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泪的毛驴
两位老婆的齐声惊叫,竟盖过了弟兄们潮水般的呐喊。萧然此时已经冲到幸子的面前,听到叫声,条件反射的飞身将幸子扑倒。幸子这时已经基本吓傻了,任由萧然抱着她连滚了几个滚儿。只听笃笃声响,在他们方才站过地地方。已然钉上了数枚卐字手里剑!
砰!
一声巨大的狙击步枪轰鸣,就看帐篷阴影处,一条淡灰色的人影竟被子弹巨大的惯性带的向后飞了起来,扑通摔落。紧跟着又是乒乒乓乓一通枪响,直接将那人打成了蜂窝,滚了几滚便不动了。
那一枪狙击。正是盛左所放。他率领的这支特种部队,偷营刺杀是强项,谁想今日竟然着了别人地道儿,气得须发尽竖,怒吼道:“封锁大营!一个都不许给我放走!妈的哪儿来的王八羔子,竟然敢太岁头上动土,我要让这群***后悔生出来!”
弟兄们齐齐吼了一嗓子,四下封锁了大营。花和尚带着几十名弟兄。迅速围成一个圆圈儿,护住萧然跟幸子。林清儿跟纳彦紫晴已经冲到萧然身边,急得眼泪差点出来,扶起萧然道:“相公,怎样?有没有事?”
“没事!***!”萧然悻悻的吐了口唾沫,心中犹有余悸。这些家伙倒真有点本事,连守夜的卫兵都给杀了。要不是偏偏凑巧给幸子闹了那么一番,自己十有八九是要见阎王去了。想到这里,扭头冲幸子道:“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幸子吓的不住颤抖,像只受惊地小鹿。蜷在萧然的臂弯里,惊恐的摇了摇头。
忽然又是两声枪响,接着一条人影从一座营帐后蹿了出来,大概是慌不择路,正冲到营间空地上,被弟兄们团团围住。这回瞧的清楚。只见这人一身灰衣,头脸蒙住,只露着两个眼镜,手中分持一长一短两把武士刀,犹想垂死挣扎。萧然一看便认出,这正是标准日本忍者的装束!
忍者这个特殊的职业,在日本历史上很早就有了。最早被称为“斥候”、“乱波”,到江户时代。才正式演变为“忍者”这个称谓。忍者的主要工作,就是破坏、暗杀、搜集情报等等,从这一点来说,倒跟大兴山特种部队有相似之处。
可惜的是他们今天撞见的正是一群更加专业化的刺杀专家。那名忍者长短双刀接连挥出。都被弟兄们挡了出去。要不是大家想着要捉活地,这家伙身上早已不知添了多少个窟窿了。
纳彦紫晴怒不可遏,抽出腰刀喝道:“让我来!”飞步抢入圈中,双手握住刀柄,腰刀自下卷起一片耀眼的寒光。那忍者听声音是个女子,有心欺她力弱,舞动太刀径直格去。他可不知道纳彦紫晴自小在军中,是个冲锋陷阵的角儿,马上惯使一杆浑铁大枪,臂力端的惊人。
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那柄太刀竟脱手而出,直飞上天。忍者震的半片身子都麻了,不禁一呆。纳彦紫晴趁势一刀斜削,嚓地一刀将他握着肋差的左手臂齐肘斩断。忍者惨叫一声,倒地翻滚。纳彦紫晴忽然想起这些日本家伙惯会在口里藏毒,近
,拖过刀背在他脑袋上重重一拍,忍者登时晕了过去
格飞的那柄太刀,这时才翻滚着落了下来,铮的插在地上,不住颤动。纳彦紫晴的这几招,一气呵成,绝无拖泥带水。
弟兄们仍在搜寻漏网之鱼,但是月亮地毕竟不比白天,忍者的隐藏功夫又极高,可谓是他们的看家本领。忍者的服装,并不仅仅是人们印象中地黑色,比如在有月光的夜晚,通常会换上更利于藏匿的灰色或深蓝色忍者装,很容易与黯淡的夜色混为一体,纵然点起了火把,一时也难以发现。林清儿忽然灵机一动,低声对花和尚道:“你地铝热穿甲手雷在不在?”
罗尔托研制的铝热穿甲弹,已经取得了一定进展,制成小批的铝热手雷跟铝热航空炸弹,这次出征弟兄们也随身携带了一些。花和尚解下一颗手雷,道:“做什么用?”
林清儿也不答话,接过手雷拉开引线,丢在空地上。扑哧一声,铝热弹立刻燃烧起来,放射出炫目的白光。萧然猛然醒悟:还是林清儿聪明,自己这个半吊子军事专家倒望了,在后世铝热剂也是因为强光和持续燃烧的特性,在军事上作为燃烧弹来使用的!
弟兄们有的带着铝热手雷,纷纷效仿,一时间到处都是耀眼的白光,照得整个营盘如同白昼。这一来忍者根本无处遁形,只听接连呼喝声响,漏网的忍者无一例外的被砍翻在地。
偷袭的忍者一共有八人,除了被盛左狙击枪打死的那个,剩下七人包括萧然瞎猫碰死耗子打伤的两个,全都做了俘虏。有两名忍者见机的快,服毒自尽了,另外五个都被打晕。段兴年怕他们再服毒,兴冲冲的找出跟铁钎,准备把他们的牙齿都敲下来。
直到此时萧然才算是松了口气。尽管经历过多次危险,但今天无疑是最凶险的一回。回想起方才的那一刀,刀尖擦着脊背滑过,那感觉真让人永生难忘。这么一想倒觉得背上的伤口火烧样的疼了起来,顺手摸去。
“咦,我的手怎么……”萧然这时才发觉自己的左手臂竟然整条都木了,不听使唤。甚至连左半边脸颊的肌肉,也在一抖一抖的抽搐。
“啊!你,你受伤了!”幸子失声尖叫。林清儿脸色大变,扳过萧然后背一瞧,赫然发现在他左肩插着一枚黑色的卐字手里剑,在铝热剂强光的照耀下,锋刃闪着蓝汪汪的光芒!
而伤口渗出的血渍,竟然是一种诡异的紫色!
有毒!!!
林清儿的心猛然就是一沉,嗤的拔出那枚手里剑。几乎是同时,萧然两腿一软,像是一具抽去了丝线的木偶,软软的倒了下去……
手里剑果然是涂有剧毒。事实上忍者所使用的手里剑,并不像中国传统的飞刀等暗器,因为形状的关系,射入目标深度不够,所以忍者通常会在锋刃涂上剧毒。
萧然很快陷入昏迷,同时发起了高烧。林清儿跟紫晴心急如焚,一面命人火急前往上田藩,去找最好的郎中,一面命段兴年立刻审问俘虏,逼出解药。
段兴年的刑讯逼供可谓一绝,在他手上就算死人也会开口说话。很快忍者便已招供,他们是长洲藩大名毛利敬亲的手下,一直潜伏在离江户城不远的水户藩。上一回刺杀和宫幸子,也是长洲藩的人马。
这次夜闯大营,目标一是和宫幸子,一个就是萧然。萧然等人扎营,守备固然是不够严密,有些轻敌,而这些忍者也是一样。别看他们只有区区八个人,可都是千挑万选,其中就有两年前震惊全日本的樱田门事件中,刺杀大老井伊直弼的杀手之一,叫做柳生东臣二。照忍者们看来,这次任务简直是手到擒来,没想到竟全部落网!
虽然忍者招供的顺利,但是他们的身上却没有手里剑的解药。上田藩的郎中也找回来十多个,但是在检查了萧然的伤口之后,全都束手无策!
而这个时候,又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趁着大营里一时混乱,和宫幸子居然偷偷溜了出去,人已经不见了!
♂ 第8卷 混迹后宫 ♀
→第149章 - 和宫幸子←
子逃走,无非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这种事原也没的。但是这一次,萧然是为了保护她才身中剧毒,她非但没有只言片语的感激,反而趁乱溜走,这让所有人都极为愤慨。纳彦紫晴守着萧然,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此时听了这个消息,头发都一根根竖了起来,抽出腰刀大叫道:“无情无义,要不是为了救她,相公怎么能……我去杀了她!”
林清儿刚要劝阻,但是一瞧见萧然面色苍白,两眼紧闭,那气息奄奄的模样,令她心头一阵绞痛,不知不觉的便迁怒到了幸子的身上。纳彦紫晴见她没有出声,挥手擦了把眼泪,叫声:“走!”带着花和尚跟十来个弟兄,抢出帐外。
和宫幸子到底是个女孩儿,估计还跑不出太远,对弟兄们来说,追踪正是强项。花和尚等弟兄跟着纳彦紫晴旋风般冲出大营,此时天色已经破晓,淡淡的晨雾在营帐间缓缓飘荡。正要分头去追,忽然一个兄弟叫道:“咦,那里有人!”
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只见薄薄雾气之中,依稀有一条人影儿倒在地上。纳彦紫晴飞步上前,一看,却是一名日本女孩儿,穿着锦绣和服,身形婀娜。蜷伏在地下,一动不动。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纳彦紫晴怒道:“正是你这贱人!我要你偿命!”
腰刀嗖的扬起,匹练般斩下。几乎是与此同时。纳彦紫晴忽然发现一件奇怪地事情,幸子倒下的方向,不是背离大营,而是端端正正的朝向营门。双臂摆出奇怪的姿势,身后的地上,拖出长长的一溜痕迹。
怎么……她是想回到大营?!
腰刀已经斩到头顶。收势不及。纳彦紫晴扭腰错步,吐气开声,硬生生将这一刀拐了个方向,夺地一声,大半刀身竟没入地下!连忙翻过幸子的身子,拂去脸上乱发,顿时吃了一惊。
只见她脸色苍白泛青,嘴唇已经成了紫黑色。明显也中了剧毒!纳彦紫晴心中奇怪,难道她也中了手里剑?粗略在她周身看了下,却并没瞧见任何伤口。
这一番翻动,倒令幸子清醒了过来,睁眼瞧见纳彦紫晴,目露喜色,一把抓住她衣袖,呻吟着道:“快,快!阴阳菊……萧然……解毒……”说完这几个字,便又晕了过去。
“什么阴阳菊?”纳彦紫晴一怔。这时才发现幸子右手紧紧的攥着拳头,掰开手指,掌心里是一朵小小的菊花,颜色嫩黄,只是给她攥的太紧了,几乎捏碎。
难道这菊花。可以解相公身上的剧毒?纳彦紫晴又惊又喜,用力摇晃着幸子,她却始终不见醒转。萧然的性命,已经危在旦夕,这个时候唯一的机会,就只有冒险一试。纳彦紫晴抱起和宫幸子,飞也似奔回大营,找来从上田藩请来地郎中们。将那朵菊花给他们过目。
郎中们一共有十来个,见了那菊花都认出这叫并蒂菊,纷纷摇头,表示不能入药。有两位年老郎中却十分惊讶。道:“并蒂菊也叫阴阳菊!采药的人在哪里?”
纳彦紫晴指了指和宫幸子,那两个老头看了看她脸庞,又诊了脉息,都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叽里咕噜的不停说着什么。由于他们说的极快,徐世昌这个半吊子翻译也听不大懂,纳彦紫晴急了,怒道:“啰嗦什么?快说这花到底能不能解毒!”
“能,能!”两位老头吓得够呛,连忙拿了那枚菊花,商量了好一会儿才配出个药方。又亲自生火煎药,熬出一碗浓浓的汤汁,替萧然灌了下去。纳彦紫晴,林清儿,还有盛左等一干兄弟都眼巴巴的瞧着,心中的焦急,当真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但是令人惊讶的事情出现了,这汤药居然立竿见影,就看萧然那苍白的脸颊,渐渐地竟有了血色,紧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似乎已经不那么痛苦了。林清儿搭了搭他的脉搏,平稳有力,一时惊喜焦急,眼泪汹涌而出,拉着两位老头就要拜倒相谢。两位老头慌忙摇手,道:“不要谢我们,要谢也要谢那位采药的姑娘。她是用自己的命来换了将军一命啊!”
大伙都觉奇怪,动问究竟,两个老郎中这才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出了原委。原来这并蒂菊,又叫做阴阳菊,取自日本地一段传
说很久以前,北冥水神跟南离火神,原是相爱的一对了终身。但是有一年妖王大罗刹化身万兽之躯,日噬千人,为祸世间。为了拯救苍生,这对恋人分别修炼了法术,虽然杀掉了妖王,却因为水火不能相容,所以永远不能够在一起。两人化身成神,而肉身就化成了并蒂菊,虽然同根,却只能咫尺相望。
这并蒂菊最为奇怪的地方,就是并蒂的两朵花,一朵能够解世间百毒,另一朵剧毒无比,服之立死,连并蒂菊本身也解不了。并且两朵花大小、色泽、气味都是一模一样,不亲口尝试,绝无法分辨哪朵是有毒的、哪朵是解毒的。由于这种奇怪的特性,这花便得了个有些恐怖的名字——阴阳菊,而郎中们也不愿冒险采来入药,久而久之,这花地药性反倒被淡忘了,变成了观赏花卉。
并蒂菊只产于本州岛中北部,后作为观赏花卉流传到了京都,所以和宫幸子能够认出这花,并不稀奇,难得是她竟也知晓这花的药性。而甘愿牺牲自己去亲口尝试,导致身中剧毒,这却是……
大帐里想起一片低低的叹息声。纳彦紫晴心里一急,眼泪便落了下来。
“扶我……去看看她。”
床榻上,萧然吃力的撑起了身子。
……
幸子仍在昏迷。尽管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却依然难掩清丽地姿容。萧然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忽然间有种无法言语的感觉,像是野草一样的在心底疯长。眼前这个沉睡的女孩,第一次发现她竟然如此的美丽,又是如此的柔弱。每一次总是小心翼翼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惊惶不安的样子,就像一只逃到悬崖边缘的无助的小鹿,天真的企盼着大灰狼的救赎,而自己却冷酷到无情的一次有一次把她推向了深渊……
这感觉就像一根极细的钢针,缓缓刺进他的心头。
晨光照进帐篷,照在幸子的嘴唇上,闪动着紫色的光。手指轻轻抚过,冰凉而柔软。
咦,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