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茅屋秋雨
“一直以来孩子都是跟着妈妈的,让孩子知道你们男人的姓就不错了,还想放在前面?”
“我们能锄地,能砍木头,能打仗,你们能吗?”
“以前我们还采果子呢,在健做出弓箭之前,你们能打多少猎物?好几天追不到一头鹿,没有我们的果子,你们男人早就饿死了!”
“现在咱们已经不用吃果子了!种麦豆就够吃了,我们一天可以刨好几百步的地,你们能刨多少?”
“你去纺个线看看啊!纺一会你们就像是屁股被蛇咬了一样坐不住了……”
越来越多的吵闹声弄得两个首领和陈健都烦躁不安,不断地呵斥着说的越来越离谱的男女们。
惯性的力量是巨大的,撕到了最后,还是女姓在前,男姓在后。
女人们得意洋洋,男人们也很满足,至少自己也有孩子了,身份不止是舅舅了。
陈健看着那些得意洋洋的女人,心说:“让你们先高兴几年吧,等到族人习惯了定居和农业,等到有人琢磨着结婚分出去过的时候,等到男人能够支撑起一家的生活时,你们会输的……而下一次你们有资格开撕,那要等到工业化和世界大战之后了。”
第二十五章 军事和政治
这一次男女战争的结果,可以是说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表姐兰草的三个男人这也是理所当然,因为那三个男人也不止兰草一个配偶。男人说女人你居然和别人睡,我不和你睡了;女人现在就敢说不睡拉倒,我和你又不是一个部族,也不是你养活我,孩子是部族共同抚养的。
不管是配偶关系还是社会地位,整体上来看基本都是经济地位和劳动的体现,农业社会女人从人异化成可交配的、可生育的物,也只有到工业社会后靠双手的劳动来解放自己。
除此之外依靠良心、说教、道德乃至宗教之类来提升女人地位,都是无本之木。
这次撕逼后几天又是一场秋雨,男人为了证明自己也做那种重复性极高的工作,也和女人一起一起蹲在屋子里用陶梭子编织麻线渔网,也有学着女人摇纺车的。
陈健则找了个借口,把队列中所有的伍长都叫到另一个屋子,避开了这次劳动。
那些被选出的伍长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地扔掉了陶梭,蹦跳着跑到了隔壁屋子,引来女人们的一阵笑骂。
上次打仗暴露出的问题太多了,所以陈健要和这些人总结一下经验,让他们知道排队打仗为什么那么打。
现在的部队加上其余部族出的人,已经将近两百。最大的作战单位是伍,将近四十个伍,他根本指挥不过来,必须要选出一些中层军官。
部队编制好说,商周之时的办法拿过来用就行。军师旅的编制也不是近代才有的,商周之时一万两千五百人为军,一军五师,一师五旅,五人为伍,五伍为两。
前世这个时代,真正会打仗的人都会把怎么打仗藏着掖着,因为知道的人越多,对血统军事贵族的传承也就越不利,陈健也没想过万世一系,当然不会藏着掖着,再说他知道的也不多。
如今不过两卒之兵,还能讲清楚数百人的战争该怎么打。再多的话,他现在指挥不了,只能靠经验来堆积,不断总结。
四十多个人挤在一间屋子里,没有丝毫的军人气度,闲聊胡扯,陈健敲了敲墙壁,让众人安静一会儿。
用木炭在墙壁上画了很多的火柴人,大约就是上次打仗的样式,这些参与过那次战斗的人很快认了出来。
画完后,陈健指着墙壁道:“打仗,就是让咱们少死人,让别人多死人。你们说说,上次打仗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咱们少死?”
下面的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等了好半天,陈健都要失望的时候,表哥橡子终于开腔了。
“健,上次打完后我就在想,当时我们在河边,冲到我们小队前面的就有一个人。当时杀了那一个人后,要是往你们那边靠过去,从背后给围住他们,应该可以。”
他一说完,三个在最左翼的伍长也都点头称是,陈健说道:“对啊,那你当时怎么没动呢?”
“你也没敲鼓,也没人告诉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再说了,我们要是排着队走过去,等到了仗也打完了,可要是分开,那就是一对一地乱打了……”
橡子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当初要是带着人过去的话,或许自己的族人也不用死十七个了。
陈健说道:“队,还是要排的,让你们排成小队的话,能打对方几个?”
“要是就一个小队的话,可以打四五个。要是靠河,或者两边都有别的小队帮我们挡住侧面,能打十个二十个,反正十个人不可能全都堆在我们前面,正前面也就堆四五个人。”
橡子起了个头,其余的人也都活络起来,纷纷指责着当时右翼的几个小队走得太快了,把他们小队的右边露出来了,就像是野猪露出了柔软的屁股一样。
大舅苦着脸道:“当时别的部族的人一冲,我的脚步就快了一些,当时也没想到这些。”
松也说道:“当时也怪我们了,如果我们那三十人看到他们冲过来,就先和你们拉开距离,等他们和你们黏在一起的时候直接冲过去,也不会死那些人。我们练的都是怎么撞人,乱哄哄的打未必打得过一个小队。”
陈健听完,心里还是很满意的,最起码这两个人在战场上动了脑子,事后想过如果有后悔药,当初会怎么做。虽然还是懵懵懂懂的,但最起码有了点雏形了。
他试着问了一句:“你们说为什么我非让你们走到三十步的时候再冲?”
松没等说话,狸猫已经喊道:“那还不简单,我穿着那些柳条,再远冲过去就没劲儿了。再说了,我跑的那么快,要是隔着一百步就冲,等我冲到敌人面前的时候,松可能还在二十步外呢。人家可以戳死我之后,等松冲过来再戳死他。而咱们要是靠近了再冲,大家同时冲到,不可能出现好几个人对付我一个的情况。”
有几个长矛小队的人也点头,他们亲眼看到了上次敌人乱哄哄地冲过来,跑得快的敌人想对付整整一个小队,很容易就被杀死,杀完了后面的人才冲到。
如果当初敌人也是排着队的话,每个小队同时要对付五六个人,那就麻烦了。
狸猫想了一会又道:“还有个原因,要是敌人一动不动等着咱们往前冲,我们离三十步冲过去后,你们这群慢腾腾的小队也能跟上。要不然就成了我们三十个打他们几百个,你们在后面干着急,等挪到前面的时候,我们都死光了……”
陈健拍了一下手道:“说的不错,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
这些人都摇摇头,一时间想不出什么了,其实陈健想说的挺多,奈何没有真正经历过类似的战斗,他即便说出来,这群人也未必能理解。
见众人都不吭声,似乎都在琢磨刚才狸猫说的干着急那三个字,倒真是那天那场战斗一些人心情的真实写照。
陈健敲了敲墙壁道:“咱们以后还要打仗的,人也会越来越多,咱们再选出几个人来吧。五个小队算作一两,选出个人管,我自己多管一两,剩下的你们选。”
几乎是没有什么悬念,说话最多橡子和狸猫被选了出来。
选完之后,陈健看了眼一直没吭声的狼皮,心说他平时那么欢脱,今天是怎么了?
“哥,你怎么一句话不说?”
狼皮摊手道:“你怎么说我就怎么打就是了,反正我们是躲在后面射箭的。等我以后做出一柄能射一百步还能杀人的弓,我就骑着角鹿,趁他们吃饭睡觉的时候,射了就跑,反正他们追不上。”
众人都笑,陈健也笑着让大家都散了,回去继续编渔网。
几天后,十个部族的首领也按照当初的约定,带着定数的男人来到了村落,携带着这几天所需要的食物。
陈健将这些新来的人打散了分到了原本的队伍里,伍长都是自己两族的人担任。
惩罚那些背叛盟誓的部族也不需要打大仗,这是政治问题,不是军事问题。
被救出的两个部族也选出了自己的首领,十五人的议事会总算是齐了,在屋子里商量着怎么惩罚那几个部族。
陈健这次没有等这些人讨论,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将那几个部族通通迁出大山,安排在草河下游。安排在下游的目的是万一有什么问题,军队可以乘船而下,便于控制。
这些迁出的部族,必须学会种麦豆和养殖,每年收获的粮食,十斤就要交出一斤作为十五个部族的共有财产。
除此之外,还需要每年上缴数量不等的鱼、柴禾、麻线、羊、鹿等,作为他们背叛先祖的代价。
缴纳的数量不算多,不会引起他们的激烈反抗,相对于在大山中的生活来说反而更好一些,这都是他精打细算过的。
那些部族的首领没有资格加入议事会,连提意见的权利都没有,只能管理自己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