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标瑰夏
“你也不用叫我阿姨，”王冬妮母亲道，“我上网看了你一些资料，你马上就35岁了吧？我比你大不了多少。”
“阿姨，”杜采歌笑了笑，“我也不想把你喊老了，但是辈分不能乱。”
杜采歌的意思很清楚，他绝对不是和王冬妮随便开个玩笑。
既然是认真地当王冬妮的男朋友，那就算王冬妮母亲比他年龄还小，他也得叫阿姨。
这是辈分问题。
其实仔细想想，这算是“见丈母娘”吧？
可他完全没有见丈母娘的紧张感。
王冬妮母亲目光忧伤地看着他，压低声音说：“你这是在同情她么。”
“我要说不是同情，那你一听就知道是在说谎。但也不纯粹是同情吧，冬妮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杜采歌沉着地说。
当然，其实，他答应做王冬妮的男朋友，还真就是百分之百因为同情。
要说王冬妮可爱，公司里可爱的女孩一大把。
要说王冬妮漂亮？他接触的女艺人就没有丑的，而王冬妮做了这么久的化疗，就算原本天生丽质，现在也变得不及格了。
要说王冬妮性格好？贤惠？那更是开玩笑，他根本就不了解王冬妮，话也没说过几句。
但也不能就这么直接说“当然我是因为同情她”，这么说的话，人家母亲会觉得心里更不舒服。
当然，其实王冬妮母亲肯定是心知肚明的。
只是杜采歌这话是很给面子的，她当然也不会拆穿。
王冬妮母亲擦了擦眼睛，扯了扯嘴角：“委屈你了。这孩子说你相当有名，比一般的大明星还厉害。我们平时不关注这些，倒是不太了解。”
虽然别人都说他情商低，但杜采歌一直觉得自己情商挺高的。
比如现在，他就知道，肯定不能直接说“没错，我确实委屈了”。
而王冬妮母亲直言说对他不太了解，其实言下之意就是“我们没贪图你什么”，省得杜采歌误会他们家攀龙附凤。
他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呼吸几乎微不可闻，似乎死一般的安静地躺在那的王冬妮，摇头说：“这不是委屈不委屈的问题。没必要谈这些，现在重要的是，让冬妮能保持好心情。”
王冬妮母亲顿时有些哽咽，用力地点点头。
因为王冬妮一直睡着，杜采歌有点尴尬。
王冬妮的父亲是去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今晚还不见得会回来。
毕竟，生活还要继续，虽然女儿得了癌症，单位（公司）的人会体谅，却也不可能允许他不工作，带薪长期休假。
杜采歌有心和王冬妮母亲聊一会，但或许是她完全没心思闲聊，更大的原因是杜采歌没掌握谈话技巧（有么？有么？不可能的吧？），导致场面一度非常尴尬，冷场。
杜采歌只好过去和陈帆大哥一家聊聊。
聊了两句，陈帆的妻子带着儿子回去了，他们家还有个2岁的女儿，因为太小了是陈帆的母亲带着。
晚上会是陈帆的母亲过来陪床，他父亲则是已经过世了。
杜采歌和陈帆聊得还算愉快，但是陈帆毕竟是病人，不能长时间和他说话。
所以后来杜采歌就有点无所事事。
王冬妮一直在昏睡。
杜采歌干脆出去一会，坐在住院部和急诊之间的绿化带思考。
天已经全黑。
他尽量不去看周围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家属。
都说医院是世界上最令人压抑、集中了最多痛苦的地方。
杜采歌其实是很敏感的人，但现在他内心的负面情绪已经够多的了，可不想找虐，所以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不去想，不去管。
放空了一阵之后，他开始思考电影的拍摄。
调整了剧本之后，拍摄计划也要随之调整。
他在默默地考虑着接下来几天的安排。
陈帆的戏份肯定要尽快拍完，免得再过一段时间陈帆就没有体力去支撑拍摄了。
然后最近自己可以放手，让刘梓菲多代拍一点，自己要花点时间陪王冬妮。
虽然只是意外地遇见，原本素不相识。
但既然因为生出同情，而对方提出了要求，自己不忍拒绝，那答应下来后，就要扮演好男朋友这个角色，尽量给人家小姑娘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里留下一些美好的东西。
他正在思忖着，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段晓晨在樱岛的号码。
现在是六点多钟，樱岛时间早一个小时，是七点多。
平时这个时间，段晓晨一般是没空的，要么是在录制节目，要么是在赶去录制节目的路上。
所以杜采歌经常要等到快半夜12点，甚至凌晨了才能接到她的电话。
在樱岛那边，不管是上班族还是艺人，工作到凌晨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接通后，杜采歌笑道：“今天这么早？”
“今天原本要参加的综艺临时取消了。你还好么？”段晓晨的声音非常愉快。
“还好……”杜采歌想了想，把陈帆和王冬妮的事和她分享。
“所以，现在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最近可不能和你显得太亲密！”杜采歌开玩笑说。
段晓晨配合着笑了两声，但还是避免不了有些伤感，“那小姑娘真可怜。你有空就多陪陪她，让人家开心点。”
“她父母也可怜。”杜采歌感慨说。
段晓晨叹息说：“恩，可能吧。你和那小姑娘多聊聊，看她还有什么心愿，尽量替她完成吧。”
杜采歌看到王冬妮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她父母肯定心都要碎了。
面对死亡的人，当然是可怜的。
但是子女面对死亡，自己却无能为力；恨不得以身代之，却无法替代，只能含泪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父母其实更加可怜。
不过段晓晨可能是因为和原生家庭关系不好，没有这个意识。
“我会的。你过几天就回来了，不过我可能没什么时间陪你。”
“我能理解。我这次回来，其实时间安排也很紧。而且我们可以在剧组碰头嘛。”段晓晨笑着说，并没有把失望流露出来。
她这次回来，一方面要把她在《老男孩》里的戏份给拍完；另外，她的新华语专辑将要发布，还是得跑跑宣传。
这张专辑里，其实大多是最近这一年来她唱过的单曲，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新歌。
也没时间去准备新歌。
这张专辑打着的名号是“新歌加精选”，里面有曾经被苏曼芫唱过、而现在被她翻唱的老歌《问》；有她自己重新编曲的《听海》，《胆小鬼》；有她在演唱会上唱过的《红色高跟鞋》，《泡沫》，《丝路》，有《百万种可能》（两个版本）。
还有《隐形的翅膀》，段晓晨说她很喜欢这首歌，非得自己唱一个版本。
除此之外，还有一首和余鱼合唱得《hero》，这是在音乐新力量的巅峰演唱会后加班加点录制的，这也是专辑里唯一的一首外文歌。
总共就是10首歌，作为一张专辑，数量刚好。
第434章 让他看看你喜欢的男人有多优秀
这张专辑的质量，已经是不能用一个“好”字来形容了。
全都是能霸榜的歌曲，简直就是粉丝们的一场狂欢盛宴。
虽然这些歌都已经发布过，目前在网上都是有数字版可以下载的，但肯定会有不少粉丝买来收藏。
后期还会出黑胶，目前讨论的结果是，黑胶的话会增加两首段晓晨和杜采歌合唱的歌曲，作为终极收藏品。价格也会死贵死贵的。
杜采歌觉得，这样一张专辑，总销量突破200万应该没问题吧。
而公司发行部的人则估计，只要宣传到位，这张专辑的销量有望在半年内达到300万，两年内冲破500万。
在实体唱片业进入寒冬的现在，这个数字可以说是相当惊人了。
不过其实也赚不到太多钱。
就算能卖出500万张，就算每张刨除生产成本和销售成本后能赚到5块钱，那也才2500万元。
再给段晓晨、以及参与制作的音乐人分成后，公司大概能拿不到2000万元。
再扣除税……
好吧还是真香。
毕竟公司现在账面只有5个多亿的现金了，还要收购院线，还有一系列的影视作品要制作。
现在随便发张卖情怀的专辑就能赚个一两千万，已经很舒服了。
聊了几句后，段晓晨突然说：“哥，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她的声音有点紧张。
杜采歌奇道：“你说啊。”
段晓晨小心翼翼地说：“是这样啊，这边有个男的在追我，追得特别紧。好多媒体都知道了。我怕这些消息传到国内，被传得变了样。你不要多心，我对他一直不假辞色的，不信到时候你可以问娟子，问晋哥他们。”
杜采歌笑道：“这样啊，知道了。我这几天没怎么看新闻，不知道国内有没报道。”
顿了顿，他好奇地问：“对方是什么人？”
“就是一家电视台的高层。”段晓晨显然不想多说。
杜采歌思忖，段晓晨可不是什么廉价的爱豆，她是大华国女歌后，地位远远高于爱豆。樱岛那边肯定不会把她视同等闲。
敢于去追求她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小电视台的人，估计是那几家顶尖电视台的重要人物。
而樱岛是个排资论辈相当严重的国家，能在那几家顶尖电视台爬上高位，怕不有四五十岁，甚至六十岁了？
杜采歌也没问心里去，只是脑海里闪过这些念头而已。
“没事，我相信你。”他只是随便说了句。
以段晓晨的美貌和社会地位，想拥有她的男人怕不会有数千万。
有实力有自信追求她的男人，估计也能排出几个加强连。
要都去吃醋，怎么可能吃得过来。
而且杜采歌很清楚，段晓晨对他，已经不是爱或不爱的问题，而几乎已经是一种执念了。
想要段晓晨去接受别的男人？
那不可能。
甚至他估计，就算他和别的女人结婚了，段晓晨都会愿意给他当小三。
当然他不会真的这么做。
“我知道你相信我，”段晓晨先是甜甜地说了句，接着有些苦恼，“我只是担心会对我在樱岛打榜造成影响。”
“不用担心，你别理他就是了，总之我又不可能让你去出卖色相。”杜采歌开玩笑说。
“你舍得么！”段晓晨娇嗔道。
杜采歌给她吃了颗定心丸：“等拍完《老男孩》，我也抽空去趟樱岛，陪你几天，顺便让他看看你喜欢的男人有多优秀，让那个男的感受到绝望，这总可以了吧。”
不但是要等老男孩拍完，也要等到王冬妮……不忍言之事以后。
“这还差不多。”段晓晨满意地说。
又聊了几句，杜采歌打算挂电话，去看看王冬妮醒来没有。
“等等，”段晓晨说，“哥，前天你是不是和苏曼芫见面了？她还在你酒店房间，和你聊了很久？”
杜采歌有些错愕，没想到前天苏曼芫进他房间的时候，被别人看见了。
他还没回答，段晓晨已经有点紧张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监视你啊，是正好有人看到，和我聊天的时候说起。”
额，这解释就有点画蛇添足了。
沉默了片刻，杜采歌认真地说：“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监视我。”
段晓晨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目前这个程度，我是勉强能接受的，”杜采歌说得很直接，“但如果再过分的话，别怪我翻脸。我觉得不管是普通朋友，还是更进一步的关系，都需要给对方保留点空间，保留点体面，不能肆无忌惮地侵占对方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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