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酋长到球长 第82章

作者:茅屋秋雨

近百名奴隶也分成了两份儿,具体怎么用这些奴隶陈健也没多说。

石头知道自己部族还欠着陈健部族不少的东西,分开土地后明年就要偿还了。

她决定跟着陈健学,很多东西自己不懂,族人也未必明白,但她想有什么不懂的就按部就班的学,总不会错。

在她看来,哪怕是再古怪的决定,只要是陈健提议的,她都会同意。因为离得近,因为住在一起,所以这种信任也就越发浓厚。

和那些住在山中的部族不同,石头和族人可以用眼睛看得到每天的变化,直观的感受也就更深,而不是仅仅停留在陶罐、屋子之类的表面。

她们部族分到了三十多名奴隶,石头并没有立刻使用,而是跟在陈健的后面看看他是怎么用这些奴隶的,即便不明白为什么也要有学有样。

奴隶的使用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尤其是种植这种无法直接检查的事。诸如以后的除草、收割之类,都可以检查一下,但是播种是无法一点点地挖开看看他们播撒的种子深浅。

按照比较农民的说法,工作大体可以分为卯子工和计件工。卯子工顾名思义,卯时工作子时休息,日出而作,月落而歇,干多少不管,只需要你在那干就行;计件工是按照你干了多少来支付工资。

奴隶当然是没有工资的,但卯子工的效率必然是低的,反正种出的东西又不是自己的,为什么要干那么快呢?

陈健估摸了一下劳动效率,将自己部族分到的六十多名奴隶带到了一片土地,连比划加说的告诉他们,今天播种完这些土地就可以休息了。

又用绳子隔出来一部分土地,告诉他们多干这么多,晚饭的时候十个人可以多一条鱼吃。

同样的工作,对不同的人而言意义却完全不同。

族人是为了更好的生活,眼中有希望,他们至今没有忘记陈健当初的许诺,一个不需要离开村子太远就能有足够食物的生活。如今的每一次弯腰都是为了将来不去追逐野兽奔跑,每一滴汗水都是为了将来收获的喜悦甘甜。

奴隶却没有希望,他们只想活着,工作的目的只是为了不挨打,有顿饭吃。饭食每天并不够,无论是弯腰还是汗水,都只是为了生存的重复。

为了那条鱼的画饼,他们不得不努力工作,旁边有人会逡巡监视,故意种的稀疏会被扣出一定量的饭食,一个人犯错是需要所有人承担的。

在种植了一段距离后,他们很惊喜地发现,似乎在太阳走到山边的时候就能做完,落山前完全可以完全可以多出来两条鱼。

然而他们不知道陈健早已将疲惫后导致的效率下降考虑了进去,这是前世一些管理型人才总结出的经验,用来管理奴隶正合适,包括那条画饼一般的鱼:正常定额的食物是不够的,只有“自愿”加班才能获得足够的食物,如果陈健现在不准他们加班,估计他们还不高兴哩。

这些奴隶和斯巴达克斯还不一样,那些奴隶渴盼着回到家乡,做个快乐的村社农民,至少有点盼头。而这些人的家园已经毁了,他们无处可去,也无法单独在野外生存,只要有一点活着的希望,他们的反抗意识暂时不会太强。

陈健也没准备现在就极力压迫他们,最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能少分点心思管这群奴隶最好。

这一个半月的时间,自己的部族也会很忙。算上奴隶、被解救出的两个部族,自己部族要负责的人口已经超过了四百人,加上各个部族送来的孩子,冬天的食物会有些紧张。

那两个被解救出的部族名义上仍然是独立的族群,但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会被绑在一起,让他们保持族群的目的只是为了酋长议事会中获得多数的支持,作为部落民主制到独裁制的一个过渡。

好在今年是个大年,山上有很多的橡子,橡子的淀粉含量不低,完全可以当粮食。

但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橡树果实中的单宁酸太多,单宁酸会和蛋白质络合,吃多了可能在胃里结块,不消化,导致胀死。

苹果切开后变黄是因为这玩意儿,柿子吃多了会在胃里结柿子石也是因为这玩意儿,包括葡萄酒的涩涩口感甚至于用橡木桶装酒获得更好的口感还是因为这玩意儿。

想要让橡子吃不死人,就得用澄清的石灰水泡,使单宁酸钙化。

这就又多出个工作,要带着族人和奴隶去挖石灰石,回来烧制成生石灰。

幸好上一次交易中有部族带来过石灰石,否则陈健还真不敢让族人冬天靠橡子为生。

除了橡子和石灰,还要收割草麻、剥麻籽、配母羊、砸鸟粪石、沤麻、剥麻皮、剪雁鹅的羽翼防止它们学会飞、纺线、编织渔网……

这一个半月注定是忙碌的,每一天的时间都必须精打细算,陈健已经放弃了今年就改良麦种的计划了,时间完全不够,实在没有时间让族人在这时候去山上采黄花菜和百合花。

想着这一大堆的事,陈健觉得有些头疼,千头万绪都要考虑,时间太短身边也没有一个合适的帮手。

《诗经》中的伐檀篇曾言:坎坎伐檀兮,寘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兮?彼君子兮,不素餐兮!

同样是奴隶主,这生活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些。

他在想,自己和族人到底啥时候才能过上不稼不穑、不狩不猎,便能素餐的日子……

“劳动最光荣……可是劳动真特么累啊!”

他喃喃地感慨了一句,继续低下头挖掘着满是草根的土地……

第二十二章 陈妈妈

忙了将近七八天,终于在第一场秋雨前完成了播种,其余部族的人早已经回去,带去了播种的方法,也带走了一个疑惑——这种办法真的能保证族人以后的食物吗?

秋雨之后,玄色的燕子飞走了,最后一次在那两条绳索上逗留后,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有时候天边也会飞来一行大雁,声声诉说着天已经凉了的事实,总会引来那些被剪掉羽翼的雁鹅们的应和声,可惜它们已经不能飞了。

从播种下开始,每一天清晨族人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是否发芽了。孩子们拿着小小的弓箭,在麦地附近转悠,射落那些妄图吃掉麦籽的家伙。

两个披着纤维布的草人立在了土地的周围,上面拴着一些碎瓷片,有些风吹草动就会叮叮当当地响,吓唬那些喜欢吃种子的、懒惰的、不愿意迁徙的留鸟。

所有的希望都在那片土地中,并且在千余年内都将是后世大部分族人最重要的希望所在。

等到终于露出了芽苗,族人们才放心,看着麦苗整齐的排列,最开心的便是榆钱儿,走在麦田里留下一串串的赤着的脚印。

只是陈健并不满意,播种了不少,收获的却未必多。前世有良种化肥的支撑,亩产能达七八百斤,而现在只有点鸟粪石,一亩地能收五十斤就不错了。

这里的土地还算肥沃,可惜不是冲击平原,草河也不如黄河那般携带着上游的养分。

地理环境的影响还是挺大的,陈健估计要是自己的部族在冲击平原或者河口三角洲附近,早就能发展出种植农业了。

前世鲁西南有句俗语:东平洲,十年九不收,收一年养九州。收的这一年,需要的前置条件是黄河发水,黄河水漫过后留下的淤泥中,随便撒上麦子,不需要施肥,第二年便能亩产四五百斤。

古埃及的种植大约也是这种情况,发水后在淤泥中扔下种子,既不用除草,又有足够的养分。

如今没这条件,也只能靠麦子和豌豆密集种植,遮挡住阳光让那些草根之类的烂掉,想要把生地种成熟地,怎么也要两三年时间,这三年都需要族人用手耕种。

他倒是尝试过用角鹿代替牛马来耕种,可惜这东西根本不愿意,而且它的脖子和胸口也不太支持挽具。

牛耕地是靠粗壮的脖子套挽具,马耕地是靠强壮的胸口顶着挽具,这两种东西角鹿全都没有,耐力也不行,拉着木滚子转了几十圈就趴下说什么也不走了。

不能耕种,也不能让它们闲着整天呼朋引伴地乱叫,老琢磨着往雌鹿身上趴可不行,总得发挥点作用。

于是做了几个简单的草爬犁,用以在秋雨落后的湿滑草地上滑行,三头角鹿拖动一个还是能够装载一些货物的。

草爬犁好做,两根木头用火烤弯刮掉树皮,磨的光滑后用卯榫结构在上面铺上两个横木卡住,这样套在角鹿的身上,可以很轻松地滑行。如果下雪的话效果更好,不过草地也能凑合,尤其是雨后更为轻松。

就用这种简单的草爬犁从远处带回来不少的石灰石,在垒好的砖窑里烧成生石灰。

族人们也乘着草爬犁或者背着柳条筐去山上采集了足够的橡子,橡果落的满地都是,有点像是栗子,但比栗子要小,味道更是天差地别。

女人们在种植完冬麦之后,开始纺织麻线,用简单而原始的纺车和根本不熟练的手指一点点地抽出麻线。从一开始的一尺便断终于到了数尺不断的地步。

有了线,依样画葫芦就可以纺成简单的布,族中的女人已有经验。

第一批简单的麻布纺织出来后,女人们摸着这种柔软的布料,感受着指尖传来的荨麻纤维特有的涩涩的感觉,终于觉得剥那些臭烘烘的烂麻皮是值得的,自己指尖被麻线勒出的痕迹似乎也不那么疼了。

她们很想要一段,给自己加上一件上衣,如今晨夜颇冷,午间却热,穿着兽皮总会起一身的痱子,河水又凉,老祖母也不准这些怀孕的女人去洗澡。

然而陈健却死皮赖脸地从女人手里抢回了第一批麻布,用来缝制了几件很简单交领右衽布袍子,他也不知道什么宽窄袖口的区别,只是马马虎虎弄了个布缝制了一下,连个袖子都没有。

上一篇:穿越清朝的太监

下一篇:帝国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