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喝甜辣酱
如果是我攻城,还不如将这火药分成几块,分别引爆。”
诸葛恪的数学已经学的有模有样,有诸葛亮这样的名师指导,自然不是石苞这种半路出家的人可以对抗。
眼看自己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应用题被诸葛恪随意破解,石苞的心中也是阵阵心虚。
“嘿嘿,”诸葛恪伸了个懒腰,“该我了——
听好,若有……”
“行了,就听仲容的!”
诸葛恪:……
丁奉现在勉强算是粗通文墨,石苞说的有的没的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理解范围,不曾想这个都被诸葛恪轻易破解,这要是诸葛恪出题还得了,自己这个主帅的面子还往哪里放。
“二位有志于学是好事,可这战阵变化,可不是嘴上功夫可以斗明白,
太子和丞相之前叫我等往武当集结,必有深意,我等尽管奔赴武当便是。
难不成,尔等比太子和丞相还懂打仗?”
石苞见丁奉支持自己,总算松了口气,得意地道:
“是啊,太子用兵如神,丞相精谋善略,咱们去武当便是!”
诸葛恪心中连连腹诽,
他跟刘禅相处了一阵,觉得刘禅最大的特长是表面装成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实则在心中埋伏一下阴谋算计,让人不知不觉落入彀中。
但只要提前有了提防,好好做些布置,刘禅也不难对付。
我诸葛恪自幼精通兵法战道,天下无人能敌,只是缺少一个机会,现在两个寒门出身的鄙夫居然位居我之上,这简直是天大的耻辱!
想着想着,诸葛恪都情不自禁地流下了几行眼泪。
两个鄙夫不用我之计,就给我等死吧!
江上这么多船西去,魏军肯定已经做好了准备,
你们一头撞过去,到时候全军覆没,可不能怪我。
对了,好像对岸魏军里有个叫诸葛诞跟我家是同族?
要是真的大败,我就先投了他,到时候再找机会回江东。
·
魏军也不乏能人。
邓艾早早识破了汉军的计策,认为现在汉军的军事调动是以袭扰为主,以策应后面的大部队北伐。
既然是策应北伐,那应该在一个距离樊城较远、又紧邻汉水的地方登陆。
那十有就是上庸北边的武当。
邓艾建议,魏军派出一小部分人马,在武当多竖旗帜,营造魏军大部队已经在武当集结的假象。
而夏侯霸则另外率领一支部队囤在武当和樊城之间的阴县,如果疑兵吓不住汉军的袭扰部队,夏侯霸就立刻进军,将这支敌人向北赶入山区,慢慢围困歼灭。
这样说不定能吓退敌军,也能节省兵力来回调动的消耗,可谓是又经济又实惠。
至于为啥不是就地歼灭,这个说真话就有点伤人了。
邓艾认为这次过江袭扰,汉军肯定要派最精锐的部队,而魏军又不能把最精锐的部队抽走,也只能调用大量的部队形成人数优势。
可这样一来,驻扎的地点就非常讲究。
如果抽调过多的人马聚集在武当,汉军从阴县登陆就大大不好。
若是武当和阴县都有驻军,则会分散魏军的防备,反而有可能被分割歼灭。
邓艾认为最好的办法是武当设置疑兵,而大部队在阴县驻扎,如果敌人真从武当登陆,大部队可以抓紧支援,再利用地形将敌人团团包围,往山区里赶。
邓艾可没想过自己有本事完全阻挡汉军上岸,
只是这个道理,他不敢说出口。
他本来就有常雕同党的嫌疑,若是再贬低魏军的战斗力,说不定夏侯楙又要给他小鞋穿,他也只能憋住让领导自行领会。
而夏侯楙果然是领会不得。
“在阴县驻军是应该的,可为什么要等武当被进攻之后才去支援?
蜀军能来多少人,我们在武当和阴县都囤驻几千兵马,直接把敌人赶下汉水,岂不美哉?”
众将其实大概都能理解邓艾的思路,可邓艾情商高,他们的情商也不低,谁也不愿说出差不多的兵力有可能打不过汉军这种事情。
夏侯楙见众人没有反对,心中更是大乐。
他在退去新野之前,特意选拔夏侯霸率军五千进驻阴县,另外派遣诸葛诞率军五千进驻武当,准备给汉军迎头痛击。
被点名的诸葛诞当场就翻了个白眼——
明知道对面要调动你在樊城的守军,你在两城分别驻军,你是要樊城的守军死吗?
诸葛诞突然想起来,自己那个威名赫赫的族兄现在好像也在荆州。
要是逼急了,自己率军投降,想必族兄看在都姓诸葛的份上也不会为难自己。
第436章 来自刘禅的关怀
丁奉军出动之后,刘禅在江陵的直属部队就只剩下了韩龙率领的力行社,不过百人,略显有些凄凉。
虽然只要刘禅要人,多少人刘备也能帮他调遣,但刘禅知道自己其实真的没有治军的本事,左右都是发动放权技能,现在也挺好。
不过现在大家都在秣马厉兵为北伐做准备,只有刘禅自己天天好闲好闲,他也有点上头。
研究了几天发报机(还是没掌握怎么用摩斯密码发复杂的东西),又非常心虚地去未来玩了几天游戏、吃了几家馆子,刘禅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刘禅啊刘禅,你可是要兴复汉室的人物,怎么能如此疏懒,耽误国事呢?
不过,嘶,这江陵城里的一切都有条不紊,好像也没什么我能干的事情啊。
“太子一定在谋划着高明的手段。”
刘禅闲的难受抬头看天的时候,韩龙在一边非常认真且笨拙地恭维着,让刘禅又是阵阵心虚。
虞翻再给刘禅的书信上反复叮嘱刘禅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能被小人暗算,
韩龙也说曹魏为了解决刘禅这个大敌,不止派出了自己这一股刺客,所以非公务时刻,刘禅尽量不离开自己的府邸,每天稍微处理点军务,再陪着养母散散步,好不容易减掉的肥肉又开始一点点占据上风。
“韩兄,”刘禅非常诚恳地道,“你觉得,你觉得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臣哪敢给太子乱出主意,”韩龙苦笑道,“臣在伪朝时就听说太子心细如发,一出手便是胜负手,伪朝有不少人被太子折磨地无法忍受,
我听传闻说连刘晔说起当年太子几封书信气死吕蒙之事都赞不绝口,连称此乃天下至高手段。”
刘晔?
刘禅之前就听说过这个大汉宗亲的故事。
此人智计百出,堪称当时一等一的战略家,只可惜曹操、曹丕都对他颇为提防不肯重用,不然堪称季汉的大敌。
倒是曹叡宠信刘放,对刘晔的提防也少了不少,此人不得不防啊。
嗯,对了,他说过我写信的事……
刘禅腾的站起来,兴奋地道:
“好,那就让你们看看我的本事。”
刘禅跑回屋中,洋洋洒洒写下来一大堆有的没的,
一封信很快写完,可刘禅端起信来左看右看,似乎觉得没了内味,并没有当年给吕蒙写的那股阴阳怪气的味道。
嘶,当年自己是真的畏惧吕蒙,所以写信的时候下意识显得有点谦恭,吕蒙平时尔虞我诈惯了,自然有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
可现在的刘禅带兵许久,一股上位者的强大自信压制不住,而且以他的身份也不愿意用谦和的口气再给对面的人写信,以免让人嘲笑。
那么,该怎么做好呢?
思考了大约一上午的时间,中午吃饭的时候,韩龙把刘禅的午饭端进来,脸色颇有几分阴沉。
刘禅正在苦思冥想,见韩龙脸色不好,还以为又有谁想闯进来跟韩龙发生了冲突。
他把草稿揉成一团扔掉,叹道:
“说吧,又怎么了。”
韩龙认真地道:
“太子,今天是孙贵人烧饭。”
“啥?”刘禅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今天是孙贵人烧饭,”韩龙补充道,他一脸非常警惕的神色,认真地道:“事有反常必为妖,虽然我已经替太子试过,可太子这顿还是不要吃了。”
“你都给我端进来了我还能倒了不成……”
刘禅也知道养母怀孕之后母性大发,居然想真的当一个贤妻良母,前几天笨拙地学着女红,把几根手指刺地鲜血横流干脆放弃,之后学习弹琴,一个晌午弹断了十几根琴弦,这几天又开始学习烧菜,现在府上准备了好几个水缸,提防她顺手一把火酿成大祸。
看着黑乎乎的煎鱼和同样黑乎乎的看不出是什么模样的蔬菜以及一边碗中明显夹生的米饭,刘禅叹息道:
“哪有儿子嫌弃母亲,就算再难吃,我也得……”
他用筷子夹起那些烧的黑乎乎的蔬菜,只吃了一口,脸上的表情立刻僵住了。
虽然知道是养母关心自己,可这……可这也太难吃了。
嗯?
有了,关心,还可以这样……
·
几天后,驻扎在樊城的的曹魏荆州太守王凌一脸阴沉的召集众人,待所有人到齐,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缓缓放在桌案上。
“喏,大家看好了,这是刘禅遣人送来的书信,我可没有拆开啊。”
陈泰苦笑道:
“王使君何必如此,我等难道还信不过王使君吗?”
“嘿,有人信不过,具体是谁我就不说了。”王凌阴阳怪气地说着,下意识地瞥了身边最后一个夏侯——夏侯儒。
跟转进到新野的夏侯楙和已经垂头丧气带兵去阴县的夏侯霸相比,夏侯儒的存在感非常稀薄。
他天天跟在两个人后面,偶尔吹吹牛,大部分的时间都表现的很拘谨,上官说什么他都听着,打襄阳他也支持,守樊城他也不反对,显得多少有点人畜无害的感觉。
只是王凌前几天发现,夏侯儒经常偷偷躲起来写信,有人进入他的军帐,他甚至会直接把书信一口塞进嘴里。
至于吗?
他姓夏侯,只要不谋反,还能被杀了不成?
唯一的解释是,他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实际上是在装傻,偷偷观察众人的一举一动,伺机汇报给其他夏侯楙、秦朗等人。
这也符合秦朗一贯的作风——
秦朗这货是曹魏朝中著名的面厚心黑,他装出一副为人低调的模样,从不举荐他人做官,可暗地里却积极纵容手下向曹叡举报他人的种种疏失。
他埋伏下夏侯儒,然后让夏侯儒假装低调,偷偷举报众人,也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这次收到刘禅的书信,王凌本想直接撕了,可又担心被人说自己心虚,所以干脆召集众人,把书信放在案前,让夏侯儒去拆。
夏侯儒最近总是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
众人让他拆信,他也毫不犹豫,如行尸走肉般随手捡起书信拆开,摊开信纸,自顾自地念道:
“大汉太子致夏侯将军。”
呃?
本来脸色就不太好的夏侯儒读出这句话直接面色惨白。
樊城只有一个夏侯将军,那就是夏侯儒将军。
夏侯儒瞬间感觉自己像被脱光了扔到闹市一般,赶紧辩白道:
“不是我,不是我!”
王凌和陈泰都是一脸无奈,心道当然不是你。
你算老几?
大汉太子知道这世上有个人叫夏侯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