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叹伶仃
心情愉快的秦风一路纵马回到了秦家庄,可惜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见到了等待多时的曹鹏程。
曹鹏程一脸笑意道:“姑爷,老爷让我来传话。”
刘方是带兵的重将,别看官位不高,但手底下有兵的家伙和只有名位的官员却不一样,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受人瞩目。所以自刘方回到大兴城后就深居简出,即便出门也是因为公事。
秦风喝了口茶,示意曹鹏程继续往下说。
“昨日陛下下了旨意,胥伥已经出来了,老爷估摸着他会找人立威,所以让我来告诉姑爷一声,让您近期离那条疯狗远一点。”
疯狗...
秦风拿着茶杯的手停滞在了空中,突然有点想笑。他这个便宜老丈人总结的还真到位,猜的也真准,那厮不是疯狗是什么?
看着秦风的样子,曹鹏程还以为他是怕了,不由得想到了自家老爷的交代。
‘子玉年轻气盛,吃不得亏,受不得激,你的语气缓和一些,莫要急切。’
不得不说,别看刘方是个粗人,但看人真的很准,可曹鹏程却觉得自家老爷完全是多虑了。看秦风这个样子,明显是害怕了胥伥那条疯狗,别说年轻气盛,如今该想着别吓到他才是。
想到这里,曹鹏程放缓语气,斟酌了半晌用词,这才开口道:“姑爷,您也无需担忧,胥伥那厮定然不敢做得太过,否则老爷也不是吃素的,虽说这些年来老爷很少在大兴城中行走,但谁不清楚他的脾气,若是胥伥敢撕破脸皮,那...”
“唉!”
秦风长叹一声,打断了曹鹏程的絮叨,缓缓开口道:“这话你应当早些说才是,我直接找泰山打上鹰扬卫的大门多好,刚才何必与那条疯狗浪费口水?”
“姑...姑爷,您不是在说笑吧?”
曹鹏程呆呆地看着秦风,仿佛在他眼前的是什么怪物一般。
秦风轻笑一声,不在意道:“胥伥被我气得不轻,想来今天是没什么胃口了。”
“姑爷!”
曹鹏程如今才发现自家老爷的看人有多么准确,可他非但没有高兴,反而一脸担忧道:“那胥伥为了表明自己的权势不曾衰减,定然会找人开刀,您何必去找这个不自在呢?”
秦风一脸无辜地摊摊手道:“那胥伥在路上堵着我,难不成我掉头就逃,或者是跪地求饶?那泰山怕是得从大兴城里赶来把我的皮给剥了。”
这事...还真有可能!
回想了一下自家老爷的脾气,曹鹏程觉得如果秦风真对胥伥跪地求饶的话,只怕刘方得先去鹰扬卫砍了胥伥的脑袋,然后再来秦家庄兴师问罪。
可你撩拨胥伥那条疯狗干什么?
心下大乱的曹鹏程起身抱拳道:“此事不容怠慢,还请姑爷这段时间要慎重,我这就回去请老爷示下!”
秦风也不阻拦,只是看着曹鹏程焦急忙慌地离去,甚至差点被自己的左脚给绊倒。
不过等曹鹏程赶回县公府的时候,刘方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
曹鹏程一脸担忧道:“老爷,此事只怕是祸福难料啊。”
这算是语气委婉,按曹鹏程的想法,这件事绝对是弊大于利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谁没有个倒霉的时候,被胥伥这么一条疯狗惦记着,能有什么好事?
不过刘方的表情却没有担忧,反而大笑道:“子玉不错,像某家,不像那两个兔崽子!”
不用想曹鹏程就知道刘方说的是刘婉婷的二弟和三弟,刘方回来以后得知他们两个和胥伥结交,甚至有点卑躬屈膝以后,差点没把那两位给打死。
不过如今不是看喜好的时候啊,堂堂国公都被鹰扬卫抄了家,虽说那是皇帝的旨意,但您这个县公凭什么不把鹰扬卫当回事?
看着曹鹏程担忧的样子,刘方笑道:“无需担忧,如今胥伥怕是没心思去找子玉的麻烦了,搞不好还得回刑部大牢继续蹲着!”
刘方的话没错,如今的胥伥确实有点焦头烂额。
因为和秦风对持的事没发生多久,大兴城中就流传开了一个传言,而且是一个差点没把他吓死的传言。
“知道胥伥不?”
“废话!鹰扬卫的阎罗王,大兴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大兴城算个屁!如今人家胥伥连王爷都不放在眼里了,听说连晋王殿下都得下车给他让道才行,就算卫王和靠山王回来,那也别想和他争锋!”
“不能吧?晋王殿下可是陛下亲子,给胥伥让道,他受得起吗?卫王和靠山王更是威名赫赫,还比不过他一个鹰扬卫中郎将?”
“谁说不是呢?可晋王殿下不是太子,日后是要就封的,难道他就不怕胥伥在陛下面前给他弄鬼?卫王和靠山王战功赫赫是不假,但功高震主听没听过?”
“这...难道陛下还要封他个王爷当当?”
“这谁能说得准,搞不好我大隋又要出一位异姓王了,之前又不是没有。”
“那他要是真成了胥王爷,那整个大隋还不得听他的,陛下怎么办?”
“陛下...”
这些流言第一时间就被鹰扬卫的人给探查到了,在火速通报胥伥的同时,鹰扬卫上下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大隋是有异姓王,但不管伍建章、还是邱瑞,那当年都是一方小诸侯,拉着所有势力投靠了杨坚,这才换回了一个王位。至于罗艺...那是北齐的招牌,封他为王是为了拉拢北齐的降臣,哪怕再蠢的家伙都不会拿胥伥和前面那三位比较。
不看刚刚投降的萧摩诃连个国公都没混上吗,难不成你胥伥比南陈第一大将都牛逼?
这话若是传到宫中...别看杨坚以宽仁闻名,但关乎这等大事,只怕整个鹰扬卫上下都脱不了关系。
可惜,流言疯狂的流传,等到鹰扬卫大肆出动人手的时候,别说幕后黑手,就连遏制流言都不可能了。所有人看向鹰扬卫上下的目光都像是在看着一群死人,恨不得能退避三里。
“将军...末将无能。”
鹰扬卫衙门之中,苗松、朱广等人如丧考妣一般,纵然平日里阴沉无比的朱广此时都一脸的焦急。
他们不只是鹰扬卫,更被深深打上了胥伥的烙印,说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丝毫不为过,若是胥伥倒霉的话,他们...
这一次,胥伥没有再开口骂人,而是默默地脱下了官服,换上了一身布衣,伸手推开众人,大步向着皇城的方向而去。
深秋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昏昏欲睡,但此时的胥伥只感觉一阵冰寒。
他不知道在前方等待着他的究竟是什么,但他只能顺着这条路走下去。
第二百九十章 请罪
是谁?
前方那条路好似没有尽头,胥伥也不急,他的脚步很稳,可四周投来怪异的眼光让他十分的不自在。那种感觉就如同把他扒光了丢在人群中一般,所以他只能思索着幕后黑手来分散注意力。
秦风?
这是他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但很快就被他自己给否定了。
作为敌人,他很了解秦风,他敢断定,除了秦朗和那十个家丁以外,秦风并没有其他的手段,或者说他跟大兴城的青皮们没有一点联系。
所以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把流言散播的如此之广,秦风不是想不到,而是做不到,如果隔了一夜的话,那他有八九成的把握断定就是秦风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