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新科奶爸
银州虽然是一个地级市,但是人口也就两百来万,管理起来,难度和顺昌差不多,所以秦皓上手相当顺利。
但是这边最大的问题不是经济发展问题,而是有关天龙人的事务,孙祖杰曾经交代秦皓要有所为,有所不为。
所以秦皓在任上,做了一些该做的事情,比如说整顿作风,严抓治安,招商引资,发展旅游,国企改革等等。
但是对于一些事情,特别是区里引进的一些项目,他的态度就比较保守,也不愿意按照他们的想法修理寺庙什么的,这也引起了一些同志的不满。
当然秦皓与区委区政府关系不好还有一个原因,他对于贺蓝山的矿产盗采现象,抓得很紧,上任三年,连年进行专项打击,得罪了一大批人。
不过他的背景太硬,又是区委常委,一般人告状,也动摇不了他的根本,而且他的执政思路,也有很多老同志支持,所以这三年,虽然磕磕碰碰,但干得还算可以。
秦皓与区政府的矛盾陡然升级,就是去年区政府发文,新的一年区公务员考试加分又增加了,竟然和烈士子女同级,这就触到了秦皓的伤口。
所以才有他在区委开会时,发火的一幕,这件事之后,秦皓与区府领导关系迅速恶化,工作也不很顺心,看到这一切之后,老宋终于出手了。
他给秦皓分析之后,鼓励他向孙祖杰汇报,要坚决抵制这种乱象。只不过秦皓没有做得那么绝,而是给杨希打了一个电话,想通过夫人路线把自己的想法汇报上去。
这样做,还有一些转圜余地,毕竟他还要在朔方工作,直接越级上告,也不太合适。不管他是不是有理,上级领导都不会喜欢这样越级告状的人。
果然今天孙祖杰有了反应,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让他去京师秘书处汇报,这也让他有些紧张,看到他这样,老宋并没有说话,而是笑眯眯的。
自己这个女婿别的都好,也敢做事,就是有一样,太过谨小慎微了,这样也好,那一位应该更喜欢才是。
次日上午,秦皓一下飞机,就看到了孙祖杰的机要秘书吴英林迎了上来,两人握了握手,然后坐上了吴英林的车,一起赶往大内。
前后两任秘书,自然比较熟悉,秦皓首先问起孙祖杰的身体,“英林,市长现在的身体怎么样,头还疼吗?”
孙祖杰的秘书事实上分成了好几级,差距很大,这一点从称呼上就可以看得出来。秦安平称呼孙祖杰为孙总,黄新坚秦皓对孙祖杰的称呼是市长,而吴英林等人一般称呼孙祖杰是秘书长。
称呼的不同,某种意义上代表着资历的差异,所以吴英林就很客气的说道,“秦书记,秘书长现在的身体很好,从河东回来,就做了一次体检,身体指标都很不错,头也不再疼了!”
秦皓笑着说道,“那就好,我就放心了!”
想了想,秦皓接着问道,“我听说市长在河东出事了,打电话给杨大姐,她又说没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英林就介绍起来,秦皓听完,有些庆幸的说道,“市长没事就好,这些个煤老板胆子也太大了,看来要好好整顿一下了!”
吴英林知道一些事情,所以他笑着说道,“秦书记,我听说你在银州打击盗采盗掘很得力,这一次搞不好秘书长会把你调到河东去!”
“我在银州只是小打小闹,这么大的事情,我能力有限,市长应该不会交给我的!”
“秦书记,那可说不准,我可是听说了,王平秋同志要从河东调走!”
秦皓愣住了,“这个时候调走,不会吧?”
“眼看着河东就要变成沙场,陶总恐怕不放心吧!”
秦皓皱着眉头,想了想,笑着说道,“王书记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不过要是换成我,我是不会走的,反正都是做事,在哪里做不是做!”
“你说得也是!”
就在两人在车上聊天的时候,王平秋同志也得知了陶总想把他调走的消息。在这个时候调走他,对此他十分吃惊。才来了一年,一些想法也才刚刚起了个头,这个时候调走,他当然不是很乐意。
最重要的是,孙祖杰在河东出了事,肯定要整顿一番,这个时候调走,孙祖杰会怎么想,也不知道是谁给陶总出了这个馊主意。
所以王平秋就主动给陶总打了电话,眭主任接了电话,两人聊了两句,知道了他的意图后,眭主任就劝说起来,“平秋同志,陶总这么做是为了你好,有些事情你做不合适!”
王平秋坚持说道,“眭主任,陶总的爱护,我明白,但是我不能这么临阵退缩,要不然其他同志会怎么看我!”
“你的顾虑,陶总已经知道了,而且也找到了解决办法!”
王平秋愣住了,“什么办法?”
“秦皓同志和孙祖杰同志的风格很像,在朔方的工作太过强硬了一些,朔方的同志告状都告到中枢来了,陶总认为他影响了朔方的民族团结。
你长期在边疆工作,对民族问题比较熟悉,政策尺度掌握得很好,所以陶总认为你去朔方更加合适,秦皓同志作风强硬,更加适合河东,你们两位正好可以互调一下。”
王平秋听完,也不知道怎么说了,他只好挂断了电话。他曾经在陶总身边工作过一段时间,对陶总的思路有所了解。
陶总不接电话,让眭主任通知自己,事实上就是表明了他的态度,在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服从大局了。
眭主任放下电话,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拿起了这两天收到的朔方区的负责同志的反应材料,找到陶总汇报。
而与此同时,孙祖杰和宫总以及其他部委负责人一起听取了秦皓的汇报,当着两位主要首长的面,秦皓就一些事情系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出生于西北地区的他,对于一些事情有所耳闻,而这三年他在朔方的见闻,让他对一些事情有了比较明确的思路,他认为朔方区委区政府发展经济的思路是好的,但是一些做法是有问题的,中枢有必要引起重视。
民委主任出国访问,所以过来的是一位副主任,他对于秦皓的指责十分不满,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头,“事情没有秦皓同志说得那么严重,朔方地区还是很团结得嘛!
再说了,这毕竟是一家之言,我们是不是也听取一下朔方区委区政府的汇报,然后在做决定。”
华协部马部长下地方考察了,所以来的是他的副手,他接着点点头,“MZ工作很复杂,我们还是慎重点好。”
孙祖杰皱了皱眉头,但是没有说话,旷国务接了过来,“就事论事,加二十分很不妥当,朔方区政府这么操作是不合适的。”
人事部门负责人点点头,“确实,我们出政策的时候,说得是适当,不是让朔方一下子加二十分,他们是在曲解政策。”
组织部副部长乔杰听到这里,很不高兴的说道,“政策留有回旋余地是对的,但也不能太过含糊,这样就容易被有些人钻空子。”
每个部门负责人发表意见后,宫总想了想说道,“西域出现的问题,绝不能在朔方重演,祖杰同志,秦皓同志的汇报,有必要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
当然了这确实是秦皓同志的一家之言,祖杰同志,我看有必要让朔方区委区政府主要负责人上京汇报,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孙祖杰点点头,“宫总说得很对,是要多听听朔方同志的说法。我看可以这样,除了朔方区委区政府主要负责人以外,朔方区四套班子成员,在朔方工作过的老同志,都请过来,我们开一个朔方工作会议,讨论一下秦皓同志提出的问题。
无则加勉,有则改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西域的问题就是从一开始的不重视,一步步做大,严重起来的,我们宁愿小心一些。”
宫总见孙祖杰这么说,想了想也接了过来,“祖杰同志的小心也是对的。安平同志,会后你告诉华办,让他们确定一个时间,这个会可以先筹备起来。”
这个时候,孙祖杰接着说道,“今天把同志们叫过来,除了让大家倾听一下基层同志的呼声以外,也是想听你们汇报一下各部门相关的优惠政策,以及地方的执行情况。从教育部门开始,你们先说。”
教育部门的问题也是加分,他们对此也有准备,现在的一个大问题是加分导致很多汉族同学修改自己的民族,想用这样的办法加分,这也出现了不少问题。
然后是工商部门,他们主要提出的是天龙认证泛滥的问题……
事实上最大的问题是出现在政法部门,他们提到了自己执行政策时遇到的一些问题。一些政策西域地区已经有所修改,但是内地还没有任何变化,是不是也要同步改正,等等。
而轮到民委时,孙祖杰直接跳过了他们,根本没有询问,就开始了总结。他眉头已经深深的皱了起来,
“这一次谈话内容,不仅仅是公务员加分这个细节问题,而是涉及到民族政策相关问题,我看有必要向中央局做一个专题汇报。同志们,你们回去整理一下,将相应的报告递交秘书处。”
说完,孙祖杰又看向宫总和旷国务,请他们发言,宫总点点头,“有些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确实需要向中央局汇报。老旷,你也要辛苦一下,民委工作要多关心,多跑几趟做一些指导!”
旷国务点点头,“我明天就去民委听取汇报!”
孙祖杰想了想说道,“华协部老马虽然下地方了,但是很多工作离不开华协部,会议纪要也要给他一份!”
孙祖杰和宫总配合默契,就定下了这一次会议的基调。会议纪要很快就被送到了陶总那里,陶总不由得摸了摸眉头,深觉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