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打一开始,温曼就满是正义性,过些年,李月如还可以当个民选议员什么的,为普通市民发声,拷问执政党的灵魂。再给张哲宪扶个棺,打造一个专情人设,大概会有无数吃瓜者视其为偶像。
一勺包子馅入口,冼耀文微微蹙眉,心里嘀咕道:“这套路仿佛似曾相识。”
一声叹息,桌面响起佘爷的话,“冼先生,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谈。”
冼耀文抬头冲佘爷一笑,“好啊。”
能谈事情就好办,赌场的利益是个人就能看懂。
谈了将近两个小时,最终敲定佘爷代表三七廿一出资50万马币,占股3%,外加7%的维护股。
赌场黑面上的事全权由佘爷负责,从年初到年尾,倘若没出什么事,7%的分红全拿,如若不然,视情况而定扣除一定的分红。
另外,三年后重新评估维护股的数额,理论上只会增不会减,实际上财帛动人心,股东是三七廿一,而不是他佘爷,谁知道三年后对话的是张爷还是李爷,一切皆有可能。
十点钟左右,冼耀文会合处理完宜来分岛过户的龙学美,一起前往宜来分岛。
无名小岛的主人过世,继承人远在英国,从未来过新加坡,小岛挂牌销售已有一段时间,一直无人问津,有人买,继承人毫不犹豫就卖,通过中间人以7万马币成交,买卖双方无需见面。
船在宜来分岛的小码头停靠,一下船,入目一条用木材做护栏的小径,沿着小径向上走到头,便来到白宫——一栋马来风格的平房,房间只有三间,面积三百平左右,但有瓦遮头、没有围墙挡风的区域却有将近六百平,按建筑格局来看,最早的岛主应该是打算开餐厅。
草草看了白宫几眼,冼耀文就来到小岛的边缘地带,沿着最外环用脚丈量小岛。
走几步,他就会探头看看边缘裸露在外的泥土和岩石。
未登上宜来分岛之前,他对此岛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如果地质条件不允许岛上建高层建筑,他打算将此岛当做自己的私人岛屿,将白宫拆除,重新建一栋别墅,在岛上开垦菜园,养家禽家畜,再引进一些野生动物打造私人猎场。
建造远古风格的树屋散落在岛上各处,既可以站在树屋的平台上打猎,也可以在树屋的房间里享受最原始的欢愉——骨头做吊灯和台灯,粗犷的实木做床,床垫和薄被一律用兽皮制作,壁橱里再摆几瓶红如鲜血的自酿酒。
在小岛的八方八个角,各建造一栋深入海水的特色小屋,突厥帐、斯巴达帐、罗马帐、船屋、审讯室,全透明的玻璃屋等,满足人对性的各种变态欲望。
不消说,这是为客人们准备的,没有互相窥探过彼此的阴暗面,只是面具对面具,何来了解与信任基础。
只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想法只能先搁置,宜来分岛的土层并不厚,三到四米以下就是岩石,无视海风和海啸的话,在岛上建摩天大楼都没问题,更别说仅是六层的白宫。
是的,白宫,岛上名为白宫的建筑给了他灵感,福利酒店的造型就按照白宫来。
对赌场的未来,他同样是两手准备,第一手是事不可为,社会上对赌场的负面评价太多,赌场的口碑太差,那就把赌场送给蔡光耀当垫脚石,唱一出打破旧社会陋习的好戏。
第二手是能够维持,为了政治正确,赌场的创汇能力尤其需要重视,他已经将目光瞄准了休假的美英两国大兵,这些可都是优质客户,一次休假不落点饥荒不算尽兴。
如果大兵的姓氏优美如罗斯福、肯尼迪、布什,大概会获得彩票的青睐,拿到特等奖也不是不可能。
一个国家的崛起,总要杜撰一点忍辱负重的故事,不然不足以显示执政党的伟大,容忍一个赌场的存在不算多大的事,何况是一个能创汇的赌场。
新加坡的经济崛起离不开外汇,需要有一段汇不问来路的历史。
赌场想要安生经营,模式上还是得趋向外向型经济,客户主抓非新加坡籍,为此,他还得操心一下新加坡的旅游业。
来到小岛的一隅,一片花卉前,冼耀文撸了一捧野草挽成一个草把子,垫在屁股下面,一边歇息,一边琢磨如何开发旅游线路。
“阿美,新加坡的星展公司下面已经有金耀实业(Kingman)、耀薏投资(Richman)。现在还要增加温曼(Wingman),主营赌场业务;伊特曼(Eatman),主营食材供应业务;沃特曼(Waterman),主营水资源方面的业务;纽曼(Newman),主营医疗方面的业务,专攻整形;杰特曼(Gentleman),主营旅游方面的业务。
明天我先飞,你多留两天,处理好注册事宜,然后再四处转转,找一块适合建办公大楼的地皮。
不要局限于当下,要用发展的眼光去看,一栋大楼至少要用三十年,周边的环境变迁非常重要,要考虑到将来的翻建或出售。”
第298章 君不密
“摊子一下会不会铺得太大?”龙学美稍稍犹豫,说道。
“只是先注册公司,业务不会一下子铺开,进入十月,你要香港、新加坡两头跑,身上的担子很重,做好吃苦的心理准备。”
“我没问题的。”
冼耀文颔了颔首,“着手给你自己招聘四个助理,两男两女,一个香港人,一个新加坡人,一个美国人,还有一个随意。不用着急,慢慢找,用心甄别,每一个助理都要可信任、有能力。
听吩咐做事,只是一个秘书的基本功,有句古话,宰相门前七品官,驭人之道是你必须掌握的高阶功法。
跟在我身边几年,等你到了再不结婚就不赶趟的年纪,我会将你放出去独当一面。你完全不用焦虑你的前途,只需好好努力,好好做事,我会帮你安排好一切。”
冼耀文在龙学美的臂膀上拍了拍,“不要令我失望。”
“先生,我不会让你失望。”龙学美郑重地说道。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女人相比男人,容易感情用事,五年内不许你谈恋爱结婚,是为了杜绝你犯错。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自大的毛病,面对诱惑,总以为自己能抵住,可事实往往相反。
阿美,你是女人,人生想要圆满,就要经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有人说爱情是纯粹的,爱情就是为了对方不顾一切,有情饮水饱,爱情不需要物质做基础。
也有人说,爱情需要建立在面包的基础上,吃饱喝足才能谈情说爱。
我的内心比较阴暗,将世间所有人与人的关系都解读成利益结合,我需要你帮我做事,你需要我付你报酬并满足你的情绪价值,我懂你,你也懂我,我们彼此维系好付出与得到之间的平衡。
就我们两个的关系,你我都可以坦荡说一句,一切都是自己应得的,没什么可值得窃喜,也没有什么值得愧疚。这就是最完美的状态。
爱情并非如此,别人看着幸福未必是幸福,自己感觉到幸福才是幸福,可一旦感觉到幸福,那多半是因为占了对方的便宜,付出少,春天种下一句我爱你,得到多,秋天收获一栋楼。
这种好事无论落在谁身上都会觉得幸福,如若不然,等价交换的事,能维持平平淡淡,安安心心就不错了,哪有幸福可言。
幸福呐,都是占便宜占出来的,但凡没有受虐心理,觉得打是亲,骂是爱,每一个觉得幸福的人都是可耻的。”
再次拍了拍龙学美的臂膀,冼耀文站起身说道:“阿美,祝你成为一个幸福的人。可以起来了,我们接着转。”
龙学美点点头,站起身,若有所思地跟在冼耀文身后。
中午时分,冼耀文已经将整个岛逛了一遍,基本确定小岛的地质条件很好,完全可以盖一栋占地面积一万五千平米,实用面积超过八万平米的六层建筑。除此之外,还有足够的面积建一座大型游船码头和一系列的娱乐设施。
仅仅满足赌是不够的,还要设身处地为赌客考虑,从还未上岛开始,就要考虑到赌客身边的拖油瓶,妻子、情人、子女等,岛上必须具备赌客忽悠拖油瓶一起上岛的道具——在新加坡独一无二的服饰、珠宝旗舰店,手艺高超、长相帅气的“做头师”,一个拥有各种儿童玩具的游乐园,每天只在赌场最热闹的时候开放。
还要有一间不错的商务餐厅和一间不错的夜总会,吸引富商上岛招待客人,岛上也要豢养无数条龙,让上岛的人可以吹嘘被一条龙服务过。
除了准高级客户的后勤需要做好,一些只能增加人气,没有多少实际意义的准客户的需求也要有所考虑,免费的香烟、免费的水果点心,在赌厅里要有提供。另外,瘫痪餐不错,岛上需要一间瘫痪餐厅,福利酒店福利当头,绝不容许岛上有一人饿死。
嗯,一间达到ISO9001标准的马栏也是必须的,一些人堆积的戾气需要有地方释放。
在白宫外面的一张实木桌前,冼耀文大致画出宜来分岛的规划,主体是福利酒店,配套有餐厅梦华正店,夜总会莞楼,儿童游乐园童趣,马栏巡河炮,提供瘫痪餐的食也,不消说,瘫痪餐的主食就是方便面,融合珠宝、服饰、做头、小吃的步行街梦华街。
整个岛的风格主题就是复原东京汴梁之梦华,要的就是醉生梦死。
思考片刻,冼耀文在规划图下面添加备注:
食也的一切都免费,且二十四小时营业,食客无需提供任何消费凭证,凡上岛之人皆可以进入免费吃喝。
上岛的船每半个小时或更短的时间一班,离岛的船每两个小时或更长的时间一班,每日饭点之后的两小时为后勤人员轮休时间,在此期间,没有离岛的班船,以此让“吃白食者”在岛上逗遛,情不自禁走入赌厅。
唰唰唰,冼耀文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行行字,龙学美坐在边上,体会每一条的用意以及思考该如何执行。
刚才的谈话还是有作用的,龙学美明白自己应该对先生的事主动上心,而不是被动听吩咐。
眼动,心动,手也没闲着,她时而塞一片饼干进自己的嘴,时而给冼耀文塞一片,已是饭点,两人只能以饼干充饥。
冼耀文停笔时,戚龙雀来到他身前,“先生,水样已经取来了,岛上一共有三个淡水出水口,一大一小,还有一个碗泉,十分钟左右才会渗出一碗水。”
“有没有尝过?”
“尝了,味道不太一样,地下可能不止一条地下河。”
“这是一个好消息,或许岛上的淡水可以自给自足。”冼耀文颔了颔首,对龙学美说道:“搞勘探的时候,顺便勘探一下地下水,还要做评估,每年开采多少地下水不会引起地面沉降。”
顿了顿,冼耀文接着说道:“不要找新加坡的勘探队搞勘探,从外面找,地下水储量必须保密,尤其是储量非常丰富的情况下。”
“好的。”
下午。
冼耀文没有午休,先去了金季商行的办公室,关心一下缝纫机的业务。
电动缝纫机没什么起色,销量还未突破十五台,家用缝纫机的形势却是非常喜人,已经走过了“百”的阶段,客户要货都以千为单位,虽说是最小的千,但流水和利润都相当丰厚。
账上有一百多万马币,盈利有六万多一点。
得益于银行的良好关系,他并不需要担心有人卷款携逃。收支两个账户,收的账户只收不能取,只能往兄弟国际株式会社转账,如果账出现问题,主要责任在小鬼子那边,他可以大大方方打上门去问责。
只不过,有好也有坏,虽说代理合同里没有圈定销售区域,金季商行把缝纫机卖到美国、印度都不算违反合同,现在不清不楚也没事,但这个漏洞,如今基本可以肯定不是兄弟国际没有意识到,只是在装睁眼瞎,坐看你开拓市场,等时机一到,无论是自己开拓或开发代理商,直接把市场拿走也是理直气壮。
看着客户名单上一水的印度商行,他有了在东洋投资一家缝纫机制造商的想法,手握市场扶持一家企业的难度不会太大。
当然,一切都要悄悄地进行,兄弟国际可以理直气壮拿走市场,谁让自己理亏站不住脚,但补偿绝不能少,不给就耗着。
冼耀文基本无视自己这个代理商当得有点无耻,现款现货的合同条款一次都没遵守过,从来都是“定金、发货、收货、交付、收款再付尾款”这么个流程,风险他背,资金压力甩给了兄弟国际,按说兄弟国际不管怎么做都不算过分。
说白了,他就是占兄弟国际急于开拓国际市场的便宜,将代理做成了无本买卖。
理了理业务,跟员工进行了一对一的谈话,表演了对员工资料的熟悉,振奋了人心后,马不停蹄赶往律师馆。
等消停,他已经来到大世界游乐场。
夜花园歌台,冼耀文手捧玻璃杯,目光凝视舞台上一个正在哼唱高音歌曲的小姑娘。
小姑娘非常面善,在新加坡的电视剧里经常可以见到她的身影,只不过那是她五十岁以后的事,现在看着不过十六七光景。
叫什么不知道,一直没有关注过。
等到一曲歌罢,主持人上场,才从热场词里听到小姑娘的名字“陈美光”,接着,耳中充盈着屈云云的名字。
在观众的千呼万唤中,屈云云登场,一开口就是她的代表作《三轮车上的小姐》。
这首歌不符合冼耀文的品位,他无心欣赏,也不愿打搅龙学美和费宝树的雅兴,只好目光四处游走,做他喜欢做的事——观人。
拜胶价大起所赐,仅相隔一月,新加坡的夜生活已是截然不同,现在颇有点锦绣繁荣的意思,他记得上回坐在歌台,大部分客人抠抠索索,只肯点一支汽水,这回大多桌上密密匝匝摆满小点,消费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忽然,他的目光和一个看向他的女人对视,未几,女人举起手里的杯子。
第299章 自来雀?
冼耀文举起杯回敬,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各呷了一小口。
女人放下杯子时,冲自己边上的空位努了努嘴,邀请之意一目了然。
见此,冼耀文脑子转了起来,从记忆中搜寻与女人的长相匹配的名字,不太费劲,一个名字就跳了出来,杨佩云,新加坡本土女歌手,另外,她还有一个身份,仙乐歌台的老板娘。
“嗯?”
他记得报纸上说过仙乐歌台原来就开在大世界里,可他刚才进入大世界压根就没见到仙乐歌台的丁点印记,现在的夜花园歌台不会就是建在仙乐歌台的遗址上吧?
如果是,那就太有意思了。
想到这,他嘴角一勾,端着杯子起身,弓着腰来到杨佩云边上的空位坐下。
放下杯子,冲杨佩云露出一丝邪笑,“女士,过夜一百元,明天早上八点前,我是属于你的,你可以向我提出任何要求。”
杨佩云先是错愕,随后冁然一笑,“包括杀人吗?”
“杀人不行,借种可以。”
“咯咯咯。”杨佩云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先生认识我?”
冼耀文收起放肆的笑脸,轻轻颔首,“过来之前,我回忆了一下,曾经在报纸上见过你的照片,就是那篇仙乐经营不善,歌星纷纷跳槽,交际手腕了得的老板杨佩云独木难支,王朝崩塌。”
杨佩云脸上升起一片黑雾,“哪壶不开提哪壶,先生真不会聊天。”
冼耀文一弓腰,脸贴近杨佩云的脸,压低声音说道:“杨老板经营仙乐四年,应该见识过不少大场面,听到荤段子脸不红心不跳,你请我过来明显不是发浪想找男人,有什么事请直言,我等下还有一个约会。”
又是银铃晃动,一串笑声后,杨佩云收起笑容,正襟危坐道:“我想重开仙乐,需要人投资。”
啪嗒,打火机升起一串火苗点着雪茄,缓缓吐出一口白雾,冼耀文缓缓说道:“大华酒店、东海岸、黎觉与王律师馆,在哪里见过我?”
“第一和第三都见过,昨天还听人提起过你。”对冼耀文的反应之快,杨佩云很是诧异。
“嗯。”冼耀文轻轻颔首,“恕我直言,此时正是歌台的发展黄金期,杨老板却把仙乐干黄了,本来我们没必要多谈,不过呢,杨老板长得美艳动人,美人嘛,走到哪里都有特权,我这里更别说了。我给你三分钟,你编一个能说服我掏钱的理由。”
其实,不需要杨佩云给出理由,他自己已经想到一个,友谊影业旗下的艺人除了拍戏、出唱片,商演也是必须有的。
只要胶价坚挺,新加坡的各行各业就会在树胶及其他原料价格上涨的带动下欣欣向荣,市民口袋里有钱,娱乐事业便会蓬勃发展。即使悲观地估计,新加坡至少会保持五六年的报复性消费和盲目性消费,这时候眼睛闭上投资歌台也不太可能亏。
从艺人商演分成,到歌台分红,收入可以串成闭环。未来一些年,友谊影业的艺人勤跑新马,而在新加坡只在一家歌台登台,仅凭明星效应,也能把歌台的生意捧起来。
这一块他之前有想到过,只是身为友谊公司的小股东,别指望他做事积极性有多高,分内事做好就行了,额外的他真懒得动,但是,自己上杆子凑上来的,不动实在说不过去。
当然,既然要动,有些日程就得往前挪挪,比如找米歇尔谈股分变更,要么多划点股份给他,要么她自己参与日常管理,将他身上的担子至少分担六成过去。
不到一分钟,杨佩云说道:“冼老板,赚了你先拿,赔了先赔我的。”
“这个条件听着不错,只是还不够,你已经有过一次失败的经历,怎么让我相信再来一次一定会成功?”
“我会吸取上一次的教训。”
“介不介意我派个人辅助你管人?”
杨佩云轻咬嘴唇,思量片刻后点了点头,“歌台由我说了算。”
“当然,我说了,辅助。”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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