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暴君 第39章

作者:天煌贵胄

不曾想,倪元璐也不管魏忠贤就在场,一句话就把崇祯给怼了回去:“启奏陛下,诸葛武侯有云,近君子而远小人。如今陛下却宠信厂卫,臣以为非明君之所为。”说完就跪倒在地,等候崇祯处置。

崇祯这才真正地理解了前世的一句话。坏人干坏事不可怕,可怕的是好人以为自己在干好事,结果却干坏事才可怕。

倪元璐是不是忠臣?敢于在魏忠贤一手遮天时硬怼魏忠贤,甲申国难死节的大臣,谁能说他不是忠臣?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忠臣,也更多地偏向于东林党,认为崇祯重用厂卫是错误的。

可是,这能怪他吗?毕竟时代的局限性导致了他的眼光看不了那么长远。

崇祯苦笑了一下,这样的大臣杀了可惜,不杀就惹自己生气。算了,这样的忠臣要是也当做东林党给咔嚓了,自己就真的成了昏君了。

既然杀不得,就先好好解释下吧。无奈之下,崇祯开口道:“倪爱卿先起来吧。朕也有几句话要跟倪爱卿说。”

倪元璐这才从地上起来,说道:“陛下请讲,臣洗耳恭听。”

崇祯这才道:“倪爱卿可知我大明如今弊病所在?”

倪元璐即是直接回道:“启奏陛下,臣以为,当今大明的弊病有三。其一,国库空虚;其二,卫所糜烂;其三,官员上下贪腐。”

崇祯道:“不错,可是爱卿可知这弊病根源之所在?”

倪元璐道:“臣愚昧,请陛下指点。”

崇祯叹了口气,说道:“根源在于,商税。

方今天下,与其说是重农,不如说是害农。各种加派,都是加到了农户的头上,可是商人呢?

商人不事生产,虽然转运货物辛苦,可是获得也是良多。但是,税呢?

商人收入多,可是不纳税,农户收入少,可是各种赋税加派不断,如此贫者逾贫,富者逾富。

朕闻,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可是如今的大明,却是损不足而奉有余。此乃人之道,却不符合天道。逆天而行,焉能不改?如此弊病丛生,也不足为奇了。”

倪元璐却是如醍醐灌顶一般,只觉眼前豁然开朗,以前许多想不通的问题,却是全然想通了。口中不断呢喃道:“天道,人道。天道,人道。”

崇祯见倪元璐的样子,知道其必然有所感触,便接着道:“以魏忠贤的赫赫凶名,倘若真个要置爱卿于死地,爱卿今日可还能见到朕么?

爱卿以为东林党都是正人君子,却不知这些正人君子目无君父,下毒谋害先帝?”

之前陈仁忠等被抓了凌迟,世人都以为是因为这几个串通谋害崇祯,关于天启皇帝被人谋害一事,却是被隐瞒了下来。

倪元璐此时乍闻这般消息,便如惊涛骇浪一般,整个人的世界观几乎都被摧毁殆尽。

崇祯见倪元璐神情迷罔,便示意魏忠贤取出陈仁忠、周延儒等人供词,交给倪元璐观看。

这一下,却是险些气炸了心肺。

第六十四章 忠奸实录

看过周延儒与陈仁忠口供的倪元璐却是大喊了一声:“陛下!”已经被气得满面涨红,险些昏了过去。

回过神来的倪元璐跪倒在地,对崇祯求道:“臣请陛下尽诛东林诸獠!否则,人人效仿之下,胆大妄为之辈不绝矣!”

崇祯却是苦笑道:“杀光他们,当然简单。锦衣卫就能轻而易举地办到。

但是,杀光了他们之后呢?谁来给朕治理这个国家?

靠朕自己吗?

靠锦衣卫和东西两厂吗?

如同爱卿一般一心为国的又有几人?”

一番质问,既是对倪元璐,也是对自己的拷问,崇祯突然间就感觉有些丧气,又缓声道:“如今大明堪称是老大帝国,如同老朽年迈之人,如何经得起这番折腾?先帝之事,朕一定会要一个交待,不过,却不是现在。”

倪元璐闻言,也不便继续要求崇祯皇帝杀光东林党人,只是心中自此便深深地恨上了东林党,在针对东林党人之时,却是比阉党中人还要激进。

不待倪元璐再说些什么,崇祯便接着说道:“此事以后再议。朕此番传诏卿来,乃是为了这《忠奸实录》一事。”

倪元璐闻言,便道:“臣愿洗耳恭听。”

崇祯道:“前番建奴围城,其中有一人,名唤范文程。本是汉人,却甘为建奴走狗。

朕有感于此,决定编修《忠奸实录》,尽列自秦汉以来众多死节国事之忠臣与诸汉奸于其上。

所谓死节之忠臣,如文天祥,陆秀夫等人;

所谓汉奸者,乃取‘背汉者奸细’之意,如汉之中行说,唐之高晖,故宋之秦桧等。

或忠或奸,皆书其姓名,录其故事,使之传诸于世。忠臣者流芳百世,汉奸者遗臭万年,为后来者诫!”

倪元璐当即便拜服道:“陛下英明。此前虽然有过一些故事画本,多为民间整理而成,其中亦有不足取之处。

如今陛下命臣编修此书,臣一定全力以赴。”

崇祯却是笑道:“倪爱卿以为这就完了么?”

倪元璐惊讶道:“除此之外,臣属实不知陛下还有何妙计。”

崇祯道:“等卿编修完成后,朕命匠作监于书中,择如文天祥、岳武穆等忠臣良将,共计十二人,铸神像于忠烈祠,世代享受香火。

如中行悦,范文程者,一样选取十二之数,以生铁铸成跪像,使之跪于忠烈祠外,供人唾弃!”

倪元璐虽然惊讶,却也是觉得异常解恨。只是听崇祯反复提起范文程这个名字,便问道:“陛下,不知这范文程究竟是何人?若列其名于汉奸录,则臣需知此人生平之事,否则只有凭空杜撰,只怕为世人所笑。”

崇祯道:“范文程其人,乃是故宋文正公范希文十九世孙,为沈阳县学生员。于辽东科举不第,故而多有怨望,常有不忿之语。

及至老奴下抚顺,范文程以秀才之身,并其兄范文寀一起投了老奴。

其后倒是颇得老奴信任重用,于攻伐大明多有谋划。如今老奴既死,此獠又为黄台吉建奴所倚重。”

倪元璐闻言,说道:“此贼当诛其九族!方正公于地下有知,亦不得安宁矣。”

崇祯道:“此贼当然该死。待忠烈祠建成之后,朕还要拿他跪在忠烈祠前呢。”

待倪元璐出宫前去张罗编修《忠奸实录》之后,崇祯却是望着辽东方向,自言自语道:“范文程,你可别死了,等着朕。”

话语中的阴森之气却是怎么也散不去,惊得旁边的王承恩都打了个哆嗦。

王承恩凑趣道:“皇爷放心,那范文程一定会被生擒活捉的。”

崇祯闻言笑了笑,也不说话,见左右无事,便回后宫之中去寻周皇后说话了。

却说辽东,王玄寂也在头疼。一路之上怎么折腾且不去提了,就算是因为水土不服而死了几个犯官的家属,王玄寂也不放在心上——终归是平平安安地到了皮岛。

将周延儒等犯官家属交割给毛文龙之后,王玄寂也见到了刘兴祚。

在转达了天子命刘兴祚进京面圣的交待之后,王玄寂就带着一个百户所的锦衣卫匆匆忙忙地跑回了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