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辛巴树
张一鸣也没说别的，过了一会儿，尚富海开口了：“老张，说说你具体想干什么，要是问我要个答案，不至于，康总和严总手里的股份确实是我买走了，不过我也是花了钱的，提前给了他们110亿的报价，不行？”
第597章 目的不单纯
“行，怎么不行，公平买卖，价高者得嘛，而且你能够提前认可这个价格，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反对。”张一鸣如实说道。
自己的公司发展起来，能提前被人认可，张一鸣心里有种另类的满足感。
另外眼前的尚富海早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就在去年5月份，尚富海就曾经以远高于市场C轮融资报价3倍的价格从WB手里把他们持有的股份给买了过来。
每一次都会提前报超出市场预期的高价购买，也不知道他对今日头条的自信心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一点老张很是费解。
所以这回尚富海能以110亿的报价买走德华投资持有的股份，张一鸣并不是很惊讶。
毕竟他是个有‘前科的’人。
尚富海认真的看着张一鸣，问他：“老张，别给我说你亲自往博城跑一趟，就是为了确认这个事，真没必要！”
“我闲得慌，我知道德华投资的股份被买走了当天下午第一个就猜的是你，就是琼姐她也猜到了应该是你干的。”张一鸣往上扶了一下眼睛，调整一个让自己觉得更舒服的位置。
“临时股东会议完事的当天下午，你走的时候，琼姐还给我说过一句话，她说我小瞧你了，老尚，现在看看，我的确小瞧你了。”
“不只是我，还有琼姐，包括红杉的沈总，都小瞧你了，至于德华投资的股份，这事已经过去了，别人我不清楚，我是不在意的，琼姐那边也明说了不太在意，就是不知道沈总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张一鸣分析了一番，他微微蹙眉：“沈总这个人我不好说什么，但他盯上的项目，很少有不成功的，这回被你提前给摘了果子，我作为朋友的立场，还是希望你能多加注意。”
尚富海静静的听着张一鸣说的话，心里头则在想着他和沈南鹏两个人到底谁说的更接近真相。
继而尚富海反应过来，心里冷笑：“恐怕老张也不是什么好鸟，表象看着老实斯文，可背地里挑拨的这一手也是炉火纯青。”
恐怕老张还不知道沈南鹏曾经和尚富海见过面吧。
尚富海还记着上周一，他们和德华投资的康总严总签完了正式的股份转让合同后，沈南鹏突然出现在了现场，那个场面基本是把尚富海给抓了个现行。
但是尚福海无所谓啊，正规买卖，又没有什么苟且。
沈南鹏也并没有纠缠不清，他一再的强调拍客短视频C轮融资的时候，让尚富海想着他，他还会全力帮助拍客短视频上市圈钱……
嗯？
不对，应该是为了公司更好的发展，帮忙上市融资，完成长远的可持续发展才对！
尚富海能感觉的出来，沈南鹏当时一席话说的是真的，不说句句发自肺腑，可有一点是不会变得。
利益！
选择在C轮融资时加入拍客短视频，以及之后的帮助上市，永远绕不开的一个核心话题，那就是‘利益’。
那么老张今天突然说的这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尚富海心里想了很多，内心戏很足，脸上又不露声色的点头：“好，我会注意的，不过我也不怕他。”
张一鸣莫测高深的笑了：“嗯，我就是提醒你一声。”
“另外在去年的拍客短视频融资的时候，我记得你提过一次拍客短视频到后期会开通直播什么来着？”张一鸣确实有点想不起来了。
尚福海微笑着说：“直播带货嘛，这个后期肯定会有的，要不然上次拍客的B轮融资，我会答应阿里进来。”
“对，就是这个，不过我现在不是找你说这个事，我是想找你聊聊关于拍客短视频的直播功能，搞得再惊喜一点？”张一鸣问。
“什么意思？”尚福海皱眉。
张一鸣心里早有腹案了，他马上说道：“陌陌知不知道，京城陌陌科技老唐搞得那个产品，现在就专注于直播这一块，深耕其中的利润点，什么打赏功能、送礼物、PK比赛、年度‘网红明星盛典’等等，我看着他搞得就不错，利润点也找的确实很到位，老尚，你不考虑一下拍客短视频的直播这块也跟着老唐学习学习……”
尚福海忍不住多瞅了张一鸣两眼，老张，盗版复制就直说嘛，你说的可真特么文雅，还‘学习学习’。
他心里这么想着，但不能这么说出来，故作沉默了一会儿，尚福海说：“咱们拍客的直播这一块已经开通了送礼物的功能，至于剩下的PK比赛和‘网红盛典专场’，老张，你觉得有必要吗？”
“为什么没有必要，通过比赛去刺激用户的显著消费，这是很显而易见的利润点嘛。”张一鸣说。
他双手开始比划：“老尚，我举个例子，你考虑考虑，比方说网红甲和网红已，两个人单独各播各的，无非就是表演一下才艺，要不就卖卖惨，你觉得他们的粉丝在这种情况下送礼物打赏的欲望能有多大？”
停顿了片刻，张一鸣又跟着说：“我再举个例子，可要是网红甲和网红已来一场PK大战，战斗嘛，各种本事各种无下限操作比拼，是不是气氛一下子就起来了，两边的‘铁粉’是不是也会被气氛给烘托出激情来，然后什么打赏、送礼物是不是会更激烈一点，当然了，咱们作为平台，主要还是为所有的直播用户提供一个更健康、更长久的发展渠道，可怎么才能更长久？”
“……咱们得赚钱啊！”张一鸣一字一顿，说的无比认真。
尚福海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说了一句：“所以你这一趟亲自过来博城，这才是你的最终目的？”
“……”
张一鸣直接被噎住了，他一脸无语的表情：“老尚，我发现咱俩没法沟通啊，你是不是找我问劳斯莱斯买车的事，我是不是把那个当个事给办了，我还亲自带着卖家来你这里了，我都做到这份上了，到头来你还怀疑我的诚意？”
尚福海沉默不语，一脸平静的看着张一鸣，眼神在告诉老张，你说，你继续说！
请展示你的口才。
看到尚福海这般模样，张一鸣直接被打败了：“行吧行吧，我说实话，一半一半，解决你买车的事是重点，让我请我吃顿饭是第二重点，但来一趟也不能就办一件事吧，我寻思再解决一点项目布局的问题！”
“嘿！”尚福海笑了，老张典型的死鸭子嘴硬，而且最近发现他的心眼是越来越多了，一点都不像以前了。
尚福海还记着他第一次接到张一鸣的电话，那个时候的老尚是怀着‘朝圣’的心态去见张一鸣的，事实上那一次和张一鸣见面的一帧一影都颠覆了尚福海对‘顶层大佬’的想象，那时候老张给他的感觉就是个‘技术宅’，可你再看看现在的老张。
动不动就开始耍心眼了。
想到这里，尚福海心里叹了口气，谁都在成长，利益啊！
“老张，你是不是想深耕海外版本，然后和国内版本对接？”尚福海直接问他。
想了想，好像不只是这样，尚福海又问他：“海外版本的推广遇到问题了？”
说真的，尚福海对拍客短视频海外版本的推广和种种一系列问题的关注力度要差很多，他甚至没过多的去关注过。
听尚福海说起这个，张一鸣眼里就全是怨念了。
“老尚，你是不是早预料到了会出现这种情况，你这厮当时答应让我占股超过一半，出人出钱又出力，你果然是没安好心思。”张一鸣一幅咬牙切齿的模样。
尚福海才不信它：“老张，别来这一套，如果是推广出了问题，那是你还没摸对路子，不行你把股份让给我点，看看我怎么操作。”
“但是先说好，别到时候好起来了，你再去眼红盯着股份的问题。”
张一鸣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又狐疑起来。
老尚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还有我没关注到的地方，不行，回头得找老梁聊一聊，他是不是知道点什么，老同学老舍友老兄弟一场，他不能背叛的这么彻底吧。
“那不成，咱们创业的哪能遇到点困难就临阵退缩了，那干脆别干了，去大街上要饭去吧。”张一鸣断然拒绝。
尚福海权当没听到，他看出来了，老张现在确实有点疑心病，也不知道是他本性如此，还是最近压力过大导致的。
“老张，咱们俩现在利益关系，盘根错节，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所以我也不和你玩虚的，你刚才说的拍客短视频PK比赛的事可以考虑上这个功能，但是得缓一缓，你不能用户刚接受了拍客的直播版块，接着就去搞PK赛，操作的太急躁，会流失很多用户的。”
“另外网红盛典那个就算了，纯扯淡的玩意，能挣几个钱？说白了无非有钱的刷个乐子，搞得多了还把用户给弄得疲软了，得不偿失。有那功夫还不如专心多开发几个项目来的利润更高。”尚福海直接说道。
眼瞅着尚福海对这一块说的一套一套的，甚至连后果都给分析了一遍，虽然不知道他说的这个后果是真是假，在这一块，张一鸣不擅长，他宁可信其有。
第598章 分润蛋糕
“老尚，你对版权这一块怎么看？”结束了刚才的话题后，张一鸣突然问起这个来。
尚富海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个跨度有点大啊。
他皱眉看着张一鸣：“怎么？你碰上事了？”
张一鸣一脸的苦逼：“这不是让腾讯、搜狐、南方早报给举报了，说今日头条侵犯了他们的版权，特么的，都是搞互联网的，谁不知道那点破事啊，拿这个来举报我，亏他们也想得出来，脑子进水了……”
尚富海嘴角抽搐，这是他当面见过盗版盗的最心安理得的一位，亏他之前以为这厮是个好人，看来是真的看走眼了。
“那你给我说说，到底有没有做过？”
老张梗着脖子说：“我肯定是没有做过的。”
“……”尚富海沉默，听明白了，你没有做过，但下边的人肯定是这么干了。
都是为了网络上的那点资源，为了抢人头，抢流量，现在是一群矮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冒头的，撕逼呗。
过了一会儿，尚富海问他：“老张，说句实话，盗了多少？”
老张也明白再说没做过就有点自欺欺人了，他不是很在意的口吻：“也就几千条吧……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大家都在这么干，我就弄了那么点，算是很收敛了。”
“-_---”尚富海抬胳膊擦了一把脸，娘的，亏你好意思说。
确实很多人都这么干，但他们所获取的利益没你得到的多啊。
尚富海心里也有数了，大约和今日头条D轮融资有关系，上个月D轮融资完事后，这段时间的各种新闻、媒体上都在断断续续的报道今日头条已110亿美元估值完成D轮融资10亿美元的事情，这也是互联网圈里近几年来最大的一笔单笔融资了，今日头条理所应当的成了这段时间的‘焦点明星’。
但成为‘明星’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真不是什么好事情，你所有的一切都呈现在了大庭广众之下，里外都被晒了个通透，有点瑕疵污点，这个关口上，都会被无数倍的放大，谁能饶了你！
“腾讯？搜狐？南方报？”尚福海嘟囔着，自言自语。
看着尚富海一直没有表态，张一鸣有点捉急：“老尚，你倒是说句话啊，你给我分析分析这个版权真有这么重要吗？”
尚富海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重不重要，你心里没点数吗？有一大帮人就指着版权吃饭哪，你倒好，说都不说一声就拿过来用，这和你去别人家串门，也没给主人家说一声，直接把人家里的钱给拿走了，有什么区别？”
“我也懂这个道理，可是买版权很费钱的，而且这个事涉及的不是一星半点，你要是买这个版权，那另外一个你买不买了？”
想到这里，张一鸣挠头：“一大笔钱啊，头条现在正是用钱紧张的时候，你说我先借他们的作品用用怎么了，大不了以后头条好转起来，再还他们嘛！”
尚福海直接站起来去他老婆那边了。
他心里想着：“老张，你确实够无耻，你也不想想你说的这叫人话吗，一点的底线都没有啊！”
看着直接起身离开的尚富海，老张也是尴尬的一匹，他自己也知道这事办的不地道，可都这么干了，又不是他一个，怎么就不行了？
一帮熊玩意闲的没事干了吧，成天的盯着老子这一亩三分地，小心老子下回逮着机会弄死你们。
“老尚，老尚你等等我，还有点事哪！”张一鸣赶紧站起来追过去。
尚富海大跨步走到了他老婆身边，钱嘉鹏钱总还在给介绍着劳斯莱斯幻影的各种功能配置以及用什么材料去搭配内饰，他是从专业卖车的角度来说的，把徐菲说的一愣一愣的，这会儿她连照顾闺女都顾不上了。
小元宝乌黑的小眼睛看着尚富海过来了，她可高兴了，从妈妈身边硬挤了出来，就张着小手朝尚富海跑。
等她一把扑进了尚富海怀里，就开始举着小手让抱抱：“爸爸，抱抱，妈妈可坏了，不理我。”
得嘞，小家伙也学会告状了。
只是你找老爹告状也没用啊，你爹也不敢去收拾她啊。
那边，徐菲也听到了她闺女在‘告状’，百忙之中回了一句：“元宝，再瞎说小心我揍你。”
一句话，吓得元宝小脑袋赶紧往尚富海怀里钻，好像这样就不会挨揍了。
张一鸣也过来了，看着小元宝的可爱模样，他笑了笑：“元宝，张大爷抱抱好不好。”
“老张，你可得了吧，我发现你现在的心思太复杂，可别教坏了我家元宝。”尚富海断然拒绝。
张一鸣听罢，一张脸直接黑了。
“你这张嘴可真够缺德的，老尚，刚才的事你倒是给句话。”
尚富海叹了口气，回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张一鸣，说道：“老张，我听小道消息，《著作权保护法》正在提议修改，下一步会从保护作品所有人的权益、专利保护等方面下手抓严，你琢磨琢磨，这个节骨眼上和国家对着干有什么好处？”
说完，不等张一鸣辩驳，又接着说道：“别说其他人都这么干，你也这么干，这话就骗骗小孩子吧。”
“我问你，头条现在规模怎么样？”
“那还用得着说，林林总总有上万人跟着我吃饭哪。”张一鸣直接说道，他对这一点相当满意。
短短几年时间，今日头条就给上万人提供了工作岗位，下一步这个数字恐怕还得继续增加，甚至有可能翻倍，不过今日头条只会从中赚取更多的利润。
听他说完后，尚富海耸肩，摊开了双手：“这不就对了，你知道也很清楚，今日头条现在在细分行业里边，大小也算是一个龙头企业，你想想如果连你这个龙头企业都这么干，那下边的企业是不是就会上行下效，等到了那个时候，你公然违背了国家层面的法律法规，你说它会怎么样？”
张一鸣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之前刻意忽略了这一块，心里总是有点侥幸，此时听尚福海给剖析了一遍之后，老张吓得一身冷汗。
接着就听尚富海继续说道：“老张，悠着点，凡事别做的太过了，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当好你的模范带头兵的作用，给其他企业竖立一个标杆，要不然小心有关部门办你。”
“……”张一鸣脸色很差，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不说话了。
“徐女士，该说的我刚才全部都详细说了一遍，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增补的？”钱嘉鹏问（作者君对LSLS更不懂了，既然这样，我也不多废话去描述车了，免得说得越多犯错越多，此处省略N千字，我厚道吧。）
徐菲扭头看了一眼尚富海，他说：“不用管我，你决定就行，等会儿我只管付款。”
钱嘉鹏总算听到最想听的一句话了，他很满意，心里暗喜，也觉得这位网红富豪确实敞亮。
买一辆千万级的车，都不带提要求的，以前还真没碰到过这样的客户。
徐菲再次浏览了一遍刚才的选择结果，最后带着点犹豫不决的表情点头，算是给出了最终方案。
尚富海看到后，直接说：“那就这样吧，钱总，需要支付多少钱定金，你给我说个数，我安排人给你转过去。”
在老尚看来，千万级的豪车，它再差，价格也在那里摆着了，所谓的‘私人订制’不过是满足一些个人喜好，尚福海对这方面没有特殊要求，他老婆徐菲愿意改那就改，不想改也没事，都无所谓的。
张一鸣伸头扫了一眼清单，结合着他那辆车的一些配置做了个横向对比，发现改动并不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