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浪子边城
今天倒好,完全反过来了,事没有发生在皇宫之上,而是之外的登闻鼓前,在一听到鼓声响起,他就暗道一声坏事,带着几名手下飞快的赶了过来,这其中就有上一次带去建宁府的两名属下。
此时,这两人已经认出了杨晨东,一脸的佩服之意,虽然此时不亦说些什么,可从他们的眼睛中还是能够看出,他们对于六少爷的胆量还是很敬佩的。
杨晨东自然也认出了胡长宁等人,当下心生一计,今天的事情注定功劳不会太小,即然是顺水人情,当然送给对自己充满善意的是最好了。
“胡大人,下官见礼了。”杨晨东想罢脚步向前一移,来到胡长宁面前抱拳拱手。
“杨知事有礼。”胡长宁想不通杨晨东要干什么?难道是因为知道自己闯了祸,想要来套近乎吗?他刚才可是听五城兵马司的那个小旗官说了,此子胆大妄为,竟然于大白天公然去了王苟家,行殴打之事。
朝廷早有明文定律,官员只有皇权才能制罪,任何人私自动手,不管你有何等的理由,那都是要重处的。这也就可以说,杨晨东如今已经是犯官了,与这样的人交好会有什么好处吗?
换成了旁人,胡长宁一定会义正言辞,本着公事公办的态度说话,毕竟和一个犯官谁愿意与其发生什么关系?
但杨晨东不是旁人,自己女儿的心思别人不知道,胡长宁岂会不知。要是让胡嫣知道,六少爷就出现在父亲的面前,但父亲理都未理,反而公事公办的将其送入到了诏狱之中,怕不知道会有多久不理自己。倘若是如此做的话,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胡长宁心中并不认为杨晨东会做出这等鲁莽的事情来。两人曾经接触过,此子给他的感觉绝对不像是其它年轻人那般的浮躁。
现杨晨东即然主动问好,他也就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至少能帮的地方伸手帮上一把便是。就算是看在以故的杨荣老大人面子上,这样做也是应当的。
“杨知事,你可知道今天犯了大罪。先是殴打朝廷官员,接着又击了登闻鼓,你到底是要做什么?”两人走进到一起,胡长宁这就将声音压低一脸不悦的质问着。
“啊呀胡大人,一切都是冤枉呀。”杨晨东一脸喊冤的表情,似乎他就是那个受害人一般。
“到底是怎么回事?如实说来。”胡长宁也被这幅表情给欺骗了,当然这是他还不了解六少爷,等以后接触的多了,就会知道此子是什么样的人,以后怕在与其一起办事的时候就多少会留些心眼。
“是,不敢欺瞒胡大人,事情是这样的。”杨晨东那一幅老实人的模样,看着就先让人同情上了三分。
“下官是昨天来到的京师,直接去了城南十五里外的杨家庄。一入庄中,顾不得车马劳顿,当下就先去了庄园,看到了一大吉之事,心下便再也忍不住想要报知皇上与朝廷知晓。只因城门已经关闭,入不得其法,这才不得不留在庄中,以待天明。如此一夜辗转反侧不得安睡,天一亮,便骑马入城而来。”
说起这些的时候,杨晨东身体还很配合的晃了一下,似乎就像是真的没有休息好一般。
这一倒还正向着胡长宁身边靠来,让这位老实的胡大人条件反射的伸去手扶,正扶了一个正着。
靠着胡长宁的肩膀,杨晨东做出一幅身体好点的样子继续说着:“入了城,下官这才想到,以我小小的九品微官怎么可能有机会见到当今皇上呢?凝眉思考间,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琉璃厂外,不巧的是在这里看到了家中七姐,本想上前寻问一下登闻鼓在何处,想必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下官面圣见皇吧。谁曾想,我那七姐夫竟然不问事非,不分清红皂白的上来就欲打下官。若是平时,下官也就忍了,谁让人家是我的七姐夫呢?可是一想到还有重大事情要报知皇上知晓,一时情急,就反手推了一下那王苟,不曾想,他身体竟然如此的不结实,被我一推即倒,羞怒之下又要上来与我拼命,当时那眼珠子可都是红的。下官一看,这分明就是入了魔,便打了一巴掌,想要将其打醒。可谁知那王苟之母正好赶来,误会了下官,又要上来拼命,同样是双眼通红,下官的家丁为了保护下官就扬手给了一马鞭,也算是打醒了那妇人。”
第五十一章 尿不湿的妙用
故事继续讲着,按杨晨东的意思他的所为完全都是被动的,都是被逼的,属于无奈的,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杨晨东讲到这里的时候注意了一下胡长宁的观色,发现他正认真的听着,当下嘴角就是一笑,继续说道:“打醒了妇人之后,下官就想上前去赔礼道歉,谁曾想此时五城兵马司的官军正好赶来,下官这才想起还有大事要办,当下就询问官军小旗官登闻鼓在何处,有关这一点,胡大人尽管可以去询问,事情就是这样的。”
最后一句杨晨东说的自信,也皆是因为说了这么多只有这一句是事实罢了,是经得起任何人去查的。
胡长宁任由杨晨东将身体靠在身上,仔细的听着,待没有了动静之后,他也将整个事情做出了一个推断,当下断定——语句不实。
说什么巧合下来到了七姐家门前,京师这么大,怎么可能会如此之巧?一定是早有预谋罢了。
只是事情的关键不在此处,而在于杨晨东所说的大吉之事,这到底是何等事情能够让杨家六少爷这般的有恃无恐,敢去堂而皇之的殴打朝廷官员呢?
杨二的身手到现在胡长宁都记忆尤新。杨晨东如果只是想报复王苟对他七姐的不好,只需派出此人半夜下手就是,这样才是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可是他没有,反倒是选择光明正大,选择了众人皆知。
难道说杨晨东不了解大明的律法吗?这一点胡长宁并不相信,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连普通百姓都清楚的事情。但他还是这样做了,那只能说他心中的底气十足。但这个底气到底是什么?
胡长宁想不到,更猜不出来。便侧头看向杨晨东想去问一个清楚。
“胡大人,你也不用问我了,下官也不敢在这样大吉之物上说大话的。现在您只需要进宫把下官刚才给您说的那些启奏给皇上听听就是,到时候有了功劳,自然也有您的一份不是。”杨晨东嘿嘿的笑着。正是此时余光注意到远处来了几名太监,当下就连忙低头说着,“胡大人快些去吧,若是晚上,让这些阉人抢了头功,那就不美了。”
胡长宁自然也注意到了远来的太监,知晓了杨晨东话中的意思,这便点了一下头道:“好,我且相信你一回便是,但你记住,胆敢骗我,定不轻饶。”
“放心,放心。”杨晨东很是没大没小的拍了拍胡长宁的肩膀,笑嘻嘻的回着。
怎么说胡长宁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被一个不满二十的小伙这般的轻拍肩膀,不由双目就是一怒,想要发火。“胡大人快去,不然真的没有立功时间了。”杨晨东早就预想到这样的结果,又是连声催促着。
果然,此话一说,胡长宁也只得先压了找杨晨东算帐的想法,转身飞快的向着皇宫内奔去。只是在路上他还想着,如果杨晨东敢耍自己的话,事后绝对不会轻饶了。只是反过来一想,人家根本没有坑自己的必要,怎么说他还去建宁祭奠过杨老大人和老夫人的,就凭着这一条也没有必要来坑自己吧。
登闻鼓前,胡长宁刚刚离开,那边就来了三个太监,其中为首一人手拿拂尘,一脸的虚白之态。人未站稳,那公鸭嗓子的声音就先传了出来,“是谁敲了登闻鼓呀?”
“回公公,是下官,建宁府知事杨晨东。”尽管心中不愿,可是形势不如人,六少爷还是微微弯下了腰,拱手以一礼,随后就直起了腰板。
“为何击鼓?可是有冤情?”来的太监本能的就以为击鼓者当然是有冤屈之事,且应该还冤屈不小,若不然的话怎敢行此大事。
“没有。”杨晨东摇着头。
“那是何事?”太监心下有些不悦了,他为杨晨东的不识相而不高兴。在他看来,自己到了,对方应该主动交待问题,而不是他问一句,人家才答一句。
这位太监哪里知道,杨晨东对这些阉人素来就没有什么好印像,不知道多少的忠臣明君正是毁在了这些人的手中,刚才施以一礼,也是大势所迫,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让步了。现在又岂会给对方太多的好脸色看。
“当然是大事,且此等大事只有见了当今皇上才能去诉说。”杨晨东脖子一梗,一幅不见正主就不会说话的样子。
“大胆!”眼看着杨晨东竟然如此的狂傲,见了太监还是这般的做态,那太监小头领就眼睛一瞪,生气的说着。
杨晨东丝毫不为对方的话所吓,反而摇了摇头道:“事情我已经请胡长宁大人去通报皇上和群臣了,若是这位公公自我感觉身份地位够高够稳,都可以大过王公公的话,那大可以抓了下官下诏狱,只是如此一来的后果可是要想一个清楚才是。”
对于杨晨东的恐吓之言这位公公根本不怕,他是太监,有着一个强大的太监集团做后盾,并不怕事。但那口的王公公确是着实吓到了他。
太监不怕文臣武将,因为他们都要听皇上的,但他们确怕太监。因为这些人的手段往往不经过皇权就能把事情办了,这才是让人感觉到的可怕之处。
又因王姓是大姓,王公公在宫中就不知道有多少,万一是哪一位当权的,岂不是自己要吃亏了。
本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想法,这位太监再说话的时候带了几分小心,“不知你说的那位王公公是”
“当然是司礼监王公公了。”杨晨东就知道对方会这样问,早就等着了,说起这些的时候,那是气都不带喘一下的。怎么说,杨报中还有有王振的两成干股,月月都是不少的银子呀,拿他的名头一用,想来应该无事。
人的名树的影。王振的名字一报,那太监果然就是面色一变,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刚才这位大人说自己叫什么?”
“大人不敢当,下官建宁府知事杨晨东。”
“哦,原来是六少原来是杨大人,失敬失敬。”一瞬间的工夫,那太监的脸色就是一变再变,由之前的怒气冲天变成现在的笑靥如花,这般的变脸速度当真是可以去演戏,还有成为大明星的潜质。
显然,这一会的工夫,这位太监已经想起了杨晨东的身份。这阵子在宫中可没少听过六少爷的名头,现摆在皇宫中的三面镜子可都是此人的手段呀。只是因为建宁距离京师太过遥远,一时间众人都没有往那里去想罢了。
如今即然知道了杨晨东的身份,这位太监就马上转换了态度,变成了一脸的笑容。“杨大人,不知今日敲鼓所为何事呀。”
人家的态度变好了,杨晨东也不会自拿身份,当下就把头凑了过去小声的道:“好事。”
“好事?”太监小首领惊讶的问着。
“对,大好事,还劳烦公公带路了。”杨晨东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并且说着话,手中就多了一包东西递了过去。
凭着习惯,太监小首领伸手接过,还用手惦量了一下,只是感觉到根本没有什么分量,面色不由又是一紧。这并不是银子,那是何物呢?不等这位太监小首领问出什么来,杨晨东已经主动的说着,“这个东西叫纸尿裤,惦于裆部可起洁净的作用,保证任何时候都不会有异物传出。对了,这东西是一次性的,用不了多久,以后公公需要尽可差人找杨某来取就是。但不知道大人名讳?”
听到是洁体之物,太监小首领先是一惊,接着就是一喜。不为别的,只因为太监没有了那个东西,往往一有便意的时候便很难能忍住,往住就会异味传出。平时还好一些,一旦在皇上面前当差的话,那被皇帝感觉到,被其厌烦,往往丢了美差事小,丢命都是常有的。
如今竟然有东西可以帮助解决此问题,怎能不让人欣喜。“咱家司礼监随堂牟木,官小位低,只是偶尔在圣上面前当差罢了。对了,杨大人所说的这东西当真有奇效吗?”
“这是自然,牟公公只管放心使用,若是杨某骗了你,大可以事后为难于我。”杨晨东很是自信的说着。这东西可是他让周花的制衣厂制作出来的,给好几十个婴儿都用过了,包裹大小便都没有丝毫的问题,更不要说对付小小的太监之事了。
知道了牟木是司礼监随堂,杨晨东也有意结交着,虽然按着司礼监的制度,除了王振,下面还有提督、掌印、秉笔最后才是随堂,可越是这位低的也越是好结交,真成为了“朋友”之后,等于在宫中有了一个眼线,会方便以后的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