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吾独醉
其实这话他说的倒是有些违心,他一开始也是怀疑过这死者是否有这样的怪癖。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问起了戏班子的事情。这梨园之中,这许多的花旦,可都是男人唱的。所以刚刚县令说这尸体是一具男尸,他一瞬间就想到了那些戏子。
“这位公子提醒的是,本县回去之后便仔细盘查城内,或许真能找到这些尸体的身份来。”县令一下子有了信心,可见之前的盘查,他并未着重查过某些地方。
但宋无涯觉得结果未必乐观,先前县令已经说了,这第一具尸体发现的时候可是年关。这样算来,那都是将近两个月前的事情了。可是到现在他们还没有查明尸体的身份,足以说明这死者或许根本就不是这附近的本地人,而是外地来的人。
如此一来事情可就麻烦了,毕竟古代不同于现代。这偌大的国家之内,随便消失个人,又有谁会发现呢?有的人或许离家数年未归,家人也无从联系,唯一能够联系的办法恐怕也就是书信了。可是这个念头,书信怎么可能准确的到达一个外出游历的人手中?即便是报了官府,那官府又如何在这泱泱大国的茫茫人海中寻找这么一个人出来呢?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无名的尸体不知会有多少。
尸体被放在了几人的面前,阵阵恶臭让人忍受不了。
麻子阴沉着脸,看着那尸体,一言不发,只是他那双眼睛里却闪着亮光。
宋无涯看了他几眼后,注意力就放在了仵作的身上。
“验,死者为男性,而立之年。周身上下多处外伤,皮肉溃烂。周身腐败,内现蛆虫,当死于五日之外十日之内!”
“难道判断不出准确的死亡时间嘛?”仵作停下来后,白卓立刻问了一句。
听到他这么问,宋无涯拦住了他。
“白兄,这尸体周身多处损伤,本就会加速尸体的腐烂,所以无法准确判断出死者的死亡时间。”
“咦!”宋无涯的话刚刚说完,这县令和仵作同时发出一声轻咦。“当真是没看出来啊!这位公子对验尸也有这样的了解。”
宋无涯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多嘴了。当即嘿嘿一笑,掩饰道:“这是自然,毕竟在下也寒窗苦读十年,考取功名。虽然没有高中,但当初心中也曾想过为官之时,所以这断案之法,也借鉴过前人的一些惊讶。只可惜啊,到如今也都不曾用得上。”
他的话引来了县令的一阵干笑,看得出县令听到宋无涯这么说,也是非常尴尬的。
“原来如此,公子也不必在意。这人生在世,能走的路多得是,不必纠结。你瞧,这前人的经验不也是没有白看吗?今日不就用上了吗?”县令笑着想要挽回宋无涯的尴尬。
仵作却没有理会这些,他继续查看着尸体。突然间,仵作一惊。
“大人,这尸体与前两具不同啊!”
仵作的惊呼,让县令立刻兴奋起来,这无疑是新的发现,他立刻询问:“快说有什么不同之处!”
“此人双足左右各有六指!”仵作欣喜的说着。
这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不同之处,但绝对是一个重要的发现,这双足生有六指的人,本就是稀奇的事情,以此作为线索来判断此人的身份,那更加容易了一些。
县令欣喜的同时,几名衙役回来禀报,却给他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大人,周围并没有什么发现,没有人为留下的痕迹。”
“哎!果然如此啊!”县令叹了口气,再次露出了一脸的愁容。
不过,不管怎么说今天虽然冒出了新的尸体,但也是案子有了新的进展,至少这双足各有六指就是一个新的线索。
一行人将尸体抬起,便慢慢走出树林,直奔县城方向。
这一来一去,足足折腾了三个时辰,回到县城的时候,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了。他们告别了县令之后,就立刻与司徒雯和小环汇合。
好在贴心的司徒雯,知道他们要饿坏了,等到两人一回来,就看到了一桌子可口的饭菜。
坐在桌子前,宋无涯吃着东西,司徒雯在一旁询问着:“无涯,那县令怎么说?”
“哎!不说还好,这一说还竟然扯出了一个大案子来。没想到在这具尸体之前,这周围已经发现了两具尸体,虽然并不在同一片地方,但是他们的死法是几乎一样的。而且古怪的是,这三个现场之内,县衙竟然都是一无所获,查不清楚任何凶手留下的痕迹,以及作案的手法。你说古怪不古怪?就连我在那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
说起这个案子,宋无涯也忍不住的直叹气,他还真是觉得被难住了。这样古怪的案子,那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无从找到凶手任何的痕迹,这怎么看都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凶手绝非是神怪,绝对是人,而且还是一个智商超乎想象的奇人。
第三百八十一章 毫无头绪
?第三百八十一章 毫无头绪
“这怎么可能?如果凶手是人的话,那怎么可能会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呢?”司徒雯听了之后也变了脸色,惊呼不已。
一旁的白卓猛地扒拉了几口饭菜,用力咽下去之后,抢着说道:“司徒小姐,你是不知道这案子究竟有多么的古怪。咱们先不说这凶手如何,就是那尸体你都无法想象。你还记得咱们发现尸体时,我做的那首诗吗?”
“记得。春光照人暖,凉风渐渐微。花香阵阵迷人醉,只为百花仙子下凡来!”司徒雯听着白卓的话,点头答应后,将白卓的那首诗又重复了一遍。
白卓点头,激动不已。
“当时我一恍惚的功夫,还以为看到了仙子。可谁知道,那是一具尸体。如果只是这样,那也就不蹊跷了,可偏偏我和无涯兄去看过了,以为那是一具女尸。就在我们带着县令前往现场指认那女尸的时候,县令却告诉我们,这吊着的身穿女装的尸体竟然是一具男尸。而且这样的装扮和之前的两具尸体如出一辙!”
原本被他们误以为的女尸变成了男尸,如此的转变,零司徒雯和小环都是无法接受的。
她们两人掩住了嘴巴,许久才回过神来。
“那是凶手给他们穿上的?”
对于司徒雯的这个疑问,宋无涯没办法给出他答案。只能摇摇头:“这还无法确定,但是这是最有可能的。毕竟哪里会有大男人装扮成女人的模样?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无涯兄,这也未必啊!你之前不是说过吗?那些唱旦角的未必都是女的啊!”宋无涯这话刚出口,白卓就反驳了一句。
这话宋无涯确实是在这之前说过,没想到白卓竟然就这样给记住了。
一旁听着认真的司徒雯立刻点头:“没错!要说大男人穿女人的衣服,好像也只有这些人了!”
说起来,这确实是一个比较奇怪的行当了。
宋无涯此刻放下了碗筷,饭菜他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司徒雯问起了这件事情,此时他脑子里也认真的琢磨起来了。
“无涯兄,你想到了什么?”宋无涯的断案才能绝非是那个县令能够比较的,所以白卓坚信宋无涯一定是从这些种种之中看出了什么,所以此刻他立刻问了他一句。
不光是他,司徒雯和小环对这件事情也很好奇,所以也都眼巴巴的瞪着宋无涯说些想法。
这客栈内的人还真是不少,虽然现在早已经过了饭点,但是依旧有不少人相聚在这大堂内,喝酒攀谈。
“这里人多眼杂,咱们还是回房间再说吧。”
虽然那县令已经告知过他,这案子在城内已经算不上什么秘密的事情了。但宋无涯还是觉得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在这样公开的场合言谈。很快一行人就回到了房间,他们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听听看宋无涯究竟有什么样的看法。
“同样的现场,这已经是第三处了。一模一样的情形,足以说明凶手是同一个人或者说是同一伙人。任何的案件发生,只要能够料到凶手的行凶动机,那破案就会容易不少。如果说这三名死者之间并没有任何的牵连,只是他们拥有同一个特性的话,那或许可以说明凶手正是因为他们的这个共同特性,才对他们下杀手的。如果不是如此,这些男子都是普通的男人,而凶手杀了他们之后,给他们易装,这只能说明凶手心理变态,或许是个不按正常逻辑做事的人。”
说实在的,这个案子很是蹊跷,而且宋无涯他们刚刚来到这里,不过是今天从县令那里片面的了解到了一点点的案情而已,就凭这个还不足以让他从中判断出什么事情来。
很显然,他的话是不可能让几人满意的。
白卓当先追问:“无涯兄,以我来看。这世上所有的凶杀案子,无非就是那么几种。无外乎情杀、仇杀、财杀!你觉得这个案子的凶手,更可能是因为哪一种?”
“如果白卓是这样认为的话,那么从死者身上穿着女子衣服来看,应当是仇杀!”如果非要给这个案子以此分类的话,那宋无涯很肯定的是仇杀。“即便是那些装扮旦角的戏子,他们在下了台后,也绝不会穿着女子的衣服,即便有那也仅仅是少数几人而已。可这小小的县城外,同时发现了这样的三具尸体,这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而如果这衣服是凶手给她们穿上的话,那凶手又是意欲何为呢?我看多半是为了羞辱死者,因此仇杀才是最应该的!”
司徒雯听了连番点头:“既然凶手将死者吊在这城外的林中,这足以说明凶手杀人并非是一时兴起,而是早已经有所计划。毕竟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仪式了,或许他就是想要告诉人们,这就是某些人的下场。又或者,他这样做也是为了某一种原因才特意进行如此报复的。”
宋无涯深吸了口气。
“没错,但现在最要命的并非是凶手究竟为什么要杀人。而是凶手究竟是用了怎么样的方法,能够将尸体运到那个地方,然后从容的做完这一切之后,将所有的痕迹都巧妙的掩盖或者是抹去。”
“无涯,你是说凶手在现场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吗?这怎么可能?”司徒雯惊呼一声,脸上写满了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