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熙檬父
要是等到别人把肉都先吃了,自己上场的时候怕是连汤都喝不到了。
李牧看着面前众将这一副殷切请战的模样,嘴角不由得划过一丝笑容。
军心可用啊。
突然间,一阵阵的鸣钲之声从前方响起,赵国大队骑兵的速度开始慢慢的放缓,然后犹如潮水一般朝着两边渐渐散开,从原本一字长龙的阵型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长方形。
双方的兵力都在不停的集结之中。
李牧看了一眼头顶的天空,这是一个非常晴朗的日子,天空碧蓝如洗,只有远方飘着几朵白云。
时间已经差不多是正午时分了,春末的阳光从天空之中落下照射在李牧的身上,让李牧感觉到有几分燥热,远处的且渠海上波光粼粼水波颤动,似乎还有几只鱼儿在水下调皮的游动着,对于即将爆发的这场大战一无所知。
李牧想了想,点了几名将军的名字,道:“汝等分别率领三千兵马出战,去探探匈奴人的虚实吧。”
李牧的这句话一说出来,义渠胜就愣住了。
这几个名字里面并没有义渠胜。
义渠胜心中这叫一个不服啊,差点就想要开口质问了。
这一个个的都不如我,凭什么不给我当先锋将?
要知道这么多年来在李牧的麾下,义渠胜作为先锋将几乎已经是一个约定俗成的规律了。
但好在义渠胜毕竟也已经是跟着李牧这么多年了,也是赵国之中有名的大将了,风风雨雨也经历了许多了,没有当年那么冲动了。
所以义渠胜终究也并没有开口,而是静静的坐在马上一言不发。
李牧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依旧在有条不紊的派发着一条条任务。
“任稜,赵坡,齐均,汝三人各自去领两千人,等吾号令行事。若是前军战事不利,那么汝等需要尽快救援。若是前军大获全胜,汝等便紧随前军对匈奴人发动追击,明白了么?”
一名又一名的赵国骑兵将军领命之后飞速的拨转马头离去,很快的,李牧的身边就只剩下了寥寥几名将军,义渠胜也是其中之一。
李牧看了面无表情的义渠胜一眼,忍不住笑道:“怎么,汝有意见?”
义渠胜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义渠胜不敢。”
李牧哈哈大笑,用力的拍了拍义渠胜的肩膀。
“吾有一种感觉,这一战未必有想象之中的那么顺利。若是战事有所反复,汝和汝麾下的这些具装甲骑兵,就是吾手中最大的王牌!且先耐心的等待一阵吧。”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牧的眼中闪耀着某种奇异的光芒。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右贤王和文夫子(第一更)
匈奴中军阵。
呜呜的号角声还在不停的吹响,匈奴军队的集结基本已经要完成了。
乌维单于精神奕奕的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被诸多匈奴贵族们簇拥着,注视着不远处的赵国骑兵方阵。
“呵,赵国人”乌维单于的嘴角微微的扯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容。
这十年来和赵国人的几次大战,对于乌维单于来说绝对都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不仅仅是失败,还有许多忠诚属下和亲人们的死去。
乌维单于的两个亲哥哥、几个表亲兄弟以及他的大儿子都死在了和赵国人的战争之中。
一想到这些亲人的面容,乌维单于就不由得微微的抓紧了手中的马缰。
而在乌维单于的身边,诸多匈奴将军们神色各异。
乌维单于缓缓的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匈奴将军,突然开口问道:“右贤王呢?”
没有任何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乌维的眉头皱了皱,道:“去,把他叫来!”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乌维单于的语气之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不过这也很正常,赵国人都大兵压境了,乌维单于的召集令也早早就发出去了,结果优留到现在还磨磨蹭蹭,这是想干嘛?
在这一刻,乌维单于突然又有些怀疑自己先前对于优留的判断了。
“或许当时应该果断的下手将优留铲除掉才是”
但马上乌维单于又摇了摇头,否决掉了这个决定。
别看优留的手中虽然只有一万多点的骑兵,但是优留麾下的兰氏部落骑兵战斗力是很强大的,想要消灭优留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如此一来内讧之下的匈奴就会元气大伤,根本就无力再和赵国作战了。
乌维单于之所以愿意留着优留这个明显和自己不对付的家伙一命,就是为了要团结现在所有能够团结的力量,先对付赵国这个外来的头号大敌!
“诸位。”乌维单于缓缓的开口道:“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想法,但是我希望你们知道,这一战将会决定我们匈奴的命运!如果能够打败赵国人,那么西域就将被我们继续占有,我们将会获得大量的兵器和盔甲,让我们能够和赵国人继续战斗下去。可如果西域也被夺走的话,那么我们就彻底的一无所有了!所以收起你们那些该死的小心思,为了匈奴的生死存亡而战斗吧!”
乌维单于的话并没有多么的慷慨激昂,但正是这种平实的话语之中所带着的那份沉重感染了几乎在场所有的匈奴贵族们,让他们的脸色一个个的变得肃穆了起来,甚至开始生出了几分悲壮的感觉。
就在乌维单于他们风萧萧兮且渠海寒的时候,右贤王优留的王帐之中,也正在进行着一场不为人知的对话。
右贤王优留全身披挂带甲,腰间佩着一柄佩剑,看上去显然已经做好了出战的准备。
但是此刻的他并没有任何想要走出自己王帐的意思,而是不紧不慢的从面前的一个小小酒樽之中舀出了一爵酒,然后轻轻的往前推了一下。
“此酒乃是从西域某国王都之中得来,据说是用一种名为葡萄的水果所制,本王已试尝数杯,乃不可多得的好酒。夫子,请。”
值得一提的是,这位右贤王说这句话的时候用的并不是匈奴语,而是赵语。虽然听起来颇为蹩脚而不熟练,但是意思却是清楚无误的表达出来了。
而坐在右贤王面前的是一名两鬓已经开始微微有些发白的老者,虽然身上穿着的也是所谓的“胡服”,但无论是长相还是束冠的习惯来看,应该都属于赵国人。
事实上,所有亲近右贤王的人都知道,这个名为凉山的老者,正是右贤王如今最为倚重的谋士。
凉山笑了一笑,恭恭敬敬的谢过了优留,然后双手举起了酒爵,将杯中的红色酒液一饮而尽。
美酒入喉,凉山十分惬意的眯起了眼睛,半晌过后方才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好酒。”
优留笑了起来,问道:“比之赵国中原美酒如何?”
凉山想了想,道:“芳香犹有过之,但却失之醇厚,论风味独具一格,但老夫还是喜欢邯郸烈酒。”
优留有些遗憾的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向往的表情:“若是有机会的话,真的想要亲自品尝一下夫子所说的邯郸美酒才是。”
说起这个凉山的故事,其实也是很有几分传奇色彩在里面的。
他是被一名匈奴的牧民偶然在大漠的边缘发现的,然后在这名牧民的家里当了半年的牧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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