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茅屋秋雨
“五月二十六,想酿酒,郡里不准。有人私酿,被罚了功勋。现在酿酒又管制了,粮食和粮食做的东西严禁卖到别的城邑。是不是要打仗了?”
“五月二十八,大家不想干活,开垦太累了,说现在够吃了。我说不行,他们不高兴,但是还是去开垦了。前天有人偷懒,我罚他只能吃豌豆和带皮的麦饭,他摔了碗和我打起来了,被驻扎的士兵带走了,抽了鞭子,但是活还要干,我得帮他把他该干的干一些。”
“五月二十九,很好,我帮那个挨鞭子的人干了,大家做完自己的定额后都来帮着做了。再干一年,土地就够了,再多就忙不过来了。”
“六月初七,草河盟欢庆较量技艺,姬夏从榆城来了,姐姐也来了,很多人。还有几个农学班的同窗,他们那边要好得多,苇城和风城的人在榆城开垦了很多土地,听说那边火药作坊好像爆炸了,死了七八个人。他们那边开始种棉花了,棉花是什么?”
“六月初八,姬夏讲了很多,别的城邑首领也很尊重他。蹴鞠很好看,姬柏打仗厉害,玩蹴鞠也很厉害。最不好看的就是投石,只有五六个人看,现在夏郡可没有几个玩投石的了。”
“六月十三,姬夏见了我,夸赞了我,还在麦田里看了看,和这里的人一起吃了饭,大家都很高兴,我总说这一切都是姬夏带来的,他们都相信。”
“六月十五,果然要打仗了,每一里要出两个最强壮的,跟着去娥城。好像要去北狄那边抢人,明年这里人又多了,收麦的时候就可以忙过来了。很多人想去,去了就有功勋,都找我,但是这事不是我管,我哪里能管兵卒的事啊。不知道抢回来的人算什么?是国人吗?那可不行,这些人劳作了两年开垦出的土地,大抵姬夏不会让那些抓回来的人直接就来开垦好的土地上劳作吧?我要去郡里,问问姬夏,真要那样乡里众人都会不高兴。”
第一百二十三章 那些人,那些年(四)
“六月十八,去夏郡了,姬夏已经乘船回国都了。郡守说我想的很对,发给我一块肥皂和一套新衣服。还塞给我四个刚刚从农学班学完的孩子,我一共管着二百户人,却又多出了四个年轻人……真不知道要做什么,有这些钱和粮食,或许应该多养一些不用干活的士兵。”
“七月初六,这四个孩子干活还算勤快,郡守说让他们学着怎么当好农吏……别处也是这样,这么多管人的,可是哪有这么多人可以管呢?李大不太高兴,他以为这是以后要来当里司的,我说他做的好别人也抢不去。我想姬夏应该不会弄这么人来当里司的。”
“七月初七,乞巧节,可惜只有以前的夏城人过这样的节日,我还得把姬夏说的乞巧节的故事和这二百户讲讲。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愿意听这故事,但是对于上面发下来的甜面饼吃的很高兴,大约明年他们也会记得这一天是什么吧。”
“七月十五,四个跟着我学怎么当农吏的孩子就剩下三个了。有一个被蛇咬死了,按照郡里的新规矩,不能葬在地里会影响耕种,于是葬到了不能种地的山坡上了。供养一个学完农学的孩子要多少钱?三年开蒙,十四后又要再学一年,还要下放到乡里之中再学两年,六年时间少说也得三千斤粮食,加上薪俸又要三五千斤,哪里要用这么多人呢?”
“七月二十,我问了郡守,郡守说现在用不到这么多人,将来会用到的。培养一个可以管好二三百户农事的人,怎么也得六年时间,真要到用的时候,可不是直接跳过这六年就能变出来的。”
“七月二十一,在郡里歇了一天,不只是县乡里的农吏,别处也是一样,一个做了一年的都要带着两三个新人。这些新人也是年末考评的一部分。但愿这些孩子们能够知道他们需要有多少个农夫在地里汗流浃背地养活他们。”
“九月十二,秋种都忙完了,接到王命,要去榆城学习。郡里和我一起去的有十三个人,除了我们这些农吏,还有管钱的、管法规的,都是去年得了上上评定的。我把四个里分给了三个年轻人,让他们独自管,回来后希望不要做的不好。”
“九月十八,在船上。遇到了附近城邑的船只,船上是装好的锡锭和硝石,养硝的办法已经传到了其余城邑,老夏城的养硝工匠分了一些去别的城邑,但是火药还是夏国配制。其实不止一艘船,还有些装着陶器的、粮食的、石灰、炭、还有抓来的奴隶。抓来三个奴隶,卖掉一个换两个人用的铁器,是比三个人都用木头做的活多的。有锡矿的城邑没有铜,有铜的没有锡,他们谁也离不开夏国,或许夏国也离不开他们吧。”
“九月二十九,榆城的味道很刺鼻,比我走的时候更难闻了,到处是煤烟味。我没看到把煤炼成炭的作坊,据说是在采煤的地方,那片煤矿以及采煤的人都是姬云在管着。他大事不糊涂,应该能够管好,手底下加上奴隶也有几千人了。算起来,我也管着五六百人,要是将来那些孩子长大了不分家的话,我可能也能管上千人了。”
“十月初一,开始上课,姬夏教我们。上午姬夏教,四天教一次,下午要学算数。新学堂的名字叫姬夏学宫,都是砖石的,裹着浸润了木油的窗纸。”
“十月初三,听别人讲讲自己当农吏时遇到的事,以及如何解决的。他们解决的都很好,因为评定的都是上上,那些不好的都不能来,有些还被斥责了。他们说的都很好。姬夏找到我,告诉我明天我也要上去讲。可是我该讲些什么呢?”
“十月初九,前几天我讲的很好,姬夏说‘向石泉学习’,其实大家各有各的办法,可能我做的最好吧。我知道姬夏是说学以前的我,今后的我会是什么样呢?所以我也要向我自己学习,当然是以前的我。”
“十月初十,发了一套新衣服,是棉布的。我去染纺司看了看,终于知道什么是棉花了,很奇怪的东西。”
“十一月二十二,学了将近两个月了,没有时间来写这些东西。晚上要学习,白天要学习。我们为什么打仗?为什么要学习?为什么要当官吏?什么是大河诸部?什么是自己人什么是敌人?我们一直在思考这些事。”
“十二月二十,姐姐给我介绍了个女人。和我一起参加这次学习的,之前见过几次。她叫莲,当初和妹妹一起被卖到榆城的,如今她妹妹在河对岸靠躺在那里用身体换钱,她用手来换钱,纺线织布都做的很好,当初三千多女奴中做的极好的几个,姬夏弄出来新的织棉机后她学的很快,是染纺司的一把好手了。”
“十二月二十一,我穿着最新发的棉布衣衫,挂着所有的铜勋章,去见莲。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问她织布有几种办法?她说纺羊毛、麻和棉花是不一样的。我老老实实地说其实我不会织布,她就笑了。我问她织过什么布,她说棉布。我说哦,我身上穿的就是,挺好的……之后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在这时候姐姐来了,和她说了些什么,出来后姐姐和我说莲很满意,因为常听我的名字,而且学习的时候我的名字也常被提起来。”
“十二月三十,过年。莲送了我一串贝壳,我送了她一些擦脸擦手的油脂,那是姐姐让我送的,那可不是用钱就能买到的,我也没那么多钱。出去看孩子们放爆竹,棉袄被烧了,莲让我脱下来给我补一补。”
“华历三十九年二月初七,终于学完了,明白了为什么打仗、为什么当官吏,也明白了是农人在养着我们。我去年又得了一个上上的评定,官员例会上有人推选我当主管整个夏东农事的农官,姬夏批准了。等夏赋收完之后就要上任了,我怕做不好,但是姬夏直接告诉我他现在已经无人可用了,让我试着做好。”
“二月十六,我就要回去了,莲和我在大野泽划了一天船。我要回夏东,她还要在这边的染纺司做事。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我让她等我,可是要等多久呢?我说她要是不在染纺司做事就好了,她说我要是不做农官就好了,两个人都不高兴,但是都很忙。大约等那些年轻人成长起来顶替现在做的事就好了。我可不敢去问姬夏,这几天他正在校场忙着弄新的军队,我看到了李大的四弟弟,让我给他哥哥带个好,送了一些好东西托我带着。”
“二月十七,和莲在树林里做了些事。真好,要是能天天这样就更好了,可惜不行。去找姐姐送别,姐姐告诉我最近最好不要生娃也最好不要做那种事,也不知道为什么。”
“三月十八,回到夏东了。任命提前下来了,我成了主管夏东农事的农官,我还以为要等到夏收呢。郡守说那些去北狄征战的人回来了,带回来很多人,都要分到东西两县中,我要管这些事。这可比管那二百户要难的多,祖先庇护我能做好吧。”
“三月二十,那些人回来了。当初我那四里中去的八个人,回来了五个,死了三个,活着的都立下了功勋,披着甲,成了专门打仗的甲兵。他们打了大半年的仗,一个个力气又大,一个个能批很沉重的甲。”
“三月二十三,每个里分了十几个北狄人和山野中的野人,需要帮着收获、种植、开垦。户部早早有人算过了,司货姬下令,每个新来的在开垦后分给他们三亩地,剩下的都是归乡里所有。这三亩地是算好的,也就是够一年吃的,准许他们开垦新地,但是附近的好地早就没了。他们没事做,只能去乡里做短工,帮着收割、耕种、开垦之类,来换他们想要的东西,还要担负一些徭役之类的事。什么时候学会了说大河诸部的话,什么时候学会了最简单的五六十个字,才能被分下属于自己的铲、锄之类,成为国人。他们这一辈是没可能了,或许孩子们有可能吧。”
“四月初八,农官要管的事情太多了,和农吏完全不一样。那些北狄人以为自己要当奴隶,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输了的都是如此,但是并没有。他们暂时没有反抗。有乡里的人说,要是以后都这样就好了,给那些人很少的地,给自己人很多的地,又不是把他们当奴隶,让他们帮着耕种收割……最好是一个人有四五百亩地,下面有三五十个地很少的人,那样的话什么都不用干,地的一切都可以收拾好。”
“六月二十一,有船从榆城来,收到了莲的礼物和几个字,她会写字了,还会写自己名字了。来的人给我带来个消息,说是那边棉花收获的不错,但是纺线织布的女人不够,莲可能要被调到夏郡来教这边的女人纺棉线织棉布。这是好事。”
“六月二十三,新一批的农学班的孩子又来了,从下面提及了几个评定为上的农吏做我的副手,要跟着我学。好嘛,一个夏东县的农吏农官,再过几年就能管三个夏东县了,可是孩子几年之内可长不大,哪里有三个夏东县呢?律法的、赋税的好像都是这样,全都是一个带三个。前些天去夏郡,我和红鱼姐说笑,我说要是忽然再多出三个夏东县这么多的人,用不了五年,都不用农学班再派人来了,我夏东县的农吏就足以撑起来这三个新的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那些人,那些年(五)
“七月初十,郡里开会,传达了计划统计司的计划,明年开始夏郡削减麻的种植,只留下用来搓绳子、火绳、麻袋的亩数,这东西别的城邑很多,但是一旦打起来可能怕别的城邑不卖吧,没有这些东西很多事可就做不了了。以后难道都要穿棉布了?”
“十月十三,下了令了,明年夏、卫、娥三城攻打西戎,征收了特别粮税。大家都交了,因为去年掠夺来了北狄人让大家做活轻松了许多,要是有更多的人就更好了。管制令也下了,做官吏的女子今年不准结婚也不准生娃,不做官吏的不管但是要求和她们讲清楚。我还要去和女人说生孩子的事。”
“十一月二十,特别征召令,每个里出五个人,明年负责运送粮食,鼓励女人担负起男人要做的事。好在不是个人管个人的,一里去了五个,总还有别人帮着做事,那些北狄人也算是补充了一下人手,但是让他们去运粮食可不行,谁知道会不会跑开。”
“十二月十九,榆城的士兵来了,三年前的小年轻如今胳膊肩膀都壮实了许多,雷火卫也来了,带的什么鬼东西?李家老四扛着一个一头满是羊毛的长杆刷子,拿着盖着印章的纸条来我这里的仓库取几桶醋,又是特别征召令……明天供销司就要告诉夏东县的人今年没有醋卖了。”
“十二月二十三,随军出征的还有女人?医药班的女人,背着小木匣子和皮袋子。战时特别令,杀鹅取毛。哎,杀吧。战时特别法令,烈酒管制、枫糖军需管制、肉干鱼干军需管制……每家分了五斤面,不是吃的,要用猪油盐炒熟作为军粮,二十七之前必须上交,我得趁夜把事情分下去。”
“华历四十年四月十八,头疼!北狄女人生了个娃,爹是国人,这孩子算怎么回事?里司问我,我去问谁?这孩子算不算国人?报给郡里吧,规矩以后又要多出来一条了!瞎胡睡!瞎胡生!”
“五月二十,郡里回复,需要上报榆城,孩子到底算什么需要等上面确定。等吧,这可不是小事。旬休日,有信使带来消息,大军已经汇聚卫城,沿河而上,西戎人各个部落也都在准备死战。这次领军的是卫河,姬柏是副将,雷火卫和羽林卫以及黑衣卫都去了一些人,阳关的骑手也去了不少,比起羽林卫,阳关这些骑手骑术差不多,但是一点都不整齐,他们和草原诸部打了这么久,草原诸部也学会用马镫了,不过不是铜铁的。”
“六月十八,有船从榆城来了,莲也来了,她要在这边组建染纺司,主要是教女人纺棉线、织棉布,太好了。一船棉布,一些木工,还有一些新的纺车和织机,看不懂有什么不一样的。随船而来的还有新规矩,凡父亲是国人的孩子,一律拥有国人身份。至于国人女子,只怕也不会去找那些连地都只有三两亩的人吧,既然没有那也就不用有规矩。”
“七月初三,信使传来消息,大胜西戎。俘获数千,西戎首领阵中被杀,部分西戎人北上不敢南下。死伤不多,这是好事。最好能在八月中旬前回来,还要秋种,马上还要疏浚水渠。李大的四弟弟立下了头功,我得把这消息告诉李大。”
“八月十五,月亮圆。前天成婚了,主婚的是郡守。分着睡的,莲说今年明年都不能要孩子,她要忙染纺司织布纺线的事,生了娃可以休一年,但是要去抚育院看孩子,她暂时不想去。我想了想,倒是也能理解,要是我生孩子的话,我也不想生,生了只怕也真管不来夏东农事了。守着女人又不能睡,我要去草河洗洗,心里燥。”
“九月初一,好事。医药司的人告诉莲,只要在来月事前三天和之后三天做那种事,应该不容易怀上。谁告诉她们的?但是我和她都希望这是真的,于是就是真的了。还有七八天吧,啊啊啊啊啊!”
“九月初八,晚上本来可以和莲一起睡的,接到郡守令,连夜去郡里,准备迎接大胜归来的士兵还有俘获的西戎人。船上,还有李大,他弟弟立下了大功勋,他这个当哥哥的要去迎接,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了,之前的孩子是他女人的可不是他的。问了问,那三个做农吏的年轻人做的不错,扔到别处管个百十户种田应该可以管好的。现在是管人的太多,要管的太少。我大约猜到姬夏要做什么了……如今把我扔到一个城邑,拼尽全力应该可以管好一座数千人城邑的农事,那三个孩子留一个顶替我之前的农吏,剩下的都跟我走就行。一个夏东,有三套可以管理夏东的农吏,别的也是一样。看来真要打仗了。李大一直在我旁边说他的儿子像他什么的,我想这不是废话吗?他说等儿子长大一定聪明,或许和他的三个叔叔一样,能学的很好,去军事班就最好了,那是挣功勋最好的去处。看来大家都想打仗。”
“华历四十一年一月初七,国人大会。我可以参加,去了很多人。姬夏说想要安安稳稳地种田做工,就最好不要打仗,但是如果别人来打我们怎么办?大家都喊当然是打回去。姬夏又问,若是大家都遵守规矩,或许就不用打了,守谁的规矩?当然是守我们的规矩了。”
“一月十三,密会。榆城对面那城邑,菱肯定是最适合成为首领的,七八个人帮着他治理那一半的城邑,还有个做不好吗?他是守我们规矩的,当然不会和我们打。姬夏说天下想要安定,就只能定于一座城邑一种规矩,我觉得很有道理。”
“一月十四,听说粟岳或许会不遵守盟誓。那就打嘛,我的三个副手早就盼着打了,这是不用多说的,打了他们才可能不当副手,否则只要我在他们就一直是副手。要是真打,我是希望打的,之前学习的时候就说了,天下想要安定就只能有一种规矩,大家按照这规矩做事,亲族之间就不会有仇怨。不按照规矩就打,打到遵守规矩,这是极好的。”
“一月十五,密会。做好征战的准备,一旦粟岳不守规矩就要开战,全面管制,打赢为止。”
“一月十六,密会。分发武器,一旦打的时间太久,一里要出十个人出征。军队已经动员了,所有旬休取消。”
“一月十七,密会。姬夏讲了将来要打成什么样,与会的这些人中我是官等最低的,姬夏问我能不能管好一座城邑的农事?我想了想,告诉姬夏如果给我足够的农吏,我可以管好。”
“一月十八,密会。我做了削减明年种植的提议,计划统计司询问我如果一里五十户,只剩下三十户最多可以种植多少亩地。种不是问题,难的是收……”
“三月初三,怀子节。好消息,粟岳承认菱作为城邑首领,打不起来了!管制全面放开了,要抓紧时间耕种了。”
记载的内容到这里戛然而止,石泉看着上面的字愣愣出神,不知不觉中相濡以沫很久的女人端来了一杯从大河南岸弄来的名为茶的水,有些苦涩但是很好喝,如今都流行喝这东西。
之所以只记载到这里,是因为这一卷纸的正反面都写满了,还有几卷他也没有再拿起来看。
之后的故事,终于还是在某年打起来了。打的很突然,以至于当时石泉身后的女人在战争期间有了孩子,没办法做一些事只好去了抚育院集中看管孩童,以腾出更多的女人去做农事。
至于当时众人的心思,结果无非就是国人大会上,大家都希望赶紧打仗。因为国人大会不再是数万国人乱哄哄一团了,而能参加国人大会的……诸如那些小农吏,都盼着打完后从管着一两里的农吏变为农官,可是夏国就这么点地方,一共才有几个人能当农官呢?
当然,这是石泉当时作为农官所熟知的手底下那些农吏的想法,别的诸如律法、作坊之类的人想法也都差不多。他们不再想直管五六十个人了,他们觉得自己可以管五六百个,可是除了打仗没有更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