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名侦探 第18章

作者:嗷世巅锋

几声女子的尖叫从树荫里传出,那薛蟠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却哪有可以借力之处?

随着冲飞之势渐消,薛蟠便又倒栽葱似的急坠而下,眼见得离那青石地面不远,转瞬间就要来个肝脑涂地,他倒突然想起一句戏词——呜呼哉,吾命休矣!

不过就在此时,孙绍宗忽然两手一伸,攥住了他的脚脖子,竟硬生生阻住了他的下坠之势!

随即又轻轻一推,那薛蟠便做了滚地葫芦,一连翻腾出好远,正滚到了几个匆匆赶到的女子面前。

“哥哥!”

“大爷!”

几个女子慌张的上前探问薛蟠的情况,内中却又一人笑吟吟的迎了上来,大方的道了个万福“让二郎见笑了,我这兄弟一向鲁莽惯了,倒没什么歪心思,还请二郎不要与他计较。”

顿了顿,又补了句“蓉姑娘哪里有我盯着,绝少不了她一根毫毛。”

孙绍宗这才还了一礼,嘴里客气道“嫂子说哪里话,我不过是和薛公子互相开了个玩笑,那谈得上‘计较’二字?”

却原来这迎上来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荣国府的二奶奶王熙凤。

但见她粉面含春眉梢带俏,一双丹凤眼偏又透着股凌人的煞气,高挑匀称的身段,只那臀儿浑圆隆起,蜜桃似的绷起一道细长裂口,论规模竟似不在那李纨之下。

却说孙绍宗与王熙凤这里正在打圆场,那边儿薛蟠回过神来,却是不依不挠的跳将起来,也不顾满身的尘土,便扯着嗓子叫嚣道“那什么鸟通判!你刚才只是不过是偷袭得手罢了,别以为老子就怕了你!有种跟老子划下道来单挑……”

咔嚓~

一声脆响打断了薛蟠的挑衅,但只见路旁一颗碗口粗细的杨树齐腰而断,轰隆隆的倒在了路旁。

孙绍宗收回横扫而出的右腿,淡然笑道“薛公子要单挑也行,不过最好先签下生死状,毕竟真打起来,我未必就能收得住力气。”

那薛蟠只惊的瞠目结舌,那还敢再说什么单挑之类的浑话?

王熙凤惊异的扫了孙绍宗几眼,忽又掩嘴儿笑道“行了、行了,二郎和这混人纠缠什么?赶紧去办你的正事儿要紧——你琏二哥和宝玉他们怕是早就等急了。”

说着,攥着手帕的右手迎面一甩,阵阵香风便扑鼻而来。

孙绍宗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觉察出不妥,忙躬身一礼,随着兴儿匆匆的去了。

王熙凤一直目送他消失在夹道尽头,这才回身一指头戳在了薛蟠额头,叱骂道“你个遭瘟的惹谁不好,竟跑来惹那孙家二郎?!莫说是你这呆子,便是百十个刀头舔血的盐枭,还不是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也幸亏他是个有分寸的,否则恼将起来把你撕成碎片,这府里有谁能拦得住?!”

薛蟠憨憨的挠了挠头,有些莫名其妙的问“在河上斗盐枭的不是孙都尉吗?和这什么鸟通判有什么关系。”

没等凤姐搭话,旁边一女子便赌气道“哥哥听话怎么总是听半截?那孙都尉如今兼了文职,已然做了顺天府的通判。”

“俺的娘哎~!”

薛蟠一拍脑门,后怕的道“我若早知道是他,哪敢胡来?”

说着,却又亢奋起来,挣扎着便要追上孙绍宗,嘴里嚷道“这样的英雄好汉怎么能错过?待我过去与他结交结交!”

王熙凤、薛宝钗等人皆是哭笑不得,又是喝骂、又是推搡,好不容易才将薛蟠劝回了自家院子。

不提这呆霸王回去之后又作什么妖。

且说孙绍宗走出老远,兀自觉得心中不快——他本以为贾府这样的豪门,应该最是重视男女大防,哪成想竟被人窥探上了阮蓉的美色!

一时便有心让阮蓉以后少来荣国府。

可转念一想,阮蓉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也只有林黛玉这么个干妹妹可以互诉衷肠——因此便又改了主意,准备回去就给阮蓉多安排两个婆子丫鬟,以后万一有什么冲突,也不至于吃了亏。

刚打定主意,就听前面吵吵嚷嚷,却是有人痛哭失声“鲸卿、鲸卿,你怎么忍心就这么去了?!呜呜呜……鲸卿啊!”

这到底是荣国府还是戏园子?

怎得这幺蛾子一出接一出的?!

第39章 健身操、杀夫案

却说孙绍宗正无语间,便见宝玉脚步踉跄的从前面院子里冲将出来,那脸上涕泪横流,竟都带了丝丝血色!

孙绍宗吓了一跳,还以为这小子是哭出了血泪,定睛细看,才发现原来是混杂了腮上的红粉。

那宝玉见了孙绍宗,却是理也不理,顺着墙根一路哭丧似的往前狂奔,后面丫鬟、婆子、小厮、健仆,足足追出来十来个,人龙似的一长串。

得~

这还没正式开练呢,主角先跑了!

孙绍宗又是一阵无语,也幸亏他没拿这个骑射教习当回事,不然气也要气饱了。

“二郎,真是对不住了。”

这时就见贾琏也从哪院子里出来,摇头苦笑道“宝兄弟最要好的伴当秦钟不幸夭折,他伤心之下便有些魔怔了,还请二郎不要见怪。”

说着,又是拱手又是作揖的。

孙绍宗倒也不好同他计较,便飒然一笑道“既然是好友突然亡故,去祭拜一下也是应当的——走吧,看看你们家那几位小爷,还有要自便的没。”

后面这话,终究还是带出了些不满之意。

贾琏与他并肩进了那院子,正待拍着胸脯保证,不会再有第二个宝玉出现,就听那院子中间有个童声正在叫嚣着“凭什么他想走就走,咱们爷们就得在这儿冻着?依我看,咱们几个趁早都散伙算了,反正老爷怪罪下来,也是他先顶雷!”

一听这话,贾琏顿时火往上撞,蹿前两步,指着那说话的半大孩子喝骂道“贾环,你个小兔羔子胡咧咧什么,哥哥我巴巴上门给你们请来名师,你说不学就不学了?!宝玉离开是因为死了好朋友,你却又是那个相好的死了,急着要过去奔丧?!”

那贾环被他训的鸵鸟一般缩起了脖子,但偶尔用吊角眼偷偷上瞟时,却仍是满眼的不服不忿。

别说是他,旁边的贾琮、贾兰脸上也是老大的不满,显然也是对贾宝玉‘临阵逃脱’一事颇为介怀。

啧~

眼见这几个闹情绪的熊孩子,最大的贾环也不过十岁出头,小的如贾兰,才只有七、八岁的光景,孙绍宗心中顿时又多了几分悔意——教这么几个娇生惯养的熊孩子,以后怕是有的淘气了。

但既来之则安之,人都已经在这儿了,总不能就这么干瞪吧?

于是他悄默声的走到了左侧的兵器架旁,脚尖一勾一挑,便将个两百来斤的大石锁抄在了手里,穿花蝴蝶似的耍了几式花活儿,顿时将三个熊孩子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他又夸张的耍弄了几招,然后毫无征兆的,竟突然将那石锁向着三个熊孩子高高抛起!

“啊!”

“快……快……”

贾琮尖叫一声调头就跑,贾环也一边倒退一边张煌的乱叫着,最镇定的还要数贾环,看上去只脸色苍白了些,竟是在原地纹丝未动。

轰~

那石锁轰然落地,却离着三个熊孩子站立处还有丈许来远。

孙绍宗上前一脚踩住那石锁,身子微微前倾,居高临下的看着三个小儿,晒道“就这点儿胆量,也敢自称爷们?都给我站好了!”

贾琮、贾兰吃这一吓,早散去身上的了骄娇二气,因此听孙绍宗吆喝,都慌忙站到了贾环身边。

贾琮素日里并不怎么看得起环老三,今天眼瞧着他‘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更色,不觉便对其有些另眼相看。

只是他钦佩的上下打量了贾环几眼,却忽然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指着贾环两腿之间嚷了起来“环三哥尿裤子了、环三哥尿裤子了!”

却见贾环竭力夹紧双腿,却依旧掩不住那越来越大的骚热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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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荣国府熙熙攘攘的耽搁了大半天,直到傍晚时分,孙绍宗才带着阮蓉踏上归途。

虽说这大半天的功夫,一共也只教了套广播体操而已,却当真是劳心费力,比在顺天府上一天工还要觉得疲惫。

因此孙绍宗都懒得再骑马,出了荣国府的角门,便一头钻进马车里,枕在了阮蓉的大腿上。

阮蓉贴心的帮他揉着太阳穴,嘴里却调侃道“百十个盐枭都不是你的对手,怎得倒让几个半大孩子折腾成这样了?”

孙绍宗苦笑“你是不知道,这几个熊孩子平时恨不能走路都让人抱着、扶着,身体虚弱的简直不成样子,随便摆几个动作就要喘上半天,练上五分钟……咳咳,练不到半刻钟,就恨不能休息一个时辰!”

说着,他又无比庆幸的道“得亏平日里不用我盯着,我方才已经给他们布置下了一个月的进度,等下个月十五再来瞧上一遭,应个景就成。”

阮蓉手上一顿,有些担心的道“你这么糊弄事儿,不会惹得那二老爷心怀不满吧?”

“放心,我教的东西每天练上小半个时辰,舒筋活络强身健体还是没问题的,等打熬好了基础,再教他们别的也不迟。”

孙绍宗说完,就见阮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伸手在她胸尖儿上弹了弹,佯嗔道“相公说话,你竟敢不洗耳恭听?”

“做什么?小心被人瞧见!”

阮蓉忙把他那作怪的大手拍开,又羞恼的瞪了他一眼,才道“要真是管用,你回去把那什么健身操也传给我,到时候我让黛玉也学着练一练——她那身子骨,怕是还比不上贾府的少爷们呢。”

孙绍宗把脸一板,肃然道“我这健身操向来传男不传女,你要想学也不是不行,只需先将那倒浇蜡烛的招式练熟,我便……”

不等他说完,阮蓉便气恼的锤了他一拳。

“哎呀~!”

孙绍宗怪叫一声,夸张的道“好个歹毒女子,竟要谋杀亲夫……”

“好个歹毒的女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然敢谋杀亲夫?!”

谁知又不等他说完,便听车窗外有人愤愤的喝骂着。

这声音听着可不像是玩笑话,孙绍宗与阮蓉都是一愣,忙挑开窗帘循声望去,只见一群人推搡着个五花大绑的女子,正在街口哭喊叫骂着

“我那兄弟呦,你辛辛苦苦养家,哪成想竟摊上这么个遭瘟的女子,给你戴了绿帽子不说,竟还狠心害了你的性命!”

“侵猪笼、必须把这恶女人抓去侵猪笼,才能告慰张兄弟在天之灵!”

“对!抓她去侵猪笼!”

“侵猪笼!”

说话间,他们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个硕大的竹笼,将那女人硬塞了进去,扛起来直奔最近的池塘而去。

那女人被五花大绑,又用毛巾堵了嘴,只得在竹笼里拼命翻滚挣扎着,被那粗编滥造的竹条刺到遍体鳞伤、血流如注,她却兀自不肯消停,反倒瞪圆了双目,恍似要喷出火来一般!

孙绍宗眼见如此情景,想也不想便挑开车帘,大吼了一声“都给我站住,放下那个女人!”

第40章 证据确凿

“都给我站住,放下那个女人!”

却说那男男女女抬着个竹笼,正雄赳赳气昂昂的穿街过巷,冷不丁听到这一声震天也似的大吼,有的乖乖站住了脚跟、有的依旧顺着惯性向前、还有的仓惶向后退缩,整个队伍顿时便乱作一团。

少不得又有那踩到脚的、撞着臀的,摸了奶的,七嘴八舌的彼此叫骂着,真好似开了锅一般——反倒是孙绍宗这个始作俑者,被他们晾在了一旁。

但这许多人里,自然少不了那眉眼通透的主儿,眼见孙绍宗胯下宝马香车,身边又有婆子、健仆跟随,便知道不是那没身份的人。

于是其中一个半百老者忙大声呵斥道“都别吵吵了,给我静一静!”

这老者应该是在邻里间颇有些威望的,他一出头,那后面的男男女女便逐渐安静了下来。

等彻底压下了身后的混乱,那老者才巴巴的凑到了马车前,斜肩谄媚的拱手问道“这位爷,不知您叫住我等,可是有什么要指教的?”

听这口气,倒像是读过几年书的样子。

孙绍宗这时才从车厢里跳将出来,那铁塔似的身板,顿时又唬的众人畏缩了几分。

他鹰鹫似的目光,居高临下的盯着那老者,嘴里冷笑道“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竟然敢私设公堂草菅人命,难道真以为没有王法了吗?!”

那老者虽说也有些见识,却如何受得了孙绍宗那压迫力十足的目光?

说不得就连脊梁骨都软了,身子弓的对虾也似,唯唯诺诺好半响,愣是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倒是后面有人不服不忿的抗声道“什么草菅人命?我们是人赃并获!这不守妇道的毒妇谋杀亲夫,难道还不该侵猪笼吗?!”

这话一出,顿时鼓舞了对面的士气,于是立刻又有几人缩在人群里怪声怪气的嚷了起来

“对,我们是人赃并获!”

“杀人偿命,何况这毒妇还是谋杀亲夫!”

“你算那颗葱,凭什么管我们的私事?!”

封建社会,宗族私刑和国家法律可以说是并道而驰,尤其是这种家庭内部发生的案件,民间往往不经官府审理,便自行处置,只要事后无人声张,当地官府往往也会视而不见。

正因如此,他们才敢这般理直气壮的叫嚣。

被这七嘴八舌的怼了一波,孙绍宗正待开口分说,斜下里却早闪出了他的马夫,挥着鞭子破口大骂道“我家老爷乃是顺天府的刑名通判,你们这些驴入狗骑的玩意儿,竟敢在他面前乱用私刑,莫非是想造反不成?!”

只这一骂,对面数十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长街之上,竟只闻那竹笼里女子呜呜的闷哼。

半响,打头的老者才颤巍巍的问道“老……老爷莫非便是那‘神断孙通判’?!”

啧~

在现代时破了无数大案要案,也不见有人称呼他一声神探,想不到在这红楼世界里,才刚破了区区一桩裸尸案,就捞到个‘神断孙通判’的绰号。

话说……

这绰号听起来还蛮不错的呢!

孙绍宗忍着心中的窃喜,淡定的点了点头“不错,正是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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