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皮的皮
啪——
梁国栋用力抽了一口烟,以欣赏的眼光审视着彭三。
“彭先生。我们的人在上环抓到你手下小弟带的货里有毒品,你怎么说?”
彭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探了探脖子,问道。
“梁警官,我想问一句。你是华国人么?”
梁国栋耸耸肩。
“当然......不是。我代表的是香港皇家警察,所以请彭先生还是配合我们的工作。你手下小弟在上环的水果箱子里装有毒品,这件事你怎么看?”
“......”
彭三顺势往桌子上一趴,闭上了眼。
通——
梁国栋背后的军装警察在桌子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彭三。你不要嚣张,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阿sir。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么?我是来配合你们调查的,不是犯人。”
“你再给我说一遍!”
“阿sir。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么?我是来配合你们调查的,不是犯人。”
“你......”
“好了,阿琛,彭先生既然不想说,我们就不勉强他,你先出去,我跟彭先生单独聊聊。”
屋里,就剩下了彭三跟梁国栋。
将桌子上的烟头按入烟灰缸,梁国栋站起身,走到了彭三旁边。
“彭三。我敬你是条汉子。但你公然破坏香港的规矩,这里你活不下去的。痛快点,咱们都好做事,我可以保证,给你一条生路。”
“......”
“怎么,你这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啊。”
“......”
彭三闭眼假寐着。
一脸平静之色,让梁国栋的火气腾腾就上来了。
“彭三。你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觉得死扛就能扛过去?”
“......”
通——
梁国栋被彭三蔑视的态度气得失控,一拳砸在了彭三背上。
拳头很重,砸的彭三一阵干咳。
他睁开眼看了看梁国栋,讥讽道。
“一拳。”
正在此时,一行十三人西装革履跨进了警察局大门。
为首的是一名华人,梳着偏分头,鼻子上挂着金边眼镜,手里拎着一只皮包,笑容可掬,但看起来,却给人一种很贱的感觉。
香港知名律师曹查理。
曹查理背后,有金发碧眼的欧洲人,有仪表堂堂的华人。
都是曾经在香港、在英国甚至全球各地知名的律师。
这是第一国际资本在曹查理主持下成立的法务部,也是第一资本在各个发达国家的仰仗之一,第一资本律师团。
曹查理在香港的名头相当大,一进门,警察署的人就忍不住皱起了眉。
作为和律师打交道最多的警察部门,谁看到曹查理这个家伙都会想把他打死。
只拿钱,不看人。
只要给足够的钱,这厮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因为曹查理的存在,不知道多少违法行为被这厮开脱,甚至还会警察倒打一耙反告警察署。
但警察署作为公共服务部门,律师来,又不能不接待。
望着曹查理背后华丽的阵容,警察署从上到下都意识到怕是来了大麻烦。
全是人渣律师,这些人来警察署还能有什么好事。
所有人心里又很是疑惑。
最近,局里又没接什么大案子,曹查理带这么一群人渣来干什么。
没人把曹查理的到来联系到彭三身上。
一个黑涩会头目跟曹查理这种只为上流人士服务的人,根本就牵涉不到一起去。
“曹律师。你今天来,又是所为何事?”
一名督查捏着鼻子挡住了曹查理一行人的去路,虽然知道这些人来意不善,但作为公共服务部门,哪有故意视而不见的道理。
曹查理邪魅一笑。
“张炳林督查。我想知道我的当事人彭三涉嫌什么案子,你们要抓他。”
彭三。
张炳林脸上不由自主怔了下。
彭三的事情不是他经办,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
“阿达,彭三是什么情况?”
“彭三的小弟涉嫌走私毒品,我们老大请他回来调查。”
张炳森耸了耸肩。
“你听到了。”
“当然。那我现在可以见我的当事人么?”
“当然可以。”
说着,张炳森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一行人朝着会议室走了过去。
会议室里,彭三淡淡看着梁国栋,眼神波澜不惊。
好歹是教过大学的人,都说他四肢发叉头脑简单,那只是他懒得用脑子罢了。
现在这事,最好的办法就是一言不发,如果能激怒梁国栋,那就最好了。
“彭三。你不要给我嚣张。我劝你老老实实把你贩毒的事情都招了。”
“梁警官。你刚才打了我一拳。我心口很痛。”
“你少给我装蒜。”
砰砰——
会议室的门敲了起来。
开门后,梁国栋心里顿时涌起不好的感觉。
在看到曹查理和他身后的律师团,下意识看向了彭三。
扑通——
会议室里的彭三轰然倒地。
嘴里,也不知道怎么冒出了鲜血。
曹查理大吃一惊。
“快叫救护车。梁警官,你身为公务人员,居然擅用私刑把我当事人打到吐血,你等着法院的传票吧。”
梁国栋已经懵了。
“我只是打了他一拳......”
话没说完,梁国栋脸色忽然一白。
麻烦了。
太平山位于香港中西区,被当地人成为山顶,这里是香港最悠久的别墅富人住宅区。
站在山顶眺望,可以俯瞰维多利亚港的美丽景色。
一辆加长林肯缓缓行驶在路上,到了一处占地上千个平方的豪宅门口停了下来。
车窗缓缓降了下来,门卫快步上前咨询后,拿起电话拨出了内线电话。
不久,大门缓缓开启,汽车无声驶入了别墅内。
随着院里安保人员指引,汽车在一处停车位停了下来,沈建南拉开车门下了车,随意朝四周观察了一眼,跟着侍者走入了别墅。
别墅内,一名头发花白满脸黑气的老人坐在沙发上。
沈建南走近,微微鞠了一躬以示尊敬。
“咳咳咳......你就是第一国际资本的控制人?”
沈建南站起身,微微笑了下。
“我就是。”
“后生可畏。”
“包先生过奖了。”
包先生。
香港这块地方能够让沈建南这种人真心实意行礼的人只有一个。
世界华人船王,包玉刚。
他是一个载入历史的传奇人物,也是香港这块土地的无冠之王,受各国元首多次会见,拿过曰本天皇的大勋章,拿过英女皇的授勋,电话可以直通白宫和英国央行。
在他面前,香港首富和各大富豪就像大人跟小孩的差距。
包家环球航运集团旗下全是现金流。
当然,这并不是沈建南尊敬包玉刚的原因。
沈建南这种人对财富缺乏敬畏之心,以财富势力来衡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值得他尊敬。
他是敬包玉刚这个人。
早在十年前,包玉刚向国内旅游总局捐助了一千万美元,同年,又向申城交通大学捐助了一千万美元,后,一手捐助创建了宁波大学、申城包玉刚小学等多个名校。
这种人,对于任何一个流着华人血液的人,也许都会觉得值得尊敬。有钱后,还能够不忘故土的人,终究不是所有人。
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还能够援助,起码还算是记得血脉。
双方简单寒暄后宾主而坐,在保姆上茶的空档里彼此互相打量着。
沈建南眼神坦然而尊敬,气势不卑不亢,心里隐隐又有一丝无人能察觉的淡淡遗憾。
人终究有极限。
包玉刚身上的精气神就跟枯败的大树一样,走到了尽头。不能跟这种人一较高下,无疑是人生一种憾事。
包玉刚静坐在沙发上,披着毯子,昏暗的眼里全是好奇和欣赏,
作为香港的无冠之王,他大概了解第一资本的实力,因为,第一资本有部分资金都是从渣打银行流动的,而包家正是渣打银行的三大股东之一。
但第一资本既然能走到这种地步,怎么可能会把钱放在同一家银行,如果算上隐藏的势力,也就是说,以财富上的力量而言,眼前这个年轻人恐怕跟他们这些老家伙已经可以平分秋色了。
全是现金流,这种实力整个香港也找不出几个人来。
包玉刚感觉很是有意思。
如此年纪就拥有如此财富,身上却没有嚣张跋扈的气息,怕是当年的JP摩根和洛克菲勒也都做不到,实在是非常难得。
不久,保姆端着托盘将茶放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