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寂寞宇宙
不过相比之下还是木婉清的伤势轻一些,虽然看上去流血极多,但是血液是鲜红的,这说明对方的袖箭并没有喂毒。
木婉清没料到那丫环竟然好好的没有受伤,而受伤的竟是她自己,又因为惊忙躲避袖弩的缘故没看见白胜被她的袖箭射中,听了段正严的话后不禁惊怒交加,恨声道:
“我明白了,你这是跟你那个死鬼老爹学的,又看上这姓白的老婆和丫环了是吧?人家明明没受伤,你让我拿什么解药?”说完这句话,只觉得怒火更炽,一口气没倒换过来,竟而气得晕了过去。
这一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段家的卫士呼啦啦就围了上来,将方金芝围在了中央,方金芝也不示弱,抖手就将腰间缠着的白蟒鞭抽出,瞬间舞成道道银蛇护住了周身。
“别打呀!救人要紧”钟灵见状大急,冲入了一众护卫的圈子里,却险些被方金芝的银鞭所伤。
众护卫当然不肯退却,主母重伤流血,护卫难辞其咎。只等段正严明确表示是否开打,若是开打就一拥而上将这三人剁为肉泥。
这一瞬间场面乱的不成样子,骆驼贩子吓得急忙牵了骆驼往外躲避,忽听远处马蹄声声疾驰而近,紧接着一个沙哑的声音喝道:“这里的骆驼谁也不许买,西北经略司征用了!”
随着话音,街道远处驰来一队西夏骑兵,为首一名将官手提马刀,形貌彪悍,远远地看见这边支起了架子,就喊:“什么人在街上聚众闹事?不想过日子了么?卖骆驼的留下登记,闲杂人等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本将不讲情面!”
这军官说的都是西夏语,非但白胜夫妻不懂,就是段正严一家人的绝大多数也不懂,而且此处因为方金芝和木婉清的对杀搞的乱成了一团,谁也没有理会远处这四五十名骑兵。
那骑兵军官却不管这些人理不理,也不收缰,纵马就冲进了圈子来,段家的侍卫岂能容他冲破包围圈,那位头戴斗笠手持钓竿的护卫手起杆落,一根带着钢钩的鱼线已经缠在了军官的马蹄上。
这鱼竿竟然是一门奇形兵刃,那鱼线也不知是什么做的,竟然不怕马腿的冲力拉断,那匹马哪里看得见如此精细的绊马索?当即唏哷哷一声长嘶,马失前蹄,将那军官摔了下来。
军官武功也自不弱,就地一个滚翻旋即站起,骂道:“好大的胆子,造反么?”
这下就不用多话了,百姓都动手了,当兵的还会讲理么?直接开打,冲上前一刀剁向那使鱼竿的汉子。
那汉子刚刚收回鱼线,却似若无其事地看着这军官使刀剁他,就好像剁得不是他一样。
那军官暗暗诧异,只觉得这人鱼竿使得出神入化,就肯定不是傻子,为何却又不知躲避?
正纳罕中,只听噹的一声,他这刀竟像是剁在了一座山上,那山坚固厚重纹丝不动,而他的虎口却震得生疼,定睛一看,却是身边一个使熟铜棍的人插了这一杠子,他的刀就是砍在熟铜棍上了。
这使熟铜棍的也不待军官问话,主动说道:“看什么看?你砍我大哥,我当然要替他挡这一刀,不然任由你把人砍死么?”
这当口后面的骑兵也都冲了进来,眼见就是一场混战要上演,却听那名腰插一对判官笔的人说道:“大家都住手,这是凉州府的官军,是来征收骆驼的,不能打!”
此人倒是听得懂西夏话。
那使一对板斧的古归林刚刚抽出斧子来舞动了两下,闻言说道:“老四你躲一边去,什么不能打?什么样的官军如此强横?直接就往人堆里冲,冲撞着主公和主母怎么办?先打了再说!”
说罢舞着斧头就往上冲,这时段正严已经反应了过来,说道:“大家先别忙着打,问问清楚再说!”
他这一发话,大理群雄尽皆住手,但是西夏骑兵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况且就算听得懂也不会服从他大理国皇帝的号令,正好几匹马冲得距离方金芝近了一些,却被方金芝的白蟒鞭所伤。
这边又是马失前蹄又有人受伤,局面哪里还控制得住,三伙人乱战了起来。
乱战中,方金芝为了保护白胜,所以讲银鞭的圈子缩得极小,圈子小了,守御力就极强,众多官军和侍卫一时之间都靠不到她的跟前。
而那些官军却不是只冲着方金芝来的,这帮人是逮住谁跟谁开打,底气十足。
只不过这些士兵的武功却是一般般,被那护卫的鱼线和方金芝的银鞭一阻,就失去了冲锋的优势,不论与谁动手,要么三两下就被放倒,要么就是屈居下风苦苦支撑。
眼见打不过就有人喊,“这伙匪徒太厉害,回去喊人,关城门!”
这人一喊,随即就有后面几匹马拨转马头疾驰而去,白胜在筐里看着这场大战,心说这伙大理皇族还是不够杀伐果断,你要么不打,但既然打了,怎么还能允许有人会去喊人的?
这下更麻烦了,待会儿全城兵马来了,即使你段正严有六脉神剑,又能杀死多少?
第508章 乱战
这一乱战不要紧,白胜不知道他中的是见血封喉的毒箭,段正严也把这茬给忘了。
钟灵倒是想着呢,但是乱战一开,她就被逼到了战团的外围,只在那里喊了几声快拿解药救人啊,大多数人不知道她说的是要救白胜,能听懂的人却又忙着打架或阻止打架没听见。
段正严现在很是焦急,因为他的手下虽然不打了,但是架不住西夏士兵拿着刀枪往他们身上招呼啊,所以还得被迫迎战,但是他当然知道,只要对方死掉一个,这事儿就不好收拾了。
所以他一再提醒手下只能点到为止,尽量以擒拿点穴来结束战斗,切不可随意伤人性命。
但是问题又来了,段家的手下都在手下留了分寸了,可是方金芝却不会听段正严的,只要有人靠近她的身边,不论是谁,一律杀招伺候,结果不出片刻就被她杀了三个西夏士兵。
这一场乱战打得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大约一顿饭的光景,四五十个骑兵就只剩下了两三个人还在咬牙狠斗,其中就有为首那名军官。
这两三个人其实是在为了尊严而战,虽然他们明知道打不过对方的,但是在这凉州城里他们岂能退缩?
何况是敌人动手在先,且己方又有了伤亡,若是这时候退了,非但回去没脸见人,就是上级领导也会怪罪下来,而且还会被阵亡士兵的家属所咒骂。
说是为了尊严而战,他们也是有选择性的挑选对手,方金芝这样的狠角色是不要靠近的,全场之中救她一个下手最狠,靠过去等于是找死。
他们三个挑的都是对方武功最弱的三个,而大理国众人自高身份,既不愿以多打少,也不会刻意派出强者来去找这三个将士厮杀。
所以这三人好歹支撑到了大军来援。
只听得那四面八方的蹄声步声如同天边传来的滚滚闷雷,就知道来了不下万余人。
段正严这些人的脸色就都变了,而那尚未倒下的三名军官却士气大振,奋起余勇,竟杀得三名大理卫士节节败退,转眼间就有两个挂了彩。
眼见这四岔路口的四条街道上黑压压上来无数西夏骑兵,剩下面对那名军官的一个卫士更是胆寒,单刀抵挡之间已经失去了章法。
“别打了!退下来!”段正严下令。
那卫士虚晃一刀,只待那军官撤步挡格他就趁机退走,哪知那军官理都不理这招虚晃,那意思就是哪怕你这是实招我也跟你换一刀换一刀。
于是这卫士就没了撤退的机会,匆忙间虚招变为实招也没了力道,只在对方的甲胄上抹了一下,连个痕迹都没留下,可他本人却是没穿甲胄的,胳膊上早挨了一刀,竟险些被那军官把一条胳膊卸下来。
得此大胜,这军官士气如虹,瞥眼间却见还有一个女将手持长鞭站在场中不肯退下,不禁大怒:“还有不怕死的?”冲着方金芝就砍了一刀。
场外钟灵急道:“这位妹子你快退下来啊。”
那矮壮汉子古归林却说道:“这女子好没眼色,没看见大家都有意罢手么?非要惹急了人家跟咱们血拼到底是咋的?”
他这粗豪的声音大家都听得见,方金芝冷哼一声:“我爱怎样就怎样,你管得着么?”
说话间长鞭一圈,如同一条怪蟒一般将那军官卷在其中,随手往回一带,那军官的双脚就离了地,打算将他抛到身后摔上一跤狠的。
那军官却丝毫不惧,以为方金芝也会像其他人畏手畏脚不敢伤他,人在空中飞着,在越过女人的头顶时兀自一刀劈了下去。
方金芝顿时大怒,给脸不要脸是吧?反手就抽出了身上的巨阙剑,一招越女剑法使出,这军官只觉得白光耀眼,然后就再也没了知觉。
正宗越女剑法之下,这等级数的敌人岂能逃得一命?直接一剑封喉。
她本来对自己这越女剑法极为自信,若不是在西夏皇宫见识到了马志敏、李若兰等高手的修为,才令她知道天外有天,她还真就不怕那个段正严的什么气剑,昨天夜里就跟木婉清分个生死了。
毕竟气剑也比不上她长鞭的攻击范围远,而若是近战,她自信她的越女剑法仅次于白胜和李若兰的那个折梅手。
她把这军官给杀了,这一下全场人都傻眼了,就连段正严也带了些埋怨的语气说道;“你这妹子未免太狠,你这是把人得罪死了,这叫咱们怎么收场啊?”
他手下的人也跟着七嘴八舌地责怪方金芝,古归林却说道:“怕什么?她杀人又不是我们杀人,她跟咱们又不是一伙儿的,谁杀人谁偿命就是了。”
方金芝只是冷笑,也懒得回答这些人的责难,只当没听见,转头看了看白胜,问道:“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