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武大宋 第651章

作者:寂寞宇宙

反过来说,若是己方的主将被敌将斩于阵前,己方的士气便会低落下去,那种主将被斩,从而导致兵卒溃逃的战例不胜枚举。

在眼前梁山对阵曾头市这场战役之中,双方也没有打算改变这个常规的打法,曾涂大笑着讥讽梁山,梁山自晁盖、宋江以下将士无不杯,宋江当即喝道:“哪位兄弟愿意出战,给我把这曾涂的脑袋砍下来?”

“谁也都别拉着俺,让俺铁牛替哥哥出这口鸟气!”李逵不等宋江允许,已经撒开两腿,提着斧子冲了上去,果真像是一股黑旋风。

李逵本来就是宋江最忠实的小弟,没有之一,即便是在另一时空里,只要他在宋江身边,看见有人胆敢如此嘲笑宋江,也必然是第一个冲上去掐架的。

更何况在这一世里,他已经是身中生死符之人,在听到卢俊义宣布白胜已死的消息之时,宋江吴用开心得不要不要的,其他梁山将士没什么所谓,但是他李逵却是如丧考妣,因为这就意味着生死符再次发作的时候,将会折磨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趁着生死符还没发作,赶紧死了算了!所以他才不管自己能不能打得过曾涂,第一个冲了上去。

与李逵抱有同样想法的还有阮氏三雄,这哥儿仨也是中了生死符的,比起李逵来,他们更是了无生趣,早在从陷空岛离开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想活了,在眼下的这场战斗中,他们也是想打好了主意准备冲锋陷阵的,只是一来他们更擅长水战,二来没有抢过李逵。

眼见一团黑旋风一样的李逵冲向曾涂,而曾涂也策马向李逵冲来,一场马步将之间的交锋正式开始。

李逵跑的如同一团旋风,曾涂的战马当然比李逵更快,人马相距尚有两丈,曾涂的一根长枪便已刺出,直搠李逵的心窝。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虽然曾涂骑在马上,但是探身前刺,其攻击范围依然远远超过李逵的一对板斧。

曾涂刺出这一枪,本以为李逵当以双斧接架,又或者闪身相避,不论李逵选择这两种方式之中的任何一种来应对,他都准备了相应的后招。

曾涂的内功是跟苏定学的,枪法却是史文恭的嫡传。

若问史文恭的枪法如何?那是周侗创出的枪法,且不说周侗本人使出枪法来怎样,只说周侗的关门徒弟岳飞在未来的宋金战场上,以一杆沥泉神矛所向无敌,就知道周侗的枪法如何了。

卢俊义用枪,林冲用枪,史文恭也用枪。虽然他们都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但是他们最擅长的武功总归是枪。

且说曾涂这一枪刺出,准备了好几个变招在后,却不料李逵既不接架也不躲闪,只是稍稍矮了矮身,将心口窝的要害下移,却将一个脑门儿留给了曾涂的枪尖,同时两只板斧抡圆了就往马头上砍去。

曾涂顿时有些懵逼,这是什么打法?

身为曾弄的长子,他是在长白黑水之间出生的,从小就跟着父亲一起进入深山老林采参,同时也跟父亲一起经历过无数次险情,可谓身经百战。但是历数昔日的战斗,不论是与猛兽厮杀,还是与强人相斗,从来没遇见过这个黑大汉一样的打法。

不是没见过那种只攻不守的人,人急了拼命,只攻不守也很正常,但即便是只攻不守,攻击的对象总得是敌人才对,像这个黑大汉一样,豁出去性命却要砍死一匹战马,这厮莫非疯了不成?

只不过疑惑归疑惑,既然敌人任由自己刺他,自己当然不会留情,双臂一较劲,长枪便刺在了对手的额头,只听噹的一声,竟似是刺在了一块铁板上。

这家伙竟然是横练高手!想明白真相的同时已知大事不妙,却那还来得及变招收马,偌大一颗马头已被利斧砍了下来,滚落当地。

曾涂的判断没错,李逵练的是外家功夫,十三太保横练。

其实李逵的长处就两样,一个是横练铁布衫,另一个就是胆大敢拼命,除此之外他基本上没有什么武功,就是他手中的两柄板斧,也没有什么斧法,临敌之际便只是乱砍乱剁罢了。

所以李逵打架必须用兵器,若是不用兵器,他就很难取胜了,因为他既不懂什么拳术也不懂什么腿法,且没有内家真力。在另一时空中之所以他被燕青摔服了气,就是没用兵器的缘故,若是让他拿了两柄斧子乱砍一气,燕青就算想赢他也无法使用摔跤不是?

熟悉李逵的人都知道他的特点,但是曾涂不知道啊,战马的脑袋被斧子剁了,曾涂在掉下马来的同时心胆俱寒,以为遇上了两位师父那样的绝世高手。

这一胆寒,武功就打了折扣,不是说胆寒会使内力变弱,而是在李逵跟进攻击的时候,他本能地选择了防御枪法。

面对强敌之时首先要保住自己的性命,这是众所周知的道理,就好像后世足球赛里面弱队碰见强队时采取的铁桶阵一般,所有队员都集中在自己的禁区之内,任由对方狂轰滥炸,只拿身体去挡去抗,总之先保住不失分再说。

弱队就不会进攻么?弱队当然也会进攻,只是在明知道对手很强的时候首先防守而已。足球是这样,打仗也是这样,弱的一方总归是先守住门户再说。

曾涂误以为李逵是个绝世高手,所以把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只听叮叮噹噹一连串的声响,李逵的斧子全砍在了曾涂的长枪之上。

就这样,在梁山军阵的阵阵呐喊声中,李逵只攻不守,与曾涂大战了几十回合下来,竟然没能砍到对方的一片衣角。

第888章 苏定

话说李逵这货共有两个绰号,一个叫做黑旋风,一个叫做铁牛。

铁牛这个绰号并不是凭空得来的,人们之所以这样称呼他,一方面是指他打起仗来如同一头杯的公牛,另一方面就是说他的横练功夫,铁牛两字里面的铁字,就是指他练就的铁布衫。

拥有铁布衫的人都拼命了,其威势岂同凡响?只压得曾涂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场上战斗的情景落在两边的将士眼中,引起的反响就颇有不同,梁山兵马士气大振,齐声呐喊,为李逵助威,三万人的喊声汇聚起来,只震得午后的斜阳都失却了光芒。

就连宿太尉都在捻须微笑,频频点头,梁山将士还是有本领的,随随便便出去一个黑大汉就能打得对方没法还手。

宋江就更是得意了,李逵是他的铁杆小弟,李逵出战,若是还能获胜,那意义可就不是一般的重大,这涨的是咱呼保义的脸!

宋江身后,病关索杨雄看了这场面,就笑着打趣石秀道:“兄弟,你看铁牛这个打法,你这拼命三郎的绰号是不是坐不稳了?”

石秀就很郁闷,讪讪道:“兄弟我服李逵了,就是我上去打,也不敢像他这样玩命。”

梁山的士兵呐喊助威,梁山的将领说说笑笑,气氛十分轻松,反观曾头市这边,士兵一律鸦雀无声,似乎已经变成了一支绝望的哀兵。

曾头市的士兵变成了哀兵,这只是梁山众人的感觉,事实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曾头市的士兵们一点都不着急,因为在他们的前面还有曾头市的第二高手苏定坐镇在此。

曾头市一共出来了三员将领,老大曾涂是一个,老四曾密是一个,只不过这兄弟俩都不是曾头市将士的主心骨,真正的主心骨是苏定——曾家五虎的第一任师父。

曾头市的将士们确信,即使曾涂输了也没什么所谓,只要苏定出马,必定连战连捷,最终大获全胜,至于曾头市的第一高手史文恭,根本不用出来,只在中大营等候胜利的消息就行了。

苏定坐在马上泰然自若,给人的感觉就好像这场战斗谁胜谁负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从头到尾,他都是这样的状态,然而在场上的两人斗了几十回合之后,他终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曾涂还是缺乏经验啊,就这样被人给唬住了,只要放手一攻,铁布衫又有什么了不起的?额头不怕枪刺,不等于浑身都不怕。

苏定能够看明白形势,却不想提醒曾涂,在他看来,若是此时出言点醒徒弟,那么即便是打败了对方这个黑大汉也是胜之不武,必遭他人非议,人们会说,这一战是他们师徒俩合起来打赢的。

与其提醒曾涂,不如把他撤下来,自己亲自上阵算了,反正对方看上去足有几十员战将列于阵前,也不是曾涂一个人能够抵挡得住的。

终于,他抬头看了看已近黄昏的天色,朗声说了句:“曾涂,你下来吧。”

这个时候曾涂本来已经准备反攻了,因为他发现这个黑大汉砍来砍去也没有什么章法,对他不构成任何威胁,起初还以为这人是故意藏拙,诱使自己上当,但是几十回合打了过来,感觉对手似乎也就是这么两下子。

正想转守为攻之时,却听见师父发话,便佯攻一招,借机跳出圈外,即便是回归本阵也要交待一句场面话,“非是爷爷打不过你,而是主帅命我撤回,回头再与你见个高低!”

梁山将士见状就纷纷起哄,明明是打不过李逵,却还要说些场面话,谁信啊?

曾涂败退,李逵追了几步,却见敌阵中又出来一人,却是舍了战马步行而来的,想必是接替曾涂的,便即放了曾涂,直奔这人而来,“来来来,都来尝尝俺的板斧”

李逵并不认识苏定,他也不计较敌人是否有车轮战的嫌疑,只要给他拼命的机会,他才不在意对面出战的是谁,冲到近前抡起斧子就砍。

苏定更是一个不喜欢多话的人,目睹徒弟被人骗了都懒得提醒,更不会与敌人有所交流,直接迎着斧子大步上前,出手就是空手入白刃的手段,甚是从容不迫。

梁山众将见状就是一惊,这人是谁?居然敢空手对阵理亏的板斧?这可不是一般高手能够做到的事情。

甚至留在宋江身边的两员五虎上将,关胜和呼延灼都在面面相觑,用空手入白刃的打法与李逵的双斧对战,他们自问也能做到,但是跟此刻场中这员敌将相比,似乎做不到如此的从容轻松。

苏定从容,李逵可就手忙脚乱了,一对斧子砍了十几下全部落空,砍不到人家一片衣角不说,手腕手臂还有数次被对方拿住,若不是自己挣脱及时且得法,只怕斧子都会被对方夺了去。

这人怎么如此厉害?李逵觉得,即便是当初的白胜,若是在不用远程攻击以及生死符的前提下与自己对战,只怕也比不上这人的手法凌厉难缠。

他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白胜从来也没有跟他打过近身肉搏,他当然不知道白胜的近战功夫比苏定厉害得多。

李逵吃惊,却不知苏定更加吃惊,因为他在抓拿敌人的手臂时多次运用北冥神功、想要吸取对方的内力,却是什么也没吸到。

这黑大汉练的难道是少林易筋经么?不然为何吸不动他的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