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宁溪南
孟宪斌的堂哥是南坟这片最出名的大混子之一,山上山下在哪一片别人都给面子那种,这会儿都有三十几四十岁了,录像厅台球社搞了好几个,严打这几年都是花钱找人扛的事,自己没进去。
平时社会上有点名号的冲着他堂哥都给孟宪斌点面子,小混子一般也不敢招惹他。
吃了饭回学校,下午继续上课。说实话,那些说啥重生了学习像喝水一样真都是胡扯,该不会的一样不会,曾经会的也都已经忘的差不多了,也就是比同学能熟悉点,学习态度能积极点,必竟内在四五十岁了,能静下来认真学。
三节课过去,放学,今天张兴明值日,起来把凳子全翻着放到课桌上,扫地,同组的有扫地的,有摆桌子的,有的拿着拖布下楼去涮,扫完地桌椅摆齐地一拖就完活,锁门回家。
这一组里只有他一个是郭家的,只好自己一个人从学校后门出来,慢慢晃着往家走,边走边想是不是以后开车上来,这天天走的也太远了点。
学校后门正对着是煤场,是老百姓买煤的地方,矿里另外有自己的煤场。顺着马路往下走,过了学校就是消防队,再下去马路右边就全是矿里的配套小厂,有四五家,左边是油库,里面全是巨大的油罐,储着汽柴油。
走过一连串的小厂,道边出现一条支路,里面是运输的厂房,修火车头的地方。张兴明就往支路里走,穿过几间厂房后面是个沙场,然后就全是火车道。
这里是卸货的货场,有十几条火车道,遍地是火车道闸,从这里穿过去往郭家走要比马路近不少。
铁路的道闸是很危险的,这玩艺儿随时都有可能移动并道,夹着脚就整个切掉了,一点幸免机会都没有。
铁道最靠下沿有个站台,是卸货用的,张兴明走过沙场,远远看着站台上围着一堆人,也没在意,平时进车前装卸工都在这等。
也有家在南坟街里或是下河套的,在这等拉矿石的火车,那车到这里速度要降下来准备过前面的道口,这些人就跑几步抓住车边的扶手跳上去,坐段免费火车,到地方了再跳下来回家。
避开道闸,穿过铁道,张兴明顺着几百米长的站台往下面走。
走到离人群近了,才看见围着的人不是装卸工,有几个穿着工作服的,是这边的工人,剩下的十几个全是混子,这年代的混子很好认,看一眼就知道了。
张兴明也没在意,这个年代混子都一堆一堆的,走到哪都能看到。
等再走近一点,混子里有人看见了远远走过来的张兴明,说了些什么,一群人就站起来往这边看,有两个开始吹口哨,口哨声在空荡荡的铁路上空传出去好远,远处的山那里传来回声。
然后从下面道口那里就又有七八个人冒出来往这边跑,太远也看不清楚长相,隔着一里多路呢。
张兴明就知道这一大群人是来堵自己的,怕堵不着,在两条路上都蹲了人。这年头没有学生会去做公交车,一是要花钱,二是人太多,小孩子也挤不上去。
边走边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腕,张兴明迎着人群走了过去,两边也就隔了五六十米,几十步就遇到了,那边的七八个还在往这跑。
离还有七八米的样子,张兴明站住脚看着他们,里面有人问:“是不?是他不?”有人答:“是,看他穿的衣服,错不了。”
这个时候小孩子穿衣服倒是基本不打补丁了,但还是很土气,料子样式就那么几种,张兴明这一身港版,在学生堆里真的很显眼。
双方就这么站在那对视着也没搭话,不一会那七八个跑过来了,气喘吁吁的,是孟宪斌。到是让张兴明很意外,没想到就中午口角了那么一句半句,自己都没理他,他到是堵过来了。
喘了几口粗气,孟宪斌站直身子,有点得意的样子看着张兴明,说:“**崽子,你不是挺牛逼吗?来,在这牛逼一个让我看看。”
一群人靠过来,张兴明往后挪了几步,可不想被他们围上,万一从后面来下狠的多冤哪。
张兴明打量了他几眼,说:“来,谁牛逼你过来咱俩单挑一下就知道了,你敢不?”
边上有人就叫:“我草,这**玩艺儿是挺装逼哦。”
张兴明扭头看了那人一眼,不认识,对他说:“要不你来?有兴趣的一个一个排好队来,躺下的叫声爷。”
第191章 火药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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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兴明上一世也没混过社会,也就认识些打过交到的,同学里的还有和哥哥打架的,社会上这些还真不认识几个。
这个人让张兴明一句给噎住了,孟宪斌说:“咋样?装逼吧?老邪说他把大脚二下撂倒干住院了,说我干不过他,草尼马我还真就不信了,让一个初一的**崽子给吓住啊?”
张兴明抬手看看表,快五点了,有点不耐烦,说:“那就来呗,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怕啥?”
边上有人说:“这表看着挺牛逼啊,这小子家挺有钱啊?”
又有人对张兴明说:“哎,表挺好啊,借带两天呗。”
张兴明看看他,把表摘下来做个了递过去的动作,说:“行啊,你敢不?这表国内还没有,在香港卖不到二十万港币,够你枪毙十个来回的了,敢要不?敢就来拿。”
说完把表揣进裤子口袋里,耽心打起来碰到了。
那个年代几百块钱就是大案件了,因为几十块钱判个三年五年的都有。张兴明还真没唬他,这块表是郭振光给他带的礼物,百达翡丽的,十二万三千港币,拿到国内得三十万往上。
一群人都张大了嘴,一副我草这牛逼吹的有点大的表情,这时候平均算一个全民工的工资不到一百,算上其他的补贴福利能开个一百二三十块钱,上千块钱就是巨款了。
在这些混子手里一两百块钱就是巨款。
孟宪斌说:“别基吧吹牛逼,吓唬谁啊?还特么二十万,把你吗逼卖了值二十万不?”
这时候他和张兴明的距离也就不到两米,张兴明冲过去跳起来一脚就踹在他脸上,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落下来的同时伸手抓住他的脖领子一带,拖着他向后走了几步,离人群远点,然后啪啪几个耳刮子削上去,鼻子和嘴里一下就冒出血来。
打完张兴明一松手,往后又退了几步,拉开和他们之间的距离,看着孟宪斌说:“来,牛逼就起来挑,嘴上说有什么基吧用。还有,把嘴放干净,别像没刷牙似的。”
眼睛扫着孟宪斌后面几个人,怕他们冲过来。
一般打架的时候,站的离事主越近的人关系就越近,动手的机率就越大,离的远的一般就是跟着混个架式,赢了冲上去打几下,输了一般回头就跑了。
张兴明的速度快,谁也没反应过来呢,再一看孟宪斌就已经口鼻出血趴地上了,顿时哗然,有骂的有叫的,有两个去把孟宪斌扶了起来,孟宪斌用手在脸上一划拉,血抹的到处都是,看看手里的血,红着眼睛喊:“我草尼吗,我弄死你。”
张兴明以为他要冲过来,这时候如果他冲过来后面那些人肯定也会一起上,就一侧身子,做好了回头就跑的准备。
结果孟宪斌根本没上来打,而是回头跟后面那人要什么,那人从后腰里把东西扯出来往孟宪斌手里一交,张兴明不禁说了声:“我草。”回手就向腰里摸。
那是一把自制的火药枪,
这玩艺儿在八、九十年代在东北特别流行,一般十来岁左右的男孩都玩过。
枪身是用八号铁丝弯的,上面串着自行车链条节,在链条节里装一根钢管或铜管,后面做个引火帽,再把枪柄用两片木头一包,打一发装一发,子弹是工厂这里到处可见的小钢珠,引火用火柴头的红药,离个二三米能打碎玻璃。
张兴明的老哥就是做火药枪的高手。
上一世,老哥初中的时候可是做了不少这玩艺,书包里经常放着两把。
火花枪其实是从小孩子玩的崩枪发展出来的,也算是从冷兵器发展成为了热兵器,别小瞧孩子的创造能力,为了兴趣,他们能鼓捣出奇迹来。
崩枪是用铁丝弯的枪身,枪柄上有个活扣,是弹匣,枪口就是一根弹力很大的钢丝,子弹都是用的豇豆啊芸豆啊,弄成一小段一小段的,穿在枪柄的活扣上。
打的时候把子弹穿在枪口的钢丝上,把钢丝弯过来别到枪机上,一抠,钢丝被放开,子弹就弹射出去了,能打几米十几米远,打在身上挺疼的。
后来,就有人把铜管装在枪口上,枪机改成尖的直杆,能把铜管里的东西打出去,可是打不远。
再后来,有脑洞大的哥们,使用了火柴,就是红火药,在铜管后面加几节链条节,把火柴上的红火药塞满,枪机磨尖,一扣板机,枪机就把红火药打燃了,把枪管里的东西喷出去。
经过不断的研究改革创新,这玩艺的做工越来越精细,杀伤力也逐渐增加。老哥曾经做过两把,可以隔着三四米远把五厘的玻璃打穿。
这东西在半大小子中间流传速度很快的,半大小子动手能力超强,那时候一般都有一把。
不过这只是低配版本,有杀伤力但威力一般。
孟宪斌手里这把就是火药枪的高配版了,没用链条节,直接就是无缝钢管,枪身也不是铁丝弯的,是焊的,这玩艺杀伤力就大了,装独子的话隔着几米打穿几厘米厚的木板像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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