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寂寞宇宙
永乐城白府之中的主母是明确的三个女人,那就是萧凤、方金芝和耶律骨欲。而阎婆惜和潘金莲居住在白府之中就很尴尬,她们没有任何名分,哪怕一个妾侍的名分都没有。
这就导致了人们对她们两个缺乏足够的尊敬,即使是六百麻魁里面的嵬名慧以及野利萍野利芳姐妹,都比她们享受更高的待遇。
萧凤除了忙于管理整个横山地区以及白胜占据的西夏城池之外,每日里就醉心于逗弄女儿;方金芝本是明教圣姑,一向是众星捧月的存在,能够认同萧凤和耶律骨欲已经很不容易了,又怎会对潘阎二女假以辞色?耶律骨欲心忧故国,思念丈夫,自然也不会来抚慰潘阎二女。
六百麻魁自然也只认三个主母和三名麻魁首领,于是潘阎二女在白府中就成了无人问津的存在,尚且不如在汴京蔡京那里过的舒心,在太师府中,她们至少是李碧云的弟子,那也是炙手可热的存在。
所以阎婆惜不爽之下,就带着潘金莲不告而别,两人一路上游山玩水,悠哉悠哉,顺便吸了不少采花大盗、好色之徒的内力,回到了汴京,却没看见白胜,问及师父李碧云,才知道白胜奉旨来征讨梁山了,两人一合计,此时正是衣锦还乡之时。
富贵不还乡,有如锦衣夜行,如今白胜在朝堂和江湖上的地位日渐增高,二女又均有北冥神功在身,同时还是太师府的红人,不还乡怎么能行?
富贵还乡,这几乎是世人的本能,就连矢志要做大侠的白胜都无法完全免俗,更何况潘阎二女,她们本来也不是什么志向高远之人。
回清河,找张大户算账,这是潘金莲的愿望,回郓城,给母亲上坟,这是阎婆惜的想法,然后再去寻找白胜,不管白胜是否愿意收她们做妻妾,女人这辈子总该有个依靠,不靠白胜又能靠谁?谁都比不起白胜优秀。
于是两人便离开了汴京,先到了清河,连夜抄了张大户的家,潘金莲发起狠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另一世敢给武大郎喂砒霜的女人,心肠绝对够硬。直接把张大户给阉了,又把张员外的正妻、那个曾经逼得张大户要把她嫁给武大郎的胖女人吊打了一夜,直到两口子跪地求饶,这才算解了一口气。
这还不算完,还要去寻一寻武大郎的晦气,却在半路上遇见了她的亲生父亲,父亲告诉她,她的姐姐潘巧云都被杨雄给杀了。
潘金莲父亲是谁?不是别人,正是蓟州的(今天津K屠户。
潘父早年并非屠户,家境贫寒,妻子先后生了潘巧云和潘金莲,没几年就死了,潘父为了躲避辽国边军打草谷,带着两个女人流落到了山东清河县,只因没有能力抚养小女儿潘金莲,就把潘金莲卖给了张大户。
后来,自从十几年前,雁门关外耶律洪基被义弟萧峰所迫,折箭发誓,誓言此生不再允许辽兵踏入大宋境内一步,连带着蓟州也安全了,再也没有辽兵犯边打草谷,潘父就带着潘巧云回到了蓟州。
回到蓟州之后潘父把女儿嫁给了蓟州府的王押司,便即借势发迹,做起屠户来,家境蒸蒸日上。那王押司比宋江的押司还大了一级,因为人家是府押司,宋江则是县押司,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只说那潘巧云生得美貌如花,不比潘金莲逊色分毫,尤其性喜贪淫,一晚上不索要三次都不肯入眠,那王押司的小体格如何承受得住?没几年就死在了潘巧云的肚子上。
水浒原著中有诗为证: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
虽然不见人头落,但教郎君骨髓枯。
这首诗说得就是潘巧云的特点,色是刮骨钢刀这句俗话,在她的身上得到了完美体现。
王押司死了之后,潘巧云熬不住守寡生涯,随即改嫁了蓟州牢狱的节级,病关索杨雄。二婚就找不到更大的官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嫁不成押司嫁节级。
那杨雄虽是好汉,但一来终日习武打熬气力,对男女床上肉搏这种事不是很感冒,二来工作不太好,一个月倒有二十多天在牢中值班,这样的老公,让“嗷嗷待哺”的潘巧云如何受得了?
于是潘巧云勾搭上了报恩寺的阇梨裴如海,两人恋奸情热多时,却被杨雄新拜的结义兄弟拼命三郎石秀撞破了。
于是石秀杀了裴如海,又跟病关索杨雄说了其中情由,杨雄便把自己的妻子潘巧云以及丫环迎儿诓到翠屏山上,对质之后杀了两女。
大女儿一死,女婿杨雄与石秀一起投了梁山,官府缉捕不力且无可奈何,已经被当地人尊称为潘公的潘屠户就受不了了,这连个给自己养老的人都没了,这日子咋过?
这时就想起了自己还有个二女儿潘金莲,于是找到了清河县,恰好碰上潘金莲从张大户家里出来。
第874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杨雄杀妻,要用后世法庭上公诉人的话来说,就是手段极其残忍,性质极其恶劣,后果极其严重,场面极其血腥,现场惨不忍睹,令人发指。
他先杀了潘巧云的丫环迎儿。杀迎儿的方式虽然也很血腥,却是比较利索——将迎儿的身体一刀斩为两断。
杀潘巧云就不是真么简单了,他首先一刀割了潘巧云的舌头,然后将其开膛破肚,将心肝肺胃肠等内脏取出,挂在松树上,最后是大卸七块。
通常杀人碎尸,若是不讲究大卸八块的话,那么最多也就分成六块,分别是头、双臂、双腿以及躯干,大卸八块则是将躯干也分成三段,然则杨雄这个大卸七块是怎么来的呢?他把潘巧云胸前那一对东西整个给割了下来,连同躯干就凑成了七块。
潘巧云死的这样惨,她父亲潘公岂能不恨杨雄?潘金莲岂能不怒?
虽说从小就被父亲卖到了清河县,但是她也知道父亲那是没有办法才做的事情,再者说,就算与父亲和姐姐没有什么感情,可是他们毕竟是自己的血缘至亲,杨雄有何理由将其如此虐杀?
红杏出墙的确不对,的确应为世人所唾骂鞭挞,但即便是处死也不能这么个死法,浸猪笼好了,最不济,你得给人一个上吊的机会,可是这杨雄也太过分了!这是什么杀人方式?
再者说,若是你杨雄平时对潘巧云好些,每晚相守相伴,那么潘巧云偷人就更加可耻些,可事实是你杨雄平时根本不怎么回家,让老婆守活寡,老婆因身体的需要忍不住做了不该做的事,难道你杨雄就没责任么?
虽然在这一世里,潘金莲至今还是完璧之身,但是架不住平时相伴的是阎婆惜这个熟妇,耳濡目染之下,对男女之事的见解也就开放了一些,因此更对惨死的姐姐抱有同情。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当然没心情再去找武大郎了,便让父亲先回蓟州,而后催促着阎婆惜于昨日来到了郓城,只因今天是中元节,所以她们在郓城耽搁到现在,若不是因为阎婆惜上坟这件事,她现在已经去梁山找杨雄算账去了。
在郓城县等待上坟的吉时,阎婆惜当然不能再去从前宋江那套房子居住,就带着潘金莲住进了客栈,客栈中等的无聊,就来到了勾栏玩耍。
恰好赶上雷都头听曲不给钱,与白玉乔白秀英父女闹了起来,彼此说话都很难听,进而推推搡搡。
阎婆惜之前便认识白秀英,因为她们原本都是在汴京娱乐圈混的,搁在后世就是北漂,此时在郓城相见,原本就很有他乡遇故知之感,心想若不是跟了白胜,又被李碧云收为弟子,只怕自己现在也就是白秀英这种歌女舞姬的身份。
同病相怜之下,再加上曾经与白胜逃亡时遭受过雷横的拘捕,哪里还能忍得住脾气?二话不说,趁着拉架之机抓住了雷横的一条手臂,就把内力给吸了过来。
她和潘金莲两人练的都是北冥神功,在此之前已经吸了很多江湖人物的内力,虽然在质量上比不上当年段正严吸取的内力,但若只论数量却也不算少了,比雷横是强多了,因此一吸之下,雷横没有半点抵抗能力,直接被吸成了废人。
吸成废人也还不够解恨,再在屁股上踹上一脚,于是雷横就变成了插翅虎,以雁落平沙式飞出了勾栏的大门。
然而她帮了白秀英父女如此大的一个忙,白秀英父女却没有半点要表示感谢的意思,阎婆惜就不免感到有些郁闷,“秀英,我是阎婆惜啊,你不认识我了?”
白秀英便敷衍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淡得不能再淡,说道:“原来是婆惜姐姐,你来郓城几年了吧?怎么没在勾栏里看见你?我还以为你嫁给哪个大户了呢”
白秀英是跟着新任知县一起过来的,这新任知县姓黄,本来也是汴京的一个后补官员,早在汴京的时候就与白秀英有染。
正好赶上今年济州府发了生辰纲一案,案犯又是郓城县辖区内的刁民,前任知县时文彬难辞其咎且侦破不力,被上司一撸到底,不撸不行啊,不撸时文彬,就得撸张叔夜,总之,蔡太师的生辰纲被劫,必须得有一个替罪羊来承担责任。
时文彬做了那只替罪羊,黄知县便来补缺。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通知了白秀英,说跟着我去郓城吧,管保你在郓城财源滚滚、风生水起。
白秀英自然求之不得。
在京城,她白秀英虽然也算是个美貌的歌女,但是京城那是什么地方?京城的娱乐场所档次多高?她又没有李师师那样的容貌和气质,还没有李师师那样的美好年华,才艺方面就逊色得更多了,更没有人家李师师那种资源,连蔡京都专门开了一家讲词堂给李师师,还特聘李清照来当老师。
所以说她在京城基本混不起来,黄知县在京城更是屁都不是,也没能力捧红她,听说郓城县天高皇帝远的好混日子,哪里还会迟疑?当即带着父亲白玉乔来到郓城。
别看她在京城算不上头牌花魁,但是在郓城县可就了不得了,这就相当于后世的一线明星来到五线城市一样,郓城县百姓对白秀英的评语只有四个字:色艺双绝!
于是乎父女俩就在郓城县赚了一个盆满钵满,平日里就在勾栏垄断生意,打压同行不说,便是客人,也要雁过拔毛,不给钱?除非你比黄知县牛逼。到了夜间,白秀英就会从县衙的后门进去,陪黄知县饮酒作乐加啪啪啪,小日子过得别提多滋润了。
这样的白秀英,根本就不需要阎婆惜出手帮这个忙,雷横算个屁?闹将起来,自有黄知县出面摆平,仅仅是摆平还不行,还得把雷横治改了,才能显示出白家父女在郓城县的实力。
然而阎婆惜这样一出手,却让白秀英父女的后招落了空,至少在这件事上没法在郓城县摆谱了,雷横都被人揍趴下了,还能把他怎样?
所以说白秀英对阎婆惜颇为冷淡,虽然对她能够打飞雷横感到有些惊异,但这又有什么了不起?在郓城县,拳头大也打不过县令不是?
白秀英这么冷淡,阎婆惜就不免很是郁闷,心说老娘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合着人家还不需要,这算是什么事儿?不需要也还罢了,怎么言谈举止之间,就仿佛比老娘优越多少似的?你不还是个卖唱女么?
正郁闷时,忽听白胜那熟悉的磁性男声在外面响起,顿时吓了一身冷汗出来,连忙带着潘金莲出门相迎。
第875章 都头算个毛线
勾栏里面的潘阎二女听见了白胜的声音,外面街心坐着的雷横当然更能听见,他不仅能听见,而且还能看见白胜走到了门外,顿时就有些发晕。
甚至于,刚刚阎婆惜吸光了他一身内力都没能让他如此害怕,白胜不是死了么?白胜的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因为这是卢俊义、武松两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