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知非
“钱你可以收，但是吃独食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对，你说得没错，我会分他一半……”看到洪尘皱眉，华莱士迅速改口，“七成，不，九成！”
洪尘看着此刻鼻青脸肿却又极好说话的华莱士，突然有些怀念他白天和刚才的桀骜。
“华莱士先生，你觉得什么生意才能做得长长久久？”
华莱士不敢轻易开口。
洪尘主动说道：“生意，要大家都有的赚才能一直做下去，对吗？”
“对！”
“现在这门生意被你一个人吞了，你高兴，其他人就该不高兴了。”
“我……”
“现在闭嘴，听我说。”
华莱士当即噤声。
“你现在收的钱，一个月，一只袋子就够装了，我猜那也不全是你的。你想多赚钱，就两方面，第一收得多，第二靠上位。
现在这片地头上你收的已经不少了，可是大家的经济水平就那么多，再压榨，迟早要出问题，所以你要让大家有发展，他们赚的越多，你才能收的越多。
想上位，一要有人支持，二要有钱开路。你让所有人都有钱拿，那自然有人支持你，支持你的人多了，想赚钱还难吗？
明天，把你收到的钱五成拿出来，分给警局上上下下所有警员，记住，我说的是所有，而且你要告诉他们，只要好好做事，以后每个月都有。
另外，以后不管是警察也好，混混也罢，任何人不准在你的辖区里以任何名义额外收钱，伸手剁手，伸脚跺脚！就算是伸过头来看一眼，你也要把他的脑袋给剁了！
但是，你们既然收了钱，那就一定要办事。不管是开店的也好，摆摊的也罢，你要保证他们不会收到任何不法的威胁的侵害，这本来就是你们警察的职责。
所有费用，不要再找我师父了，另外找人统一去收，第二个月找个时间准时准点的发给你的下属，也交给你的上级。
至于什么人该交，什么人不该交，该交的人又要交多少，这些不用我来教你吧？”
华莱士感觉自己似乎从洪尘的话里捕捉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但此时他可不敢失神，只能暂停思考。
“不用，我会想清楚的。”
“想不清楚，随时可以来找我。另外，你再帮我办一件事。”
“洪先生请说。”
“拳赛快举行了，你安排我和那个拳击手打一场。”
“啊？”
“别那么惊讶，我要在第一场就跟他打。提前告诉你，我会把他打死，你先做好准备。”
华莱士张着嘴，愣愣无言。
洪尘站了起来。
华莱士眼神一动，随后又谨慎地按捺下来。
洪尘却好像真的说完了，提着刀直接往门口走。
华莱士微微抬头，眼中凶光毕露。
唰！
洪尘突然猛地回头，如刀般的眼神瞬间刺入华莱士的双眸。
华莱士只觉心脏仿佛突然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呼吸骤然一滞，脸色顷刻苍白。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听话，你可以试着报复我。不过你得记住，只要你敢出手，不管是暗杀、通缉、抓捕还是试探，但凡有一次，我就先当着你的面杀了你儿子，再杀你。”
杀的人多了，似乎洪尘身上真的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杀气，口中吐出的每一个杀字也宛如一柄重锤敲击着华莱士的心脏，令他难以呼吸。
“不！洪先生，请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那么做！”
洪尘笑了笑：“那就好。最后，别打老婆。再见。”
第21章 稚嫩的雷洛
“昨晚你去哪儿了？”
“去逛了逛。”
“找女人？”
“呃……不是，找男人。”
“嗯？？？”
“师父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出去找人谈了些事情。”
洪震南斜眼一瞥，轻哼一声。
“你去找那个洋鬼子了？”
洪尘挑眉：“您知道？”
洪震南放下藏在背后的手，一只满满的牛皮纸袋摁进洪尘怀里：“他大早上顶着一颗猪头来给我送钱，我还能不知道？”
洪尘收起马步，拿着纸袋皱了皱眉：“我没让他送钱来。”
“伱也许没说，可他不敢不给。这是以往交的武馆会费，不过他只退了我一家的。”
洪尘笑了起来：“那他人还怪好的嘞。”
洪震南：“……”
“行了，臭小子，你说说，你昨晚怎么搞定他的？”洪震南踮起脚来搂住洪尘的肩膀，贴在他耳边轻声询问。
洪尘也转过头，在师父耳边低声回应：“我告诉他，他要是不听话，我就杀他全家。”
洪震南眉头紧皱：“他能信？”
“他不敢不信。昨晚我把他从床上拖下来，把他老婆孩子都绑了，他都没醒过来。”
“迷药？”
“算是。”
洪震南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才道：“不能大意，我先派人盯紧他和警局，要是他有什么异动也好第一时间通知你。另外过几天你再去他家里一趟，不过这次别叫醒他，你就往他脖子上画条线。这样不定时地去个三四趟，他就算还残留着什么小心思也该被浇灭了。”
洪尘赞同地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师父，还是您老奸……”
“嗯？”
“我是说，姜还是老的辣啊！”
洪震南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又道：“光是恐吓怕也不能长久，来，你跟我进屋好好说说，我给你出出主意。”
师徒二人进了房间，关上门窗，便是持续了一整个上午的密谋。
下午，肥波被洪震南请来。
第二天，天还没亮，一个长相青涩但已经看得出帅气英姿的青年便已在洪家门口站得笔直。
等到洪家大门打开的时候，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晨露打湿。
洪尘看了他一眼，道：“你来得挺早。”
“先生，我只是不敢迟到。”
洪震南看着他单薄的身子，不由皱眉：“你就是雷洛？”
“是的，先生。”雷洛挺了挺胸。
洪震南看向洪尘。
洪尘笑了笑，没有急于解释，“等波叔来了再说。”扭头，他指向旁边的房间对雷洛说：“去那边擦擦，早上冷，别着凉了。”
雷洛松了口气，脸上浮起笑容，弯腰道：“谢谢洪先生。”
很快，肥波也到了。
“你就是雷洛？”
“是的，长官！”
“好，小伙子看起来很精神，不错！阿尘，他以后就跟我了？”
洪尘给肥波倒了一杯茶：“是啊，波叔，以后还得麻烦你对他多加照拂。”
肥波接过茶杯一饮而尽，道：“行，你的本事我也大概清楚，你说他行，那我肯定相信你的眼光。不过，你确定他往后不会背过来捅我们一刀？”说着，他满眼质疑地看着雷洛。
雷洛唰地站了起来，神态极其认真。
“洪先生，洪师傅，波叔。我雷洛虽然是个穷小子，没上过多少学，也没有太多见识，但从小我爸妈就教过我，做人一定要知恩图报！在这之前，我不认识洪先生和洪师傅，只对身为同僚的波叔有所耳闻，虽然不知道洪先生为什么会看上我，但不管您要我做什么，我相信我都不会让您失望。我非常感谢你们能够给我这个和你们坐在一起喝茶的机会，当然，就算今天你们还是无法相信我，但对我来说，可以和各位说上几句话，也已经是非常荣幸了。”
雷洛一番真情实感的表态，让肥波脸上不由得升起惊愕。
洪尘笑而不语，反而是洪震南卓有兴致地看着肥波：“怎么样？”
肥波嘿嘿地笑出声来，伸手拍了拍雷洛的胳膊：“好小子，你挺会说啊，不管我们信不信，起码你这份态度就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末了，他看着洪尘：“阿尘，我觉得行！”
洪震南也点头：“不错。”
雷洛很聪明，他知道自己命运的关键点已经来了，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一双眼睛更是炽热与忐忑地看着洪尘。
洪尘笑容不变：“人是我找来的，我当然觉得他行。”
霎时，雷洛狠狠地打了个冷战，喜不自胜地大声道：“洪先生，谢谢您！”
“感谢之类的话不用多说，以后有空过来跟我练练，你现在这身子太弱了。”
“是！我一有空就立刻过来。”
而后，肥波打发雷洛先回去上班。
“阿尘，雷洛我调查了，刚来警局一年多，办事儿能力不错，一开始还是个挺正义的小子，不过没办法，为了糊口只能随大流，但他还算是个有底线的。你怎么找到他的？”
“波叔，这种人在整个香江警察队伍里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我也不是刻意，只不过偶尔见过，觉得有点眼缘。”
“哈哈，那他小子可是撞大运了。”
“波叔，要是你也勇猛进取的话，咱们何必还找外人呢？”
“嗐，别说了，我年纪大了，再干也干不了多少年了，没必要把资源浪费在我身上。对了，鬼佬跟我说了，拳赛你要第一个上场？”
听到这儿，洪震南也朝洪尘看了过来。
洪尘点了点头：“没错，我仔细想了想，武馆不能一直这么松散，不说把其他师傅全部收编，起码我们也要成立一个香江国术联盟，在本就没有多少话语权的地方尽量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只有这样，未来鬼佬才没办法随随便便在我们的头上收钱。”
肥波恍然：“噢，我明白了，你这是要趁着拳赛的热度，打出自己的威风，然后做联盟盟主？”
“呃……波叔，都什么年代了还盟主呢？应该叫做会长才对，而且我师父肯定当仁不让！”
洪震南吹了吹滚荡的茶水，道：“别指望我，我要养老。”
洪尘吸了口气，直言：“师父，最多一年，我还得出去。”
洪震南喝茶的动作不由一顿。
第22章 百无禁忌
一年，是洪尘留给自己学习八卦掌和咏春拳的时间。
不论这一年之内他能否顺利达到宗师的境界，他都会离开。
作为第一次穿越，他在这个世界已经待了整整十二年，从一个游荡街头的小乞丐，到如今洪拳大成的武者，也不算是浪费时间。
不过，他还是想回去。
即便没有亲人的羁绊，他还是想回去一次，看看那个世界是不是也已经过了十二年，看看自己一身所学能不能随自己一起返回……等等。
此外，之所以下定决心，也是因为他相信自己还会回来。
他来的时候是叶问1，那时候年纪小，啥也没赶上。
现在叶问2即将结束。
但后边还有3和4。
现在所做的安排，既是为了保护师父一家人未来的长远利益和安全，也是为将来的自己铺路。
洪震南虽然不明白洪尘为什么总喜欢往外跑，但他却没有阻碍徒弟意愿的想法。
即便他有心把一切都交给洪尘，但如果洪尘不愿意或者不方便，那他洪震南也不是真的已经老到扛不住这杆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