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焦糖小可乐
蘭若寺原址。
中洲隊眾人、燕赤霞、黑山老妖、普度慈航。
幾人兩妖大眼瞪小眼,都意識到了自己剛剛好像看到了超出認知範圍的事物。
好像是.雙方都有後臺?然後後臺剛剛大打出手,最後妥協了?
是這樣?
方宇皺著眉頭撓了撓後背,此時的他很想讓西遊方宇去問問老君給自己身上弄了個什麼玩意.
不過,能讓主神都妥協,那老君本體到底多強大,方宇都已經不敢想了。
血月褪去的荒原上,黑山老妖的轎輦在晨霧中若隱若現。
小倩的啜泣聲從轎簾縫隙漏出,但還是說道:“方公子,走吧.小倩不值得。”
方宇不是怕事的人,即使剛剛的一切太過驚人,但還是衝了上來。
“再追半步!”黑山老妖枯爪掐著小倩脖頸探出,“本王便捏碎這賤婢的魂魄!”
“方公子”小倩的腳尖懸在轎檻外搖晃,“莫要管”
“閉嘴!”黑山老妖的爪尖突然刺入小倩咽喉,“再說一句,我必讓你魂飛魄散!”
方宇站在原地沒動手,聲音無比平靜道:“你敢,我就掀翻你的地府。”
“滾吧。”他突然鬆開劍柄,雷神之劍墜地時激起的電光映亮他冷笑的嘴角,“趁我還沒改主意。”
轎輦瞬間化作黑霧爆散,漫天紙錢中傳來黑山老妖的尖嘯:“子時迎親!”
另一邊,普度慈航的僧袍如蟬蛻般塌陷,丈餘長的蜈蚣百足從袈裟下閃電般縮入地縫。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燕赤霞的符咒晚了一步,黃紙在觸及地縫的瞬間燃起幽藍火焰,老道士盯著餘燼裡扭動的蜈蚣粘液,大鬍子上沾滿熱汗:“這妖僧竟修成了人魔雙相”
天邊泛起魚肚白。
中洲隊的眾人只感覺劫後餘生一般。
此時的他們,滿腦子都是輪迴空間的休息室。
這倩女幽魂的世界太過恐怖了!
方宇看著眾人表情也知道他們被嚇得不輕。
哪怕是趙櫻空這樣的冷血殺手這時候也感覺到了自身的渺小。
“抱歉,貌似主神又開始針對我了.不過我好像有了幫手,算是談妥了,boss還是那倆boss,唯獨小倩被當人質了,看來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讓我們必須和黑山老妖開戰的脅迫方式。”
“當然,小倩被不被綁走,我都要拿了黑山老妖和普度慈航的支線劇情。”
“隊長.”鄭吒吞了口唾沫,“你身後那個老君是多少獎勵點數換的?”
“充話費送的。”
日上三竿,中洲隊眾人圍坐在客棧角落的方桌前,氣氛凝重得彷彿能擰出水來。
詹嵐青白色的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發出嗒嗒的聲響。
“所以.”鄭吒盯著杯中晃動的酒液,“我們今晚就要殺進地府?”
方宇正往嘴裡塞著第五個肉包子,聞言含糊不清地應道:“嗯哼。”
突然,客棧大門被一陣大風吹開!
一道人影以倒栽蔥的姿勢從門外飛了進來,在半空翻了個跟頭,穩穩落在櫃檯前。
這是個穿著破舊道袍的年輕人,背上斜挎著個鼓鼓囊囊的包袱,腰間別著把桃木劍。
“掌櫃的!來壺.”道士話說到一半,突然抽了抽鼻子,猛地轉頭看向中洲隊這桌,“好重的妖氣!”
他的目光掃過眾人,在看到詹嵐時突然拔劍,“好個殭屍!”
“且慢!”燕赤霞連忙按住他手腕,“這位姑娘是”
知秋一葉卻已經掐起劍訣,桃木劍上泛起金光:“人鬼殊途!爾等竟與女僵同桌而食?”
方宇慢條斯理地嚥下最後一口包子,突然拍桌而起:“黃金萬兩!”
“什麼?”知秋一葉的劍訣僵在半空。
“幫我除妖。”方宇不知從哪摸出個沉甸甸的包袱,掀開一角,金燦燦的光芒頓時晃花了道士的眼,“定金。”
知秋一葉的喉結上下滾動:“這這.”
“不夠?”方宇又掏出個同樣大小的包袱。
“無量天尊!”道士一把搶過包袱,“降妖除魔本就是我輩本分!”他偷瞄了眼詹嵐,“當然.特殊情況特殊對待”
燕赤霞一看同道中人竟然如此德行,不由得嘆了口氣,“你我同為修道之人,金錢乃身外之物,你這”
知秋一葉這才看向燕赤霞,“你這大鬍子是?”
“燕赤霞。”
“啊!燕赤霞!你是我的偶像!不是,我是你的.哎呀!你怎麼在這裡?”
燕赤霞沒回答知秋一葉的問題,而是指著金子,“你要錢做甚?”
知秋一葉掏出個算盤,“吃飯要錢,住宿要錢,買黃紙要錢,買大公雞放血抓妖要錢,這也是錢,那也是錢,我不要錢,怎麼拯救天下蒼生。”
就在這時,客棧大門再次被撞開!
一隊官兵魚貫而入,為首的男子身著官服,腰間配著長刀。
他環視大堂,目光在知秋一葉的道袍,與燕赤霞的長相上停留片刻,隨後對小二說道:“清場,我們押送要犯,需要整間客棧。”
小二賠著笑:“官爺,這幾位客官也是住了兩天的這.不太方便啊。”
“我跟你說話是通知,不是商量!”
左千戶抬手製止:“既如此”他的目光掃過眾人,在看到方宇時突然眯起眼睛,“至少要六間挨著的上房。”
“好說好說!”小二如蒙大赦,連忙引著官兵上樓。
經過方宇身邊時,左千戶突然駐足:“各位是”
方宇頭也不抬地掰開第六個包子:“挖參的。”
左千戶的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刀柄,目光在方宇腰間的雷神之劍上停留片刻,最終只是點點頭:“夜裡風大,小心著涼。”說完便帶著部下上了樓。
待官兵腳步聲遠去,塞皮才壓低聲音:“那人是左千戶!他押送的恐怕是”
“傅天仇。”鄭吒介面道:“這下除了梁潮偉的十方和尚還有白雲禪師,就都到齊了。”
知秋一葉一邊吃花生米一邊湊了過來,“你們說什麼?十方和尚?你們認識他?噢對了!”
他忽然一拍腦門,“我還答應他去找他師傅下落!也好也好!這下一同完成!雙倍拿錢,哈哈哈哈!”
趙櫻空卻難得將方宇拉到一邊輕聲嘀咕:“那白雲禪師的金佛是一件寶貝,直接將凡人之軀的十方和尚鍍了金,化為佛祖金身.”
話至此,已經不用多言,方宇當然知道趙櫻空什麼意思。
他笑了笑,“貌似我朝著冒充佛祖的路上越走越遠了啊.那就迫不得已了。”
第627章 左千戶 普度慈航 十方小僧
荒山破廟內,月光被烏雲撕成碎片,斑駁地灑在斑駁的佛像上。
十方和尚抱著半截金佛縮在供桌下,耳邊傳來師父最後的嘶吼聲。
那聲音像被掐斷的琴絃,戛然而止。
“師父?!”十方顫抖著扒開桌布縫隙,差點嚇尿!
月光下,白雲禪師的僧袍鼓脹如球,胸腔“刺啦”裂開,森白肋骨間鑽出蜈蚣精的顎足。
那沾著內臟碎塊的百足蟲身正從師父腔子裡蜿蜒爬出,禪師的眼球順著節肢滑落,啪嗒砸在香爐邊。
“國師的新軀殼.真是金光閃閃啊。”鬼奴捧著銅鏡諂媚上前,鏡面映出普度慈航的新皮囊。
普度慈航的蜈蚣臉從禪師胸腔裡擠出,沾血的嘴角咧到耳根:“真沒想到還能有奇遇。”它用禪師的手指梳理肉髻,“這傻和尚送上門掏出個斷了的金佛說要重振佛門,說我敗壞佛教,哈哈哈哈!這一身修為和舍利,我吃了~”
癲狂的笑聲讓十方心跳加速,他只能死死捂住嘴,生怕發出一絲絲動靜。
“只可惜”蜈蚣精突然暴怒,“讓那小禿驢跑了!”它的人臉扭曲變形,禪師的頭皮被撐得幾乎撕裂,“不過無妨.”
“金佛裂了,那和尚僅有半個,即使昨晚那小道再來犯,我也有把握讓他有來無回!”
“我這奪命梵音,世間無敵。”
“南無阿彌陀佛,哈哈哈哈哈!”
普度慈航的狂笑聲漸漸遠去,破廟重歸死寂。
十方和尚顫抖著從供桌下爬出,月光映照下,師父的殘軀與滿地內臟碎塊觸目驚心。
他死死抱著那僅剩的半截金佛,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師父.”十方哽咽著跪倒在地,額頭重重磕在青石板上,“都是弟子無用.”鮮血順著眉骨流下,他卻渾然不覺,直到眼前發黑才停下。
金佛斷裂的切口硌得他胸口生疼,彷彿在提醒他正是自己的疏忽害死了師父。
擦去滿臉血淚,十方踉蹌著站起身。
他最後看了眼師父的內臟,咬牙衝出廟門。
夜風裹著血腥味灌入鼻腔,他跌跌撞撞地在山路上奔跑,樹枝抽打在臉上也顧不上疼。
忽然,前方火把連成長龍,一隊人馬正沿官道行進。
十方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揮舞著半截金佛衝上前去:“有妖!有妖!救命啊!”
隊伍最前方的左千戶勒住砝K,月光下他的刀鞘泛著冷光:“小和尚,何事驚慌?”
“蜈蚣精!”十方撲到馬前,舉起金佛碎片,“它吃了我師父!就在山上的破廟裡!”
左千戶與身旁的官兵交換了個眼神,突然厲聲喝道:“荒唐!天子腳下哪來的妖怪?”他翻身下馬,鐵鉗般的手扣住十方肩膀,“看你形跡可疑,莫不是想劫法場的同黨?”
十方急得直跺腳,金佛碎片在月光下晃動:“大人明鑑!那妖僧方才還”
“帶走!”左千戶不由分說將十方推給親兵,“等到了前方廟宇,自有分曉!”
“啊?還要回去?”十方人都嚇傻了,“放開我!放開我!你們要死是你們的事!我要找高人給我師父報仇!放開我!”
十方和尚被官兵反剪雙臂押著原路返回,月光下的山路顯得格外陰森。
他拼命掙扎著,僧鞋在泥地上拖出兩道深深的痕跡,可卻沒人聽他的。
“大人!求您信我一次!那廟裡真有妖怪!”十方聲嘶力竭地喊著,聲音在山谷間迴盪,左千戶卻充耳不聞,只是不時回頭催促隊伍加快腳步。
轉過一道山樑,破廟的輪廓漸漸清晰。
詭異的是,明明方才還殘破不堪的廟宇,此刻竟隱隱泛著金光,陣陣梵音從廟內傳出,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空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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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了整官服,對著廟門恭敬地抱拳行禮:“下官左千戶,押送要犯途經此地,不知是哪位高僧在此清修?若有叨擾,還望見諒。”
廟門“吱呀”一聲開啟,一個身披袈裟的身影緩步而出。
月光下,那僧人面容慈祥,手持佛珠,腰間金牌在走動間若隱若現。
“阿彌陀佛,原來是左大人。”僧人聲音溫和,卻讓十方渾身一顫。
十方瞪大眼睛,藉著月光看清了那張臉!
雖然多了幾分寶相莊嚴,但那眉心的硃砂痣,分明就是師父白雲禪師的面容!
他頓時氣血上湧,掙扎得更厲害了:“妖僧!你竟敢.”
“閉嘴!”押送的官兵狠狠給了十方一肘,疼得他彎下腰去。
左千戶見狀連忙下馬,對著僧人深深一揖:“原來是國師大人!下官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國師恕罪。”他擦了擦額頭的汗,“下官正押送兵部尚書傅天仇一干人犯進京,不想在此得遇國師,真是三生有幸。”
普度慈航嘴角微微上揚,目光在囚車中的傅天仇等人身上掃過:“佛渡有緣人,既然讓貧僧遇上了,不如將這些犯人交給貧僧唸誦一番經文?也算是提前超度了。”
左千戶面露難色:“這國師明鑑,下官職責在身.”
話音未落,一個侍從模樣的男子突然上前,亮出國師令牌喝道:“大膽!區區千戶也敢違抗國師之命?”
左千戶臉色煞白,連連作揖:“不敢不敢!下官絕無此意!”他轉身對部下揮手,“快,把人犯都帶過來!”
十方被推搡著向前,急得雙眼通紅:“別進去!那都是妖怪變的!進去就出不來了!”他拼命扭頭對左千戶喊道,“大人!您看看這廟!方才明明破敗不堪,現在卻”
官兵們充耳不聞,有人甚至嗤笑道:“這小和尚怕是瘋了吧?能聽國師講經,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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