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泪的毛驴
尽管前世的郑东长的也不算难看,但跟这一比,真如溪流之与江海,萤火之与日月。严格的说,这张脸已经不是英俊,而是漂亮。大凡这个词用到了男人身上,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长的太娘们,要么就是俊的出了格。一想到这个词,萧然心里就有点反感。男人跟女人的不同就在于,女人都喜欢别人夸自己漂亮,甭管多丑的女人;男人都讨厌别人夸自己漂亮,甭管是多漂亮的男人,因为那样总让人觉得少了些男人味。一个男人真正能让女人折服的那种魅力,似乎别的方面要更重要一些。
不过长了张漂亮脸蛋毕竟不是罪过,起码不会让人看了就想踹一脚。所以总体来说萧然还是比较欣慰的。
当晚睡觉,萧然竟梦到跟雪瑶在一个花园子里幽会,聊着聊着开始动手动脚,那俏丫头也半推半就。眼看着要成了好事,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堆赤身裸体的女人,把萧然按在地上扒裤子。女人们又都看不清脸,只能看见一大堆白花花的乳房在眼前晃来晃去,挨挨蹭蹭,推也推不开。后来雪瑶突然跳了出来,拉起萧然就跑,来到一个阴暗的小房间里,俩人又开始恩恩啊哎。
可是萧然却也摸索不着位置,提着那东西左捅右捅怎么弄不进去,急的汗珠子噼里啪啦直掉。雪瑶等的不耐烦,一骨碌骑到了上面,敞开衣襟,两个大奶子上下颠簸着。萧然就觉得身体里轰的一下,好象有什么东西突然爆开了一样,喷薄而出,那滋味对于一处男来说真是无法形容,怎一个爽字了得!
正陶醉在美妙的激情余韵中,雪瑶的脸孔却忽然换了,阴森森的,说不清是祁公公还是谁的脸,反正笑的要多狰狞有多狰狞,手里提着把明晃晃的刀子,一刀切了下来。萧然吓的魂飞魄散,想动动不了,想喊喊不出,眼瞅着那人从自己胯间提出一团血淋淋的物事,嘴里还一边说:敢跑到皇宫里来撒野,我今儿阉了你,让你小子变成真太监!
萧然大叫一声,竟直挺挺坐了起来,忽然听见“哎哟”一声娇呼,怔了一会才发现原来刚才是做噩梦。扭过头一看,身边竟然多出一个少女,红裙黄衫,身材窈窕,弯弯的柳叶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此刻还透着几分惊讶。琼鼻樱唇,肤如凝脂,标准一个古典美女!
“小三子,做噩梦了吧?瞧你出了一脑门子汗。头还疼么?身子可大好了?”那女孩说着话,从衣襟上扯下一幅手绢,温柔的在萧然额头擦拭。扑鼻而来的是一阵馨香,与雪瑶的味道又不同,虽然很淡,却又象千丝万缕的缠绕过来,让人魂魄也为之一荡。挨的近了,萧然甚至能数清她长长的睫毛。粉嫩的小嘴呼出的气息还带着温热,吹在他脖子上,麻痒痒的也说不出是舒服还是难受,下身那东西却腾一下站了起来。
“你是雨婷!”萧然脱口而出,那女孩眨眨眼睛,接着就笑了,道:“你不是失忆了么?怎么还记得我?哦,原来小宝子跟雪瑶都是骗人的!”
雨婷一笑起来,就象一阵春风吹过,说不出的温柔。她没施脂粉,但是皮肤却细腻润泽,嫩嫩的好象要滴出水来。萧然一颗心一下就跳到了嗓子眼儿,扑通扑通的,仿佛稍一使劲就会蹦出来。也是,春梦刚过,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放在眼前,哪个男人能把持的住?
雨婷给他瞧的双颊微酡,轻轻推了推萧然,道:“你怎么不说话?”
萧然这才回过神,忙道:“真是雨婷姐姐!我本是真的失忆了,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可刚刚不知怎么,一瞧见你就不自觉的蹦出这两个字来呢!想是我一直念着你,纵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还忘不了姐姐的名字。”
雨婷微微一笑,道:“你呀,还是这一张巧嘴,怎么都改不了。肯定是小宝子跟你说的吧?他刚来叫我过来,我就猜你俩准是一唱一和的。”
萧然给她戳穿了话头,脸上一红,心想这丫头长的文文静静的,心思却冰雪聪明,可见“女人的相貌跟智商成反比”这句话是靠不住的。忙咳嗽一声,差开话头道:“现在是几点……恩,几更天了?姐姐是刚下夜么?”
“是啊,都快五更了吧,估计天也快亮了。”雨婷说着打了个哈欠,“万岁爷龙体不适,跟主子们在乾清宫伺候了大半宿,才回来。啊~,还真有些倦了呢。”
萧然连忙往里挪了挪:“姐姐困了,就靠在这打个盹吧……恩?”忽然觉得不对劲,伸手悄悄一摸,被窝里竟湿溻溻的一片。这是……?难道刚才梦里……?顿时一张脸臊的齐耳根子红了起来。
原来那个时代还没发明内裤,人们一般都穿齐小腿的亵裤。这布的质地硬邦邦的穿起来不是很舒服,一来萧然穿不惯,二来八月的北京天气还有些闷,所以索性脱了去,来了个下半身一级睡眠,上边却还穿着一件贴身小褂。所以刚刚梦里流出来的东西,一点没糟蹋都弄在被窝里。
雨婷笑道:“你还真是什么都忘了啊。我大半夜的跑来看你,已经不合规矩了,要是再在你这睡,明儿还不被剥了皮啊?你……你在被窝里藏了什么?”她终于发现了萧然的古怪表情,用手点着他鼻子道:“好啊,学会跟姐姐耍滑头了!说,里面是什么东西?是好吃的,还是主子赏了你什么宝贝?”
萧然看她大有一把摸过来的架势,吓的才收了的汗珠子又冒了出来,越发捂紧了被子,语无伦次的道:“没有,没有,哪有什么的……”
“切,瞧你吓那样儿,生怕我抢你似的。不给瞧就算了,好稀罕么?”雨婷说着话,撇了撇转过头去。萧然寻思完了,怎么把这丫头给得罪了。正想陪个不是,不提防她猛的回过身来,飞快的伸手在被窝里摸了一把,触手冰凉粘湿的一大片,不觉一怔,道:“这是什么?”
细嫩的指头拂过大腿,萧然觉得下边顿时胀的象要爆开了一样难受,心跳加速,象是在耳朵边上敲了一面大鼓,通通的响个不听。就算他聪明绝顶,也不知道这会该说什么。雨婷忽然明白过来,一下红了脸,抿着嘴儿笑道:“臊不臊啊,这么大人了还尿床。咯咯!”
原来尿床是太监的通病。因为阉那东西时,留的茬口长了怕不合格,回头还要再割一刀,叫做割茬,十分痛苦。传说慈禧非常宠爱的太监安德海,就是割了两次。所以有经验的净身师傅都会多割一点,伤口长合了,也就凹进去一块。这样难免会留下点后遗症,不是尿裆,就是尿床。有句话叫十个太监九尿裆,就是这个原因。雨婷在宫里年头久了,这一点她是知道的,所以摸到了湿漉漉的一片,并不十分惊讶。但是随即用手一捻,怎么还粘粘滑滑的,不免有些奇怪,一双大眼睛在萧然脸上转来转去,象是在问:这是什么?
萧然此刻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心说这回可是丢人丢到家了。赶紧从床头随手扯件衣服,抓着雨婷的手擦起来。才擦了两下,雨婷忽然火烫了一般缩回手去,垂手拨弄着衣角,脸红的跟熟透的苹果似的,低低的道:“你……你拿的什么啊……”
萧然低头一看,脑袋就是一阵晕。那么多衣服拿哪件不好啊,巧巧的又扯下了那条亵裤。“我……我……”萧然我了半天,自己也没听见在说什么,心说还解释啥呀,这不成了一十足的流氓了么!倒是雨婷嫣然一笑:“我说刚怎么摸到……摸到……,原来你是光……那样睡觉的,丢人样儿!”
说完又伸了个懒腰,道:“还真是累了,我得赶紧回了。偷空子睡一觉,回头还得伺候去。恩,这是主子赏的,给你也尝尝。”说着从桌上取下一个手帕,打开,竟是两块沙淇玛。萧然一看就乐了:“啊,原来这时候已经有这东西了,沙淇玛!”
雨婷微微有些惊讶,道:“你竟然认得?真是奇了。这东西可不常见呢,我天天在主子身边伺候,也没见几回。你个回事的太监倒认得,可真难得。”
萧然一听,就知道她一定是没吃过。自己在前世吃的多了,便道:“我以前吃过,这两块姐姐就自己留着吃吧。”心想大概她一共也就得了两块,舍不得吃却给自己留着,不禁生出几分感动、几分亲近来。
雨婷可不信他真的吃过,还以为是不舍得吃要留给自己,便笑道:“正好两块,那咱俩就一人一块吧。”另拿手帕包了一块,另一块放到桌上,又给他倒了杯茶,才道:“今儿可能还得在主子那伺候着,晚上再来看你吧。恩,赶紧把被子换了吧,湿湿的溻着也不嫌难受!”忍不住又扑哧一笑,回身去了。
萧然看着她袅娜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不觉生出几分甜蜜,又有几分惆怅。若是能娶上这样一个美女做老婆,那这辈子受多大的罪也值了。可是你说自己转生什么人不好,偏偏投胎个假太监!不知道是不是真如宝禄所说,再过个把月就要给自己净身了呢?该死的崔判官,下次去地府,一定告得你家破鬼亡!一会又想起雪瑶来,这两姐妹还真有一比,一个清新明丽,一个聪慧端庄;一个如邻家小妹,一个如大家闺秀,真是各有千秋呐。
坐在床上出了会神,才发现天色已经渐渐放亮了。忽然碰到被窝里湿湿的一片,一股火上来,掀开被子一瞧,小家伙依然昂首挺胸的。萧然抬手一巴掌过去:“小东西,下次再敢出丑,当心我真把你切了去!”
♂ 第1卷 初入宫闱 ♀
→第005章 - 漂亮的女主子←
天大亮的时候,宝禄着急忙慌的回来了,进屋先灌了两大杯凉茶,抹抹嘴道:“今咱们不去主子那请安了。一会先给祁公公送信,然后我带你在宫里四处转转,熟悉熟悉。”
萧然道:“为什么?”
宝禄凑过脸来,神秘兮兮的道:“昨儿个一早,万岁爷在乾清宫晕倒了!现在主子正上火呐。你这个时候去请安,不是等着触霉头么?还有,皇上晕倒,这是个大事,咱得先把这消息送到祁公公那里。”
萧然笑道:“就为了这事啊?我昨晚就知道了,祁公公是敬事房首领太监,他会不知道?”
宝禄先是一楞,随即恍然大悟:“是雨婷那丫头告诉你的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费了挺大劲才打听来,你居然不用出屋就知道了。你知道么,这事除了皇后、懿贵妃跟丽妃三个,连婉妃、荣贵人她们都不知道。前儿个在乾清宫上夜的奴才们,听说都被侍卫给关起来了。”
萧然十分惊讶,这事他是从雪瑶那里听说的,细回想起来,雨婷只说了“龙体不适”,真的就没透出一个晕字。这丫头心思聪慧,不象雪瑶的性格,跟一汪子泉水一样一眼就能看见底。
直到这时他才想起来,历史上咸丰皇帝是死于痨病。记得他是在咸丰十一年晏驾的,现在是十年,也就是说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好活。堂堂一国之君病到这个地步,消息一旦传了出去,必然震动朝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谁也想象不到。
想到这一层,他倒隐隐为雪瑶那丫头担心起来。这丫头有口无心,倘若这话传到主子的耳朵里,那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那么,”萧然想了想说,“这事太医院的张太医也应该知道吧?咱们再去报信,是不是多此一举?”
宝禄忽然神情变的有些古怪,沉默了好一会才道:“早上送恭桶的时候,遇到神武门那边一个相识的侍卫,他偷偷的告诉我,昨个夜里三更天,那个张思荃张太医……是给人悄悄抬出去的!”
“啊?!难道……他死了?”
“废话,活人还用抬么?”
萧然这一惊,顿时出了一脊背的冷汗。昨天祁公公嫌张思荃嘴巴松,说要禀报给那位“爷”,萧然是听见的。偏偏这天晚上就死了,如果说跟那神秘人没有关系,傻子也不会信。但可怕的是在这戒备森严的皇宫内院里,杀一个人不过是一夜的工夫,就象碾死个蚂蚁一样,那人手段之狠,势力之大,实在是大大超出了萧然的想象。
而这张思荃原本也是那人的眼线,不过被别人说了几嘴,竟稀里糊涂的做了鬼;那么自己呢?兴许哪一天不小心得罪了谁,万一被人下了蛆,说不准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会有,也弄个张思荃一样的下场!忽然想起宝禄曾经说过,在他们进宫之后,有两个接头人也是不明不白的死了,不用说,也是被人灭了口。
“小……小宝子,你说,咱俩以后,会不会……”萧然说话也带着颤音儿。头一次感觉到距离死亡如此接近,不由得脊背一阵阵冒凉气。
“别想那么多了。”小宝子笑了笑,“咱们只管把事情办的利索些就好。爷曾经许下话,等咱干成件大事,就在外面给咱们置个宅子,买几亩好田,安安生生的过日子。那个时候就可以和家人团聚啦!”
萧然心里一动,原就估计他们的家人是被那个神秘“爷”控制住了,现在看来,自己猜的肯定没错。“宝子,你……你真的相信,到那个时候‘爷’会放过咱们吗?”
宝禄神色一变,似乎想说什么,但马上差开话题,淡淡的道:“别瞎琢磨啦。今儿这信儿还是要赶快送出去,你快动笔写吧。”
宝禄不识字,以往送信都由萧然执笔。但这个萧然哪会写毛笔字?憋了一脑门子汗,总算写出两行歪歪扭扭的东西,怎么瞧怎么象鬼画符。其中的繁体字也一律写成简体,自己也知道不大对路,但赶鸭子上架,好赖就这玩意了。
外面敲起一阵梆子,这是给奴才们开饭了。宝禄打回了饭,不过是青菜萝卜,清汤寡水的,跟当年学校食堂的手艺绝对有一拼。萧然一看就没了胃口。
匆匆对付两口,两人出了坤宁宫,绕过英华殿,来到敬事房。宝禄央人传进话,只说是找刘德亮。传话那太监估计也是才下夜,睡眼惺忪的,老大不情愿。还是宝禄偷偷塞在他手里一小块碎银子,才勉强去了。不一时刘德亮出来,还是昨天一样阴着脸,一句话也不说,接了信便进去了。萧然气不过,低声说:“不也一样是个太监?拽的二五八万的。”
宝禄笑道:“他平日里可不这样,只是看了你才有气呢。当年进宫的时候,还是寿康宫的康慈皇贵妃给各宫挑选童监。原本定下让他去坤宁宫的,后来又瞧见了你,硬把他挤下去了。你说,他能不记着你么?”
萧然忽然想起那家伙昨天好象对自己说了句“眼睛长头顶上了”什么的,听起来就酸溜溜的,不禁嗤地一笑,道:“在哪儿还不都一样?左右是太监,还以为选驸马不成!”
宝禄吓了一跳,慌忙捂住他嘴,瞧瞧四下无人,道:“可不敢乱说!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一不小心是要被……”说着以手劈颈做了个杀头的手势。完了自己又禁不住好笑,“你这家伙,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咱们主子待人最是宽厚,有个大不去小不见的从不跟奴才们见识,在宫里是出了名的。在她身边伺候,你知道有多少人羡慕的眼珠子发蓝呢。”忽然低声道:“你是不记得了:上个月储秀宫那边,两个宫女哄大阿哥荡秋千,一不小心摔到了。结果当天那主子就赏了个鞭笞,整整五百鞭啊!你说那人得打成什么样?估计肉皮都抽飞了!”
宝禄说到“那主子”的时候,横指做了个“一”的手势,萧然知道他说的就是懿贵妃——未来的慈禧太后了。
宝禄计划着带他熟悉下各宫各殿,两人绕到神武门,穿过西铁门,折过栖凤楼,望南过英华殿、寿安宫,再是寿安门、养华门、西三所,过了养心殿,到御膳房、乾清宫,整个转了一圈,再绕回到坤宁宫、储秀宫。这么一转竟绕了有小半天,萧然小时候也曾逛过紫禁城,那时候还是花了二十大元买了门票进来的,现在倒是不用花钱就能可着劲的逛,说不好后半生还要交代在这里。那些雕梁画栋、亭角回廊还一如从前一样,有些地方甚至能跟记忆重叠起来,但是又觉得那样的陌生。萧然苦笑了一下,真象歌词里唱的,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但是人呢?现在的萧然,还是从前的郑东么?
一边想着,一边留心记下各个地方。就快走到储秀宫的时候,转过朱墙,迎面过来一驾凤辇,簇拥着一大帮宫女太监。宝禄立刻就变了脸色,忙拉着萧然跪到路边,人群里一个穿绿裙子的宫女忽然低呼了一声:“咦,小三子!”
萧然抬头一瞧,顿时做声不得。原来这丫头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快嘴的雪瑶。他当然知道那里边坐着的是什么人,本来不喊这一嗓子还罢了,这么一喊,可就是惊了凤驾,杀头都不为过。尤其是他伤好了,满紫禁城的闲逛,又没去给主子请安,这不就是提灯笼上阎王殿——找死呢吗?萧然脊背上冷汗刷就下来了,伏在道边,大气也不敢喘。
“按驾。”他还是听见了这两个最不愿意听到的字眼儿。帘子轻轻掀开一角,一个女人的声音缓缓的道:“原来是小三子。身上的伤好了么?早儿也不来请安,这会子满宫里的乱逛,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