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泪的毛驴
……
不用说,里面吵架吵到脸红脖子粗的两只母老虎,一个是皇后,一个是宁馨公主。至于为什么吵架,萧然用屁股都能想出来。就觉的脑子一晕,暗道此处不宜久留,转身想溜。谁知两个女人已经发现了他的踪迹,同时吼道:“回来,不准走!”
萧然欲哭无泪,乖乖的转过身来,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有本事就别争,问问小三子愿意跟谁!要是人家不愿意跟着你,抢到了也没劲。”
“问就问!还以为他愿意跟你不成?哼,小三子,你倒说说,愿意跟着谁?”
“我,我……”萧然我了半天,屁也没敢放出来。明摆着这俩娘们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得罪了谁,都不会有好果子吃。自打穿越以来,萧然头一会束手无策了。
“哈哈,人家不说话,就是已经不愿意跟着你啦,还美的什么似的。哼,真不识趣!”
“你放……你胡说!他不说话,那是不愿跟你走,要不然你自己问问他?”
“问就问!小三子,我让你跟我走,你敢不听么?”
“我……”凭着敏锐的直觉,萧然预感到巨大的危险迅速袭来。暗叫一声糟糕!转身想逃,忽然耳朵一痛,毫无意外的第N次落入魔爪。不同的是这一次,两边的耳朵都被紧紧的揪着不放。
“怎么着,人家不跟你走,还要动手抢啊?放手!”
“凭什么我放手,你先放!”
“没门!”
“哼,那就都别放!”
……
我靠!我滴耳朵!萧然被一边一个揪的紧紧的,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该变猪八戒了。妈的这还象个大老爷们么?热血直冲霄汉,一时忍无可忍,正准备跟俩娘们拼了,就听门口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放肆!都给我住手!”
咸丰!萧然激动的热泪盈眶:大哥,你可真是及时雨旱天雷啊!要是再晚来一步,哥们我可要被这俩娘们活活扯成两半了!
“你,你瞧瞧你们俩,成何体统!难道……咳咳,难道要气死朕才罢?”咸丰脑门通红,痰火上涌,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皇后跟宁馨互相瞪了一眼,狠狠的一摔手。两边剧痛的信息同时传递到萧然的大脑,在力气和受损程度上,基本不相上下。可以断定,这两个女人手都够黑的。
“怎么,还没有吵够么?”咸丰总算止住了咳嗽,有气无力的道,“你说说你们,一个尊为国母,一个金枝玉叶,竟然,竟然为了抢个奴才打起来了!倘使传了出去,我爱新觉罗的颜面何在?我堂堂大清国的颜面何在?真是,真是太不象话了!”
说的好!萧然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妈的,这俩妞敢对我下手,分明就是不给你咸丰面子,不把你皇上放在眼里!这样的媳妇,这样的妹妹,不狠狠的管教一番怎么成?揍!最好各打个五十、一百大板,先给哥们这两个可爱的招风耳报仇!
心里正念叨的起劲,冷不防就听咸丰说:“既然你们都想争这个奴才,倒不如索性砍了的干净!明全,明全!”
**你大爷!她们两个的不是,关我什么事?萧然气的手脚冰凉,险些昏倒。
“皇上!”皇后跟宁馨同时叫了起来,皇后抢着道:“皇上息怒,臣妾只是……只是跟公主闹着玩罢了。一个蠢奴才而已,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萧然大骂:你丫才不是好东西,你们全家都不是好东西!),她,她想要了小三子,臣妾就……就依她便了!”嘴里说着,眼圈却一下就红了。
宁馨也害起怕来,有道是君无戏言,刚要是皇上嘴巴一松掉下那话来,萧然的脑袋可真就保不住了。连忙道:“不是的,馨儿也只是许久没瞧见皇嫂,特意来给她解解闷。这个奴才有什么好?我不过是一说罢了,谁稀罕!”
“哦?这么说,你们两个都是不要他的了?”咸丰嘿嘿一笑,“好吧,既然这是个没人稀罕的奴才,那就先让他跟着朕好了。”
“啊?”皇后、宁馨、萧然,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一时全楞住了。萧然更是想起这N多的美女,从此就要告别风花雪月的风流生活了,怎不令他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只觉得嘴巴里咕嘟咕嘟的直泛酸水。
咸丰仿佛看出了他的顾虑,微笑着道:“你们放心,这个奴才只是暂时跟着朕而已。等你们两个商量好了怎么处置他,再把他还给你们便了!”
吁——!三个人同时舒了口气。咸丰一摆手道:“小三子伺候着,回东暖阁!”
出了中宫,咸丰忽然停下脚步,歪着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萧然,眼神很是诡异,瞅的他心里一阵阵的发毛,半天才道:“你这个奴才还真不简单呐,我那个妹子一贯的调皮任性,娇宠的不行,怎么就偏偏瞧上你了呢?你说说,哪儿学的这本事?”
萧然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子,难不成是这丫发现什么了?跟公主厮混在一块,那可是天大的罪,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稍一琢磨,萧然惴惴的道:“这个,大概是因为前儿奴才一时走运,救了九公主的缘故吧。不过也不好说,许是公主因为那几天吃了苦头,怪奴才没保护好她,一时恼了也不一定。”
他这话说的圆滑极了,咸丰也不傻,当然听出他语气中的惊惶。忽然很诡异的笑了笑,道:“你不用怕,这也没外人,朕就实话对你说了吧。朕想要结识一位女子,但是交往了几回,她那边似乎没什么意思。你虽然是个太监,但是对于怎样讨女人欢心,很是有一套。所以朕找你的意思……你明白了吧?”
“啊?”萧然这下可真晕了,琢磨半天,怎么也想不通,“万岁爷是九五之尊,哪个女人给您瞧上了,那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呢!直接拟一道上谕,接进宫来不就得了?何必费这个周折。”
咸丰忽然就红了脸,也不知是病的还是动了情欲,忸怩着道:“这个却难,朕似乎不便……不便……那什么的!”
萧然觉得奇怪,问了好一番才明白。原来咸丰有一日在行宫里呆的气闷,让明全引着去宫外转了转。在醉风楼小酌之时,巧巧的遇着了一名女子,二十出头的年纪,生的国色天香,十分的美貌。偏那娘们又举止妖娆,含春带俏的,咸丰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只觉那后宫佳丽都不及她颜色。
一时心猿意马拴缚不住,酒也顾不得喝了,叫明全一打听,才知这女子原是醉风楼的老板娘,今年二十有一,丈夫前一年上死了,不得已抛头露面,人都叫她曹寡妇。这一来咸丰很是郁闷,毕竟是汉人,又是寡妇,有心驾幸却不好下手。并且他身子本就有病,太医三番五次的告戒慎行房事,象这种拈花惹草的事更是万不敢张扬的。
怏怏的回到宫中,眼前不断浮现出那曹寡妇的一颦一笑,竟至茶饭不思。明全对皇上的心思再清楚不过,自然从中撺掇,几次三番使人去说,又备了重礼,好歹是见了个面。那曹寡妇家境宽裕,并不缺钱,对这病怏怏的咸丰根本瞧不上眼,三言两语就给打发了。
回头一打听,这曹寡妇也并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女子,相反却是情人多多,绯闻不断。咸丰年轻时模样甚是俊俏,也是个自命风流的主儿,听了这茬儿,心里更是不服气,心说我贵为天子,难道连升斗小民也不如么?越发的咬牙跺脚,一心要把那曹寡妇弄到手。前后找了三五回,那女人对他却始终是带搭不理的,这才想到了萧然。
听了这一番话,萧然拼命憋着才没笑出声来,心说咸丰你丫还真够可以的,堂堂的一国之君却想着偷嘴儿,又怕担那骂名,这不是又当婊子又立牌坊么?再一琢磨,这差事虽不是什么光彩事,但肯定能捞着不少油水。当即拍着胸脯道:“皇上的事,奴才那是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这事只管包奴才身上便了!”
咸丰一时激动,用力拍着他肩膀,咳嗽的说不出话来。萧然等他喘的匀了,故意卖个关子,欲言又止的道:“不过……”
咸丰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急道:“不过什么?”
“回万岁爷,大凡这世上的女子,一是爱钱,一是爱俏。万岁爷英俊潇洒,儒雅风流,那是不用说的;不过这探路搭桥,总归的要破一点财。依着奴才的意思,咱们不妨投其所好,要是爱钱呢,就使上些银子;要是爱什么稀罕物,就给她淘弄两样。这么双管齐下,那才是事半功倍呢。”
咸丰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这个容易,回头朕授你一道谕旨,着各司各部襄办。但凡缺了什么,不必问我,只管跟他们取去。不过你可得给朕仔细着:这事办成了,就是你小三子大功一件;若是不成,哼,别说没警告过你!”
“放心,万岁爷就等着瞧好吧!”
领了上谕,萧然也不跟咸丰客气,直接从内务府支了两万两银子,交给宝禄,让他在行宫外面找一栋体面的宅子买下来,先把雪瑶安顿好。宝禄这次来还没委派差事,正好有时间,兴高采烈的去了。萧然正要去找梅良甫,想从他那儿调两个侍卫来充充门面,可巧有小太监来报,说京城有人来找。萧然心里一跳,心说难道是“爷”派来的人?不敢怠慢,急急的出宫一瞧,却是火器营的三个兄弟。一个王猛,一个马超,一个叫何老六。这三个都是段兴年选拔的快刀手,包衣出身,一身的好武艺。
萧然吃了一惊,把三人拉到背静处,问道:“怎么,大兴山那边出什么事了么?”
何老六道:“大人放心,有段大哥、程大哥他们在,一切都好。两位哥哥让我们来给大人捎个话,兄弟们都安顿下来了,宝贝也藏妥了。派咱们三个来禀报一声,有什么事情也好来回捎个信。”
萧然这才放心,暗道这肯定是程通的主意。那天在圆明园一时着急,倒忘了这一步了,还是程通办事仔细。高兴的道:“你们来的正好,我这正要办事,还真缺人手。”写了一张回书,让王猛带回大兴山去,留下马超跟何老六在身边。
时间正是午时,萧然道:“哥俩一路鞍马劳顿,我先带你们去开开荤,吃顿好的!”
马超跟何老六忙道:“那怎么使得,咱兄弟伺候大人还来不及,怎敢让您破费!”
萧然哈哈一笑,道:“这顿饭还真用不着我破费,都是皇上买单,咱们尽管放开肚皮吃他娘的。”
三人都穿着便装,大摇大摆的到了醉风楼。挑了二楼邻窗的一个雅座,拍桌子叫那酒保上菜。醉风楼门面很是阔气,算得上承德数一数二的酒楼,菜色也真地道。拣那拿手的特色菜流水般上了一桌子,三人推杯换盏,吃的好不热闹。萧然一向胃口好,吃嘛嘛香,马超跟何老六更是练武出身,饭量大的惊人,倒跟那几天没喂的恶狗似的。
(注∶咸丰转驾木兰时,临幸曹寡妇,在野史中确有这么一说,不过拉皮条的当然不是萧然,而是肃顺。毛驴注。)
醉风楼陈设豪华,菜品讲究,价格也贵的令人乍舌,比如一道糟溜鱼,竟要纹银一两四钱。这可是贫苦人家半年的生计啊!可今天这三个人只怕花的银子少,糟溜鱼一下就要了三条,一人捞着一条大嚼特嚼,吃的汁水淋漓。酒保都看直了眼,尽管进这酒楼来的都是有钱人,但这么败家的主儿,还真是头一回遇到!
风卷残云吃了个饱,萧然摸着肚皮响亮的打了个饱嗝,然后一拍桌子,吼道:“***,堂堂醉风楼,感情就这么蒙人的么?还是欺负咱哥们付不起钱是怎么着?好好的要你一道糟溜鱼,居然拿这破鱼烂虾来对付咱们!居然还有鱼刺!妈了个巴子,摆明坑老子,是不是?”
“啊?”酒保一时倒不知该说啥了。吃白食、寻衅滋事的见的多了,可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这位爷,您不是说笑吧?哪家的糟溜鱼没有刺?”
“放屁!”何老六一拍桌子,震的盘子碗都跳了起来,“老子在别的地方吃鱼,都他娘的给铜子儿,在你这吃鱼花的是白花花的银子,凭什么还有鱼刺?”
酒保气的脸一下就红了,“这位爷,您了花铜子也好,花银子也罢,那鱼都是一样的。即便您是花金子,那鱼该长刺还得长不是?”
“这是什么话!”萧然叼着牙签,斜睨着眼睛道,“谁说是鱼就得长刺?咱哥们吃糟溜鱼,向来都吃没刺的,怎么到你这刺就长出来了?”
酒保冷笑道:“公子爷这怎么话说的,但凡是鱼就有鱼刺,没有鱼刺那还叫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