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嗷世巅锋
虽说昨晚便宜大哥已经打过预防针了,但他却哪里想到,竟然会来的这么快?!
一时间那心脏便如擂鼓似的狂跳不止,彷徨、忐忑、纠结、抗拒——却又隐隐生出那么一丁点不该有的‘期待’来!
第285章 南疆六乱
外间客厅里足足点着十二盏烛台,直照的各处分毫毕现。
里间却只有两只橘红色的灯笼,将那轻纱环绕拔步床,略略镀上了一层暖色。
而贾迎春此时便坐在这暖色当中,望着床上铺开的仿唐款宫裙,呆呆的愣怔着。
这种裙子,她以前也只在薛姨妈那里见过,看似雍容华美至极,却略少了几分端庄,最适合身姿丰盈、肌肤白皙的女子。
而此时床上这件暗金薄纱裙,更是将其妖娆的一面发挥到了极致,那深v型的领口,若是里面穿了贴身小衣的话,必定会暴露在外面。
可若是不穿的话……
还有那两条的袖子,几乎薄如蝉翼一般,即便此时是两层叠在一起,仍能清晰看到下面褥子的花纹。
露出胳膊倒还在其次,若是一时忘形,抬起了手臂……
中间则是一条大红色宽阔束带,足以小腹整个包裹住,顺带向上托起、向下压迫,使得整个身体更容易显出s型的曲线。
唯一中规中矩的,怕也只有那长可及地的裙摆了。
这样的衣服,如何能……
“来了、来了!”
这时就听绣橘一路大惊小怪的冲了进来,拍着胸脯颤声道“二……二爷从衙门里回来了!”
一直在旁边默然不语的司棋,立刻起身从床上拿起那件暗金薄纱裙,往贾迎春怀里一送,不容置疑的道“换上吧。”
贾迎春娇躯一颤,仰起头满面乞求的望着司棋,那樱桃似的小嘴儿颤了几颤,却终究说不出‘拒绝’二字。
“唉。”
司棋叹了口气,上前自顾自的将她衣服上的扣子解了,嘴里劝道“既然已经答应了,早晚都是要换上的,莫非你想等到老爷和二爷在外面吃酒的时候,再换衣服不成?”
贾迎春带着几分哭腔,委屈道“我从未……从未答应过……”
确实,一直到现在她也从未明确的表示,要答应按照孙绍祖的意思行事。
只是……
她却也从来未曾反抗过,至少是未曾激烈的反抗过。
譬如说现在,她一边委屈的分辨着,却下意识的摆正了身子,去配合司棋解扣子的动作。
而绣橘在旁边瞪着一双杏核眼,眼见迎春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脱落,她那微带婴儿肥的椭圆脸蛋上,便也渐渐的飞起两团红霞。
这倒不是说,绣橘有什么女同倾向,而是因为想到自己晚上的任务,便禁不住有些感同身受。
“你傻愣着做什么?”
司棋手里忙活着,嘴上却也没闲着,没好气的呵斥道“赶紧也给自己收拾收拾,哪里还有套衣服,是给你预备的。”
说着,用下巴往梳妆台的方向一戳。
绣橘这才发现那梳妆台上,还挂着另外一件纱裙。
她忙迈着小碎步赶了过去,摘下来放在手里抖落开了,只瞧了一眼,便惊了个目瞪口呆。
却原来这纱裙,与迎春那件雍容华美的风格截然不同,通体竟只有一层薄纱,而且还是淡粉色的!
“这……这……这……”
绣橘瞠目结舌半响,忽的一把将那纱裙掼到了地上,羞恼道“这也忒糟践人了!”
“糟践?”
司棋听了这话,不屑的把嘴一撇“你莫非到了如今,都还没搞清楚状况?我不妨实话告诉你,若是今儿搞砸了,下场最惨的恐怕就是你!”
说着,她一挺胸脯道“老爷很是宝爱我这对儿本钱,而太太到底也是个有跟脚的,就是被人百般羞辱,多少也还会留几分底线——可你呢?”
“区区一个配房丫鬟,虽说也有几分姿色,可比起那些狐狸精,却也未必能强到那里去!”
“若使性子坏了老爷的大事,丢了性命都还是轻的,就怕被卖到那下等窑子里,叫你每日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番话,直将那绣橘说的血色全无。
司棋却又放缓了语气,道“再者说了,你不是早就惦念着二爷的体贴么?等事情办妥了,我就求老爷开恩,把你安排到二爷院里做个姨娘!”
“这大好的机会,你不拼命抓紧了,莫非真想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最后几个字略略提了些音量,立时唬的绣橘猫腰捡起了那纱裙,三两下的功夫,便把自己扒的只剩下了一件贴身的小衣。
她正咬着牙把那纱裙往身上套。
却听司棋又呵斥了一声“别留着你那孩子气的玩意儿,喏,换上这个!”
说着,便扬手丢过一件余温尚存的红肚兜。
至于这衣服的主人么……
“你……你怎得……怎得也不问我一声,就……”
贾迎春拼命护住胸口,羞恼的抗议着,司棋只是拿起那暗金薄纱裙,命令道“起来吧,我帮你套上。”
书不赘言。
却说等主仆两个全都装扮好了,彼此对望,俱是羞不可抑。
而也就在此时,院子里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即那门口的珠帘一挑,孙家兄弟鱼贯而入,只听孙绍祖嚷道“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司棋给主仆二人丢下一个鼓励的眼神,便匆匆的出了里间。
在她殷勤服侍下,兄弟二人把酒言欢,随口闲聊了几句,就听孙绍祖大咧咧的问“二郎,你也是在南疆走过一遭的,可曾听说过南疆六乱?”
“南疆六乱?”
孙绍宗有些莫名其妙——这可不是装的,便宜大哥方才只说要包办此事,让他等着坐享其成便是,却没细说究竟要如何包办。
“没听过吧?”
孙绍祖便哈哈笑道“哥哥今儿便教你个乖,这南疆六乱分别是‘扒灰’、‘借种’、‘转房’、‘典妻’、‘赁夫’、‘打围场’!”
说着,便又将其它五乱,分别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自然也都是些荒唐至极的行径。
最后他独留下了那‘借种’一事,唉声叹气道“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旁的倒还罢了,唯独这一乱哥哥我是感同身受,若能免去这断子绝孙之苦,说不得也只能……”
说到这里,孙绍祖忽然长身而起,貌似不胜酒力的含糊道“司棋,扶我去院里方便方便!”
司棋便默不作声的,扶着他向门外走去。
眼见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孙绍祖却又忽然回头,目光灼灼的道“二郎,其实你那嫂子进门之后,我还没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呢!至于以后要不要动,也全看你今日如何!”
这大哥……
果然是个演技派!
目送孙绍祖踉踉跄跄而去,孙绍宗只能无语的为他点赞。
而在里间,主仆二人两颗芳心,却是险些从肚子里跳出来,彼此对望了一眼,四只眼睛里满满都是惶恐与退缩。
于是这屋里屋外,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两个揣着糊涂装明白,就这般僵持了约莫有一刻钟,仍处在尴尬的沉默当中。
那里间主仆二人的呼吸,越来越是急促,自是早就被孙绍宗察觉到了。
但是……
就这么喝破,万一人家仍旧不肯露面,岂不是尴尬的紧?
孙绍宗虽然被大哥赶鸭子上架,不得不做了‘种男’,却万没有要用强的意思。
故而又尴尬的僵持了片刻,他心下便打起了退堂鼓,犹豫着嘟囔道“大哥怎得还不回来?我去催催……”
碰~
这话尚未说完,便见贾迎春被人一把推了出来,踉跄着站稳了脚跟,恰与孙绍宗对了正着!
这……
想不到便宜大哥还有这等情调!
那一身仿唐款的纱裙,与肤白貌美、骨肉丰腴的贾迎春,简直可以说是天作之合!
尤其她那羞怯欲绝的模样,正弥补了这套衣服过于妖娆的缺点,可说是奔放中又杂着几分含蓄,风流中又裹了一汪春情,实是魅力倍增!
只这一眼看去,孙绍宗便觉有些口干舌燥、心如鹿撞,至于方才那一丝‘去意’,自是早就被丢到了九霄云外。
只是这大眼瞪小眼的,她又一个劲儿往回缩,孙绍宗一时还真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冒充懵懂无知,还是干脆挑明了这一切。
恰在此时,那里间又旋风也似的冲出一个娇俏少女,而这少女身上竟然只穿了……呃,貌似外面还套着件薄纱裙,不过不仔细看的话,还真分辨不出来。
就见那少女一口气冲到了门前,碰~的一声将房门紧闭,又麻利的上了横栓,这才背过身,喘着粗气道“老爷……老爷之前交代了,今儿二爷就睡在里面,试一试那南疆六乱!”
第286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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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近日有人表示吟诗太水,故而这一夜风流,竟未有只言片语传出,欲窥其全貌者,只能在番外篇中寻找踪迹。
第二日刚闻得鸡鸣破晓,孙绍宗便鬼鬼祟祟的出了正院,顺着那偏僻的夹道,大步流星的赶到了书房门外。
叩叩叩~
“来了。”
轻轻的敲了几下,就听里面司棋慵懒的应了一声,不多时她便披散着头发开了房门,将孙绍宗让了进去。
而她自己却是迈着内八字,一路风风火火的赶回了正院。
悄默声的推开房门,迈着小碎步到了里间,那珠帘子一响,却听贾迎春在里面紧张的问了声“谁……谁在外面?”
“是我。”
司棋答应着,便挑开了那轻纱幔帐,只见迎春、绣橘正并肩躺在一床被褥里,脸上俱是红潮未退、香汗淋漓,想是天亮前刚又偷欢了一场。
眼见司棋进来,贾迎春脸上的红晕更胜,拥着被子便想要坐起身来。
司棋却一个健步上前,把她又按了回去,然后在迎春诧异的目光中,撩开了下面的被褥,将一个备用的枕头垫在迎春身下。
只听她义正言辞的劝解道“太太可别只顾着快活,倒忘了咱们这么做的本意。”
被她撩开被子,看了那许多狼藉,贾迎春直难堪的一塌糊涂,正不知该如何以对,就听旁边绣橘小声央告道“好姐姐,你也帮我垫一个呗。”
话分两头。
却说这一早上,孙绍宗被便宜大哥灌了两耳朵‘一鼓作气’、‘再接再厉’、‘早生贵子’的叮嘱,直到坐着马车出了府门,这才勉强得了些清净。
一路无话。
等到了府衙,孙绍宗正准备去门房里应卯,那放着‘肃静’、‘回避’木牌的栅栏内,便忽然闪出一人,跨步拦在孙绍宗面前,躬身道“孙治中,下官在此恭候多时了。”
此人一身湛蓝官袍,身材修长、五官冷峻,望似颇有几分儒雅,细观却又透着些阴沉,正是那贾政的得意门生,顺天府钱粮通判——傅试。
这厮素来以文人自傲,又仗着贾政的情面,并不将孙绍宗放在眼里,即便孙绍宗升任了五品堂官,他也依旧不假辞色。
可眼下这厮却忽然如此殷勤,若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便是别有所图!
“我道是谁呢。”
孙绍宗心下暗自提高了警惕,面上却摆出一副桀骜的样子,将头微微扬起,用鼻孔对准傅试道“原来是傅通判,却不知你在这里等候本官,可是有什么公务要商议?”
因傅试这般一反常态,他便料定必是有什么私事相求,故而特意点出‘公务’二字,想要堵住傅试的嘴。
谁知傅试听了这话,四下里鬼祟的打量了几眼,却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大人所料不差,下官正是有公务要与大人商议!只是此处说话有些不便,还请大人随下官移步他处。”
公务?
公务用得着这么鬼鬼祟祟的么?
孙绍宗愈发的狐疑起来,但既然他说是公务,倒不妨先听一听究竟,再做打算。
于是先去那签押房里应了卯,这才跟着傅试到了二门夹道附近的偏僻处。
眼见那傅试停了脚步,孙绍宗正待问个清楚,忽见那草丛里又闪出一条人影,几步抢到孙绍宗面前,二话不说便一躬到底,口中哀声道“孙大人,求你救救我那苦命的儿子吧!”
却只见这人浑身上下,都用兜帽披风紧紧的裹住,只露出两只浑浊的眼睛,一瞧便知是有些年纪了。
略略打量了这人几眼,孙绍宗脑中忽的灵光一闪,脱口道“可是马少卿当面?”
这少卿二字指的并不是名字,而是光禄寺左少卿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