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玩家 第76章

作者:鬼谷孒

  冼耀文轻笑着把雪茄按灭在烟灰缸里,“洪兄显然已经明白我的意思,美英两国在意识形态上处在同一阵营,但在各自的国家利益上却是敌对的,相互之间是竞争关系。

  洪兄,对一国政权而言,我们什么都不是,而且,我们的身份以及所处的地方,迫使我们必须考虑国内和英国的利益,如果我们的生意同时符合两国的利益,那我们会如鱼得水,如果只符合一国之利益,对另一国又无损害,我们也可以四平八稳。

  若是损害了其中一国的利益,那自不必多说,不是现在就是将来,如来佛的大掌肯定会拍下来。”

  说到这,冼耀文发出一声自嘲,“洪兄,会不会觉得我兜圈子兜得太远了?”

  洪英东正色道:“并不会,冼兄所言多数是我之前未知更是从未想过的,对我的启发很大,我还得多谢冼兄。”

  冼耀文抱了抱拳,“洪兄言重了,你不嫌烦就好,我该铺垫的也铺垫完了,接下来就说说生意的事。”

  “我洗耳恭听。”

  冼耀文先请了茶,接着才说到正题,“说实话,单纯从生意的角度来说,棉衣的生意根本用不着洪兄参与,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做,只不过这次我准备交易的对象有点特殊,不是商人,而是东北军区后勤部。”

  “冼兄还能接到部队的买卖?”洪英东惊呼道。

  “我只知道东北军区这么个名字,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又去哪里接洽生意,我只不过是在赌。”冼耀文把跟陈威廉说过的对朝鲜半岛局势的预测又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洪兄,你觉得这笔买卖可以赌吗?”

  “绝对可以……”洪英东先是掷地有声,继而一个急刹车,惊呼道:“冼兄,你之所以做走私生意就是为了赌这个?”

  冼耀东故作叹气,“洪兄对我的性格还是不够了解,我这个人并不喜欢赌博,要做棉衣生意,是因为我事先知道从孟买开出的一艘船上满载着棉花,质量不太好,当成纺纱的原材料只能算是次品,但当成棉衣的填充却是上品,我已经发过电报,和东主谈好了价钱,船改了航向,不往上海走,后天一大早抵达香港。

  说到走私生意,洪兄不妨回想一下我之前说的垄断,不用多,只要一两样商品只有我们能够供应,就足够赚上很大的一笔。

  所以,即使没有朝鲜半岛这回事,我也能保证每个合伙人能拿到满意的回报,如果真的打起来,那我们就是撞了大运,几年时间足够打下坚实的基础,不出十年也许可以同何利两家看齐。”

  “垄断……”洪英东细品其中三味。

  冼耀文不作打搅,站起身走出雅间,在外面转了半圈,寻到在一张桌前拨弄算盘的岑佩佩,轻声站到其背后?了一眼,故意咳嗽一声。

  岑佩佩听到动静,回转头,“老爷,你们聊完啦?”

  “还没有,出来看看你。”冼耀文挨着岑佩佩坐下,转脸问道:“今天的流水有多少?”

  “84蚊7毫9仙。”岑佩佩乐滋滋地说道。

  “不错啊,坚持下去,今年能不能赚到一万?”

  岑佩佩转动脑筋算了算,说道:“要除掉投下去的钱,凭现在的生意还不行,我算过了,每天的皮费要47蚊。”

  “规费也算上了?”

  “算过了。”岑佩佩小脑袋点了点。

  冼耀文抱住岑佩佩的臂膀,贴到她耳边轻声说道:“规费该交就交,为了这点钱找人不合算,我会去差馆打声招呼,免得有不开眼的差佬过来敲诈吃霸王餐。”

  “过节的时候,我要不要往差馆送点东西?”

  “这当然好咯,面子是互相给的。”对岑佩佩的买卖人风格,冼耀文由衷欢喜,“孖宝和秘密奶茶有没有在试做?”

  “还没有,我打算过些天等把人理顺了再说。”岑佩佩贴到冼耀文耳边说道:“做吃食生意,厨师好紧要嘅,厨师还不是自己人,我不敢搞新菜,等我再熟悉熟悉。”

  “小机灵鬼,你自己有主意就好。”冼耀文笑着回应。

  他对岑佩佩经商思维很是满意,虽然明知敝帚自珍的做法只是小道,想把生意做大还是要往标准化的方向走,但暂时并不想揠苗助长,岑佩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岑佩佩嘻嘻一笑,噘起嘴往冼耀文的耳朵里吹进一股热气,随即娇滴滴说道:“老爷,等回家我煮糖水给你食,番薯糖水好不好?”

  “女人对争风吃醋这种事真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天赋,小丫头片子才当了没几天女人就懂得用这种绵柔招数,真不得了。”

  冼耀文腹内感慨,嘴里柔声说道:“好。你接着算账,我回雅间。”

  “嗯。”

  回到雅间时,洪英东已经结束沉思,正坐在那里摩挲着茶盏。

  冼耀文坐回自己位子,看着洪英东轻笑道:“洪兄,棉衣这单生意算不算你一股?”

  洪英东的手从茶盏挪开,扭动一下领带,随后瞪了冼耀文一眼,“冼兄明知故问,我凑一凑能拿出一万五。”

  “呵呵。”冼耀文笑了笑,从西服内兜掏出一张纸,摊开,放到桌子上往前一送,“上面是能做棉衣的小服装厂名单,都集中在深水埗元州街一带,从后天开始算,一共15天时间,能做多少做多少。”

  洪英东拿起纸看了一眼,“由我出面?”

  “只能由你出面,棉衣生意表面上不能和我产生任何联系。”冼耀文掏出一根新雪茄点上,“要不了多久我就要去一趟美国,在那边做一笔新生意,而且还要在西方国家奔走组织走私的货源,我可不想被美国限制入境。

  洪兄不妨去物色一位道友,以道友的名义注册一家商行,棉衣的生意就挂在这家商行的名下,生意的本钱现在还不好算,我们姑且算它15万,不够我再添,洪兄的一万五我算你三成五的份子。”

  洪英东一听就知道自己多出来的两成份子来自何处,这是背黑锅的补偿,一旦被美国盯上,黑锅得由他一个人背,而且等着他背的黑锅应该不单单只有这一口。

  面色变幻间,洪英东启齿问道:“走私的生意冼兄是不是打算了很长时间?”

  “是的。”冼耀文吐出一股白烟,如实说道:“我去东沙岛就是为了走私做准备,在那里遇到洪兄是个意外。”

  洪英东颔了颔首,“冼兄又是什么时候打定主意找我合作?”

  冼耀文乐道:“洪兄,你又想复杂了,金季商行是我在伦敦注册的,而且是以一个英国佬的名义注册,走私生意的主体是金季商行,不是洪兄你。

  另外,我之前已经说过,我们的生意有不少合伙人,过些日子合伙人还会再增多,他们无一例外不是英国佬。

  整个生意,我早就全盘考虑过无数次,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而且,我也一早说过,付出多少,得到多少,洪兄你以为的那口黑锅没有你想象中的大,最大的可能是不那么方便去美国的势力范围做生意,想去也行,中间要多做一点手脚。”

  冼耀文看着洪英东的眼睛,诚恳地说道:“洪兄,你我是朋友,我是先论交情再同你谈生意,不会挖个陷阱让你不明不白地往里跳。

  我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为你设身处地考虑后,才觉得这口锅非常适合你背,你有一颗要发财的心,还有富贵险中求的信念。”

  洪英东苦笑一声,“冼兄把我看得很透啊,看样子这锅我不背不行。”

  冼耀文揶揄道:“洪兄不用这么苦大仇深,我敢说按洪兄你的性格,一旦我赌的事情发生,即使我不找你,你自己也会拉人做‘走私’的买卖,也许到时候就是洪兄拉我入伙。”

  “哈哈哈!”

  洪英东咧开嘴笑得非常之畅快,一点不在意自己的仪态。

  俄而。

  他冲着冼耀文乐道:“既然冼兄已经把我算得死死的,这个黑锅就交给我来背。”

  此情此景,非常合适冼耀文借坡下驴,他正好可以答应下来一锤定音,但他偏偏没有这么做,只是淡淡地说道:“不急,洪兄回去慢慢考虑,最好和嫂子商量一下。”

第131章 第二诸葛亮

  周末,清晨。

  冼耀文和冼耀武行走于石硖尾木屋间的羊肠小道,身前穿梭穿着布鞋或草鞋的大人,光着脚丫子的小孩,两人身上整齐的运动套装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经过一个缓坡,来到一个急坡前,一长串小孩子手里拿着树枝、木棒,分成前后两个阵营追逐嬉戏,小的看着只有五六岁,大的已有十二三岁的模样。

  往边上站了站,让开道不阻拦这帮嬉闹的小孩,等过了急坡,来到一片相对平坦,搭建了不少木屋的平坦坡地,站在一排晾晒咸鱼的架子之前,冼耀文指了指下方几处有小孩聚集的地方。

  “看见啦,这里的小孩子不少。”

  冼耀武点头表示看到,心中却是疑惑大哥今天的反常行为,往日大哥都是一个人晨练,今天却是一反常态叫自己跟他一起,完事后又把自己带到这里,不知道要做什么。

  “诸葛亮在《出师表》里这样写: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用大白话说就是:自己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在南阳过着平淡的日子,亲自下田耕作填饱肚子,没什么大志向,只求在乱世苟全性命,从没想过自己的名号能传到大人物的耳朵里。”

  冼耀文摆了摆手,“其实这都是扯淡,诸葛亮如果真的老老实实在隆中种了十年地,三国也就没他什么事了。实际上,诸葛家之前是个了不起的大家族,只是家族没落了,变成了寒门,诸葛亮是一个寒门子弟。

  凡是寒门子弟,无一不想恢复祖上荣光,只不过有些人只有想法没行动,能做的就是喝点酒吹自己家祖上曾经有多显赫。

  有些人有想法也会有所行动,诸葛亮就属于这一种,在隆中期间,他做了四件事:躬耕、联姻、学习、会友。

  躬耕和学习可以合在一起,耕读传家本来就是古代读书人最理想的生活方式。”

  冼耀文拍了拍冼耀武的肩膀,“这四个字的境界很深,等我们年纪大一点,可以花点时间好好悟一悟。”

  收回手,他接着说道:“荆州有八大家族,庞、黄、蔡、蒯、马、张、杨、向,诸葛家通过联姻同庞、黄、蔡、蒯四个家族建立了联系,诸葛亮的大姐嫁给了蒯家,二姐嫁给了庞家,就是卧龙凤雏里凤雏庞统的那个庞家;

  诸葛亮自己娶了黄家的黄月英,她爹是黄承彦,她妈姓蔡,来自蔡瑁的那个蔡家,蔡氏有一个妹妹嫁给了刘表,所以,说起来,黄承彦和刘表是连襟,诸葛亮得叫刘表一声姨父。

  通过联姻,诸葛亮在荆州挤进了一个非常大的社交圈子,可以经常出席文人名流组织的聚会,搂着漂亮的侍女,吃着美食喝着美酒,大肆卖弄自己的学识和对天下大势的看法,这就是所谓的以文会友。

  一场场聚会参加下来,诸葛亮认识了徐庶、孟公威、石广元,也认识了成就他名震天下的司马徽,没有司马徽就没有我们今天所知的诸葛亮,没有庞德公,诸葛亮不可能拜司马徽为师,庞德公和司马徽是诸葛亮一生的贵人。”

  冼耀文又遥指几处小孩聚集之地,笑道:“冼卧龙先生,他们都会是你的贵人,没有书读的贵人,想想办法帮帮你的贵人,也帮帮你自己。”

  冼耀武挠了挠头,憨笑道:“大哥,你说的我听不太明白。”

  “不太明白,我就给你说明白。”冼耀文拥着冼耀武继续往山上走,一边走,一边说,“等从非洲回来,我会给你安排一个中华制衣副总经理的职位,只是挂职领一份薪水,你不用去上班,这是其一。

  其二,你去考副督察,不用担心考不上,只要你用心考,一定能考上,何况你大哥我也会从旁协助,考试过程中绝对不会让人为难你。

  等你当上警察,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用点手段安排几个案子给你破,让你出出风头,当然,最好能用真本事,安排的案子不可能天衣无缝,容易被人诟病。

  其三,等你当一段时间警察,出了风头,就可以着手帮助那些贵人了,一是出钱办点实事,物色几个老师把这里的孩子组织起来,给他们进行启蒙教育,二是以你个人的名义向港府倡议重视寮屋区孩子的教育问题。

  两件事都要大张旗鼓的进行,越多的人知道你在做这些事越好,我给你准备一顶冼大善人的帽子,你一定要把它戴稳了,诸葛亮是寒门子弟,家学渊源,自己又是大智若妖,他可以走以文会友的路子,我们不行。

  我们之前是氓,来了香港又加上一个流字,加起来就是氓流,底子太差,跟诸葛亮比不了,所以我才准备让你去港大法学院旁听,华夏上下五千年,一共没有几年时间文化人不受人尊敬,有文化是好事,等你有了文化人和大善人的帽子傍身,想做什么都容易。

  太远的我就不说了,等到了那个阶段,你也应该有了自己成熟的想法,后面的路怎么走,就不该是我说你听,而是我们兄弟两个商量着办。”

  “大哥,我听你这么说话,怎么像交代后……”

  不等冼耀武把话说完,冼耀文已经掐住他的后脖颈,“你敢把后面的字吐出来,我掐死你。”

  冼耀武缩了缩脖子,嘿嘿一笑。

  冼耀文摇摇头,松开自己的手,“阿敏她妈已经帮你物色了几个姑娘,中午你去她家吃饭,见见那些姑娘,也让姑娘们见见你,看中哪个回来告诉我。”

  冼耀武又是嘿嘿一笑,“从你说起到现在已经好久了,我还以为没下文了呢。”

  冼耀文睨了冼耀武一眼,斥道:“说起女人你就来劲,我已经跟你说过,正式结婚前,你只能有一个姨太太,千万别给我乱来。”

  “知道啦,大哥你都说好几遍了。”冼耀武不以为然道。

  冼耀文在冼耀武的背上拍了拍,“行行行,我也懒得多说,走了,回家吃早点。”

  “家里的粥喝腻了,大哥,我们在街上吃吧。”

  “行。”

  ……

  吃过早点回家,冼耀武一溜烟就回自己楼里,他着急去理发店弄一个时兴的发型,打算中午好好做一只靓丽的开屏孔雀。

  不少事情只有偶尔为之才带劲,过于频繁会没了新鲜感,女人也是如此。虽说一三五二四六才没多久,岑佩佩也是入门没几天,谈不上失去新鲜感,但冼耀文对星期天的认知与欢喜又加深了几分。

  冼耀文今天没工作安排,也没打算出门,洗漱过后就在客厅里享受一个人的清闲时光。

  经过数月的了解,他已经成了香港纺织业的百晓生,只要是同服饰相关的事,他即使不是知之甚详,起码也是有所了解,就说拉链,他的了解相当之深入。

  香港现在有三间稍有规模的拉链厂,其中两间是上海拉链老板在这边重操旧业,还有一间是四邑人开的,三间拉链厂都采用半机械半手工的生产模式,生产工艺比较老旧。

  三间拉链厂之外,在深水埗还有十几间加工作坊,主要依赖手工生产,设备简陋,拉链的链牙采用手工的方式安装到布带上,且做这道工序的工人多为学徒工,产品质量根本不及格,用不了几次就会有链牙脱落。

  此时,冼耀文的书桌上就摆着一大堆拉链,都是他从工厂要来的样品。

  这个年代整体的商业氛围还行,没有太多单纯玩诈骗的,较高的门槛也存在,生意场还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公共厕所,绝大多数生意人比较重视“信用”二字,不会为了蝇头小利破坏自己的信用。

  像拉链这种价值不太高的商品,只要以服装企业的名义联系厂家要样品,绝大部分厂家都会给。

  从筹备中华制衣开始,冼耀文就通过写信、电报、电话联系过不少拉链厂,陆陆续续,他手里也就有了一堆拉链样品,美国、瑞士、西德、东洋、本土的都有。

  冼耀文拿起一条条拉链,反复滑动倾听拉链发出的咔嚓声,感受或流畅或带有阻塞的感觉,把全部拉链都测试一遍,桌上的拉链变成几堆,被他分出三六九等。

  不消说,最差的就是他从深水埗拿来的手工拉链,工价在那摆着,让精通手工搓核弹的大师来做也做不出好东西,何况是拉链这种工艺不复杂,只需要精准重复的玩意,手工不可能干得过机械。

  第二差就是本地那三间厂的,只要滑动的稍快一点,就可以看到铜链牙被拉头带着上下反复活动,链牙固定点明显呈现脱落的初级迹象,如果安装在“门”上,又碰到一个用相差、上厕所比较频繁的主,可能用不了一天就要干废一条。

  第三差的不太好归类,几个国家的都有,只能大致把它们归入普通拉链厂。

  剩下几条最好的都是出身名门,来自东洋的夹具株式会社、吉田株式会社,瑞士的奥普特朗,美国的泰隆。

  四家企业都是拉链界的佼佼者,夹具不仅是品牌名,还成了产品名称,东洋人直接以夹具来命名拉链;吉田株式会社是国际上第一家以铝代替铜生产拉链的公司,且生产了坚固耐用的轻型铸件,吉田寄给冼耀文第一份样品后不久又重新补寄了一份,只因为吉田启用了新商标“YKK”;

  奥普特朗从开业就以舒适和质量为第一要素,不断改进设计,它家的拉链质量有保证;泰隆更是不遑多让,拉链界的老前辈,就是“Zipper”这个英文单词都是人家造的,要不然拉链还被称呼为“无钩式纽扣”。

  拉链这个东西要说起来制作难度真不大,随便找几个人攒一个局就能做起来,但要做好真不容易,特别是当下正处于拉链技术的快速革新期,自动链牙机、拉头自动冲压机等各种机器不断冒出来,各种新材料也不断被应用到拉链上,特别是德国那边的厂家随样品还附带了一封信件,说是已经在研发运用一种划时代材料生产拉链的技术。

  对方对材料进行了保密,但冼耀文大胆地猜了塑料,如果还在金属圈里打转,根本不好意思弄得神神秘秘,轻便的金属就那几种,价格便宜适合做拉链的范围就更窄,在行业内不算秘密。

  还有一点,生产拉链相关的机器多为拉链企业研发,吉田、奥普特朗、泰隆三家不仅是拉链企业,也是拉链机械企业,三家都非常乐意同有志于拉链行业的有钱之士合作,不仅愿意供应机械和生产工艺,也愿意拿出品牌和营销渠道帮助“新企业”成长。

  这种形式摆在这里,这才让一早就有计划做夹克的冼耀文歇了在拉链领域进行大投入的心思,没得搞,不管是底蕴、资金实力、技术、人才都和三家没得比,起步太晚,追起来太累。

  而且,拉链这个行业不适合投机,要做就要深耕细作,一点点壮大企业,但其中又有另一个问题,就是拉链的天花板太低,即使垄断了全球的拉链市场,按全球25亿人口一人平均一年需要20条拉链计算,不过只是500亿条,一条拉链撑死了赚几个美分,利润不太可能超过10亿美元。

  垄断是不可能的,想占据绝大部分市场要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当之大,就是做到最牛的那一个,一年到手的纯利也是有数得很,与其他行业相比,拉链只能算是一条垃圾赛道,不值得花费巨大的精力。

  冼耀文不愿意做利润太低的行业,而且在进入一个行业之前,他会进行综合考量,分析自身的条件是否有机会做到行业的头部,如果没有可能,行业利润又不是那么诱人,他可能直接选择不做,或者以投机的心态去做,只有在有机会做到行业老大,且利润相当可观及行业前景非常乐观的前提下,他才会大举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