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名侦探 第243章

作者:嗷世巅锋

直到贾政的呵斥告一段落,她这才摆出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模样,道“这还不简单,你同他说起婚事时,只说是要把侄女说给他便是,千万不要再提及宝钗的名姓。”

贾政闻言先是一愣,不明白这话和以前的说辞,究竟有什么不同之处。

但看看王夫人那满脸得色,却忽的恍然大悟,脱口道“你……你的意思是,届时拿黛玉去抵数?!”

细分的话,薛宝钗算是内侄女,林黛玉才是贾政的侄女——当然,惜春也算是贾政的侄女,不过惜春的身份毕竟差了一筹,注定是做不成孙家主母的。

王夫人点了点头,又道“你上次不是还为林丫头打抱不平么?这孙家二郎,总不算是辱没了她吧?”

“至于孙家二郎那边儿,以林丫头那副相貌,便是宝玉都难以抵挡,还怕孙家二郎会不乐意?”

原是想拿林黛玉充数,可听她这么一说,倒好像是两全其美似的。

贾政听得瞠目结舌,直勾勾盯着王夫人打量,就好像成亲三十载,今儿才算是认识了她一般。

好半晌之后,他才摇头道“就算孙家二郎乐意,你那宝贝儿子如何肯干?黛玉又素来是个有主意的,怕是未必都能依你摆布。”

“不依又如何?”

王夫人断然道“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旁人的婚事咱们管不得,宝玉的婚事难道你我还不能做主?左右林丫头与宝玉是不成的,早作打算也是为了她好。”

说着,眼见贾政仍是一脸的不敢苟同,王夫人的口气也便强硬了不少,板着脸道“老爷要带那害人精南下,妾身管不得也就罢了,难道如今连替自己的儿子做主,也不成了么?”

这事儿上,贾政终究是心下有愧的,又觉着甭管薛宝钗还是林黛玉,能嫁给孙绍宗这样的青年才俊,远比嫁给自家儿子要强出百倍。

于是他终于幽幽的长叹了一声,道“罢了,我便依你这一回就是,等临行前我再去孙家叨扰一番,把这事儿模棱两可的敲定下来。”

说完,他又瞪眼道“不过你日后可千万别再变卦了!”

第465章 信阳王

不过是暂别几日而已,太子府却愈显的颓败。

这府里原本的下人被清理了半数有余,虽说递补进来的官军数量只多不少,可从虎贲营、龙禁卫里调集来的精锐,却哪里肯自贬身段,做些扫洒之类的下贱营生?

于是孙绍宗跨进府门,就见一队队手握长枪的士兵,正巡视着满园的萧瑟。

这感觉……

倒有点像是在探监。

“千户大人!”

却说刚到了大厅附近,两个龙禁卫总旗就慌忙上前,拦住了孙绍宗的去路,斜肩谄媚的赔笑道“朝廷刚刚传下旨意,如今天使正在里面宣读圣旨,还请大人在外面稍候片刻,免得冲撞了天使。”

自从进驻太子府之后,宣旨的太监隔三差五就要来上一趟,孙绍宗也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自然不会大惊小怪。

于是他顺势将两个龙禁卫喊到了一旁,询问起了最近几日这府里的境况,以及‘龙根案’的最新进展。

不过就和孙绍宗之前预料中的一样,这两方面都是乏善可陈。

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太子和太子妃又大吵了一架,具体吵什么没人知道,反正太子气的都尿了——自从失去了那条东西之后,太子一旦情绪过于激动,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前列腺。

上次夫妻俩吵架,是因为太子想把两个小妾打入冷宫,好避免她们同任何雄性生物近距离接触,结果遭到了太子妃的严词拒绝。

这次却不知又是为了什么。

却说约莫在大厅门外,侯了半刻钟左右,就见徐阁老等人,簇拥着两个太监出了大厅,又在门洞里简单的客套了几句,这才彼此别过。

等徐阁老等人回返之际,孙绍宗这才上前见礼。

谁知徐阁老竟侧身避开了他的见礼,然后又摇头道“圣上已经准了老夫的辞呈,现在老夫是无官一身轻,再当不得孙大人这般礼数了。”

孙绍宗这才晓得,方才那到圣旨竟已经免了徐阁老的官职。

不过他马上又行了一礼,郑重的道“徐老德高望重,即便日后不在中枢为官,也当得晚辈一礼。”

徐阁老这次倒是没有避开,只是淡淡笑着,将手里的圣旨双手奉上,道“这是刚刚颁下来的旨意,还请孙大人过目。”

孙绍宗既然是奉旨协办,朝廷为此案赐下的旨意,自然要了然于胸。

于是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小心翼翼的展开来细瞧,却见这圣旨与其说是什么旨意,倒不如说是一张宣判书。

首先是文渊阁大学士兼太子太傅徐辅仁,因对太子督导不利,致使东宫祸乱、天生异象,特准其引咎辞职,革去一应官职差遣。

接着是右都御史赵荣亨,因为办案不利,着令罚俸一年。

京兆尹韩安邦昏聩无能,着令立即革职。

詹事府府丞刘銮伟玩忽职守,着令立即革职查办。

太子府护卫统领赵堃失职,罪无可赦,着令赐自尽,家产系数抄没。

东宫掌宫内监葛精忠失职,罪无可赦,着令斩立决。

散播太子遇刺谣言者七人,着令满门抄斩。

直接参与此案者两人,着令夷其三族。

啧~

原本韩安邦是要降职外放的,如今看来是没那么便宜了——怪不得都说京兆尹是高危职业呢!

话说孙绍宗也是熟读了大周律之后,才晓得夷三族其实比诛九族还要严重,因为所谓的夷三族,其实就是连‘父、母、妻子’的九族一并诛杀,牵连范围又比诛九族要大了不少。

这要是家丁单薄的倒还罢了,若是门楣兴旺的,少不得要有数百颗人头落地!

这还是太上皇和广德帝互相制衡的结果,否则广德帝迁怒到几家勋贵头上,怕是上千颗人头都打不住!

虽觉得其中大多数都是无辜之人,但孙绍宗还不至于蠢到跳出来为他们求情——这也只能怪他们自己命不好,偏偏摊上了个胆敢谋逆的亲戚。

看罢这血淋淋的判决,孙绍宗正唏嘘间,却忽然发现一条古怪的信息

义顺王世子素来品行端良,特敕封其为信阳王,兼领太子太保一职,自即日起护卫东宫左右。

这……

又是信阳王,又是太子太保的,又是护卫东宫的,倒像是要把义顺王的世子,当成隐形的储君来培养!

可是且不提李氏府中的‘皇孙’,昨儿贾宝玉也才透露,说是宫里已经选出了几个好生养的妃子,准别要开启疯狂播种模式——这时候再弄个隐形储君出来,又有什么必要呢?

孙绍宗皱着眉头沉吟了良久,却也没能琢磨出,广德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就在此时,几个内侍慌里慌张的赶了过来,原是要寻徐阁老说话,一见孙绍宗也在厅里,立刻像是瞧见救星似的,不管不顾的上前拉扯道“孙大人,快快快!殿下突然大发雷霆,谁劝都不管用,眼见被褥都已经换了两套,再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

“太子爷素来与大人交好,还请大人赶紧过去劝劝,千万莫让殿下再伤了身子!”

太子突然发怒,恐怕也和这新晋的信阳王脱不开干系——可自己都还没能搞明白,广德帝这么做到底是什么用意呢,见了太子又该怎么劝说?

早知如此,明儿再回来销假了就对了!

孙绍宗这里还在迟疑,右都御史赵荣亨却当仁不让的发话了“孙大人,既然事关太子殿下的安危,你就不要再推辞了,快随他们去吧。”

这老东西!

虽说圣旨上,并没有表示要让赵荣亨,代替徐阁老总领此案,但徐阁老既然已经辞官了,如今又没有新的大佬出面接替,此地自然是以赵荣亨为主。

因此孙绍宗心下暗骂,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跟着那几个内侍到了后院。

不过到了太子所在的院落,孙绍宗心下却又是一喜,因为那门外候着几个宫娥,显然是太子妃身边的侍女。

既然太子妃已经到了,自然用不着孙绍宗这个外人,再进去多此一举。

“滚出去!你给孤滚出去!”

谁知没过多久,就听屋里稀里哗啦的乱砸,不多时又见那门帘一挑,太子妃板着张明艳动人的瓜子脸,径自从屋里走了出来。

不是吧,这就被赶出来了?

孙绍宗心下无语,正待闪身退避到一旁,免得冲撞了太子妃。

“孙大人!”

谁知那太子妃却一眼瞧见了孙绍宗,然后也不顾内外有别,扬声招呼一声,紧接着右手横在腰间,仪态万千的到了孙绍宗面前,柔声问“孙大人是几时回来的?家中一切可还安好?本宫听说你有一房小妾就快要临盆了,原本还让人准备了些孩子用的物件,只是那日大人走的实在匆忙,没来得及让人给大人送过去。”

话说,每一次见到太子妃,孙绍宗都觉得太子一定是个抖s,否则怎么会放着这样一个雍容端庄的妻子不亲近,却专注于‘年久失修、疏于保养’的李氏。

心下这般想着,孙绍宗却忙垂首道“些许家中小事,竟有劳娘娘惦记,臣实在是惶恐,不敢愧领娘娘所赐。”

“殿下常说孙大人忠心耿耿才干超群,日后必是国之栋梁,本宫也不过是顺着殿下的意思,聊表寸心罢了。”

太子妃说着,忽然向孙绍宗道了个万福“太子殿下心中的苦闷,却不是本宫一个妇道人家能够开解的,怕是只能有劳孙大人出面了。”

孙绍宗那敢受她的礼数?

忙闪身退到一旁,连道‘使不得’,又应下会尽量劝解太子。

太子妃这才起身,又歉意的道“殿下正在气头上,若是言语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望孙大人切勿见怪。”

这太子妃果然是个贤内助,更兼颜色身段皆是极品,实在是难得的很——估计广德帝夫妇,也是千挑万选才找出这么一个。

只可惜她却摊上这么个有怪癖的太子,如今又守了活寡……

呃~

貌似自己现在也正有个大麻烦要处理,断没有同情别人的闲工夫。

收敛了同情心,孙绍宗挑帘子进了堂屋客厅,就见里面空空如也,连常驻的太医都不见踪影——估摸着是方才,就已经被太子妃请了出去。

推开里间的房门,还不等走进去呢,就听太子在里面呵斥道“滚滚滚!孤不是让你滚远些么?少在孤面前说那些风凉话!”

风凉话?

以两夫妻的性子推断,估计是‘良药苦口’,反而激怒了他。

“殿下,是微臣孙绍宗。”

一面自报身份,一面迈步走了进去,首先就觉得一股尿骚味儿扑面而来,看来太子妃出去之后,他又激动的尿了一床。

真是晦气!

孙绍宗心下暗骂,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踩着那一地碎瓷器,上前躬身行礼道“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是你?!”

太子仰起头,怒冲冲的道“你来的正好!那圣旨你应该也看过了吧,你说说,父皇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真是要立那武承勋为嗣不成?!”

武承勋就是那义顺王的世子,新晋的信阳王、太子太保。

孙绍宗如今虽还没能想透其中的关节,却知道这时候断不能犹豫,于是立刻斩钉截铁的道“太子殿下慎言!陛下此举定是另有深意,绝不会……”

“太子殿下!”

就在孙绍宗准备先胡扯一番,暂时糊弄过去的当口,忽听外面有人大声禀报道“信阳王奉旨前来,如今正在门外侯见。”

信阳王已经到了?

这还真是亟不可待啊!

不过他这一来,孙绍宗倒正好可以借机脱身。

于是躬身道“殿下,信阳王既然是奉旨前来,怕是不好让他就等,不如微臣先行告退,等……”

“不成、不成!”

谁知没等孙绍宗说完,太子便否定道“那武承勋和牛家是一丘之貉,万一他趁机对孤不利,却如何是好?爱卿还是随侍在孤左右,保护孤的安危为上!”

信阳王如今隐隐有被立储的可能,他又不是弱智,这时候怎么可能会行刺太子?

不过看太子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模样,孙绍宗就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只得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准备留在屋里做个盘观者。

“对了!”

那曾想太子竟又异想天开起来,指着西墙根儿的立柜,道“你干脆先藏在里面,等那武承勋见孤落单,意图不轨的时候,你再出来将他一举拿下!”

得亏塔子没下令,要给武承勋来个屈打成招,否则孙绍宗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太子一拍两散了。

在太子期待的目光中,孙绍宗无语的到了那立柜前,伸手拉开那立柜,正准备钻进里面躲藏起来,目光不经意的往里一扫,却忽然间愣怔在了当场。

盖因那衣柜里五颜六色的,竟是挂了许多的肚兜!

这里既然是太子府的主卧,常住在这里的自然是太子妃——最近因为太子昼夜都需要太医陪护,所以太子妃才暂时搬到了附近的院子。

如此说来,这些肚兜岂不都是……

眼见得这里面都是太子妃的贴身衣物,孙绍宗哪敢胡乱钻进去?

正准备另寻旁的地方藏身,却听太子已然扬声吩咐道“宣那武承勋进来吧!”

说着,又小声催促着“你还愣着干嘛?快钻进去躲起来啊!”

“这……”

孙绍宗尴尬的回头打算解释一二,却又听外面一阵脚步声响,那信阳王竟然已经到了外面客厅之中!

眼见得太子挤眉弄眼的催促,再找别的地方,也实在是来不及了,孙绍宗终于把心一横,蛮腰钻进了衣橱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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