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寂寞宇宙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只右脚竟然撤不回来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样,仔细看时,却是潘金莲伸出来一只左手捏在了他的脚踝上,用力拔都拔不出来了。
她一个弱女子怎能发出如此巨大的力量?正惊疑之中,只觉脚踝上的商丘穴上仿佛被人用刀割了一个口子,自己的内力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倒泻而出!
“啊?!”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蒙面人那一拳已经砸中了胸口。只砸得他魁梧的身躯倒飞而起,被潘金莲捏着的商丘穴也挣脱了。
众人大惊,这武松武功如此之高,竟然连白钦的一招都挡不住么?怎么悬殊如此之大?
他们不知道的是,白胜这一拳不说是救了武松一命,至少也是挽救了他的一身武功,若不是这一拳把他砸得倒飞出去,他的内力将会被潘金莲吸得一干二净。
“化功大法!你这是化功大法?”落地的武松口中溢出鲜血,捂着胸膛向潘金莲惊声说道,脸上满是恐惧。
“什么?化功大法又出世了?”场中众人听了就更加震惊,星宿老怪的化功大法已经绝迹江湖十余年,竟在这个场合下出现,看来武林中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当即议论纷纷:
“这白钦竟然会化功大法么?”
“肯定不是白钦啊,若是白钦,刚才他跟老种相公比武时为何没有使出?肯定是这个新来的女子!你这眼里真是差的没边了,没见那女子抬起手臂擒拿武松的足踝么?”
“厉害厉害!没想到星宿老怪居然有这样一个美女传人。”
“这有什么稀奇的?从前还有个叫阿紫的姑娘呢!而且是萧峰的小姨子。”
议论中,人人都把目光看向了潘金莲,却听潘金莲冷冷说道:“化功大法算是什么东西?未窥武学要道,惟能消敌内力,不能引而为我用,犹日取千金而复弃之于地,暴殄珍物,殊可哂也。”
她这话是引用李碧云传授给她的《北冥神功》原文,把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合着人家用的这武功不是化功大法,而且视化功大法如粪土,那么这女子是何来历?练的又是什么功夫?
或许只有武松才知道,当然,看来白钦与这女子十分相熟,而且关系很是亲近,这白钦的背景了不得啊!众人都是这样想。
众人疑云满腹之际,却见武松已经转去问蒙面人:“你是白胜?”
白胜尚未回答,众人已经起了哄,因为他们都听种师道派往兴庆府的联络官说起过白胜的事迹,那可是大宋的战神,这蒙面人怎么可能是白胜?他不是白钦么?
这边巴悉菌却帮武松架起了梁子,走上前来叽里咕噜地质问白胜:“你们干什么?为何破坏我们比武?”
因为灵兴跟松巴关系密切,武松又是灵兴的弟子,而白钦已经被确认为白胜假冒,再加上巴悉菌这个级别是不知道李若兰和松巴商定的计划的,所以才会为武松鸣不平。
至于跟白胜动手他是不敢想的,当初在统万城就被白胜打服了,但是他身后有师父在,这种情况下他若是连句话都不敢说,那就没法再做松巴的衣钵传人了。
白胜听不懂巴悉菌的吐蕃语,就揭开了面具,看向武松说道:“没错,我是白胜,你是挨揍没挨够么?”
他现在已经没有跟武松讲道理的兴趣了,道理已经讲过了,再讲就是娘们儿了,干脆用拳头说话,不服气就打,惹急了就杀。
武松确认了对方是白胜,反而闭口不言了。心说你们这对奸夫银妇刚刚把我打伤,现在怎么跟你再打?
此时那位种师道帐下的联络官跑了过来,看向白胜一脸崇拜地说道:“白战神,果然是你!这下咱们大宋有救了!”
他在种师道的军营里是看望过“白胜”的,身为大宋军人,在听说了白胜的事迹之后若是不去探望一眼,回头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大宋军官?当然,他并不知道他当时探望的是瘫痪的白钦。
群豪得悉这白钦竟然真的是白胜,顿时轰动起来,人声嘈杂中就有人高喊道:“白战神,你怎么跑到西夏那一边去了?”
又有人道:“谁说白战神是西夏一伙的?我看不是!不懂就别乱说,你没见白战神都不跟卢员外比武么?”
白胜当然不会对这些好事者一一作答,他见武松委顿在地没有再耍横的意思,若是再上去打人却不屑为之,就转过头去与潘金莲和阎婆惜叙话。
他始终没有理睬巴悉菌,巴悉菌就觉得很没面子,又往前走了两步,愤怒之下竟然说起了汉语:“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么?”
白胜这才转过脸来,冷冷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让你师父松巴来说还差不多!”
说罢一挥手,仿佛是在轰一只苍蝇一样,隔着丈许远近将巴悉菌胖大的身躯扇得飞了起来,倒飞两丈之后才落地,落地之后兀自拿桩不稳,踉跄倒退。
如此一来众人就更是震惊了,看来白战神刚才与种师道比武时没用全力啊,要不然就是故意相让,否则他有这样深厚的内力,刚才直接一巴掌扇飞种师道不就齐活了?
第626章 谁在找事?
白胜打飞巴悉菌这一下,登时引起了全场的轰动,有惊呼也有彩声。
惊呼是因为人们没想到能跟武松对战这么久不落下风的庞大番僧竟然跟白胜的差距这么大,彩声则是因为白胜此刻的身份是大宋的战神。
大宋终于有个能出头争脸的人物了!这一刻没有人会去想之前生擒种师道的那个人也是白胜。
武松看见了这一幕,顿时黯然落魄,想道:原来我和白胜之间的差距还是这么大!我和他根本就不在一个级别上,亏我还想着这一次跟他见个高低,看来刚才他是没打算杀人,若是他打算杀人,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松巴当然也看见了这幕情景,脸色就变得很难看,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当着师父的面打徒弟,不就是打我的脸么?
他怒归怒,心头却牢记着李若兰的安排,今夜不是与白胜死磕的时候,总得等到拿下延州,再找个白天杀他才有把握。
所以他强忍着一口恶气,打算息事宁人,把巴悉菌喊回南看台了事。
松巴想要息事宁人,灵兴却不干了,这会儿这位来自少林寺的护寺神僧已经走下了南看台,来到了白胜的面前,双手合什高宣佛号。
白胜冷笑着看向灵兴,心说这秃驴肯定是给他徒弟找场子来了,不过想想也很正常,徒弟被打得的当众吐血瘫倒,师父怎么能不出面?
却不料灵兴说了句阿弥陀佛之后就看向了潘金莲:“这位女施主,丁春秋丁施主现在何处,还请见告。”
合着灵兴过来根本不是为了给武松找场子,而是为了打听丁老怪的下落。
事实上灵兴之所以行走于江湖而不是在寺中潜修,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追踪在逃囚徒丁春秋和叛寺僧人生铁佛,这两人不仅仅是逃囚和叛徒,手上更有寺中十数名高僧的人命,若是不把这两人捉回去惩处,整个少林寺都无颜在武林中立足了。
当然,不论是丁春秋还是生铁佛都不是那么好抓的,前者隐姓埋名不知所踪,后者狡兔三窟,行踪诡异难测,所以他始终找不到这两人,就只能在游历的过程中做一袖它事情,比如收徒或者是找人交流佛法、印证武功。
刚才武松内力外泄之时,说出“化功大法”的名字来,而后潘金莲以《北冥神功》原文反驳,场中众人都觉得潘金莲高深莫测,但是灵兴却不这样认为。
虽然他也知道世上有一门北冥神功,但是他不认为这个美女练的是失传已久的北冥神功,据他所知,此功就只有大理国皇帝段正严一个人才会,而且会得还不完整,只会一鳞半爪。
所以他坚持认为潘金莲使出来的必定是化功大法,从而推断出这女人就是丁老怪的传人,丁老怪的传人怎会不知丁老怪的下落?
潘金莲被灵兴给问懵了,她从小在清河县张员外家长大,从来就没有接触过武林和江湖,纵然学会了北冥神功,又怎会知道丁春秋是何许人也?
纵使李碧云知道丁春秋与她亲姐姐李秋水是师侄和师叔的关系,但是因为他们共同生下了王语嫣的母亲李青萝,做出了这个时代里万众唾骂的丑事,这种家丑遮掩尚嫌不及,又岂能跟潘金莲和阎婆惜两个徒弟去讲?
所以潘金莲压根儿就不知道丁春秋是谁,回道:“你这大和尚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谁是丁春秋?”
灵兴当然认为潘金莲是故作不知,合十道:“丁施主是我少林寺关押的囚徒,于十多年前逃逸,至今未能捕获,此人心性邪恶、杀人无数,若任他在世上继续为恶,就是天下苍生的灾难,贫僧看女施主不似坏人,女施主又何必为这凶徒隐瞒踪迹?不如说出来,成就一桩义举。”
白胜听到这里就有些不耐了,说道:“你这秃驴真是胡说八道,你说他是天下苍生的灾难,就是说他每天都在各地杀人放火做坏事了?既然如此,你怎么可能找不到他?”
灵兴闻言一愣,心想:这话说得也是,若是这十多年来丁春秋犯过什么大案,那么他就不可能在江湖上隐形匿踪了。
他在这里张口结舌,白胜就挥了挥手道:“所以说,第一,这丁春秋没有像你说的那样每天都在做坏事,第二,你问我的家人,我的家人也不知道,你爱信不信,能不能别再烦人了?”
灵兴理屈词穷,但是他也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依然坚持道:“不管怎么说,贫僧不问明白丁施主的下落是不会离开的。”
白胜扬了扬眉毛,道:“你这意思,是打算用强么?”
灵兴摇头道:“贫僧没有这个意思,但若是白施主一家人始终不肯见告此事,贫僧就还会跟在你一家人的左右,冒犯之处先行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