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最爱吃凉糕
“先前猴儿言有一长虫,身躯硕大,又会人言,老夫原本还以为是猴儿胡言乱语,今日见到..你,才知所言不虚,你可知你自己为何物?”老丈问道。
林北笑笑:“当然知道,老丈可称呼我为大威龙王,如今我辖下有子民二十余万,统御九真和日南两郡,所以不需怀疑,我对你们人类了解得很透彻。”
“大威龙王?”老丈脸上首次显出吃惊之色:“难道世间真有真龙否?”
“只是一个称号而已,至于是否有真龙,或许以后我能知晓,现在我还是一条长虫。”林北道。
老丈这才点了点头:“老夫候绝,见过大威龙王。”
“原来你真是候四的后人。”
“龙王也听说过家祖的传说?正是如此,候四乃家祖,候信是家父。”
这下轮到林北吃惊了:“候信是你父亲?那你活了多长时间了?”
根据吊桥传说,候四的儿子就是候信,随后候信和妻子身死。候信的儿子被白毛金顶猴王带到了长山,几十年后有人看到,但是那已经是前汉之事了,这么算起来的话,这个候绝最起码两百岁了吧,人能活这么长时间么?
“山中无岁月。老夫也不知道活了多久,龙王统御九真和日南,那现在是何年号?”
“汉灵帝刚死不久,如今为中平年号。”
“中平?老夫入山中之时,应该是哀帝在位,龙王可曾听过?”
“汉哀帝?”
汉哀帝名叫刘欣,应该是公元前后的事情,这么说来,这个候绝的岁数大概是一百八十多岁了。
林北又了看他的腿:“那候老丈。你的腿怎会如此?”
“摔断的。”候绝并不在意,“因为这个腿,这些年我已不去山外了,不知时日变迁。”
林北轻轻的哦了一声。
“不知龙王前此处为何?”候绝问道。
“哦,有一事想求老丈允许。”
“龙王请说。”
“如今我大威龙王教欲入交趾郡,需得从这长山之中修桥而过,但是猴群却多有阻挠,老丈乃奇人。想必能约束猴群,还望老丈能答允。”
“猴儿们阻挠你们修路?”候绝倒是很吃惊的样子。皱了下眉,喝道:“元宵,可有此事?”
候元宵跑到候绝的面前,卟嗵跪下,然后吱吱的叫唤,不时还指指林北。候绝听完后道:“龙王是不是前些日派了人入长山砍伐树木?”
林北心说果然是因为此事,当下点头道:“嗯,军士无状,并不知长山乃有主之物,所以砍了一些。”
“我这猴儿虽然顽劣。却把长山当成家园,所以才会加以阻挠,龙王,老夫生于长山,对长山颇有感情,龙王要过长山,老夫绝不阻拦,不过还请龙王以及军士手下留情,莫要再砍长山之树了。”
林北答应得很干脆:“当然可以,我可以向你保证,现在的长山是什么样子,以后的长山也都是什么样子。”
“老夫谢过龙王。”候绝想了想又道:“老夫也不让龙王为难,长山之中颇多药材,今后若龙王需要,可入长山自寻,不过还请龙王见三取一,莫要绝了根。”
林北再次谢过。
候绝这才道:“如此,老夫也就不留龙王了。”
林北本来还想问些别的事情,不过候绝既然逐客了,林北也不想强人所难:“行,那我就告辞了。”
“龙王慢走,元宵,送客吧。”
候元宵有模有样的走到屋外,做了个请的手势,林北在心里笑笑,刚要离开,心中一动,“且慢,老丈,我还有一事想问老丈。”
“何事?请讲。”
“老丈可知药理?”
“药理?略知一二。”候绝答道。
林北赶紧把脑袋上的赢越卷下来,“那老丈帮我看一看这个丫头如何?”
林北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候绝能活近两百岁,先祖候四又是采药人,虽然说对药理是略知一二,但是林北相信这只是谦虚之言,说不定他会有办法治好赢越的病情。
“这是?”
“这是我一故人之后,她叫赢越,今年才七岁,先天不足,目不能视耳不能闻,甚是可怜,如果老丈有法,还望援手一二。”
候绝看着赢越,脸色柔和了许多,其实不管林北刚才说了什么,态度是多么的好,候绝显然也不会把林北当成一个人来看,不过赢越却不一样,这是一个小孩子,是和候绝一样的人。
候绝看看赢越,脸上突然一沉,却是喝道:“元宵...”
元宵抱着头,看着候绝,一脸怯生生的模样。
候绝叹了口气:“你呀...”
林北疑惑道:“老丈,为何责骂元宵?难道是因为猴儿酒?”
“龙王也知猴儿酒?”
“略知一二。”
“这猴儿酒虽是用百果酿造,不过老夫又加入了许多药材,此酒实乃养生酒也,这个丫头小小年纪却是不需此酒,平时老夫要喝这猴儿酒,每次也只可一小杯。如今这个丫头喝了猴儿酒,而且喝得还不少,恐怕需要睡上好些时日...”
“啊?”林北大惊:“那她没事吧?”
“只是补益过甚,所以需要以熟睡来吸收药力,倒并无大碍。”
林北这才放心了点,“既然只是熟睡。那便无需责怪元宵了,想必元宵也是好意。”
候元宵冲着林北吱吱的叫了两声,林北还以为元宵是感谢他仗义直言呢,不过左看右看不像那么回事儿。
候绝这次真的怒了,“元宵,跪下,你做错了事,龙王不加责怪,乃是好意。你却曲解其意,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
随着候绝的喝骂,候元宵还真跪下了,眼巴巴的瞅着候绝,很是可怜的样子,不过候绝却并不看他。
“容老夫为这丫头把一把脉,看看她是何病情吧。”
林北赶紧把赢越送过去,候绝把手搭在赢越腕上。微微闭起了眼睛。
好半晌,候绝把眼睛睁开。轻轻摇摇头:“龙王,这个丫头病情甚是古怪,恕老夫无能为力。”
林北有些遗憾,却是笑道:“无妨,我也为她寻了神医,但是都治不好她。老丈不必介意。”
候绝再仔细的看了看赢越,突然伸出手,翻了翻赢越的眼皮,轻噫了一声。
“老丈可是发现了什么?”林北忙道。
候绝却并不理林北,反而又一次为赢越把起脉来。这一次把脉把了很久,猛然喝道:“元宵,去后院把那株夜明草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