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皮的皮
键盘的敲打声、《弥赛亚大合唱》的旋律声交织在一起,伴随着女郎们的鼓舞,整个交易室弥漫着神圣而又疯狂的气息。
叮叮叮——
忽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传来。
下达着指令的威廉,匆忙抓起了加密电话。
“BOSS。”
“威廉。现在,是时候给瑞典一点压力了。”
“是。boss。”
“......”
芬兰,赫尔基辛。
沈建南挂断电话看着毫无反抗之力的马克,眼里闪烁着惊人的幽幽光泽。
一个流氓三个帮。
流氓尚且有三哥帮手,何况是国家。
北欧五国由于历史的缘故,互相依赖、扶持而又共生,虽然各自有着不同的货币和政治版图,但很多时候,又会互为依靠。
芬兰和德国人、俄国人的战争,每一次,在背后支持的都有瑞典和挪威。后时代,每次只要瑞典跳出来,芬兰就也会跟着跳出来叽叽歪歪,芬兰出来,瑞典就也会跟着出来。
从环保少女到孔子学院、从文化思想到医学经济。
这是政治上的同盟,也是思想、意识和经济上的同盟。
“永久中立!呵呵.....永久中立,就特么就不会没事就跳出来寻找存在感了。”
SAX All Share。
瑞典斯德哥尔摩证券交易所交易的所有股票的股票市场指数。
叮叮叮——
“沃尔沃集团,卖出3000股。”
“SEB,买入600股。”
“Essity Ab,卖出6000股。”
“该死,怎么又跌了。”
“混蛋。我让你卖出800股,你听不懂?”
“......”
和世界各地的证券交易所没有什么区别,喧嚣、噪杂,混合着叫骂声和咆哮声、电话铃声中,四周纸条乱飞,伴随着周围投资者的议论,整个交易所比菜市场看起来更加像是菜市场。
差别,无非是菜价的价差和证券价格的价差。
可以有投资者脸上的表情看出来,许多人的心情都非常糟糕,因为在这一年时间里,SAX All Share价格连续新低,短短一年时间,下跌了近百分之四十。
百分之四十的跌幅,意味着,所有证券的价格平均跌幅超过了百分之四十,意味着,一万克朗在一年的时间里变成了六千克朗。
当然,这只是平均计算法。
实际上,相对于小盘股而言,许多个股的价格下跌远远超过了百分之四十,有的甚至达到了百分之八十。
没错,就是百分之八十。
就像是军工企业,瑞典在北欧之中,军工是独有的一份,但随着冷战结束,各国军备开支大幅度消减,许多军工企业的订单下滑到了历史新低,基于各种负面消息,军工企业的股价接连创出新低。
许多投资军工企业的投资者,亏的一个个老毕朝天。
忽然,噪杂的市场为之一肃,交易所中央的大屏幕上莫名其妙蹦出来了一连串绿色的数字。
要想生活过得去,就得头上有点绿!
瑞典人,大概是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但这不妨碍他们希望这样的生活。就像他们的环保少女,总喜欢给他们的国家带上一点绿。
等到所有人都发现头顶一片绿时,顿时爆发了惊喜的呐喊。
“涨了。”
“触底反弹了。”
“该死的,我这是被人盯上了么?”
“上帝啊。我爆仓了。”
“老天。”
趋势,是资深投机者必须掌握的要素之一。
何为趋势?
1975年,美国白糖的价格,下跌了整整六年,当白糖跌倒一袋两美分的时候,许多人都认为见底了。
为什么?
单单是装白糖的麻袋和储存费用,都不止两份美。结果......白糖又用了一年的时间下跌到了1.3美分。
兹拉坦·伊布拉西莫维奇是一名资深的交易者,多年的投机经验,让他深深掌握了趋势的理念。
SAX All Share在一年时间下跌了百分之四十,这并不意味它见底了,只能意味着它是空头趋势,因为从概率上来说,无论K线有多少根,代表最低的那一根,代表底部的那一天,永远都只有一次。
也就是说,如果历史的K线是一千根,做多买到最低点的只有千分之一,如果是一万个交易日,概率就是万分之一。
这就是趋势。
顺势而为赚利润。
那些总是说行情不好的家伙,总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下跌的市场,但连续下跌的市场,明明是最好的市场。
一帮傻C。
经过多次研究和反复总结,兹拉坦·伊布拉西莫维奇早上一开盘,沽空了三十张SAS股指期货合约,他很清楚,空头趋势做多,只有几千分之一的胜算,反过来,意味着做空,胜算就在百分之九十九。
所以......兹拉坦·伊布拉西莫维奇懵逼了。
密密麻麻的一连串绿色数字,忽然飞跃在中央区的屏幕上。
SAS 99.15 空平55
SAS 99.16 空平55
SAS 99.17 空平55
......
一连串绿色的空平突兀就出现了,沽空,就是卖出,卖出的合约需要买入还回去就是空平,随着一连串绿色的空平砸出,SAX All Share像是比了一个V一样,瞬间拉高了百分之三点五。
V!
看着屏幕上大写的V,兹拉坦·伊布拉西莫维奇眼里闪过了一丝茫然。
他穿仓了。
太快了,实在太快了。
十秒钟从下跌百分之二到上涨百分之三点多,系统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他账户上的资金就全部亏光,并且欠下了五万多克朗。
V!
兹拉坦·伊布拉西莫维奇有一种荒唐的感觉,他感觉,这是一场骗局,就是有人故意在跟他作对,就是有人看上了他手里的钱,并且,朝他比了一个V的鄙夷手势。
于此同时。
伦敦国际金融交易所,瑞典兑换美元、兑换马克上,突然涌现出大量的卖盘。
SEK 卖出666.....
“瑞典克朗,卖出3000万。”
第八十九章 斯德哥尔摩
美国,华尔街。
斯坦利.德鲁肯米勒轻轻旋转着手里的笔杆子,目光凝聚在桌子上的计算机上。
ISK 5.8135卖出666
ISK 5.8145卖出666
ISK 5.8148卖出666
......
ISK 5.8235卖出666
......
666?
这是什么意思?
德鲁肯米勒陷入了沉思之中。
自从和索罗斯商议后将目标放在欧洲,他就一直在关注欧洲各国的金融市场,而近期,芬兰市场忽然有了异动,先是证券市场持续暴跌、暴涨,再到芬兰马克价格遭到打压,这些,都让德鲁肯米勒很感兴趣。
404!
4044444
666
再到66666666
每当市场有一连串毫无意义但又一模一样的数字出现时,芬兰马克的价格就会一泄如注。
对于数字代表的意义,德鲁肯米勒只是感觉有意思,凭着经验和直觉,他猜得到也看的到,这是有人跟他有着相同的看法,并且付之于行动。
至于404还是666.
也许,那家伙是一个魔鬼的信徒。
不是么?
不然为什么会是666,而不是999。
不过这都不重要,真正令德鲁肯米勒沉思的是能够从中获取多大的利润。
Markka,4.5855卖出666
......
二十分钟的时间,芬兰马克已经下跌了百分之十,但现在,量子基金在芬兰马克上的头寸规模并不是很大,如果这时候跟进,天知道会不会为别人做嫁衣。
瑞典克朗.....
闭着眼,德鲁肯米勒沉思起来。
1870年到1970年,瑞典经历了长达一个世纪的快速经济成长,从欧洲最贫穷的国家之一转变成为世界上第四富裕的国家。
原因是在“欧洲自由主义的黄金时期”,瑞典实施了广泛的市场化改革,从而奠定了经济持久繁荣的制度基础;而在随后的两次世界大战期间,瑞典始终置身事外,在其他欧洲国家的工业设施被严重损害甚至沦为废墟的时候,瑞典的工业基础却毫发无伤。
不但如此,靠着军工和先进的制造业,瑞典在别国损伤的时候赚的盆钵体满。
二战后,福利国家制度在瑞典的建立和扩展。
在特别是60年代末,政治风向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西方世界各国政府在凯恩斯主义的主导下,干预经济和社会普遍水涨船高。
在20世纪50-70年代,瑞典模式取得了令世界瞩目的成就,它的吸引力不仅仅在于取得了显著的经济绩效,而且在社会绩效方面也同样令其他国家羡慕。
于是,在随后的1970年代和1980年代,瑞典的福利国家体制开始了一段几近疯狂的扩张,由政府提供的社会福利不断扩大覆盖范围,几乎,所有的社会福利近乎“免费”地向国民平等开放。
免费医疗、免费教育、甚至是免费养老。
但市场经济、社会福利和政府的关系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法学、经济学、伦理学和社会心理学的逻辑都要求参与其中,更不用说政治和意识形态的话语权了。
作为一门实证科学,经济学考察的重心是体制安排的效率,“公正”主要是伦理学和社会心理学的课题,当一个社会决定为了“公正”或其他社会价值目标而有必要牺牲一些效率的时候,原则上经济学是无权反对的。
可是,经济学的逻辑却不能被无视,因为当经济效率被牺牲得太多的时候,无论被尊奉的价值理想多么诱人,这种体制最终是难以为继的。
公亦不公,不公即是公。
在经济的发展过程之中,免费如果不能有足够的资源所支持,那天平就会倾斜。
当社会福利覆盖面越来越广的产品或服务由政府作为社会福利近乎免费为国民提供时,一方面政府需要向国民课以超过50%的平均税率为这些公共服务的生产提供资金投入,另一方面在承担着如此税负的同时,由于享受福利成了一种国民权利,国民对于这些服务的需求必然得到很大的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