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皮的皮
时代夜总会,欢乐早场八十八元尽在不言中。
“靓女多多”、“超级靓女为各位男人服务,保证令男人舒服”等字眼充斥在大厦的最醒目处。
这里是香港的‘红灯区’,这条在白天看似很普通的街道每到傍晚就立刻活色生香起来。
香港明令禁止色情业,所以这些风月场所全部打着沐足、按摩、夜总会、桑拿、卡拉OK的幌子,将肚脐眼下和膝盖以上的风月故事发挥到了极致。
彭三从未见过如此风情的城市。
他心里很是不耻。
穿那么少那么露都敢站到街上,这得多不要脸。
瞅瞅那大腿、瞅瞅那脖子以下的大片雪白,做过老师的彭三很想骂一句有伤风俗。
不过骂和看从来都是两回事。
眼睛这种器官从来都不受约束,所以一路上彭三心里一边骂一边到处打量着,那伸着脑袋目瞪口呆的样子只差写着我是土包子。
距离彭三三米的后方,沈建南和卢树结伴而行着。
卢树眼里有着难以掩饰的诧异。
沈建南的表现太不正常了。
从入港以后,无论是香港的繁华还是钵兰街的特色,他完全没有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什么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彭三就是正常人。
任何一个刚到香港的人在见识到资本主义的腐败都应该在心里骂上几句才对,男人的话,就应该一边骂一边欣赏才对。
沈建南不同,沈建南就像是生活在资本主义国家的人一样眼里完全没有任何兴奋之色。
卢树若无其事问道。
“沈先生以前来过香港?”
当然来过。
沈建南在心里说着。
“第一次来,不过对香港比较了解就是了。”
“怎么说?”
“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
卢树一怔,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沈建南的意思。
“差点忘了沈先生是金融学的专家。”
“别,我不是专家。”
“沈先生谦虚了。”
谦虚?
沈建南停步从兜里摸出一根香烟叼了起来。
“擦”的一声。
火柴燃烧发着黄色的火焰,沈建南凑上烟深深抽了一口特别认真道。
“我真的不是专家。”
卢树能够听出沈建南的认真,但他真的不明白沈建南为什么如此认真。
专家怎么了?
沈建南没有解释这个问题,他随意问道。
“方案我已经给你了,至于要不要这么做现在还得你来拿主意。”
卢树沉思起来。
入港之后,沈建南给了卢树一份投资方案,一份让卢树有点害怕的投资方案。
交易香港恒生指数,也就是做股指期货的投资。
这很疯狂、也特别恐怖。
因为香港股指期货的交易不比股票,每一个点的波动在五十港币,一张合约的保证金要五万港币。
卢树做的最多的就是股票,对于股指期货这种东西他本能的有一种畏惧。
无他,波动太变态了。
一分钟的盈亏一张合约可能有一两万港币。
卢树有些为难道。
“要不我们还是先从股票做?股票的风险毕竟低一点。”
沈建南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如果不是过来香港卢树算是帮忙,他现在真的懒得卢树这种家伙。
原因很简单。
香港是亚洲的金融中心,沈建南最擅长就是在这种地方发展客户资源,即便没有卢树的投资,他依然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到新的投资渠道。
“卢先生。
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刚才是说如果你拿不定主意的话咱们就趁早分道扬镳彼此都不用浪费时间。当然,你帮我离开国内的花费我会用最短时间以一百倍还给你。
不过卢先生,如果你连试试都不敢试,我劝你还是不要碰这行了。”
卢树的眸子瞬间收缩了起来。
自从到了香港之后,沈建南言行举止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态度嚣张跋扈不说,语气和话还不容置疑,甚至连别人反驳的余地都不给。
就像是,香港是他家的。
卢树就是这种感觉,他感觉自从到了香港后沈建南就像是到了自己地盘的黑涩会。
狂妄、不可一世。
没有任何的合作态度。
卢树完全不知道沈建南的底气到底是什么。
他很清楚沈建南在学校是什么身份,也很清楚这家伙身上最多现在就两千块钱。
这点钱,如果没有他照顾着在香港这块地上最多半个月就得饿死。
可偏偏,沈建南就是如此跋扈,这厮不光没有半点觉悟还反过来像是他成了老板一样。
就像是想要撕毁之前在国内谈的合作协议。
这很荒唐。
如果可以的话,卢树真的不想再谈下去了。
百分之五十的盈利分成他本来就不舒服,现在他出钱还要容忍沈建南这种狂妄的态度,想想就来气。
但卢树又不能不谈。
他是个聪明人,沈建南既然如此狂妄自然有狂妄的理由。
认真盯着那双肆无忌惮的眸子,卢树沉声道。
“我答应你的计划,但是如果亏了,你知道后果的。”
“哈哈哈!”
沈建南肆意笑了起来。
良久之后,他收住笑说道。
“有点失礼,卢先生还请见谅。很久没有被人威胁恐吓过,一时间有些想笑。”
卢树没有说话。
他一双眸子直直盯着沈建南,就像是要看穿沈建南狂妄的底气到底是什么。
沈建南毫不介意卢树眼里的威胁警告,他伸出手文质彬彬道。
“很高兴卢先生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我的时间不多,希望我们接下来的合作会很愉快。”
卢树黑着脸伸出了手,他在心里想着。
“小妹。你真确定这次的感觉没错么?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家伙是个神经病呢?”
第三十八章 被放大的情绪
沈建南当然不是神经病。
他只是理所当然。
在没有出国前他需要卢树的帮助自然会很客气,但现在在他眼里是卢树需要他的帮助那自然会很不客气。
形势比人强我就要疯狂,便是这个理。
理所当然的理。
3月5号。
香港证券交易中心。
一张巨大的综合液晶显示屏悬挂在交易中心正中央,数百名穿着红马甲的交易员坐在交易席位上。
“铃铃铃。”
“进新科技,扎五百股。”
“啪啪啪!”
“00231,沽一千股。”
“啪啪啪!”
“安达,沽三百股。”
“......”
“......”
电话声、叫喊声、吵闹声、键盘噼里啪啦的敲击声中,一个又一个白色的小纸条在天上飞来飞去。
有点像是菜市场,或者说比菜市场更加的混乱。
如果没有亲眼见到,谁都不会相信被称为财富中心的证券交易中心是这般模样。
交易员脸上没有传说中逼格巨大的冷酷,一个个都有着无法控制的疯狂、兴奋、或者颓丧。
因为他们在和全世界所有人都无法抗拒的魔鬼做游戏。
这个魔鬼就是钱。
“升、升、升......”
“跌、跌、跌......”
“哈哈、真的升了。”
“洪家场!”
“......”
交易中心隔离区外,数不清的人头对着中央的大屏幕疯狂叫喊着。
有人喊升、有人喊跌。
每当大屏幕上的数字变动时,有人脸上不可抑制的狂笑着,也有人难以承受的骂着娘。
升升跌跌,意味着在短短几秒内赚到了巨额的利润或者亏损。
3645、3655、3648......
整个大厅到处弥漫着兴奋的疯狂气息,在金钱这个魔鬼的驱使下,人们的肾上腺不要钱的挥洒着兴奋和紧张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