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嗷世巅锋
必须拒绝才行!
孙绍宗将方才萌生出的那一丝丝冲动,狠狠的齐根掐断,又将那婉转推辞的腹稿,在肚子里反复修改了能有十几遍,才终于见到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姗姗来迟。
走在前面的自是太子无疑。
至于后面哪个
红装素裹,斜抱一襟满月;水袖流云,束住两段细藕;朱唇半点、腰盈一握、臀胜环桃,就连一双踩在厚底绣鞋上的腿儿,行进间也不住漾出撩人的轮廓。
若非是先入为主,孙绍宗还真未必能把这烟视媚行的妇人,同素来端庄的太子妃联系在一处。
不过离得稍近些,细微处还是能领略到,太子妃一贯的雍容气度。
而这两者合二为一,却又是出奇的融洽。
艳而不俗。
心下闪过这四个字的同时,孙绍宗却忙躬身垂首:“外臣孙绍宗,见过娘娘。”
回应孙绍宗的却并非太子妃,而是太子阴柔的嗓音:“爱卿怎得出来了?也罢,孤便同你说个分明,这次孤其实是想让你”
“殿下!”
听他大有单刀直入的意思,孙绍宗忙抢着道:“臣正午之前,必须去礼部交卸差事,还望殿下准许臣先行告退!”
说完,甚至没等太子回应,便深施了一礼,退入回廊里,转身向外行去。
约莫行出三十几步,眼见离着那拱门已然不远了,孙绍宗心下刚松了口气,忽听后面恨声道:“卿这是要弃孤而去么?!”
有那么一瞬间,孙绍宗真想就这么顺水推舟的承认,同这货一刀两断得了。
但事关阖家性命,却由不得他妄为。
因此孙绍宗也只停下脚步,转头恭声道:“殿下何出此言?臣的确是有公务在身”
“区区公务,与孤的王霸基业相比,何足道哉?!”
王八二字用在这里,倒真是贴切的紧!
看这样子不秀一下演技,今儿这槛是过不去了。
孙绍宗无奈,只得屈膝跪倒以头抢地,摆出一副忠肝义胆的架势:“臣对殿下的一片忠心天日可表!但惟其如此,臣更不敢对殿下、对娘娘有半点逾礼之处!”
说完之后,就听得脚步声渐近,紧接着太子用力抓住孙绍宗的双臂,蜻蜓撼树的往上拉扯着。
孙绍宗刚要顺势起身,却听他正色道:“爱卿何等聪慧?难道不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道理?”
这是小节?
“卿若能助孤身登大位,孤愿与爱卿共治天下!”
说到这里,太子伏低了身子,将痴狂的面孔探到孙绍宗眼前,一字一句的道:“天下孤都愿与爱卿分享,又何况是区区几个女子?!”
这还真舍得下本
此时孙绍宗心下,也不禁动摇起来,倒不是为了太子许下的这诺大好处,而是因为到了这等地步,再要是拒绝下去,太子多半会恼羞成怒,甚至来个反目成仇。
届时他若被废去储君之位,那自然是什么事儿都没有。
可若真让他登基做了皇帝
心下正踌躇间,太子再次发力向上拉扯,孙绍宗下意识的顺势起身。
不料这动作,似乎是让太子误会了什么,当下面上一喜,不由分说的拉扯着孙绍宗,道:“爱卿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万不会走漏半点消息!”
“这个”
孙绍宗身不由己的随着他迈了两步,连忙又站住了脚,支吾道:“殿下,这实在是实在是”
太子突然丢开了他手臂,转身怒目道:“卿究竟是拘于俗礼,还是怕日后被孤牵连?!”
咦?
这憨货怎么变得如此聪明了?
倒像是被某种莫名的意志附身了似的
“殿下,臣绝无二心!”
“那你缘何如此推脱?!”
“臣只是”
孙绍宗还待垂死挣扎,不曾想太子忽然舍了他,快步来到太子妃身边,捉住她的柔荑,不由分说牵到了孙绍宗眼前,往他掌心里一塞。
那粗糙的老皮与纤纤玉指一触,都仿似被彼此灼伤,两下里急往回缩。
然而太子却又强行将那小手捉起,再一次塞进了孙绍宗的掌心里。
这次也不等两人有所反应,他先推开几步,沉声道:“孤且去里面候着,爱卿千万不要让孤失望!”
说着,径自去了那牛皮隔开的暗室。
目送太子的身影消失在门内,孙绍宗才下意识的侧头望向了一旁的太子妃。
却见她臻首低垂,几乎看不见表情,但短短时间里,那小手上便起了一层香汗,显然是紧张到了极点。
不对!
孙绍宗猛地发现,自己还攥着她的柔荑,急忙把手缩了回去,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半晌,他又干咳了两声,这才憋出一句:“外臣一时唐突,还请娘娘不要见怪。”
太子妃依旧垂首默然。
这让孙绍宗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又是好半晌,孙绍宗直急出了一头的白毛汗,却忽见太子妃垂首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又是一步。
紧接着她一步紧似一步,很快便来到了那简陋的暗时门外,稍稍迟疑之后,便头也不回走了进去!
这是
孙绍宗当时就觉得心肝乱跳,这几乎等同是无声的邀约啊!
他心下愈发的纠结了,现如今这处境,当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能
也罢!
既然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且先快活了再说!
第955章 子嗣【完】
在某种莫名意志的驱使下,孙绍宗昏头涨脑的到了那暗室门外,又徘徊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才终于咬紧牙关跨过了门槛。
进门之后,见太子妃正面对这那牛皮墙,默然的坐在床头,背后朦胧的烛光,让那一身大红宫装褪去了灼人的妖冶,反而生出几分厚重雍容。
孙绍宗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之前那烟视媚行的妖娆,虽然带给了他极大的震撼,但这般雍容端庄的太子妃,却更能激起他内心的征服欲。
眼角的余光瞄了下身后的房门,孙绍宗略一迟疑,还是没急着落锁,而是小心翼翼的往前凑了几步,想要先试探一下太子妃的态度。
孰知还没曾开口,水润的光泽便映入了眼底——却原来太子妃此时,正对着那牛皮墙默然垂泪不止。
啧~
孙绍宗心头的热切,顿时被浇熄了大半。
正犹豫着是该此退却,还是该按照原定计划,试探一下太子妃的‘尺度’,太子妃却已然察觉到了他的到来,缓缓将目光移到了他脸,星眸里满是迷茫与挣扎,隐隐又杂着些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
见她泪眼婆娑打量自己,孙绍宗忙硬着头皮躬身一礼,谁知却不见太子妃有任何回应。
他心下尴尬更胜,暗自琢磨了半晌,又偷偷瞄了眼熟牛皮做的隔断,这才悄声道“娘娘,殿下在隔壁不过能扫见些光影、听到些动静罢了,莫若咱们在此演一出皮影戏,一来能保全您的名节,二来也能助殿下……”
这话听来冠冕堂皇,说穿了不过是欲擒故纵的试探罢了。
太子妃若是应允了,少不得要凑去挨挨蹭蹭的,届时是点到即止,还是擦枪走火,一发不可收拾,要看太子妃抵抗的力度如何了。
然而没等孙绍宗把话说完,墙角的烛火一阵摇曳,紧接着骤然暗淡下来——却原来是耽搁了这么久,那蜡烛已然烧到了尽头。
孙绍宗下意识的停了嘴,看看那袅袅余烟,再偷眼眼看看笼罩在自己阴影里的太子妃,有心去把备用的蜡烛点,却又怕这般主动,会惊吓到太子妃。
正迟疑间,太子妃忽然长身而起,然后片刻不停的自他身旁绕过,直奔房门而去。
这该不会是骤然受惊,想要逃走了吧?
孙绍宗下意识的抬了抬手,却最终还是没敢阻拦太子妃的去路——本来已是大逆不道了,总不好再来个霸王硬弓吧?
不过这样也好,既然是她主动逃了,太子总不好把过错都推到自己头。
砰~
刚想到这里,身后的房门狠狠并在一处,整个暗室也彻底陷入了黑暗之。
走走了,这怎么还把门给……
孙绍宗正欲皱眉回首,忽觉两团软肉撞在背,紧接着两只小手搭来胡乱撕扯着,又将他往那当大床推挤。
这……
孙绍宗被推倒在床的时候,已经是彻底的蒙圈了。
说好了自己试探尺度的,这怎么突然被反客为主了呢?!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通过墙的影子,发现孙绍宗进入暗室之后,太子像打了鸡血似的瞪圆了眼睛,满脑子都是能做不能写的画面。
谁承想情绪正如潮水一般涌来,墙的直播画面突然消失了!
当时差点没把太子弄岔了气。
正暗骂孙绍宗太过磨蹭,搞的关键时刻出了这等纰漏,忽又听隔壁房门砰的一声。
太子当下心又是一机灵,忙重新瞪大了眼睛、竖起耳朵,静等着接收隔壁的‘直播信号’。
然而他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那烛光重新亮起,更听不到二人有什么对话传出,直急的百爪挠心一般,恨不能裂墙而入看个究竟。
可他弄出这般布置,并非是顾及太子妃与孙绍宗的情绪,而是为了日后能取信于人,所作的预演。
为了证明自己的确能让女人怀孕,太子准备在试验成功之后,在皇帝乃至朝重臣面前,实地操演一下整个‘受孕’的过程。
届时总不可能,让他们都一起参观孙绍宗和太子妃的‘表演’吧?
所以才有了这皮影戏也似的布置。
到时候隔着一张牛皮墙,只要他们不主动表露身份,谁能想到里面倾情出演的主角,竟会是素来以端庄循礼著称的太子妃?
现如今若是打破了这层隔断,好不容易精心布置的预演,岂不等于宣告失败了?
因此太子焦躁的在屋里来回打转,几次恨不能去隔壁看个究竟,又强行忍了下来。
便在此时,忽听得隔壁啪哒一声闷响,牛皮隔断也微微颤动起来,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被丢在地,又撞到了牛皮隔断。
太子停下脚步,疑惑的凑去打量再三,发现贴近牛皮隔断的地方,隐隐约约似乎正有一团黑影,但具体是什么东西,一时间却难以分辨。
啪~
正盯着那黑黝黝的物事,又是一件东西飞了过来,这次却是直接砸在了牛皮墙,然后又滑落在地。
这是……
打量着那两个椭圆连在一起的轮廓,太子心忽地一动,这不正是之前侍女从太子妃的衣橱里,翻出来的那件暗紫色镂空胸甲吗?
这可是太子妃身最贴身的……
如此说来,隔壁的两人岂不是已经‘赤诚相见’了?
太子的脸浮起红潮,粗重的喘息着,将耳朵死死贴到了牛皮隔断……
有诗云曰
新月映眉妆,露滴花房,香风暗透薄罗裳。
何处清音偏著耳,恰在东墙。
切切指生香,韵雅悠扬,凄凄楚楚断人肠。
流水调高人不见,遥隔长廊。
——清·朱楣
那个啥,这段实在不敢多写下去,可又差了几十个字没满两千,请容我可耻的凑一下字数
其实太子妃这剧情,还应该再铺垫铺垫来着,现在让孙二这么莽撞,其实有点毁人设,不过前一阵子状态太差,弄得箭在弦不得不发,诸位书友先凑合凑合,把合理性什么的暂时抛到一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