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木三大少
第三百二十九章 宋江拜访李家庄
孙新这厮发起狠来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要出卖。为了营救解珍和解宝二人,他与顾大嫂、邹氏兄弟密谋,将在登州做兵马提辖的亲哥哥孙立骗到十里牌酒店里,软硬兼施地威逼孙立参与劫牢救人,一起上梁山当强盗。
孙立在这登州城继承祖业,军官做得顺风顺水,怎肯落草为寇?那“母大虫”顾大嫂与邹氏兄弟见孙立不肯就范,立即拔刀相向,要与孙立厮并。
孙立一者被这几人持刀相逼,二者担心自己兄弟等人干出杀人劫牢之事后一走了之,只留下自己平白受他牵连吃官司,逼不得已,只得依从了孙新和顾大嫂,加入了劫狱的行列。
孙立、孙新、顾大嫂、邹渊,邹润和乐和六人谋划妥当,就带着手下潜入登州城,各自分头行事。
顾大嫂最是胆大心急,她在乐和的配合下混入府牢,与乐和一起救出了解珍和解宝。解宝顺带一枷就打死了包节级。
此时的登州府牢里,“铁叫子”乐和见顾大嫂与解珍和解宝还在寒暄,就催着他们赶快离开。四人冲散牢里的小牢子,直打到府牢门前。
孙立、孙新兄弟二人正把守着府牢门接应顾大嫂四人,见他们出来了,就一起杀向州衙,前去接应邹渊,邹润二人。
此时被邹渊,邹润叔侄二人带队突袭的州衙也是乱成一团,杀声震天。待到孙立等人杀到时,邹渊,邹润已带人从州衙里又杀了出来。
邹润提着毛太公女婿王孔目的人头,嘿嘿狞笑着说:“王正这鸟人倒是乖觉,听得门外动静,急叫人关门。他怎知俺的厉害!俺一头就撞破了那州衙的木门,杀入去砍了这厮的鸟头!”
邹渊叹道:“可惜走脱了那鸟知州和鸟通判,若不是那鸟通判身边有个好武艺的年轻人,这登州知州和通判的鸟头可就都是俺的了!”
孙立听了邹渊叔侄的话,皱眉说道:“此番招惹了那人,我等不可久留,须得在官军聚集前杀出登州城,远走高飞!”
众人听了孙立之言,齐声大喊,一起杀向登州城的东门。
孙新、顾大嫂、解珍、解宝等人一个个凶神恶煞般扑向城门,“病尉迟”孙立则顶盔贯甲,骑着高头大马,弯着弓,搭着箭,独自走在后面,为孙新等人断后。
登州地处京东东路的东北端,东、南、北三面环海,只有西面与莱州陆地相接。大宋北方往来高丽、日本、辽、金的海路都由此出发,因此,这登州是一个海运贸易城市。
由于登州三面环海的特殊地理,这里的水军较强,陆战的步军却是战力低下。往日里登州城剿匪捕盗,多是靠了武艺高强的兵马提辖孙立。如今孙立反了,登州城里一时竟然无人能制!
见这群凶徒逢人就砍,街上人家都关上门,不敢出来。州里做公的人认得是登州无敌的孙提辖,也是纷纷走避,谁敢向前拦当?
登州东门处守门的兵士早就望风而逃,连城门都未及关上。众人簇拥着孙立杀出东城门去,一直望十里牌来。
不多时,众人回到十里牌。早就收拾好财物的众人扶孙立的娘子,乐和的姐姐乐大娘子上了车儿,顾大嫂也上了马,帮着便行。
解珍,解宝对众人说道:“叵耐毛太公老贼家!如何不报了仇去!”
孙立劝道:“我等惊动了知州与通判相公,不宜再多做逗留。还有那通判身边的马子充,他父亲是登州兵马钤辖。登州步军虽然被我惊走了,但马钤辖定会去调水军上岸来追捕我等。我等还是速速离去为妙!日后再寻毛太公老贼复仇不迟。”
解宝叫道:“哥哥,不可!毛太公那老贼年岁已高,不知还有几日寿命。此去梁山路途遥远,不知何时才能再回登州。若是让那老贼寿终正寝了,兄弟的仇怎生得报?”
解珍也在孙立身边说道:“那毛太公家不过是一些土鸡瓦狗,杀他不似宰只鸡?哥哥与兄弟一起走一遭,不消片刻即可雪此大狠,一泄兄弟的胸中烦闷。我等快去快回,不会误事。”
孙立见解珍和解宝报仇心切,只得说道:“说得是。”
孙立便对兄弟孙新与妻舅乐和说道:“你等先护持车儿前行着,我们随后赶来。”
孙新,顾大嫂与乐和簇拥着车儿先行了。孙立引着解珍,解宝,邹渊,邹润并火家伴当一径奔毛太公庄上来。
这日也是合该毛家庄遭殃,正值毛太公的寿诞之日。毛仲义正在与太公庄上庆寿饮酒,毫无提备。
孙立等人呐声喊杀将入去,就把毛太公,毛仲义并一门老小,以及庄里前来贺寿的乡民妇孺尽皆杀了,不留一个活口。
邹渊、邹润二人去卧房里搜得十数箱金银财宝,后院牵得七八匹好马。解珍,解宝二人将庄院一把火齐放起烧了,众人带着抢劫的钱财扬长而去。
孙立等人赶不到三十里路,早赶上孙新他们的车仗人马,合在一处上路行程。于路上,众人又从庄户人家那里夺得三五匹好马,一行人尽皆骑马,星夜奔向梁山泊去。
毛太公庄外,一个二十余岁,英气勃发的青年郎君带着二百多官军匆匆忙忙地赶来。当他看到犹有余烬的毛家庄和庄外倒伏的乡民尸首时,气得扔掉了手中的马鞭,口中叹道:“这些恶贼果然来过!我父如此重用孙立,那厮竟然背反朝廷!可惜,让孙立那厮走脱了!”
那青年郎君身边的一个军官对他说道:“大郎,贼人已经走远了,追之不及,我等还是回去向钤辖复命吧!”
那青年郎君恨恨地说了一句:“来日打听得孙立藏身之处,我必杀了那厮!”随后他就面色铁青地带着官军向登州城方向归去。
……
阳谷县独龙岗,在杨雄与石秀的带领下,宋江备上厚礼,带着几百骑军,敲锣打鼓,十分招摇地赶往李家庄拜访“扑天雕”李应。
来到李家庄外,早见门楼紧闭,吊桥高拽起了,墙里站着许多庄兵人马。
门楼上的庄兵见到宋江等强盗军马靠近,早擂起鼓来,准备迎战。
宋江在马上叫道:“俺是梁山泊义士宋江,特来谒见大官人,别无他意,休要堤备。”
第三百三十章 “鬼脸儿”杜兴
宋江在马上大声嚷嚷,唯恐他人不知道梁山强盗头子前来拜访李家庄的李应大官人了。这厮在梁山上就已经对李应这庄子的钱财起了歹意,要“请”李大官人上山聚义。是以,宋江一路上锣鼓喧天,有意将李家庄与梁山强盗的来往公之于众,以此逼迫“扑天雕”李应。
庄门上,李家庄的总管“鬼脸儿”杜兴看见有杨雄、石秀在宋江身边,慌忙开了庄门,放只小船过护城河来,与宋江声喏。
宋江连忙下马来答礼。杨雄、石秀近前禀道:“这位兄弟便是引小弟两个投李大官人的,唤做‘鬼脸儿’杜兴。”
宋江对杜兴亲热地说道:“原来是杜主管。相烦足下对李大官人说,俺梁山泊宋江,久闻大官人大名,无缘不曾拜会。今因祝家庄要和俺们做对头,经过此间。特献彩缎、名马、羊酒薄礼,只求一见,别无他意。”
杜兴领了宋江的言语,再渡过庄来,直到李家庄的大厅前,要向主人禀报。
“扑天雕”李应带伤披被坐在床上,早已经听见了庄外梁山强盗的动静,正在暗骂宋江好是歹毒。
杜兴走入来,把宋江要求见的言语对李应说了。
李应眉头一挑,冷笑一声说道:“宋江只说他是攻打祝家庄经过此间,只求一见?那厮安敢欺我!我岂会不知他们梁山军在祝家庄前败了一仗!”
杜兴说道:“主人说得是!小人派人去那祝家庄外打探得清楚,梁山军夜袭祝家庄,却在那盘陀路上中了埋伏,连军寨都被劫了,损失了不少军粮和人马。”
李应说道:“不意梁山泊的这些贼人如此无能!兀那祝家庄着实可恶,处处压我李家庄一头。祝彪那黄口小儿也敢对老爷我弓矢相向了,真是不把老爷放在眼里。若是让他们轻易打败了梁山泊的贼人,这独龙岗岂不更是他祝家庄一家独大,哪里还有我李家庄的容身之地?”
李应打的主意就是让梁山泊的强盗与祝家庄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自己好从中坐观成败,浑水摸鱼。因此,他可不愿意看到宋江等人就这么偃旗息鼓地败退回梁山泊,言语间流露出暗助梁山泊之意。
杜兴闻言,明白了李应的心思。他对李应说道:“主人之意,小人已明了。那宋江还守候在庄门外,主人见是不见?”
李应道:“他是梁山泊造反的人。我如何与他厮见?无私有意。宋江那厮在庄外大张旗鼓地前来拜访,欲将我李家庄与他梁山泊攀扯在一起,我却偏不让他如愿!这宋江绝不能放入庄里来。你可回他话道,只说我卧病在床,动止不得,难以相见,改日却得拜会。礼物重蒙所赐,不敢祗受。不过,那梁山泊的人也不能得罪。杜兴,你出庄之后,自可相机行事。”
杜兴的江湖诨号叫做“鬼脸儿”,这诨号可不是如杨雄所说是因为面目丑陋,而是指杜兴此人如同带了面具一般难以琢磨。杜兴这人可不是甚么善类,曾经为了口角之争打死自己一起做生意的同伴,可说是一个人品低劣之人。还好杜兴的运气不错,遇到了只认武艺,不认人品的糊涂蛋杨雄,将他当作江湖好汉救了出来。
杜兴这厮遇到李应后,更是走了好运,被李应委以总管的重任,成了李应的腹心之人。杜兴对于李应,就如历史上的李逵之于宋江,专替主子干一些上不得台面之事。此时的“鬼脸儿”杜兴,自然又要去做“扑天雕”李应李大官人不方便做的事了。
杜兴出了庄门,再渡过护城河来,见宋江禀道:“俺东人再三拜上头领,本欲亲身迎迓,奈缘中伤,患躯在床,不能相见。容日专当拜会。重蒙所赐厚礼,并不敢祗受。”
李应这是避嫌,不欲在人前与我梁山泊有甚么瓜葛啊!哼,我梁山泊要请之人,那可容不得你不上山!宋江心头暗自想到,面上却不动声色。
宋江对杜兴说道:“我知你东人的意了。杜兴兄弟,实不相瞒,我因打祝家庄失利,欲求相见则个,请你东人指点迷津。你东人他必是恐祝家庄见怪,不肯出来相见。”
杜兴道:“非是如此,委实患病。小人虽是中山人氏,到此多年了,颇知此间虚实事情。这独龙岗中间是祝家庄,东是俺李家庄,西是扈家庄。这三村庄上,誓愿结生死之交,有事互相救应。今番祝家庄恶了俺东人,自不去救应,头领但请放心。只恐西村扈家庄上,要来相助。若是头领要打祝家庄时,不须堤备东边,只要紧防西路。祝家庄上前后有两座庄门,一座在独龙冈前,一座在独龙冈后。若打前门,却不济事。须是两面夹攻,方可得破。前门打紧,路杂难认,一遭都是盘陀路径,阔狭不等。但有白杨树,便可转湾,方是活路。如无此树,便是死路。”
石秀道:“此路兄弟我也探得,只是我等与那祝家庄一战后,他如今都把白杨树木砍伐去了,将何为记?况且,那祝家庄的人狡诈无比,在活路上也布下了陷阱。”
杜兴听了,建言道:“虽然砍伐了树,如何起得根尽?也须有树根在彼,可助各位哥哥分辨道路。那活路虽有陷阱,当是祝家庄新布设下的,白日里亦好识破。因此,只宜白日进兵去攻打,黑夜不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