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叹伶仃
秦风上一世很喜欢一句话,叫做低调就是最牛叉的炫耀。
所以他心中虽然在暗喜,但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风轻云淡道:“雕虫小技罢了,不值一提。”
魏徵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恩师,直到秦风嘴角微微挑起的时候,他才放下心来。
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恩师啊。
夸了秦风一句,杨广转头看向一旁低眉顺眼的刘老实。
人才啊,自己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心潮澎湃的杨广正准备打赏和许愿,可秦风却很没眼色地掏出一锭银子,拍着刘老实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刘老实啊,以后你就是我秦家的名誉管事了,跟着少爷我好好干,亏待不了你。”
名誉管事,这是秦风创造出来的词汇,和后世的名誉校长什么的没有区别,有待遇,但没有具体的事务。也就是说,刘老实从一个低贱的工匠一跃成为了和秦华、秦朗平级的人物。在整个秦家庄里,除了秦风一家之外,没人比他更大。
这份荣誉顿时让刘老实双眼通红,颤抖着身躯便想下跪。
“别跪,咱庄子不兴那套,你今儿要是跪下,少爷可把这银子拿回来了。”
刘老实哽咽着,手中沉甸甸的触感让他清楚,这锭银子绝对不少于十两。
别看十两不多,但那是对杨广这种人来说,要知道秦风刚刚重生的时候,整个秦家庄也不过百来两银子,这十两可是秦家庄十分之一的财产,对刘老实来说就是一笔巨款。
“继续造,这样的弩弓先造它二十架再说。”
交代了一句,秦风猛然看到了远处正在观望的贾辰,顿时没好气道:“朗叔,你注意一下,以后刘老实的院子不准闲杂人等出入,有违反的,别管什么理由,先拿下再说。”
杨广不知道秦风是在防备贾辰,但还是点头道:“子玉兄说的是,一旦被外敌窥探到这里的秘密,大隋危矣!”
在秦风和杨广看来,以后这东西就应该是大隋军队的制式装备,不敢说人人一把,但至少每支大军中都应该存在一支弩兵,然后直接拿突厥人来开刀。
“子玉兄,此事...我得入城和父皇说说。”
“你去便是。”
随意地摆摆手,秦风觉得把这东西弄出来就行,其他也没自己什么事,有杨广这个晋王跑前跑后挺好,于是就和正好前来求见的曹鹏程碰了个面。
曹鹏程看来已经准备离开了,一见面就又是一个箱子递了过来。
这次的箱子要小上不少,但份量却是不轻。
“曹先生这么客气作甚?”
曹鹏程看着一把将箱子接过去,口上却在推脱的秦风,顿时有些无语,但还是开口道:“我家老爷的一点心意,还请姑爷一定要收下。”
有道是伸手不打送礼...不对,是笑脸人,秦风乐乐呵呵把曹鹏程迎进大堂,然后分宾主坐下。
秦风这几天很忙,曹鹏程也没闲着。他这几天都在秦家庄四处打探,甚至还去大兴城动用了刘家的势力,将当初秦风过堂的细节都打听的清清楚楚。
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他们家这位姑爷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
但凡不傻的其实都能看出来,柳咏德那厮就是死在秦风手中的,这不需要证据,而是从动机来分析。
柳咏德得罪的人其实不少,可这个人眼光极准,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他比谁都清楚。
而且他死的这个时间点实在太过敏感,为何早不死,晚不死,偏偏秦风入城的时候死?
不过曹鹏程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相反,他觉得自家这个姑爷是个可造之才,成大事者,杀两个人算什么大事,更何况区区一个青皮?
至于说得罪太子,那更是扯淡。别说太子根本不可能为了自己养的一条狗麾下的狗出面,就算出面,他家老爷那也是敢正面刚的主,这事究竟谁占理还不好说呢。
若那小子是个不堪的,那就别管,最多护着他不受旁人欺负。可如果那小子是个上进的...
回想起自己来之前刘方的交代,曹鹏程笑道:“姑爷,可有为国效力之心?”
秦风颇为怪异地看了曹鹏程一眼,颇为无语道:“为国效力,我辈男儿自然是不敢惜身,可曹先生也清楚,之前我浑浑噩噩了一年,如今虽说清醒了过来,但仍旧不堪重用,怎敢耽搁国事?”
曹鹏程楞了一下,他万万没想到秦风会是这样的答复。
在他看来,自己已经暗示的十分明显了,意思就是别管你爹那罪官的名声,你要是愿意,刘方愿意为你铺一条官路。
作为两州刺史,刘方的官职算不上太高,可他爵位很高,在军中的威望更是只有几个大佬才能压过他,如果他能开口,不敢说太高的官,六七品可以说任秦风挑选。
最重要的是,刘方年轻,如今才不到五十岁,等熬死那些大佬,他就是大隋首屈一指的将领,秦风跟着他,升官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
根据曹鹏程的观察,自家这个姑爷要是傻子,这天下怕是没有几个精明人。
一个精明的秦风,再加上百战百胜,勇猛无敌的刘方,翁婿两个人可以说是天作之合。
换作旁人的话,定然会立刻写信表忠心,说不定他曹鹏程还能收到一份厚礼,可秦风居然拒绝了。
“姑爷,这可是老爷的安排...”
一个县公,还是你的老丈人,总能压住你这个不识趣的小子了吧?
呵呵!
你如果是杨素也就罢了,刘方...你要真那么牛逼,哥会没听过你的名字?
秦风笑了笑,云淡风轻道:“泰山的好意,小子心领了,不过此时恕我不能答应。曹先生只需转告泰山,就说如今我和晋王的关系不错,他会明白的。”
曹鹏程不傻,但他依旧被秦风的胆量给惊呆了。
一个不到二十的毛头小子就想介入夺嫡这种大事中去?你知不知道你那老子...
话,曹鹏程终究还是没开口,深深打量了秦风一眼,他直接告辞离去。
...
远在甘州的刺史府中,刘方正在大堂端坐。
西域这地方,夏天能把人热死,冬天能把人冻死,好在刘方早已适应了这种气候,再加上他常年练武,气血充盈,根本没半分的畏寒。
这地方是边郡,和突厥人的地盘接壤,否则也用不着他堂堂一个县公来担任刺史。不过在这种天气下,除非突厥人疯了,否则根本不可能派兵南下,所以如今的刘方很清闲。
随意翻看着小案上的信件,当看到自己母亲送来的信后,他不由陷入了沉思。
“晋王居然去那个地方,还是学什么杂学?”
别看刘方一脸的粗豪,可这年头没有政治头脑的早就都死绝了,他的嗅觉可不比任何人差。
晋王和自己那个女婿学习杂学,这在刘方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不过和他的关系却不大,他只是想到了自己的处境。
他的官职不高,但他明白,杨坚对他是信任和看重的,否则防备突厥这等大事,为何不让别人来,偏偏点了他的将。
可功高盖主这事是谁都担心的,所以刘方当年便把自己的庶女许给了北齐世家的秦家,一来嘛,自然是为皇帝分忧,拉拢北齐遗留下来的这些世家官员。二来,自然是给自家留一条退路,毕竟秦家不算豪族,这算不上结党。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秦毅那老小子作为降臣,丝毫没有顾忌,竟然被卷进了太子之争这种大事中。其实他清楚,秦毅不过是一个小卒,只是被波及而已,可皇帝的怒火却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他尽力周旋,也只能保住秦家上下的性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