脉悬吊器。”李然抬手,牵动自己的嘴角往上扬。
很多样小设备都是黄老自己制作的,别人看着新奇也很正常。
袁清遥戴着口罩,拉动抽屉,一开一合,砰砰作响。
“清遥,干嘛呢?”沈浪问道。
“想事情呢,你说会不会是需要再做一两台手术评委会才会认可呢?”袁清遥下意识的拉动抽屉,疑惑的问道。
“不可能吧,我听从文说过比赛的规则就是看手术录像,没有现场手术的说法。”
袁清遥还是比较了解那面人的性格,虽然他平时不说。
规矩是规矩,但那都是说给别人听的,真到了不要脸的时候,那群人比谁都更快的接受事实,用实力来说话。
“肖院长,从文说让谁去了么?”沈浪倒也没坚持,他已经在摩拳擦掌。
“没有,就说要器械。”肖凯摇了摇头。
“那总得有人去吧,我来!”沈浪当仁不让。
“还是……”肖凯老城慎重,“本来我想去,但考虑到英文、德文口语以及万一需要手术的话随时能上,我建议还是清遥去吧。”
“出什么事儿了?”张友忽然“恰巧”走进来。
这几天的事情张友都看在眼里,他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一面张友盼着周从文出事,自己承受的压力可以稍微轻一点;另一方面张友盼着周从文能成,那样的话自己明年也能参加世界心胸外科的手术大赛,至少也会有一个入围的荣誉。
张友就这么一直矛盾着、纠结着、关注着。
他这几天甚至连手术都没心思做,一直注意着大赛的事儿,竖着耳朵偷听。
假装不在意的“闲”溜达到医生办公室门口,张友听到肖凯在安排事儿,便走进来毫不掩饰的问道。
“张主任。”肖凯打了个招呼。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张友呲着大板牙,比肖凯还焦急的问道。
肖凯把事情经过简单讲了一遍。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周从文需要把器械送过去,但竟然不要医疗组的人,里里外外透着各种古怪。
“这样啊。”张友呲着大板牙,眼珠子转了转,“还是我去吧。”
“……”
“……”
“……”
肖凯、袁清遥、沈浪、李然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到张友的脸上。
张友张主任为什么会这么上心。
“你们医疗组的活儿比较多,周教授还不在家,不能轻忽大意。”张友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说道,“再说,关心爱护小同志,也是我一个科室主任需要做的事情么。”
“张主任……”肖凯挠头。
“还担心我把东西弄丢了么。”张友不高兴地说道。
“那肯定不能啊。”肖凯虽然不怕张友,但也不想得罪他,笑着说道,“这不是舟车劳顿怕您太累,再加上语言不通……”
“我给小周打个电话。”张友拿出手机,强行打断肖凯的话。
肖凯无奈的看着张友。
他很清楚张友的想法——看看那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然后好做选择。
既然张友坚持,而且搬出周从文,肖凯也没什么好好讲。
张友不管不顾的拨通电话。
“小周啊,我,张友。”
信号好像不好,而且有延迟,张友踮起脚尖找信号。
但信号还是不好,张友开始重复同样的一句话,在办公室里转悠。
这就是移动电话要移动接的模板。
很快,张友来到窗口,整个人探出去一半身子,脚尖离地,整个人几乎是悬空的,看得肖凯心里怦怦直跳。
“小周,是我,张友。”
“对,我听说你那面需要器械,我给你送过去啊。”
“这样啊,我不麻烦,这几天手术少,我想看看。”
半拉身子在窗外,但张友的笑声格外谄媚,办公室里的众人相互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要是没别的忌讳就这么说定了。”张友呲着大板牙,喝着西北风,“我买机票,这就找人……”
“专机啊,好!那我跟着过去。”
他还想和周从文套套近乎,但那面似乎在忙着什么,已经挂断电话。
张友把身子从窗外缩回来,扬了扬手机,“和周教授联系过了,我去送。”
“那辛苦张主任。”肖凯不动声色的回答道。
张友开始和肖凯交接周从文需要的设备,他明显很谨慎,反复核对了三遍。
这次“公出”和平时不一样。
以往都是有跨国的厂家安排,说是开会、学习,其实就是出去旅游,一切都由跨国厂家报销。
但刚刚给周从文打过电话,周从文的语气很平淡,可是却透着一股子沉重。
这是张友能感知到的,所以他十分确定那面出事了,还是了不得的大事。
既然要把事情揽过来,就一定不能让周从文挑毛病,要不然一旦世界心胸外科手术大赛出什么事儿,比如说被淘汰之类的,周从文难保不会怪在自己头上。
确定没有丢下任何一样设备,周从文需要的都在后张友依旧不安心,恨不得让肖凯签字确认。
要不是看肖凯已经有了点不耐烦,张友肯定要带着签字单去法兰克福。
带着设备,张友登上了跨越欧亚大陆的专机。
一路上张友翻来覆去的琢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但他的思维局限在医大二院狭窄的世界里,对外面辽阔的世界完全没有概念,根本想不出来个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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