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院有枇杷树
三镇将领们一时间头晕目眩,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是一具血肉之躯能做出来的壮举?
这简直荒诞离奇,只有愚蠢之徒才会这般幻想。
一人面对万余重骑。
单就一句话,已然毛骨悚然。
更不要说劫走北莽皇子,谣言太过可笑了。
然而,在场众人无人发笑。
在社稷重事面前,戚将军敢编造谎言吗?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难怪鞑子毫无征兆地撤离,连抢来的粮食丝绸都来不及带走,难怪关外死气沉沉,连鞑子斥候都不见。
难怪陛下毫无顾忌,下密令协助拿人,甚至都不考虑边关安危!
因为这段时间,关外鞑骑绝不会寇边!
“我干!”
大同总兵怒爆粗口,打破了无边无际的死寂。
他看向贾千户的眼神,充斥着浓烈的敬仰之色。
唯有从军者,才最清楚鞑子精锐的战斗力。
换做是他,连往前走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并非怕死,而是孤身一人望向漫无边际的敌寇,内心一定会滋生恐惧。
该是多么毅然决然的孤勇,才能克服人性恐惧?
最恐怖的是,他在蛮夷环伺中顽强屹立,竟然真掳走了北莽皇子,以一己之力解凉州百姓于倒悬之苦!
一众将领瞠目结舌,连他们都震骇无比,等朝堂文官得到消息,该是何等反应?
就在此时。
一人疾步来报:
“诸位大人,北凉边军围堵总督府,足有两万!”
尉渊重燃希望火光,仿佛濒临溺毙时抓住了救命稻草。
“戚将军,拿刀来!”
贾环踏步走向桌子,从桌底拿出藏好的绣春刀。
“贾千户,某先去劝阻。”
戚善果大惊失色,带着几个亲信迅速离开官署。
衙门之外,四面八方都是披甲士卒,密密匝匝,手搭弓弩蓄势待发。
“尔等要造反吗?还不速速离去!”
戚善果冲出衙门,气得火冒三丈。
纵然看到边军副总兵,两万士卒不为所动,异口同声道:
“我们要见总督大人!”
“我们要见总督大人!”
戚善果怒不可遏,咆哮道:
“尔等为何能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在边关战场上跟鞑子厮杀危在旦夕?”
“因为有一个人奔袭上百里,独自闯进鞑子后营,面对万余鞑子围剿,他生擒了北莽皇子!”
“他便是北镇抚司贾环贾千户!”
“究竟是谁下令弃守边关,锦衣卫有没有调查贪墨军饷案,你们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
“若非贾千户悲壮而孤勇的惊世之举,你们之中死伤无数,你们的妻子承受丧夫之痛,你们的父母承受丧子之殇,你们守卫的凉州满目疮痍,你们怎么还有脸举起武器对着他呢?”
“凉州可有三镇兵马总共十三万,尔等都想自寻死路是吗?”
歇斯底里的声音回荡不止,一个个士卒神情震骇,敬佩得难以自持,下意识放开兵刃。
众目睽睽之下,一道身影缓缓走来。
他未置一词,只是轻拍刀鞘。
绣春刀划出美妙弧线,刀刃重重嵌进青石地面。
方圆三十丈赫然开裂,一道道裂痕蔓延开来。
周遭安静如空山幽谷,无数士卒怔怔地看向千户大人。
贾环掏出腰牌,平静道:
“尉渊弃守边关、资敌叛国,残杀藩王,罪孽滔天。”
“只拘首恶,余者不问,胆敢附逆者,灭九族!”
一片死寂中,他语调森然:
“尔等再进一步,无外乎再行杀戮!”
听到惊世骇俗的孤身劫营,再联想鞑子突然撤离,诸多士卒已经往后退步,又听到余者不问,长街已经开道。
尉渊等九人被拖了出来,惶惶如丧家之犬。
贾环怒甩袍袖。
内气卷起狂风,绣春刀震颤而起,飞入刀鞘。
“带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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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王子腾感到恐惧,再下封赏诏书!
九门提督官邸。
一位官员走进书房,正是礼部左侍郎。
“王大人!”
王子腾请他落座,亲自斟茶后,直截了当问道:
“邱侍郎,袭爵之事定下来了吗?”
除了宝玉就是贾政。
虽说由贾政恩荫袭爵迟早也会落在宝玉头上,但“迟早”或许有变数,直接揣进兜里才能享福。
邱侍郎面带笑意:
“王大人就别操心了,太上皇早早跟翰林院礼部打过招呼,由其兄恩荫子爵,世袭罔替。”
王子腾精神抖擞,却又故意叹气道:
“我那外甥至今无法接受噩耗,成日哭得死去活来,朝廷恩荫爵位,兴许能让他重新振作,奋发图强,科举入仕。”
邱侍郎笑着点头,随后疑惑道:
“不知为何,那位负责殡葬礼仪的申郎中,竟然把贾环的名字给划掉了。”
王子腾突然皱眉。
此举太反常!
可他派人沿路盯着灵柩,都快抵达京畿了。
朝廷竟然取消殡葬仪式?
莫非小畜生临死前作出滔天大祸,激怒了皇帝?
几乎一瞬间,王子腾脸色凝重。
若连殡葬都没有,岂会恩荫爵位?
就在此时。
亲信推门而入,脸庞笼罩阴霾,他看了邱侍郎一眼。
“王大人,下官告退。”邱侍郎迅速离开。
“何事?”王子腾为爵位而担忧,小畜生堂堂千户因公殉职,竟然没有殡葬?
亲信沉声道:
“提督大人,贾环假借军事会议之名,诱捕北凉总督。”
轰!
王子腾如遭雷击,向来锐利的眼眸满是惊悚之色。
他骇然起身。
脑海里第一个念头不是小畜生假死。
而是尉渊被捕!
王子腾面孔狰狞,暴怒道:
“这是要悖逆作乱,这是要公然造反了!边关危机重重,他敢拘拿尉渊,便是间接残害凉州百姓!”
说罢就要夺门而出,告知庙堂衮衮诸公。
“大人!”亲信拦住他,艰难滚动喉头,颤声道:
“事已成定局。”
“姓贾的独闯鞑子后营,在万军丛中掳走北莽皇子,一己之力平息关隘战乱。”
“皇帝密旨,三镇总兵协助,姓贾的强势带走尉总督。”
王子腾停在门口一动不动。
亲信面色苍白,他竟然看到九门提督大人的双臂轻微颤抖,完全不受控制地抖动。
这位可是威风赫赫的京营掌舵者,三王八公的利益掌门人啊!
书房内死寂无声,只余粗重的喘气声。
王子腾五指紧攥成拳,嘶哑道:
“你再说一遍。”
亲信沉默许久,声音低不可闻:
“鞑子那边说,是后方军营疏忽大意,又恰逢深夜,军纪松散,难寻刺客。”
“还有皇子受到惊吓丧失理智,不慎暴露踪迹。”
其实就是承认了这桩耻辱。
无论怎么狡辩,都无法掩盖惊世骇俗的劫营之举。
王子腾面色阴郁至极,心脏如擂鼓般剧烈跳动,他莫名感到一丝恐慌,麻木地走回太师椅。
“你先出去,关好门。”
“是。”
等亲信走后,王子腾掩上窗帘,书房陷入昏暗。
他拿起铜镜。
镜子里是一双恐惧的眼眸。
砰!
王子腾将铜镜摔出裂痕,抬手把书房摆设通通砸烂,歇斯底里地咆哮:
“纵是一万头猪都能拱死小畜生!草原鞑子一箭未发,绝对是在故意抛弃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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