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院有枇杷树
贾环不解。
他公务繁忙,没闲情搭理这些事。
去年年末,宁国府没有如期举行成亲,大抵是退婚了。
王熙凤想得通透,瞅了贾环一眼,启唇道:
“秦营缮郎听说东府跟环兄弟结仇,怕殃及女儿,这是咬牙做了抉择,宁可舍弃国公府富贵,东府那爷俩气得火冒三丈,误以为是环兄弟从中作梗。”
贾环面色如常。
再敢蹦跶,找个时间将爷俩怵头鳖拘进诏狱。
赵姨娘来了兴趣,压低声音说:
“环儿,娘见了秦氏一眼,相貌绝了,脸蛋身段无可挑剔,就是不知性情如何。”
见她又绕到婚事,王熙凤嗔笑道:
“说了多少遍,环兄弟无意娶妻。”
赵姨娘白了她一眼,说出自己的想法:
“秦家得罪了东府,以那爷俩的性子,保不齐要暗中报复,环儿你看啊,家里这座宅院也是秦营缮郎一手设计,过年还送来了礼品。”
“娘想聘请秦家女为府中教习,教娘织绣手艺,这样东府就不敢为难秦家了。”
说完看向贾环,征求儿子的意见。
作为娘亲,看到生得绝美的女子,就想让其跟儿子亲近。
当然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这座漂亮宅子,欠了秦家一个小人情。
“随你。”贾环点头。
王熙凤扯了扯唇角,倒也没说什么。
临至傍晚,赵姨娘去了贾母院子。
“子时,等我。”贾环净手之后,回自己暖阁。
“呸!”
王熙凤暗啐一声,脸色有些发烫,摆着腰肢离开膳厅。
半夜,后院熟悉的房间里。
借着微弱的光芒,贾环取出几本不正经的小册子,还有惟妙惟肖的插画。
花样百出,污得美艳,污得新奇。
……
第135章 逐出王氏,雷霆震怒
翌日,天蒙蒙亮。
林黛玉拎着礼物来到贾环宅子。
途经王熙凤的院子,见平儿搀扶着王熙凤走路,一瘸一拐的。
“凤姐姐,你怎么了?”林黛玉快步走来,很关心地问道。
平儿抿了抿樱唇。
王熙凤脸颊红润有光泽,不假思索地说道:
“昨儿个得到八品命妇,实在太高兴,不小心扭到腰了。”
林黛玉确实细心,观察到凤姐姐双腿都在打颤,蹙起眉头说:
“好像很严重,要不要服药?”
“无碍。”王熙凤连忙推脱,丹凤眸里盈满笑意:
“你这丫头就别操心了,我多休息两天就能好转。”
见她气色很好,林黛玉也就放心了,转头去了隔壁宅院。
暖阁里,晴雯叫醒了贾环。
贾环穿衣洗漱后走进客房。
“环哥儿,你早出晚归,只能打搅你的清梦了。”
林黛玉俏皮一笑,递上一个盒子,小心翼翼说:
“这是我亲手缝制的香囊,还有精心挑选的玉佩,你莫要嫌弃才好。”
贾环打开盒子,香囊清香散发,玉佩晶莹剔透。
“我很喜欢。”他收下后端详着黛玉的脸蛋,肌肤雪白却有血色,眉眼精神充盈,整个人的气质都焕然一新,娇柔美丽落落大方。
“病症痊愈了么?”
林黛玉点了点精致下巴,笑靥如花道:
“都没有咳嗽了,夜里睡得很香,心口再无隐痛。”
“谢谢环哥儿,我身子骨比紫鹃雪雁都好呢,在潇湘馆走一个时辰都不累。”
“那就好。”贾环替她高兴。
神秘的药王谷名不虚传,等实力足够镇压江湖之时,一定要将这群隐世名医收编。
“环哥儿。”林黛玉脸蛋一抹霞红,紧张地捏着手指,许久后鼓足勇气问道:
“再过半个月,京师山上的玉兰花都盛开了,你能陪我赏花么?这一回,我能爬山了。”
贾环看着她柔弱的模样,却未点头应允,而是小声说:
“没有报酬,我可不愿奔波。”
“什么报酬?”
贾环走到她的身边,俯身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林黛玉低下螓首,急得满脸通红,声若蚊呐道:
“环哥儿好过分,我……我可不会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
贾环置若罔闻,轻言:
“待玉兰花凋谢,你又得后悔得愁眉苦脸,瘪着嘴葬花。”
“你!”林黛玉羞涩得跺脚,心中情愫涌上来,颤声说:“你……你闭上眼睛,蚊子叮咬你一下罢了。”
贾环依言。
林黛玉纠结半晌,这才踮起脚尖,脸蛋离贾环咫尺之距。
体香在他鼻翼两侧缭绕,鲜嫩欲滴的嘴唇飞快亲了一下脸颊。
林黛玉心跳极快,转过身子不敢见人,这种感觉都让她窒息了,昔日读过的诗词恍惚间浮现在脑海里,她终于深刻理解了女子羞而又喜的滋味。
贾环心满意足,突然又说道:
“这不公平,蚊子净叮我,我也叮你一下。”
“你……你不要脸耍赖,你……”林黛玉话说半截,整个人就被贾环抱在怀里。
林黛玉紧闭双眸,长长的睫毛颤抖,脸蛋红若桃花。
贾环猛然亲上了樱桃小嘴,林黛玉瞪大双眸,一瞬间晕头转向。
足有半盏茶时间,黛玉呼吸不上来,抬手推开贾环,双眸噙满泪水,倒并非生气,而是害羞得都哭了。
“你……你跟任何人提起,我再也不理你。”林黛玉走到角落,背对着墙壁。
“不说。”贾环唇齿留香。
气氛安静无声,林黛玉扯了扯唇角,不知是羞是恼,等心绪彻底平静下来,脸蛋也不烫热了。
“环哥儿是色胚,是登徒子!”
林黛玉走过来推了贾环一把,这才小跑着离去。
贾环笑意盎然。
“上衙了。”
生活有滋味,但仕途更要进取。
……
下午。
荣禧堂。
九门提督端坐首位,神情严肃,不怒自威。
堂内站着几个王家族老。
王夫人面色憔悴,脸颊的阴郁之色始终化不开。
许久,王熙凤姗姗来迟,步伐很慢,见面执礼后找了椅子坐下。
王子腾怒视侄女,直言不讳道:
“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说难听点是数典忘祖,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王熙凤一声不吭。
王子腾也不废话,字字顿顿道:
“正月初三,东平王府宴会上,你倒是仗义,去给王家的敌人站台,这事我不说你,毕竟是你的选择,虽然选择很愚蠢短视!”
“但是!你因检举东平王府而荣获命妇封号,这是在东平王府尸体上吸血!把很多勋贵都得罪了!”
“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向朝廷请命,剥夺命妇封号,跟那贱妇断绝关系,你还是王家嫡脉。”
停顿许久,王子腾斩钉截铁道:
“要么逐出王家,削谱除名!”
轰!
王熙凤如遭雷击,脸色苍白。
任谁被扫地出门,情绪都会失控。
王家族老表情暴怒,对王熙凤失望至极!
王家风光,永远是你的靠山!
你竟然有眼无珠到选择一个官场暴发户!
斗争不是点到为止的切磋,而是非敌丧即我亡,三王八公勋贵团体都知道王家出了个背叛家族的女人,王家必须及时表态。
王子腾缓缓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她,语调森寒:
“从簿籍上除名,往后跟王家没有半点关系,逢年过节,你休想踏入王家门槛,金陵祖宅,也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你纵是被欺辱,王家不会给你出头。”
王夫人死死盯着内侄女,冷冰冰道:
“像一头丧家之犬,受尽外人讽刺,连娘家都不能回,这就是你想要的?”
“没有祖宗,没有依靠,你以为你能风光?这辈子休想再以王家嫡女自居!”
王熙凤眼圈泛红,委屈到几欲落泪,扫地出门不止是屈辱,不止是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谈,还有被抛弃的无助。
可她没有犹豫,大叱道:
“王妃羞辱我的时候,她可曾看在王家面子上?王妃差点把我拘进刑部大牢,你王子腾可曾露面?堂堂百年家族竟要拿一个妇道人家泄愤!”
“既然执意逼我,我与王家脱离关系!生死无关!”
王子腾怒发冲冠,声色俱厉道:
“不要后悔,回过头跪在王家门楣磕头求情,你没资格了!”
“你真觉得那小子无法无天,没人能制衡?有眼无珠的东西,锦衣卫是什么?皇权养的恶狗,恶狗牙齿不锋利了,就要被残杀摆上宴桌!”
“去年,北镇抚司曹千户倒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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