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安静地抄书啊 第148章

她犹豫了一会，来到杜采歌身前。

杜采歌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拿了个硬纸板垫着，坐在地上，慢吞吞地吃着。

不过他看的神态，以及刚刚刘梓菲自己吃饭时的体会，就知道他绝不是在品味美食因为这盒饭太难吃了。

他肯定是在思考问题。

“杜哥，”刘梓菲小声问，“我表演得怎么样啊？”

“哦，”杜采歌给了她一个微笑，“还行，毕竟演员不是你的本职，能做到这样已经可以了。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多学习一点表演，否则以后自己执导电影的时候，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指导演员。”

“我明白的，”刘梓菲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这阵子在各个剧组打杂，有时也在小剧组混个副导演，要给演员讲戏，我发现自己在表演方面的理论功底是太差了，确实需要恶补一番。”

“恩，加油，你行的。”杜采歌心不在焉地鼓励了一句。

“这个故事究竟是讲什么呀？我怎么没看懂，你没按照剧本来拍。”

杜采歌笑了笑，“我就算按剧本来拍，你也不一定能看懂，每个导演的思路都不一样，而且经常有临场改变。”

“比如说，按照原始剧本，在之前第3幕第2场那里，你要看着拆开的礼物，对彭斯璋甜甜一笑，然后轻轻靠在他胸口，”他解释道，“但是现在我削减了彭斯璋的戏份，对剧本做了改动，所以就让你看着手机短信，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在床上打了个滚，来表达你看到情人写的情话之后，那种开心。”

刘梓菲若有所悟，点点头。然后四下看了看，没人注意他们这边，才小声开口：“杜哥，彭斯璋还没来。他也太耍大牌了吧？”

杜采歌摇摇头：“你别管，记得来的路上我对你说的话。”

刘梓菲当然记得。

杜采歌的原话是：“如果我和彭斯璋怼了起来，你要表现得漠不关心，不要插嘴，也不要拉架。”

“不要我插嘴我理解，”刘梓菲好奇道，“为什么别让我拉架？”

杜采歌看着她笑了笑，低头吃饭，没有回答。

刘梓菲纳闷着走开。

走了几步才猛然醒悟：是她的咖位不够，连拉架的资格都没有。

她甚至只能躲得远远的，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免得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杜采歌一个人埋头慢慢吃饭，思考着接下来的拍摄。

虽然对他来说，拍MV可以算是杀鸡用牛刀。

用牛刀杀鸡是浪费，可如果掉以轻心，没掌握好力道，一刀杀下去鸡没死还活蹦乱跳，那就是搞笑、丢脸了。

因此杜采歌还是很认真地对待这次拍摄。

如果这都不算爱这首歌，是伍栢作曲，李卓熊填词。

在风格上呢，带一点轻摇滚的味道。

所以MV的拍摄，杜采歌也决定走酷、摇滚一点的路线。

当然，卖酷是男主角的工作，女主角只要颜值能打，卖萌、卖可爱就行。

草草吃完饭，杜采歌又去过了一遍之前拍摄的镜头。

考虑有几个镜头是否要重拍。

他看看时间，正要宣布继续拍摄，忽然那个九天传媒的经理屁颠屁颠地跑来，赧然说：“海明威老师，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彭老师马上就到了。”

第224章 不好意思，会写歌就是了不起

杜采歌的表情很淡漠或者可以说是标准的扑克脸，语气也平淡得似乎在唠家常，“这句话你好像说过几次了吧。不用说马上，我就问你，他1个小时内能到不？”

“这个，”经理擦了擦汗，“应该可以的吧？”

“行了，我知道了，谢谢，你忙你的去吧，”杜采歌拍拍手，“各位，开工了，早点拍完早点休息！”

20分钟后，彭斯璋没到，有一个意料之外的访客到了。

“哥，surprise！”

杜采歌眨了眨眼，“你怎么来探班了？特地来的？”

姜佑曦将一袋肯老爹的炸鸡、可乐递给杜采歌，略带腼腆地笑了笑：“不是的哥，我也在拍MV啊，这次打算把男人海洋、放生和寂寞沙洲冷的MV一次性拍了。唐部长他们开了个会，决定让我这次趁着热度，把3首歌一次性放出去，这样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杜采歌摸了摸光滑的下巴：“这决策没问题，事先我也不确定童话能大爆，所以制订的计划有些保守了。现在看来，以童话的成绩，正好趁热打铁，把3首歌一起放出来，然后这5首出一张收藏版的EP名正言顺地捞钱。”

姜佑曦道：“唐部长和明明姐也是这么考虑的。”

杜采歌拍了拍他的肩膀，“唐胖子给我打了几个电话抱怨，说你出了名忘本，不肯接通告，也不想接太多代言，不给公司赚钱啊。”

姜佑曦低着头苦笑着说：“我练习的时间都不够，哪有空去接那么多通告啊。等我到了一线再帮公司赚钱吧！”

“行啊，有点志气，那你加油，”杜采歌笑得很开心，“去忙你的吧，我这里也不好耽误，不和你聊了，谢谢你的探班。”

然后顺手把炸鸡放一旁。

姜佑曦却不想走：“哥，你拍吧，我这正好休息，顺便看看你们拍MV散心。”

“随你。”

杜采歌立刻全神贯注地投入拍摄中。

又过了一阵，刚刚结束了一条拍摄，杜采歌正用监视器观看效果，突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杜采歌抬头一看，却见彭斯璋戴着墨镜，前呼后拥地闯入摄影棚，脸上带着欣快的笑容。

他是个美男子，身高1米85左右，身材匀称，脸庞有点像地球上的樱岛明星小栗旬热血高校里演泷谷源治的那个。

没在工作的人立刻弯腰招呼：“彭老师！”

在工作的人，也放下手头的工作打招呼。

姜佑曦也拘谨起来，低头弯腰招呼道：“彭老师！”

彭斯璋走向杜采歌，似乎想上来握手或是拥抱。

等他离得近了，一股酒精味扑面而来。

杜采歌冷眼看着，忽然对着姜佑曦开口道：“老老老，老你个头，随便看到什么人都叫老师？我是怎么教你的？老师，呵呵，他也配？”

嘎，嘎，嘎，乌鸦飞过。

冷场。

“哟，林可哥，好久不见了，你就给我这么个下马威啊？”彭斯璋停下脚步，摘下墨镜，笑得有点勉强，语气夸张。

“你少来好吧，把我晾在这里几个小时，你长进了啊你！最基本的素质都没有，你还好意思让人叫你彭老师？我都替你感到害臊！”杜采歌翻了个白眼，虽然他还没有找回关于彭斯璋的记忆碎片，但既然范哥说彭斯璋是他发小，又是他一手捧出来的，他自然敢在彭斯璋面前嬉笑怒骂。

歌王又怎么样？

原主一手捧起来的歌王有3个，歌后有2个，还帮助一个老歌后李玲玉焕发第二春。

你算个球！

彭斯璋身后一个助理模样的年轻女孩上前一步，轻咳一声，正要开口，杜采歌瞪她一眼，片场暴君的气场全面铺开，冷声道：“这里没你开口的份，一边去。”

那女孩身子一僵，用求助的目光看了看彭斯璋，然后深吸一口气，果断低头闭嘴。

摄影棚里越发噤若寒蝉，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大声喘气。

一边是歌王，这谁也得罪不起。

另一边是把歌王捧红的词曲作者，算是歌王的恩主、贵人，圈子里数一数二的大咖，甚至可以说有点“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那味了，只有资本能对付他，别的什么歌王、歌后、音乐圈的老前辈，在地位上都无法压制他。

不是没人想劝架。

但您也首先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地位啊！

配钥匙了，三元一把，十元三把。

您配吗？

您配几把？

打比方，你是基层派出所的一个小警，借调到市警察总局汇报工作，正好撞见总局的政治部主任和内务部主任在吵架。

请问，假设你身高1米77，体重68公斤，相貌端正，智力正常，没有抑郁症，没有自毁倾向那么你是会上前去劝架呢，还是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悄悄溜开？

彭斯璋脸上挂不住了，笑容迅速消失，“说两句够了啊，我这不有事嘛，迟到一点怎么啦。”

九天传媒的经理这时候终于跳出来打圆场了：“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大家赶紧拍吧！争取拍出最好的效果。”

杜采歌不理他们，对姜佑曦招招手。

姜佑曦浑身不自在，暗自后悔，之前该早点走的，就不用卷入到这样尴尬的场景里了。

不过杜采歌召唤，他还是得去。

一咬牙，来到杜采歌面前：“哥？”

杜采歌指着彭斯璋说，“你记住，这人呐，一旦忘了初心，马上就会被打回原形。这家伙这两年人气衰退得厉害，不是别的，根子就在他自己身上，他飘了，你懂吗？他忘了初心。”

姜佑曦虽然不敢得罪彭斯璋，这时候也只能选一边站。

选哪边？

他脑袋又没坏。

他当即咬牙点头：“是，我记住了，哥。”

彭斯璋气得笑了，“你能耐了林可，会写歌了不起啊？说两句就够了，我也给你个面子。你却说个没完没了，给你脸不要脸，你以为你还是当年啊？”

杜采歌结合之前和范玉弘聊天时掌握的信息，以及刚刚的交锋，已经大致勾勒出了彭斯璋的心理，知道要怎么才能戳得对方痛。

他瞥了彭斯璋一眼，语气平静：“不好意思，会写歌就是了不起，我想捧谁当歌王就能捧谁当歌王。”

彭斯璋之前虽然生气，但还能勉强控制情绪，听了这话却像是尾巴上被点了火一样，暴跳如雷：“我早特么看你不顺眼了！还想捧谁就捧谁，敢情你觉得，老子是你捧红的？你别不要脸了！以老子的实力，随便唱唱都能红！你应该感谢老子把你的歌给唱红了！”

摄影棚里，所有人都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

那个九天传媒的经理也被他们的气势所摄，退了两步，不停地擦汗，不敢再开口。

而彭斯璋身前身后那几个保镖、助理、跟班，都知道杜采歌的身份，这个时候也完全不敢插嘴。

神仙打架，凡人最好躲远点，免得殃及池鱼。

唯有姜佑曦，已经站在杜采歌身边了，那就只能杵在那，再尴尬、再提心吊胆，也只能站得笔挺。

如果得罪了彭斯璋后，再让杜采歌不高兴了，那才是最悲催的。

姜佑曦书读得不多，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但生活早就教会了他：做人可以骑墙，有的时候甚至骑墙才是最好的选择，但切忌首鼠两端。

杜采歌却是不屑地看了彭斯璋一眼：“你说这话，不脸红么？还是你已经厚脸皮到一定境界了。别啰嗦了，快点开工，我看你不爽，你也看我不爽，那就赶紧把工作做完，一拍两散。”

彭斯璋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似乎心存顾虑。

这个时候他的目光才真正落到姜佑曦身上，暴喝一句：“你又是谁？”

姜佑曦缩了一下，正在斟酌着该如何回应，杜采歌已经皱着眉开口：“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怎么，还准备拿别人撒气？我们从小玩到大的，现在你晾了我几个小时，我说你两句都说不得？”

彭斯璋似乎气顺了一点，偏过头说：“就你要面子，我不要面子的是吧？这么多人看着，你还像训小弟一样训我。我早就不是你的小弟了，你懂么？”

一群人石化了。

彭斯璋和海明威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从未曝光过啊！

这是大瓜！前所未有的大瓜！

甚至几个深受女频荼毒的女工作人员已经两眼变成粉红色的心，脑补着杜采歌和彭斯璋这对美男子之间的恩怨情仇，那段浪漫而又悲惨，不被世俗祝福的爱情故事。

杜采歌要是知道她们的想法，估计会呼出一叠律师函往她们脑门上招呼。

律师函警告，就问你怕不怕。

“我不是把你当成小弟，”杜采歌看上去心平气和，“这是工作，你既然人前人后把自己当成歌王，也请你拿出歌王的素质，咱们把工作做好。”

“你的私生活怎么样，我不关心，也不会去管。可是在工作方面，咱们就事论事，这么多人等着你来开工，你却迟迟未到，迟到了足有4个多小时。我不管你是耍大牌，还是真的有事，这种事情是很不应该的。”

现场哪怕是属于九天传媒的人，此时也心里嘀咕：这位海明威说的话确实有道理。

天大地大，工作最大，人总要工作赚钱吃饭啊。

至于临时聘请来的那些中立工作人员，更是对杜采歌话无比认同。

他们有的也曾遭遇过，被那些当红明星无视、呼来喝去、一点小事就破口大骂、或者无端端地让他们一等就是几个小时的经历。

明星是人，我们普通工作人员就不是人了？

你们明星的时间宝贵，我们的时间就可以随意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