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穿越:全是深淵難度 第615章

作者:焦糖小可乐

  那些“土豆”.那些他用命換來的、沾著血和泥的“土疙瘩”.瞬間在她眼中化作了血淚凝結的勳章,沉重得讓她呼吸都有些不暢。

  她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情緒,聲音卻冷得像冰碴子:“過來。”

  方宇被她眼神裡翻滾的“悲憤交響曲”弄得有點懵,不明所以地挪了過去。

  “胳膊露出來。”南宮婉命令道。

  方宇照做。

  南宮婉的目光,落在他左肩斷口處。

  那猙獰的傷口,邊緣皮肉翻卷焦黑,墨綠色的粘液,根本沒有半點處理過的痕跡!

  在她結丹期的神識感知下,那傷口散發出的微弱腐蝕性氣息和血腥味,簡直像在無聲控訴。

  方宇被她看得有點發毛,心裡嘀咕,有啥好看的?等老子元嬰了,分分鐘長出來,現在費那勁兒包紮幹嘛?浪費靈力!

  這念頭要是被南宮婉知道,估計能氣得當場祭出法寶。

  但在她眼中,這分明就是無依無靠、備受欺凌的鐵證!

  連最基本的傷藥都沒人給,只能任由這邪門的傷勢惡化!

  一股強烈的愧疚和責任感瞬間壓倒了其他情緒。

  “跟我進來!”南宮婉不再廢話,轉身推開靜室的門,語氣不容置疑。

  方宇一頭霧水地跟了進去。

  屋內陳設雅緻,藥香淡淡,和他一身“挑過大糞”的造型格格不入。

  “坐下。”南宮婉指了指一張矮凳。

  方宇剛坐下,就見南宮婉已從儲物袋中取出數個玉瓶、一盆靈泉水、雪白的紗布。

  她挽起月白衣袖,露出半截皓腕,親自浸溼了柔軟的棉巾。

  “忍著點。”她聲音低沉,動作卻異常輕柔,小心翼翼地避開翻卷的皮肉,用蘊含溫和靈力的棉巾,一點點清理傷口周圍凝固的血汙和灰塵。

  指尖偶爾不可避免地觸碰到皮膚,帶著微涼的靈力和一種.

  方宇從未體驗過的、被人認真對待的奇異感覺。

  方宇身體微僵。

  他看著南宮婉近在咫尺的專注側臉,長睫低垂,鼻息輕拂,那認真的勁兒,比他當年拿著連狙堵橋還要專注。

  一縷幽香鑽進鼻子,混雜著藥味,搞得他渾身不自在。

  他眼珠子不由自主地往旁邊瞟——嘿!那赤紅色的丹爐,像個敦實的紅胖子,正安靜地蹲在牆角!目標就在眼前!唾手可得!

  可.他看看南宮婉低垂的眉眼,感受著肩頭那微涼輕柔的觸感,再想想自己要是現在把爐子順走.

  南宮婉這剛給自己處理完傷口,轉頭髮現丹爐丟了?

  她可是長老!這玩意兒在她靜室裡消失,掌門霓裳那個火藥桶還不直接炸了?

  問責起來,南宮婉第一個跑不了!

  輕則受罰,重則.

  “嘶”方宇感覺腦仁兒疼,彷彿有倆小人在裡面蹦迪,一個喊著“規則允許就是合理!拿了就跑!管她洪水滔天!”,另一個則舉著道德標兵的小旗子,弱弱地說:“這姐們兒給你療傷呢,轉頭坑她,是不是有點忒不是東西了?”

  他煩躁地在心裡罵了一句:媽的!我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多條條框框的道德觀念?

  就在他內心天人交戰之際,一個帶著濃濃調侃意味的蒼老聲音在他識海里幽幽響起:

  【你小子難得啊,還知道自省了?】

  方宇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心裡瘋狂吐槽:‘老君您老就別擱這兒說風涼話了!我一個現代社畜,忽然有了如此神力,沒直接變成‘老子想幹啥就幹啥’的祖國人,已經算是根正苗紅三觀端正了好嗎!’

  他偷偷翻了個白眼,目光再次掃過那個安靜的丹爐,又迅速移開。

  算了算了

  他認命般地塌下肩膀,感受著南宮婉指尖傳來的、帶著療愈靈力的微涼,心裡哀嘆,偷家計劃,看來得另尋黃道吉日了。

  這爐子.燙手。

  南宮婉並未察覺他內心的小九九,只是專注於清理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動作越發輕柔,彷彿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靜室內,只剩下靈泉水滴落的細微聲響,和兩人各自翻騰的心緒。

第809章 煉丹用母豬說是

  靜室內,藥香浮動,光線被窗花切割成條狀,慵懶地鋪在南宮婉專注的側臉上。

  她面前,那座半人高的赤色丹爐已微微發燙,爐膛內的火焰被精準控制在一種近乎透明的青白色,發出低沉的嗡鳴,如同某種遠古巨獸在打盹時磨牙。

  “凝神草三株,年份需足二十年,多一分藥性過燥,少一分則火候不足.”

  南宮婉低聲自語,指尖捏著幾株青翠欲滴的靈草,動作輕柔得像在拆解炸彈引線。

  她小心翼翼地將其投入爐頂預留的孔洞,隨即雙手掐訣,指尖靈光流轉如織,一道細微卻凝練的靈力絲線精準地探入爐中,小心翼翼地引導著靈草下沉、避開火力最盛的核心區域。

  (電視劇金晨版南宮婉)

  方宇縮在角落的陰影裡,背靠著冰冷的牆壁,那隻空蕩蕩的袖管耷拉著。

  他眼皮半闔,似睡非睡,但輪迴寫輪眼如同精密掃描器,將南宮婉每一個細微的動作、丹爐內每一絲靈氣的流轉都拆解、分析、重構。

  ‘火溫高了,靈力引導太保守,繞了個大彎.這控火訣第三轉慢了半拍,藥力在西南角淤積了.’

  ‘步驟繁瑣,效率低下,靈氣流轉如老牛拉破車,若按此法,以神念為引,靈力為針,直刺藥性交融之‘靈樞’,哪需這般九曲十八彎?’

  在方宇眼裡非常好煉的築基丹,在南宮婉這兒卻十分困難。

  築基丹對她而言雖不算頂級丹藥,但要煉出上品,亦需全神貫注。

  她正試圖投入一小撮“玉髓晶粉”用以中和凝神草的燥性,指尖捻著粉末,懸在爐口上方,神識如同最精密的探針,反覆感應著爐內那微妙到極致的溫度臨界點。

  快了,粉末會瞬間焦糊。

  慢了,藥性又難以完全激發融合。

  這需要絕對的靜心和精確到毫釐的掌控。

  就在這時,爐內靈氣猛地一滯,接著傳出一股淡淡的、令人心碎的焦糊味。

  南宮婉動作一僵,指尖的晶粉簌簌落下少許。

  她緩緩收回手,看著那縷嫋嫋升起的、帶著失敗氣息的青煙,清冷的眸子裡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懊惱和疲憊。

  爐火映著她微微蹙起的眉,那點煩躁幾乎要化為實質。

  “又廢了一顆胚丹.”

  她輕嘆一聲,聲音帶著煉丹者特有的挫敗感,正準備清理殘渣,重頭來過。

  “嘖,可惜了這點玉髓粉。”

  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帶著點看著都替你著急的惋惜腔調。

  南宮婉愕然回頭,只見角落裡那個本該是背景板的斷臂弟子方鐵柱,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僅剩的手隨意地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溜溜達達地就朝丹爐走了過來。

  那步伐輕鬆得像逛自家後院,臉上還帶著點放著我來的混不吝。

  “你?!大膽!”南宮婉柳眉倒豎,心頭火起。

  這小子是失心瘋了不成?

  煉丹重地,爐火正旺,他一個煉氣期外門弟子,竟敢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地靠近、點評?還帶著那種讓人火大的“可惜”語氣?

  然而,她呵斥的話音還未落,方宇那隻完好的右手已經閃電般探出!

  沒有掐訣!

  沒有凝神!

  甚至沒有調動多少明顯的靈力波動!

  那隻手快得在空中拉出殘影,五指如同彈鋼琴般在爐身幾個特定位置迅疾無比地連點數下!

  篤!篤!

  篤!篤!篤!

  每一次點選都精準地落在爐壁特定的靈紋節點上,力道輕重緩急變化莫測,發出沉悶而短促的聲響。

  那動作,不像是在煉丹,倒像是在給一個暴躁的機器做最精密的故障排查和重啟。

  爐內,原本因丹胚燒燬而紊亂暴躁的靈氣流,被這看似隨意實則蘊含玄奧韻律的點選強行梳理、歸位!

  淤積的藥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巧妙撥開、重新混合,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瞬間攪勻。

  那縷代表著失敗的焦糊青煙,猛地一滯,竟詭異地消散了大半!

  南宮婉的呵斥硬生生卡在喉嚨裡,美眸瞬間睜大,裡面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她甚至沒看清方宇具體做了什麼!

  方宇卻根本沒看她,彷彿眼前這價值不菲的丹爐和他家燒水的鐵壺沒區別。

  他右手食指中指併攏,虛點爐頂,一縷比頭髮絲還細、卻凝練到極致的淡金色靈光無聲無息地刺入爐內——正是老君所授的藥訣核心要義,以神念為針,直刺靈樞!

  嗡!

  丹爐發出一聲低沉的顫鳴,爐火瞬間由青白轉為一種溫潤如玉的乳白色!

  爐膛內,殘存的藥力、未散的靈氣、甚至那點焦糊味,都被這縷金針般的神念精準地引導、調和,如同百川歸海,迅速凝聚出一點璀璨奪目的靈光核心!

  方宇右手凌空一抓,動作大開大合,彷彿在虛空裡揪住了一把無形的藥力,猛地向那核心一拍!

  “凝!”

  沒有繁複的法印,沒有冗長的咒語,只有一個短促有力的字眼。

  爐蓋被無形的力量掀起一條縫。

  叮!

  一顆龍眼大小、通體渾圓、散發著溫潤如玉光澤的淡青色丹丸,如同擁有生命般,輕巧地從爐口躍出,穩穩地落在方宇攤開的掌心。

  丹丸表面氤氳著一層薄薄的靈霧,丹香內斂,卻沁人心脾,比南宮婉之前煉廢的那些強了何止十倍!

  那品相,堪稱築基丹中的極品!

  靜!

  死一般的寂靜!

  南宮婉徹底僵在了原地,如同被一道無形的雷法劈中。

  她清麗絕倫的臉上,所有表情都凝固了,只剩下純粹的、如同目睹了天崩地裂般的驚駭。

  那對清冷的眸子死死盯著方宇掌心那顆還在微微跳動的極品築基丹,又緩緩移到他那隻剛剛完成了神乎其技操作的獨臂,最後落在他那張帶著點意猶未盡表情的臉上。

  掩月宗長老?結丹期修士?浸淫丹道多年?

  所有身份帶來的驕傲和認知,在這一刻被眼前這個煉氣期、外門弟子、獨臂殘廢用一隻手,以一種近乎蠻橫粗暴又精準到匪夷所思的方式,砸得粉碎!

  方宇卻完全沒在意南宮婉那足以石化的眼神。

  他兩根手指拈著那顆新鮮出爐、品相極佳的築基丹,湊到眼前,像鑑定古董一樣翻來覆去看了看,然後,眉頭皺起,用一種極其欠揍的、彷彿在嫌棄路邊攤燒烤火候的語調,咂著嘴連連搖頭:

  “可惜,可惜了.”

  南宮婉被他這聲可惜喚回了一絲神智,喉嚨有些發乾,下意識地順著問:“.可惜什麼?”

  方宇把丹藥往南宮婉那邊隨意一遞,彷彿遞的不是極品築基丹而是一顆糖豆,然後指著那爐口還在散逸熱氣的赤紅丹爐,語氣充滿了技術宅除錯新裝置發現引數不對的遺憾。

  “可惜啊,頭一回用你這爐子,沒想到這爐膛壁厚導熱慢,底部聚火陣的火力又忒猛了點,我那法子講究個‘悶’,得蓋得嚴實,讓藥力在裡頭悶騷呃,悶燒!悶燒你懂吧?像鍋燉肉,鎖住香氣和精華!”

  他比劃著,臉上露出這事兒鬧的的表情:“結果你這爐蓋,密封性差點意思,剛才掀蓋那下,藥氣跑了不少,香味兒都淡了。”

  他頓了頓,似乎在思考解決方案,然後眼睛一亮,一拍大腿,用一種極其認真的、彷彿在傳授不傳之秘的口吻補充道:

  “其實吧,沒蓋子也不要緊!下次你試試,找頭膘肥體壯的老母豬,洗乾淨了屁股,往這爐口一坐!那密封性,絕對槓槓的!保證煉出來的丹,別的不說,起碼得是這個——”

  他豎起唯一的大拇指,表情嚴肅地點點頭,好像在描述一個經過無數次實驗驗證的真理:“倍兒香!”

  南宮婉所有的震驚、駭然都被這最後一句石破天驚的解決方案給硬生生噎了回去,化作一聲完全不受控制、極其破壞長老形象的笑聲。

  噗嗤!

  她看著方宇那張無比認真、彷彿真的在討論用母豬屁股堵丹爐可行性的臉,再想想他那出神入化的煉丹手段,巨大的反差和荒謬感如同潮水般瞬間淹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