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关古威
“是,我马上去。”侍卫兵立刻领会到总司令的想法,点点头转身离开。
看着侍卫兵远去的背影,冯玉祥努力压抑着心中的兴奋。说实话,他其实很想亲自出马去对付敌军这次潜来的狙击手,以前在受训的时候,他只进行过作战演习,却从没有真枪实弹的和某位敌人对阵过。如今碰到这样一个机会,他感觉自己的热血沸腾了,脑子里的一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他,在目前的部队中,只有他一个人是最合适、最胜任这个职务的。不过在这同时,也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如今他的身份不同了,他不再是一个随时随地准备着上阵厮杀的士兵,而是一个统筹大局,挥手之间万马奔腾的将军。让一个将军潜入丛林,去和一名甚至是几名敌军的狙击手对磕,这实在是过于儿戏了,冯玉祥考虑,即便他想去做,指挥部里的那些参谋们也不会允许的。
而且从另一个方面考虑,尽管冯玉祥对自己的技术、反应,都很自信,但是他也不敢托大。狙击是一个非常有风险的工作,即使是再高明的狙击手,也无法保证在所有的任务中都能全身而退。像他所熟知的鼎鼎有名的狙击手,芬兰人西蒙海耶,以其在苏芬战争中击毙505名苏军官兵,而被冠以狙击之王、白色死神等称号。可仍旧是他,就在去年九月份的一场狙杀行动中,被一名初上战场、名不见经传的苏军狙击手击败了,这一惨痛的教训,足以告诉世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顶级的狙击手,同样,也没有哪个狙击手可以保证,下一刻自己还能活着从战场上退出来。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冯玉祥最终强制性的压住了自己渴战的欲望,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一个小战场上的单兵狙杀不值得自己去冒险,自己的舞台应该在纵横捭阖的大规模战场上。指挥十数万,甚至数十万人的大作战,岂不是更加的过瘾?没必要为这种小状况去冒险。
也不知道为什么,冯玉祥感觉自己好像有些变质了,当初那种听闻战斗便热血沸腾,甚至生死不顾的激情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某种冷血的因素。就像这次指挥德黑兰作战一样,自己竟然能够为了获取伊朗战争的胜利,就能狠下心来,直接把数万名士兵推到德黑兰街区里送做诱饵,甚至是当成炮灰。而现在,自己又要把一个很有前途的狙击手,当作保护自己生命的主要武器,把他扔到危机四伏的狙杀阵线上去。
这不是冷血是什么?难道说为将者,准确地说,是一个成功的为将者,都要如此的冷血,如此的漠视生命吗?
随着夕阳西下,树林里的温度变得更加低了,金黄色的夕晖透过缀满积雪的层层树影跌落在林间同样积雪斑驳的地面上,折射出淡淡的光线。
在一根裸露出地表的粗壮虬根侧,吕长青一动不动的匍匐在地面上,他身上褐、白相间的帆布披风,将他整个人都彻底的融入到了周围的雪林背景中,即便是手中那把冰狐狙击步枪,也被裹附上了厚厚的一层白棉布。
在这个地方,吕长青已经整整潜伏了一天,天气的寒冷和腹中的饥饿,甚至令他的双腿和双手都失去知觉了,而且长时间的保持着一个趴伏的姿势,令他感觉自己的肋骨、小腹部位异常疼痛。他很想站起来跑上几圈,最好还能喝上一杯热水吃上一块黑面包,当然,哪怕仅仅是侧一侧身子,动一动双腿也好。不过他不能这么去做。
早在前天晚上,总司令就曾经专门和他谈过,在这一次的任务中,他所扮演的角色就是一名潜伏的猎人,而他的猎物,则是一只甚至是几只狡猾的饿狼。要想猎杀掉这些狡猾且又凶残的家伙,就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和毅力,他必须在这些家伙最可能出现的地方,作长时间的潜伏。这个长时间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两天,甚至更长。
吕长青现在终于领会到总司令的意思了,这次的猎物,的确要比以前他所猎杀过的所有猎物都难对付。不过尽管经过了一天漫长的等待,吕长青仍旧坚信,那个的猎物一定会在这里出现的,他有这个信心,这份自信不仅来自于总司令的推断,同样,也来自于他自己的预感。
在距离吕长青不足两千米的地方,就是龙军指挥部,从地理环境上看,那里处在林地的边缘地区,朝向西面的一方是平原,单兵的潜入比较困难。而在其他三个方向上潜入,都相对来说比较容易,只不过因为地面积雪的原因,从这三个方向上潜入,容易留下可寻的踪迹。
吕长青的分析是,如果敌人的狙击手要想潜入这一地域展开猎杀的话,那他们应该事先观察好地形,以选择进攻和撤退的最佳路线。既然如此,那么他们就应该在进行侦察的时候,尽量避开积雪密布的林地边远地区,从一个大方向上迂回进树林深处。再联系之前被射杀的三名侦察员所在的方位也是在东部地区,吕长青大胆的猜测,那个狙击手应该就是要选择这个方向突进来,因为在他看来,这其中故布疑阵的嫌疑太大了。
他一面警觉地察看着四周的环境,一面悄无声息的伸出手,在面前不远的位置抓了一把雪,微微撩起捂在口鼻上的面罩,然后把积雪塞进口中。在这样的酷寒天气里,要想完美的潜藏行踪,除了要注意伪装之外,还要注意呼吸上的细节。尽管有了面罩的遮挡,但是如果口中长时间呼出的空气温度都很高的话,仍旧会有雾气的出现,这是很危险的。而不时地塞一把积雪到嘴里,就可以有效的防止这个问题,只不过这样的副作用,就是让原本就无法保持的体温下降的更快。
猎人的久候终究不会没有收获,当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即将散去的时候,吕长青的耳朵突然动了动,他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正从自己的左侧传过来。
“嚓嚓。”又是两声轻响,这次吕长青听清楚了,这是有什么东西踩踏积雪的时候。由于天气的酷寒,地面的积雪有一层薄薄的表皮已经结冻了,因此,当有什么重物压上去得时候,就会发出破冰般的脆响。
“来了,”吕长青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句,然后将犀利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果然,没过几分钟,一道白色的影子在株茂盛的树后出现,紧跟着又是一道。
“两个。”吕长青在心里默默的数着,与此同时,近乎僵直的手指,也微微的活动两下,然后轻轻的搭在了步枪的班机上。
尽管两名法军的狙击手已经进入了他的有效杀伤范围,但是他现在还不能开枪,在来之前,将军已经屡次叮嘱过他了,要镇定不要急躁,要压住性子,等候最佳时机的到来。
两名狙击手显然很小心谨慎,他们一前一后,呈掩护队形前进,几乎每走上十几米距离,都会停下来观察一会儿,然后才继续前进。
终于这两名狡猾的家伙走到了吕长青的正面位置,同时也是最便于猎杀的位置,吕长青决定不再等了,他计算好了时间和两名狙击手之间的距离,缓缓的扣下了扳机。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响彻了整个密林,在簌簌雪屑的飘落中,走在后方位置的那名狙击手猛地朝侧面倾倒下去,他甚至连惨呼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虽然林子的光线已经黯淡了,但是吕长青还是看到了自己枪响的同时,那名狙击手太阳穴位置所飙出一篷鲜血ps:给点花啊
中东风暴 第八百章 一枪致命(下)求花
“砰!”几乎是紧接着第一声枪响,吕长青射出了他的第二颗子弹,虽然领先的那一名狙击手的反应很快,他几乎是在第一声枪响的同时,就朝前方扑倒了。但是事实上看来,吕长青枪中打出的子弹,显然要比他的动作快了一步,仍旧是一篷鲜血溅出,当先的那名狙击手右侧后脑中弹,整个人结结实实的跌倒在地上。
吕长青并没有放松神经,他预感着黑暗中应该还有一双或几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于是在击毙两名狙击手之后,他扔了个烟雾弹,趁着烟雾四处散开之际冲进了树林东侧,找了个可靠的地方埋伏起来。
就在他小心翼翼寻找敌军的埋伏地点之际,出于本能反应,他向一旁侧翻过去,发现原本倚靠的树干上出现了一个子弹打出的洞,他立即仔细的向四周观察,突然发现了一道闪光,他立即向闪光处开枪,打破了敌人的反光镜。他冷静的分析着敌人的情况,果断的向敌军潜伏的方向扔了个烟雾弹,在烟雾的掩护下,他翻滚到了敌人藏身的树下。他猛然感觉到有光点在头上晃动,抬头一看,敌人正在瞄准自己。就在敌人正准备向自己扣扳机的时候,吕长青抢先一步扣动扳机,一枪打中了敌人的右眼,敌人“嗷”的一声惨叫,从树上掉了下来。
而就在此时,吕长青突然听见红树林的深处传来两声清晰的枪响,他连忙循着枪声赶过去,发现一名中国侦察兵胸口中了一枪,倒在血泊中。
这名侦察兵在临死之前告诉吕长青,敌人已经中枪了,应该跑不远。于是吕长青循着敌人留下的血迹,谨慎的摸出这片树林,但他发现外面只有几堆乱石和几处杂草,根本就没看见敌人的影子。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有一个光点在额头上晃动,本能的向旁边的石头翻滚过去。一声枪响,大腿上一阵钻心的疼痛,疼得他冷汗直冒。他躲在石头后面,看着血流不止的伤口,连忙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然后忍着疼痛,冷静的分析着敌人的位置。从刚才的那一枪,他断定敌人应该就在对面的那块大石头后面。于是他用手抠去石缝里的泥土,挖出一个能射击的小洞,凝神以待。只要敌人离开那块石头,他就有把握将其击毙。
几个小时过去了,敌人纹丝不动。足智多谋的吕长青做了个小实验,他从身上的口袋里拿出一个橡胶手套,小心翼翼的吹成手掌那么大,慢慢地把它绑在枪口上,轻轻的晃动,让它像真手一样在石头上爬动,引诱敌人上钩。
刚把橡胶手套露出头,只听见“砰”的一声,橡胶手套立即被敌人打破,引诱失败。如此看来,敌人是十分有经验,也十分有耐心的。对方时时刻刻都在监视着他,不放过他的一举一动。这让吕长青觉得自己真正遇上高手了。
一天过去了,双方始终没有动静。然而一场冰雨的来临让吕长青着实高兴了一番,敌人的身上有伤,雨水的淋浇会让伤口更加疼痛,只要敌人受不了,就会自动现身。而吕长青腿上的伤同样也经历着疼痛,他凭着强大的耐力咬牙坚持着,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吕长青发现对方仍然一动不动,顿时心里一阵震惊。他不知道对手到底是怎样的人,这样残酷的折磨,对方都能忍住,可见其耐力有多强。
就在第二个夜晚来临的时候,已经一天一夜没有闭眼的吕长青努力地让自己不要睡,但他的眼睛不听使唤,强大的疲惫感向他袭来。就在此时,他的手在胸口摸到一个硬东西,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枚勋章。这枚勋章是去年由最高统帅部部长冯相华亲自为自己颁发的帝国一级蓝天勋章,这也是帝国军事领域的最高荣誉。手摸着勋章,就像是能量剂一样,给予了吕长青无尽的动力,他顿时睡意全无。
他左思右想,想到了一个计策,脱下身上的衣服塞进头盔中,绑在枪托上,这看起来像一个人头,在石头后面猛地探出一点又猛地缩回,一连试了几次,当头盔完全地露出石头时,只听见“砰”的一声,头盔被打出一个窟窿,而吕长青也很配合的发出了一声惨叫,让敌人误以为自己已经被杀死。但是情况似乎并没有像吕长青想的那样,敌人并没有立即就出现,还是跟之前一样纹丝不动。
当第一束阳光照在红树林里,敌人还是没有出现,吕长青的信心已经开始动摇了,心里不禁想着敌人是不是已经走了。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石头后面冒出一个人影。凭着多年的经验,吕长青立即判断出那是一个“假人”,是敌人引诱自己出现的一个手段。于是,他稳稳监视着对方的行动,“假头”一连伸了五次,吕长青一动不动,仔细注视着前方。
就在这时,石头的另一端缓缓探出一顶头盔,一个人无声的站起,吕长青朝那顶头盔瞄住,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砰”一声,那人直挺挺的倒下。
吕长青看见倒下的敌人,顿时舒了口气,拿起枪,做起防备,一步一步的向敌人靠近。他走到了敌人的身边,顿时吃了一惊!
原来这名超级狙击手竟然是一位漂亮的姑娘!
棕色的卷发,白皙的皮肤,长长的睫毛,修长的手指还在紧紧扣着狙击枪的扳机,只不过额头上被打出了一个洞,鲜血直流,而在她的手上拿着一个镜框,镜框里面是一个军官模样的法国人。看到这一幕,吕长青顿时心里一阵刺痛。他在想:这个超级狙击手有如此强烈的求生欲望,是不是因为也像他一样,在生死一线间,她渴望着迈过这个关口,平安回到家乡与爱人团聚。但事实是残酷的,战争注定了让她永远留在这片充满鲜血的土地上。
吕长青站起来,向这名美丽的法国姑娘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
德黑兰的激战仍然在持续中,一架法国阵风战斗机刚刚用猛烈的弹雨把一处龙军的据点燃成一片火海,斜刺里就有一枚火箭弹射出,准确击中阵风战机的机翼,“轰”一声巨响,战机尾部冒起滚滚浓烟,战机立即失去平衡,在扭力作用下开始疯狂的旋转,任凭法军飞行员如何努力控制*纵杆,飞机还是坠落在地面。
两名法军飞行员挣扎着从飞机残骸内爬出,就听到两声枪声,两名飞行员一前一后横尸德黑兰街头。这时,一辆咆哮的西班牙战车从拐角处冲出,机关炮把龙军藏身之处打得火光冲天,两名龙军战士在爆炸声中粉身碎骨。突然一枚火箭弹从一个下水道的井盖口射出,把这辆西班牙战车炸成一团耀眼的火球。
很快就有法军士兵冲到下水道井口,有人跳了下去,却马上被里面射来的子弹打成马蜂窝。另外一名法军士兵用手雷做掩护,炸死一名龙军士兵。然后拿起从龙军手里缴获的火焰喷射器,把下水道烧成一条火龙。
到处都响着枪声爆炸声,不时出现的龙军战斗机和法军战斗机一次又一次向地面投下炸弹,把双方的火力点炸得支离破碎。
朱绍良让卫兵保护唐生智退回到后方阵地,自己则带领手下弟兄继续战斗。他们藏好了位置,然后他透过微光瞄准镜,清清楚楚的看到两架阵风战斗机不远处的低空盘旋,继而垂下两条绳索,接连跳下全副武装的法军特种兵。
龙军狙击手们已经瞄准了这些法国大兵,现在只要他们轻轻一扣扳机,其中的一部分法国人就会被送回到上帝那里。他们藏身的位置十分巧妙,是一栋被航空炸弹炸毁的大楼内,几块钢筋水泥板乱七八糟横在断掉一半的柱子上,却构成一个天然掩体!朱绍良和第一突击小队就藏身在这个被法军炸弹炸出来的掩体中间。
在朱绍良身后,有一个炸弹穿透时留下的大洞,只要他们打完一枪,就能从那个洞溜到楼下钻入地下车库,再一个转身就能进入伊朗人的防空洞。朱绍良刚要下令队员们扣动扳机,却明显听到头顶又有攻击机的声音。他缓缓转动自己的步枪,微光瞄准镜中出现一架台风战机的影子。
“西班牙海军陆战队!”朱绍良暗骂了句,眼看着西班牙的援军到了,可是自己的部队现在是孤军奋战,龙军进城之后面临的最大难题就是德黑兰的城防工事几乎可以用完美来形容,进城之后的龙军部队由于敌人的防守火力点星罗棋布,防不胜防,被不得不把大规模部队分割开来,以小股部队的形式向前推进,于是越向城内深入被分割的就越厉害,以至于大部队进城部队都失去了联系和协同,甚至被*到了街区死角上孤立无援。
此时,若是贸然开火,那架台风战机机腹下的旋转机炮就能马上转过来,就算是朱绍良等人的反应速度再快,也免不了受到致命的凌空打击。
中东风暴 第八百零一章 毒蛇的红芯
朱绍良很想呼叫胡三余的第2突击队用单兵火箭炮敲掉这架飞机,可惜单兵电台在敌人的电磁干扰之下根本就无法通讯。
“妈的,这样的战斗确实难打!”朱绍良在心里又骂了一句。
伊朗军地下指挥部内,伊军指挥官赛义德纳贾菲下令道:“应该对该死的中国人实行一次反击了!”
大批号称伊朗人民动员军的伊朗民兵身上缠着炸弹,悄悄从地下车库、地下室、下水道和地铁站中冒出来,他们爬到大街两边的楼房废墟上,等待龙军的到来。
一队龙军小分队在一辆武装车的掩护下,从德黑兰大街上开过,突然楼顶出现一条人影。
“袭击者!”有人大喊一声。
几乎所有的自动步枪都对准那个从三楼窗口跳下来的人开火射击,子弹把来袭的伊朗人打成马蜂窝。可是这个人刚刚落地,却马上变成一团火球,“轰”一声巨响,武装车就像是顽童手中的玩具车一样飘了起来,街头的十多名龙军士兵手舞足蹈,在半空中跳舞,不一会儿就重重摔在地上。
顷刻间,这些龙军士兵都已经死亡,只是从外表看不出任何伤口,其实他们的内脏早已被强大的冲击波震碎。
另外一条街区,当一队龙军路过的时候,突然下水道中跳出一个伊朗女人,还没有等到龙军反应过来,那个女肉弹已经发生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