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院有枇杷树
除了母后的溺爱以外,这招委实毒辣。
规矩之内堂堂正正,九天之后,就能大庭广众之下侮辱贾镇抚使,让其暴怒至极又无可奈何。
倘若期间贾镇抚使失去理智,有逾越之举,那他就成了众矢之的。
二皇子笑而不语,自己肯定不会透露幕后高人。
他脸庞的笑容逐渐消失,语调森然道:
“倘若能在皇城给本王下跪磕头,本王可以只纳一妾,让其陷入选二舍一的痛苦之中!”
“皇兄,拭目以待,本王丢掉的尊严,会在那狗杂种双膝跪地的刹那间找回来!”
说完闲庭信步地离开。
大皇子注视着他的背影,眼神有些许忌惮。
贾镇抚使再是能力卓越,终究是社稷之臣,有母后给姜岐撑腰,这桩巨大耻辱,贾镇抚使是受定了。
要么眼睁睁看着府里女子抬进晋王府,这无异于让镇抚使沦为怵头鳖,被整座天下耻笑,霸道强势了那么久,连自家女子都保不住。
要么给姜岐伏低认错,更是一种滔天屈辱!
贾镇抚使已经败了。
此事过后,姜岐声望鼎沸,他将是唯一一个能踩踏贾镇抚使颜面的存在!
“贾镇抚使这回要栽跟头,以二皇兄的性子,可怜贾家女子了。”
气质出尘的平安公主启唇呢喃,嗓音透着一丝惋惜。
若非高人指点,二皇兄肯定是斗不过贾镇抚使的。
贾镇抚使在草原凭一己之力独闯鞑营,这样风采绝伦的男子,为社稷屡立功劳,却要遭受沉痛一击,此番屈辱过后,不知是迎难而上还是就此颓废。
大皇子眉头紧锁,独自走到偏僻的经楼。
他想不通的是,贾镇抚使为何不进紫禁城,找父皇讲道理?无论管不管用,至少也得争取。
可对方无动于衷,仿佛投子认负。
……
夜晚亥时初。
灯火璀璨的红袖招,一人踏入六楼。
找到盯梢许久的包厢,他轻轻叩门。
俄顷,供奉打开门扉,珠帘晃动不已,见不是侍女,怒斥道:
“有事直言,无事滚开!”
贾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手就要扼住他的脖颈,掌心内气汹涌。
供奉反应飞快,气沉丹田强力抵御,驱动强劲体魄,脖颈处坚硬如铁。
然而,还是被死死扼住,几息后瘫软在地。
包厢里,两位曼妙绝伦的琴女吓得脸蛋苍白,瑟缩在角落里。
刑部尚书杨辅期强装镇定,沉声道:
“你是何人?!”
贾环踏步过去,轻轻抚过琴女额头,两人昏厥过去。
他扯下易容面皮,冷冷盯着刑部天官。
杨辅期汗毛倒竖,目光震怖,嘶声道:
“贾镇抚使,你想做什么?”
贾环无意多言,语调森然:
“掀开窗帘。”
杨辅期脸色变幻,踉踉跄跄走到窗边,掀开窗帘,对面的茶楼凭栏,赫然绑着两个身影,正在拼死挣扎。
正是他两个亲儿子。
“畜生,你怎么敢?”杨辅期勃然大怒,脸庞剧烈狰狞。
贾环踏步过去,抡圆了手臂给了一巴掌。
嘭!
杨辅期被砸倒在地,嘴角鲜血淋漓。
“你们怎么敢?!”贾环表情冰冷,厉声道:
“姓杨的,我能找上你,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别试图挑战我的耐心!”
第215章 鹧鸪天终显真容,大丈夫能屈能伸?!
夜幕下,红袖招人声鼎沸。
顶楼包厢,杨辅期擦拭嘴角血迹,走到琴台边端起一壶九酝酒,满灌入喉,烈酒的味道冲散了内心恐惧。
他恢复冷静,嘶声道:
“我身为刑部尚书,却不知大乾律法有哪一条规定,官员不能勾栏听曲?!”
贾环直视着他,语调森然:
“站在窗边!”
杨辅期脸色阴郁,再次走到窗前,一看到两个儿子被吊在栏杆,他便目眦欲裂。
然而。
对面茶楼又走出一道身影,白裙轻舞,身段高挑,气质高挑出尘,正是九黎夫人。
杨辅期瞳孔骤缩,内心防线被击溃,慢慢瘫坐在地。
贾环冷冷俯视他,句句有力:
“继续挣扎,杨尚书恐要生不如死了。”
“如实交代,我保你家人一条活路!”
“我贾环是怎么走到镇抚使位置,你作为三法司大司寇,看过太多结案卷宗!”
杨辅期目光惊恐,继而失魂落魄,沉默了许久,他重新坐到软榻。
贾环质问道:
“谁委托你购置魔功?”
杨辅期一脸死灰,呢喃道:
“忠顺亲王。”
贾环心潮起伏,静静凝视着身边的七彩灯盏。
终于揪出白莲教的幕后金主!
忠顺王!!
皇帝的亲兄长,太上皇的嫡子,姜岐这狗畜生的亲伯父!
同时也是皇帝的有力臂膀,誓死忠诚顺从于皇帝,不惜跟太上皇翻脸决裂!
“鹧鸪天”不是词牌名,而是曲牌名!
朝野都知道忠顺王痴迷于听戏,王府豢养了太多戏伶。
气氛沉寂了许久。
贾环继续问:
“谁在修炼魔功?”
杨辅期面容憔悴,喟叹道:
“忠顺王妃。”
接着一五一十说:
“王妃出自兰陵萧氏,我自小家境贫寒,七岁就在萧家做书童,自身勤奋好学,二十四岁高中进士,由于大小姐嫁入王府的缘故,说了几句好话,忠顺王有意提携。”
“没有任何一个新科进士会拒绝这样的诱惑,在王爷鼎力扶持下,我仕途亨达,唯王爷马首是瞻。”
“王妃向来深居简出,只信任王爷和我这个萧家旧人,便委托我替她寻觅魔功和修炼魔功所需的药材。”
“我一个中枢官员对江湖一无所知,于是在教坊司天上人间威胁九黎夫人,自打她逃走后,又找到顾乐师。”
贾环沉声问:
“忠顺王财银丰厚,王府哪来的进项?”
杨辅期如实回答:
“忠顺王深受陛下信任,陛下能夺权登基,王爷出了大力,陛下知道他痴迷听戏,许诺王爷,大乾天下的戏税,王爷能分三成。”
贾环无声地笑了。
天下戏税,这是肥得流油的一块肉!
整日平躺,都有源源不断的银子掉下来!
拿大乾赋税支援大乾反贼,委实可笑!
杨辅期接着交代:
“这几年,王爷频繁找二皇子拿钱,动辄二三十万两银子,二皇子坐拥教坊司,倒也毫不吝啬。”
“王爷和二皇子还参与贩卖私盐,教坊司未坍塌之前,每隔两个月,都有盐枭前来天上人间。”
贾环笑意渐冷。
他只知道,姜岐扶持白莲教!
白莲教反贼所披铠甲、手持弓弩,都有二皇子一份力!
贾环厉声道:
“勾结反贼,密谋造反,你们真是狗胆包天!”
岂料。
杨辅期神色震骇,霍然起身,登时驳斥道:
“胡说八道!”
在忠顺王的授意下,他做了太多丑事,但跟谋反扯不上半点关系。
贾环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语调森寒道:
“你真不知道?”
杨辅期浑浑噩噩,一个劲摇头,可贾环所言解开了太多疑点。
王爷明明坐拥金山,为何还拼命捞钱,好似哪里有一座无底洞。
还有王妃,王爷为何会纵容甚至是帮助她修炼魔功,这不是宠爱能够解释得通,不慎暴露,整座忠顺王府都要深陷巨大舆论漩涡。
“我真不知道……”杨辅期脸色苍白,脑海里一阵思索,翕动嘴唇道:
“三年前,我见过一位佩戴银色面具的男子,就在天上人间,同王爷相谈甚欢,半年见过两回。”
“之所以印象深刻,一来是这位神秘人气态非凡,一举一动都透着尊贵,二来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忠顺王爷,对神秘人笑脸相迎,莫非他是反贼?”
贾环一言不发。
正是白莲教教主!
而且公然出现在二皇子姜岐的地盘!
不过这白莲教教主一举一动都透着尊贵,还敢出入京师,想来真实身份不简单。
见其沉默,杨辅期脸庞轻微颤抖,竭力控诉道:
“贾镇抚使,该说的都说了,但我绝对没有参与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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