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寂寞宇宙
白胜随即告辞,勒住马缰,任由队伍远去,然后下了马,指着路边一座挂有“卿玉堂”牌匾的楼阁说道:“老婆,咱们就去这里吃点东西吧。”
萧凤也已下了马,周围既无他人,就也不再计较白胜的亲昵称谓,但是看向“卿玉堂”的时候却不禁面露疑惑之色,“这里似乎不是饭庄酒店啊?这是什么地方?”
白胜嘿嘿一笑,“的确不是饭庄,这里是青楼。”
“啊?”萧凤立时羞怒溢于言表:“你你你”
“我怎么啦?”白胜坏笑反问。
萧凤的脸色由红转白,银牙咬了咬嘴唇,冷然道:“你就这么想干那事儿?我不答应你,你就要来这种地方跟窑姐儿干,是吧?”
白胜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逗萧凤道:“那你让我怎么办?自己老婆不肯给,我总不能把自己活活憋死吧?”
这一下萧凤又不懂了,毕竟她也是刚刚变成女人两三天,对这方面的事情所知极少,远不如阎婆惜那种专业选手。半信半疑地问道:“你骗人的吧?没听说男人不干这事儿就能憋死的。”
白胜做出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说道:“你是真的不懂啊,就拿我来说,如果我现在还是童男之身就没这个忌讳,但是我已经在你身上破了童身,以后每三天内必须做一次,不然就会内火焚身,七窍流血而亡。”
萧凤听他说的煞有介事,不由得有些信了,只不过仍是不肯全信,反问道:“这么说,如果我不让你做这事,反倒是我害死你了?”
白胜叹息道:“正是如此,可是我却不忍惹你不快,不想硬逼你做这种事。”
萧凤不禁大受感动,心中涌起一股怜爱之情,犹豫在青楼门口不肯进入,半晌才说道:“要不我们去客栈吧?我我听说青楼里的女人都不干净的。”
虽然做女人没什么经验,但是青楼里的窑姐人尽可夫这种事她还是懂的。她没有说出“我给你”三个字,但是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白胜顿时狂喜,心说这娘们儿竟然肯主动跟我开房了,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这两天以来,因为他猜不透萧凤的心事,所以很担心这个老婆是个性冷淡,若果她真是冷淡型的,那么未来的夫妻生活怎能幸福?
但是现在萧凤竟然松口了,这就说明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毕竟在他们初尝禁果的那一夜里,醉酒的萧凤表现得也很疯狂。
虽然心中狂喜,但是白胜却不能真的去客栈开房,因为他要进青楼实则另有目的,根本不是他嘴里说的那样。
所以他继续开萧凤的玩笑,说道:“不行了,去客栈已经来不及了,你要是不嫌弃,就跟我到这青楼中寻一个单间”
萧凤脸色再变,一腔柔情迅即化为怒火:“不行!那样我岂非变成了窑姐儿了?”
“那怎么办?”白胜愁眉苦脸,“实在你不愿意,我就只好找一个姐儿先凑合了,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死吧?”
萧凤顿觉无奈,是啊,不论于公于私,也不论是为国为己,自己都不能让白胜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死去。说不得只好先跟他进去再相机行事了。如果他挑选的姑娘看上去还算干净,那就只能闭起眼睛来让他跟别的女人放纵一回。
她却不知,这种烟花女子是否干净,又岂是她这种初为妇人的萌新能够看得出来的?再者说,只要不是病入膏肓的女子,只需脸上扑了粉,看起来就是水灵灵的诱惑。
第123章 只是寻花问柳
严格说起来,宋朝的青楼算不得是单纯的色@情场所,因为它除了为小姐和顾客提供交易平台之外,还承载了文化传播的渠道。
可以认为,唐宋几代那些脍炙人口的诗词歌赋大多是从青楼里传播开来的,然后才变得广为人知。
所以说在这个时代里但凡有些档次的青楼,里面的姑娘走的都是色艺双全路线,甚至“色”可以稍逊,但“艺”一定要高超。
那朽楼里所谓的“头牌”、“花魁”或“大家”们,纵使比不上李清照那样的千古才女,其琴棋书画也必然具有一定的造诣。
只有这样的窑姐儿,才能吸引无数文士墨客流连忘返,才能形成当世之人寻花问柳的主流风气。
没错,在宋朝,男人逛青楼只是一件风流之事。而这“风流”一词只有褒义没有贬义。“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这句出自明朝的千古名句诠释并总结了古代社会对“风流”行为的定义。
甚至可以说,逛青楼是一件令人羡慕且称赞的事。因为当时的高档青楼不是一般人能逛的,头牌姑娘也不是一般人能见的。能够跟头牌大家喝茶聊天的,莫不是饱学鸿儒、青年才俊,单单有钱是不行的,还得有身份,有才学。
但是,不论宋朝社会对青楼的态度再怎么支持和鼓励,以及宋朝的人们对逛青楼再怎么热衷与称道,带着老婆逛青楼这种事是绝对没有的。就算当老婆的对自己的男人逛青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行!
说得直白些,就是男人去青楼没问题,但是带着老婆去就不行。
不行的原因有两大方面:
一方面,男人去青楼本身就意味着在自己妻妾的身上得不到满足,同时意味着老婆的魅力不够,或者是能力不够,这已经是对妻妾的无形谴责了;
另一方面,若是男人带着老婆去青楼,那就等于是他想当众侮辱自己老婆了,而且所当之“众”还是些以经营皮肉为生的窑姐儿。
古时的妇女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良家,另一类就是奴籍,老婆当然属于前一类,而窑姐儿纵使再如何大牌,也只能是后一类。
当着低贱的女人面侮辱自己老婆,这种程度的侮辱可谓恶毒之极,真若是这样干了,还不如杀了老婆好些。
所以说白胜今天这个举动,实在有邪天下之大不韪的意味。当然,也可以说得好听一些,叫做敢为天下先。
好就好在萧凤对这其中的门道不甚了解,再加上她还没有彻底决定嫁给白胜做老婆,而且还穿着男装,这三条因素加在一起,无形之中就免去了大部分尴尬,却是这一对冤家都不曾想到的事情。
卿玉堂大门紧闭,敲了半天也没人来开门。没等白胜说什么,萧凤倒先急了:“这里面的人不会也逃难去了吧?要不我们还是赶紧去客栈吧。”
萧凤是真的认为白胜正在面临死亡的威胁,所以才会这样提议,既然要保住白胜的性命,那就舍身一次也在所不惜,却不能在这大街上做那种事。
白胜更是感动,感动之余不禁有些担心,一会儿该怎么圆这个谎呢?握住了萧凤的手说道:“别急,里面来人了。”
他的确听见了里面的脚步声。
果然,话音未落,大门里面已经响起抽动门闩的声音,同时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传了出来:“敲什么敲啊?这个时间你敲什么门?不懂规矩么?”
白胜很能理解里面女人的抱怨,因为不论古今中外,在每天的这个时间段里,这一行的小姐们都是在休息的,而且这种场所每天开张的时间通常是黄昏以后。
大门开了,一个眼泡低垂,颧骨稍高的妇人站在门内,一脸的惺忪睡意加怒容,看模样应该是老鸨儿。
这鸨儿打量了白胜萧凤几眼,发现两人俱是相貌英俊时,满脸的怒容瞬间消散,语气更是放软了许多:“两位小哥哥啊,姑娘们都刚刚睡下不久,你让我如何做你们的生意?”
白胜笑道;“无妨,你先给我俩开一间单间,我们可以等。”
老鸨苦笑道:“只怕这一等就要等一天啊,而且没人伺候你们,只有我这个人老珠黄的,就算陪你们说话喝茶,恐怕你们也不会愿意,要不你们晚上再来?”
听到这里,萧凤就有些急,看这发展的趋势,白胜还是想跟自己做那事儿,可是这事儿在青楼里怎么做?
却不料白胜说出一句话来,惊呆了中青年两名妇女,“不必了,你陪我聊天正好,我找的就是你。”
这这是什么癖好?老鸨傻了,萧凤也傻了,这若是搁在后世,两人定会脱口而出:“你这口味儿也太重了吧?”
白胜却很自然地拍了拍萧凤的手臂,“别愣着了,拿金子出来,咱们先交定金!”
萧凤木然摘下了肩头的包袱,从里面拿出来一锭金子,交到了同样木然的老鸨手里,这金子正是黄门山盗匪的赃物,被白胜装来了许多。
老鸨被金锭的光芒刺激,蓦然惊醒,表情极其复杂,两眼中有几颗浑浊的泪珠滚落出来,颤抖着声音说道:“真没想到,这位公子居然看得上我”
说到此处,急忙转身就往里面跑,边跑边说道:“两位公子且在厅中稍坐,待我沐浴更衣上妆再来,我一定使出浑身解数,让公子你尝尽花样,舒服一整天”
这边萧凤也已经醒过味来,不禁气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低声切齿道:“你你竟然跟她这样的也不跟我?”
白胜也流出了眼泪,却是笑的。为了不惊醒这一座青楼上的小姐和嫖客,他强忍着放声大笑的冲动,硬是憋出了眼泪。
萧凤指着白胜的脸,话都说不出来了,好半天才顿足说了一句:“你还有脸笑?”
白胜好不容易收起了笑意,双手拉住了萧凤的双臂,柔声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她想歪了我管不着,你怎么也能想歪了?”
萧凤用力挣脱了白胜的双手,冷着脸道:“是你亲口说要让她陪你的,难道是她听错了,我也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