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泪的毛驴
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点头,那种屈辱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的,但是从心底里迸发出来的欲望,却令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媚入骨髓的呻吟。
“恩……”
这一声呻吟,令她所有的自尊和矜持在一刹那完全崩溃。紧闭的眼中滚出大颗大颗的泪水,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个卑鄙之极的禽兽,终于可以如愿以偿的动手了……
“嘿嘿,哈哈……”一长串的冷笑声响过,那只禽兽却并没有像她预料的那样扑过来,反而一把扯掉了她嘴巴里的布团,解开了手上的布条,冷冷的道:“你可以走了。”
“什么?!你,你……”
“我忽然对你没有兴趣了,明白?”萧然用一种复杂而阴冷的眼神斜睨着她,一字一顿的道:“现在我才知道,一个高高在上的女人,所谓的太后,在我胯下也只不过是个欠干的婊子!所以,你可以走了。”
“你说什么……”
至少有一刻钟的时间,兰儿的脑子都不是很清醒。等到终于明白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这世上最无耻最恶毒的语言,都比不上这句话;最阴险最卑鄙的人,都比不上眼前的这只禽兽。她甚至连穿衣服都忘了,就那么直直的盯着萧然,眼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
“你是骗我的,对么?你只是生我的气,所以才故意骗我,是么?我知道,其实你心里喜欢我,是么?……”
兰儿的话语明显有些语无伦次。在她的心里,对萧然一直无法释怀。这个年轻俊俏、聪明伶俐而又有些桀骜不驯的小太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在她心里打上了一个不可磨灭的烙印。床第间的种种缠绵,容情蜜意,都曾在无数个夜里令她缠绵悱恻,甚至一度连她自己也不敢确定,那高高在上的太后光环的背后,沉寂了多年的少女情怀,居然会被这样一个假太监轻而易举的攻陷……
事实上,这也正是兰儿之所以单独召见萧然的原因。在她的概念里,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就相当于拥有了一切,让一个走投无路的奴才乖乖的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俯首帖耳,难道还是什么难事么?可是现在,种种美好的设想忽然变成了泡影,兰儿一时竟不敢相信,傻傻的望着萧然,仿佛他的手中,正拽着自己心底最脆弱的那一根丝线。
回答她的,是异常冰冷的几个字:“照照镜子,你也配。”
丝线一下就断了。兰儿眼前一黑,软软的瘫在了榻上。美丽诱人的胴体,此刻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你,你不是男人!”
“我跟你上过床。”
“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是畜生,是衣冠禽兽!”
“哈。你跟畜生上过床。”
“……”
兰儿终于明白,歇斯底里的喊叫对这只禽兽来说不会起到任何作用。所以尽管浑身发抖,手足冰凉,她还是拼命的忍住自己的泪水,在强奸一样的目光中,屈辱的穿回自己的衣服。小衫已经被撕成了布条,那件紫色绣团花的小褂对丰满的胴体来说,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这就是你对我的羞辱?那么好吧,我想你的目的达到了。”
“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为什么不干干脆脆的给我一刀?”萧然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道。
“你错了。”兰儿忽然摇了下头,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没,用一种遥远的语气缓缓说道:“萧然,我曾经跟你说过,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快乐。也许我说的话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不过这不重要。只要你肯听话,我能给你超过慈安十倍、百倍,权利,富贵,这世上的一切!可是,你为什这样对我?是不是在你心里,无论我怎样,都比不上她?”
萧然沉默了半晌,忽然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子,入眼是一带高墙,朱漆金瓦,在阳光下分外鲜亮,却仍抹不掉这牢笼的冰冷。
“这就是你今天想说地话么?”萧然转过身来。指着那一片高墙一字一顿的道,“你是不是还想着像皇帝宠幸妃子一样,把我养在你的后宫之中?权利?富贵?去你妈的,都是骗人的鬼话。其实你现在放不下的并不是我,而是不想在我地身上输给皇后!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答案:你永远都比不上她,起码。她是一个女人!”
“女人?女人……”
兰儿忽然大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接着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好半天才抚着胸口淡淡的道:“好吧。小三子,看来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现在你还有一个机会,就是不让我走出这间屋子。”
“同归于尽?你太高估了自己。”萧然轻蔑的笑道,“作为你曾经的男人,免费赠送你一句忠告:无论想使出什么手段。最好等到明天。也许这样,你才会活地长远一点。滚吧,老子要睡觉。”
兰儿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走出了房间。穿过回廊的阴影,一直站在火辣的阳光下,却仍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
“萧然,我说过的话,至少有一些是真的,可惜你永远也无法听到了。你会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你为今天的事情而后悔!……”
喃喃的话语。转眼随风吹散。兰儿怔怔地望着天边的游云,眼神一时有些迷离。
“……主子?”
“啊。”兰儿缓了下神,神色很快就恢复了镇静。在大风大浪里一路趟过来的女人,怎么会被这样轻易的击垮。回过头,原来是安德海。“六王爷到了么?”
“回主子:六王爷正在养心殿侯驾,醇王、肃亲王几个也都到了。”
“荣禄那边办得怎样了?”
“全城戒严。紫禁城已经围住了。您交待的倭仁、周培祖那一帮大臣,大半都请到了军机处候旨,走脱的几个,荣大人已经亲自带人去抓了。”
“废物!怎么会走脱?传话给荣禄,天黑之前抓不到人,就别回来见我了。”兰儿皱了下眉头,“陈胜文!”
“奴才在!”陈胜文连忙从廊檐下钻了出来。
“看好这里,无论谁敢闯进来。格杀勿论!”
“庶!”
“小安子,去养心殿。”
“庶!”
……
房间里面,萧然竟真地睡着了。而且睡的很是香甜,哈喇子拖的老长。陈胜文试探的唤了几声。见他仍没有醒的意思,只好伸手去推他。
“爪子拿开。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萧然头不抬眼不睁的道。
“萧老弟,看在宁薇公主还活着的份上,难道就不想跟咱家聊几句?”
“恩?”萧然撑开一只眼皮,打量了一下陈胜文。这厮胖胖的脸上永远都带着一丝笑意,显得一团和气。“你什么意思?”
陈胜文嘿嘿一笑,道:“
主既然还活着,那么李传富地尸首,想必老弟也找到
“果然是你!”萧然霍然直起身子,盯着陈胜文半晌,冷笑着道:“成啊,我原以为你会拼个死无对证,想不到你居然有胆子承认,不愧是大总管,还真有胆量啊!”
“胆量谈不上,不过救了宁薇公主,咱家也算是功过相抵吧!”
萧然顿时一愣,没等他发问,陈胜文低低笑道:“我猜那天从我徒弟李传富的手上救出宁薇公主的,一定是倚翠楼的梅三,不知对不对?”
萧然这才开始吃惊了。公主获救地消息虽然已经送进宫,但是根本没有提起梅三,唯一的知情人梅良甫,也决不可能自己把这掉脑袋的事情说出去。那么陈胜文这话是从何得知?
似乎看出了萧然的不解,陈胜文道:“老弟不用怀疑,这件事本就是我一手安排的。李传富的毒是我下的,梅三会赶到老胡同,也是我做的手脚。总算是保得公主平安,咱家也就放心了呢!”
一听这话,萧然更是惊疑莫名。忽然想起那老胡同是个背静的死巷子,若非有人事先传了什么话,梅三好歹也是个老板的身份,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哪里?这件事还真有些诡异,至于陈胜文,不知究竟安的什么心思?
“你是说,你先给李传富下了毒,让他去杀宁薇公主,同时又想办法让梅三‘凑巧’在老胡同出现,救了公主?”萧然若有所思的道。“却不知陈大总管费这么大的周折,意欲何为?”
“老弟果然是个明白人,一说就透。至于为什么……老弟还是先来看一样东西吧!”
房间里这时并没有其他人,但陈胜文还是习惯性的四下看了看,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轻轻放在锦榻上。萧然只看了一眼,顿时变色,一把把那东西抓在手里,低喝道:“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那个圆乎乎的东西,却是一只葫芦做成的不倒翁,细心的描画过,眉眼一如萧然,俊俏中又带着些狡黠,赫然竟是慈安从前带在身上的那一个!
当日咸丰皇帝因为这个不倒翁,被气得呕血而死,慌乱之中皇后将它遗落在了御书房,回头去找的时候,却已不知去向。因为这件事害死了咸丰,慈安心里一直无比愧疚,所以不倒翁丢了这一茬,并没有告诉萧然。这时见它突然出现在陈胜文的手上,萧然的第一个反应是他对慈安下了黑手,只觉得两眼发黑,紧接着浑身的热血涌上头顶,劈头揪住陈胜文衣领,按到在地,两只手铁钳般卡住他的脖子,怒目圆睁,疯了一般喝道:“皇后呢?你把皇后怎样了?”
陈胜文身材微胖,原也有几分力气,只是萧然装若疯癫,一时竟抵挡不过,被卡的半点声音也发不出,眼珠子都突了出来。心里大骇,脚蹬手刨没命的挣扎,巧巧的却抓到了榻下面的一只铜座雕花的痰盂,当的一下砸在萧然后脑。这一下是拼了命,力气颇大,砸的萧然翻了个跟头。他却似乎不觉疼痛,一骨碌爬起,玩命的又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