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业务洽谈当中的猫腻,他即使相隔万里也能通过合约执行分析出来,但仓库是否被搬空,他只能鞭长莫及,仓管员这个不太重要的岗位,他反而需要设立多名以让其互相钳制。
食讫,他找娘惹老板娘要了两张芭蕉叶,让孙家乐把两道刚端到桌上没吃过的“剩菜”打包走,临了,还告诉孙家乐有些事情要勇敢一点、霸道一点,不要等着女人主动。
孙家乐走前留下的两抹羞意以及步履间的躁动,证实了他的猜测基本没有偏差。
一个人走了,冼耀文却没急着走,因为又一个人来了,弥漫的汗臭味中闯入了蜂蜜和烟草的混合香味,未经邀请,来人已经大剌剌坐在孙家乐之前坐的凳子上,双眼瞪着冼耀文满是煞气。
“把卢岳鹏交出来。”
冼耀文深吸一口气,不疾不徐地说道:“佘爷的生活过得相当安逸呀,清香的蜂蜜味,醇厚的烟草味,闻不到石灰水的味道,我在香港从未闻过如此上等的鸦片膏,今天算是见识了。”
“把卢岳鹏交出来,之前的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佘爷眉间一凛,再次强硬地说道。
他已经知道卢岳鹏一家十几口无一幸免,以及厨房里还没来得及杀的鸡都被扭断了脖子,这是灭门啊,太狠了。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他承认自己内心怕了,但身为三七廿一的事头,他必须站出来。
冼耀文慢慢腾腾地给自己点上雪茄,又安安静静抽上几口,这才淡淡地说道:“我没听说过卢岳鹏这个人,只是听说,嗯,道听途说,说是今天不知道哪里有一群野狗开荤,吃了117斤14两的大肉,连皮带骨,毛还被精心处理过。
我养过狗,懂狗的习性,狗不能吃太多毛,不然会精神萎靡、食欲不振,再严重点还会死,不能多吃,绝对不能多吃,佘爷,你要是给狗喂肉,一定要记得用火燎一燎毛,最好再用猪毛刀刮一刮。”
嘭。
丁零哐啷。
佘爷的手掌嵌进桌板里,嘴里含恨吐出一句话,“这里是新加坡,你别想走出去。”
冼耀文嬉笑道:“佘爷,我不是江湖人,不懂打打杀杀,也不想懂,我是个生意人,只喜欢也只想做生意,有一天,我来了美丽的新加坡,打算在这里做点生意,啊,正经生意。
未曾想,我一个连蚂蚁都不敢踩的生意人却被绑匪惦记上了,我怕啊,怕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就是上厕所撒尿都要求神拜佛,生怕绑匪从马桶里爬出来。
担惊受怕了两天,就在豆腐街,就在这张桌子,我听到隔壁桌的人说起大英雄佘爷的丰功伟绩,说他为了几两鸦片膏,左脚反复,右脚清明,生生踢死戚家108口人,末了,点上一盏鸦片灯,把鸦片膏都烧了。
就因为这事,人人称颂佘爷为南洋林则徐,真是妙哉,妙哉。”
拷问卢岳鹏的时候,关于三七廿一和佘爷的事也没少问,冼耀文对他有一定的了解,刚刚说的虽是瞎扯,却有事件原型,佘爷年轻时为了抢一间烟馆,屠了敌人满门。
“也是因为听了佘爷的故事,我不那么怕了。”冼耀文脸色一正,“无惧则无畏,无畏则无敌,佘爷,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受了欺负只能求助老天爷开恩赏赐一个青天大老爷下凡。
如果到此为止,我只是自卫求生,并不想挑起事端,如果你要继续……”
冼耀文看向佘爷背后站立的鸭子,调侃道:“鸭子先生,我听说勾引义(二)嫂是江湖大忌,以后再做这种事注意保密,不要被其他人知道。”
在鸭子的脸变白之时,冼耀文站起身,目光又回到佘爷脸上,“佘爷,我在新加坡待不了几天,之后还要去马六甲、巴黎、曼彻斯特、伦敦,日程很紧,没有时间浪费,只好失陪了,这里的菜不错,你慢慢品尝,告辞。”
冼耀文的话音刚落,佘爷的脸也变得惨白,他女人不少,子女更多,担心仇家寻仇累及家人,早早送几个不用继承他衣钵的儿女离开新加坡,很凑巧,冼耀文说的地名里就有他的儿女在那里生活。
“卢岳鹏,我要你命!”
事关儿女安危,佘爷岂会不谨慎,有些事卢岳鹏本不该知道,冼耀文更不可能知道,但现在却偏偏都知道,佘爷能想到是何原因,他又岂能不恨。
路过一辆三轮摩托改装的雪糕车,冼耀文买了两块非常受欢迎的Magnolia雪糕,正啃着,引来了几双贪婪舔舐的目光,他招了招手,把几个小孩子叫到身前,在雪糕车上拍了五元钱,留下几段童年的美好回忆。
次日。
四点多的时候下了一场小雨,空中的灰尘被冲刷干净,天很蓝。
五点多,戚龙雀在窗前发出怪叫声,一会嘻,一会喝,一会哗,嗱、哝、嗌,随着怪叫声,他还摆出抽手护胸、两手遮天、秦琼献锏、饿鹰扑食、追桥、双寸桥等动作。
在他身边,冼耀文全神贯注地盯着,生怕他出什么岔子。
南拳北腿谁更能打看练的人,但在养生方面,南拳大概更胜一筹。人到了一定境界,难免会落入俗套追求长生,恰巧冼耀文的老子就是这种人。
第177章 大鳄出水
一代探索,二代吃现成,冼耀文就是属于吃现成的,不仅先天经过精心打造,后天也是不遑多让,科学、神学、武学的多重菁华都被用在身上,蛮早他就开始接触养身内功。
戚龙雀差不多过了忠诚度考验关,出于奖励,也出于希望对方能精神饱满地多给他服务些年头,这才把他家族经过探索和改良的洪拳练气法门教给了对方。
只要修炼洪拳内功到位,七八十岁的身体机能可以年轻如三四十,戚龙雀的底子好,要练成难度不大,只是练气有诀窍,修炼不当容易岔气,身体越练越伤,也容易导致精神不正常,成为精神病,初练阶段,得有老师傅在边上看着,随时纠正错误。
用武侠风的字眼来说,冼耀文正在给戚龙雀护法,以防走火入魔,今天还是第一次修炼,冼耀文没掌握戚龙雀的发声特点,等掌握了,他就不用一直盯着,只需听发声就能判断修炼是否正确。
等戚龙雀修炼结束,冼耀文看上一会报纸,等时间差不多,上电话局打了个电话,随后前往哥烈码头。
九点二十,他坐进了格蕾丝的办公室。
格蕾丝给冼耀文倒好茶,便真诚地说道:“冼,我为昨天的爽约再次向你道歉,我没想到同事们会为我准备欢迎宴。”
“格蕾丝,不必道歉,只是一次普通的约会,改到今天也没事。”冼耀文耸耸肩,并不在意自己昨天被放鸽子,“现在是工作时间,让我们先谈公事如何?”
格蕾丝收敛起脸上仅有的一丝温度,冷淡却不失礼貌地说道:“OK,Mr.冼,你想办理什么业务?”
“我将要和别人进行橡胶期货的对赌,需要贵分行帮我出具几份总金额200万马币的担保合约,香港那边的总行应该已经在处理我的信誉问题,相信你这边很快会接到通知。”
香港那边,冼耀武经过一系列繁琐的操作,打开了保险箱,并按照指引拿到了一封信,信已经被他交到米歇尔的手里。
信的内容不复杂,冼耀文打算和米歇尔做一场交易,米歇尔帮他做信誉担保让汇丰出具担保合约,等对赌结束,他会拿出盈利的10%分给米歇尔,如果对赌输了,他会及时把钱存进汇丰让米歇尔平账。
在信中,他附带了伦敦银行中的存款凭证副本,三家银行加起来差不多200多万港币,离200万马币差点意思,但也能证明他的还款能力,他相信米歇尔会跟他做这笔交易。
事实上,米歇尔都没有考虑太久就开始为他处理信誉担保事宜,不说以她对他的了解,相信他不会自毁长城,就说她可是攥着友谊院线的170万,还有随时可以冻结他的个人账户和中华制衣账户的能力,即使最坏的情况发生,她也可以追回损失。
他心里很清楚只要中华制衣的账不出问题,就出不了大问题,中华制衣目前采取的是收支两条线的策略,两家店铺的营业款会直接存进“收”的户头,不经过他,谁也别想从账户上提钱。
在他离港前,设立了一个“支”的户头,存够了未来三个月预期大项支出,工资、供货商结算货款,后者比较简单,只需转账,前者繁琐一点,需要岑佩佩出面和米歇尔对接,会计出面提取现金,并由汇丰的安保护送到厂里,钱一到位,立即在岑佩佩的监督下发放给每位职员,绝不让钱在办公室停留的时间超过半个小时。
岑佩佩不会一个人单独行动,她出现在工厂,就意味着大众安全警卫的空闲安保都临时去工厂执勤。
可以说从会计卷款携逃到里应外合的打劫,他对每一步都是严防死守,没经过他允许,谁也别想不告自取。
正是因为他的严防死守环节中银行发挥着较大的作用,米歇尔对他的资金流动有很大的话语权和控制权,才会有事先安排好等着触发的这笔交易。
至于为什么不当面事先谈妥,只因为米歇尔这娘们太精,只给她正反两个选择,没法讨价还价更容易把交易达成,另外就是向她透露太多,容易被她串出一条线,猜透他的一些操作,进而导致两人合作关系上的深度模糊性绑定,每份好处都要被她吃去一份。
他还是喜欢把合作伙伴关系搞得清晰明确,合作什么就把合作关系固定在该领域,需要跨领域合作,那就是另外一段合作关系,视个人在合作中的价值确定投资与收益比例,之前良好的合作关系与新合作毫无关联,只会在相互信任与真诚上发挥作用。
“米歇尔?”
“Yeah。”
“你和米歇尔的关系很好?”
“不坏。”
格蕾丝迟疑了一会,说道:“冼,你在新加坡要开展生意?”
“可以这么说。”
“你知道的,我刚刚在这里开始工作,需要做出一点成绩,我需要你的帮助。”
“啊哈。”冼耀文轻笑一声,“果然工作会改变一个人,格蕾丝,我真不敢置信你能说出这种话。没问题,只要你有需要,我会尽量配合你,但是我在新加坡的生意还没起步,帮不了你太多。”
“谢谢。”
“不客气。”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大约十一点的时候,有人给格蕾丝送来一份传真,香港汇丰发来的,说的就是担保合约的事,通知新加坡这边可以往前推进。
[对传真有疑问的书友可以了解一下无线电传真,那张很有名的照片《硫磺岛升旗》就是通过无线电传真发到美国本土。]
这就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如果不是米歇尔在操作,风险评估这一关都不知道要耽误多少天,等着一关一关打通,黄花菜都凉了。
汇丰这边处理好,冼耀文又跑了一趟黎觉与王律师馆,把对赌合约的一些事务委托给律师馆,完事后给麦志宏打个电话,告知银行担保查询渠道,对手想查可以查了。
麦志宏挂完电话,心里底气更足,愈发卖力寻找对手。
新加坡不大,橡胶圈子更小,麦志宏只是小人物,但闹出大动静,随着他的电话一个个打出去,小鱼小虾随着波浪上下翻腾,大鳄们也探出头观察动静,就是最大只的李光前也不例外。
身为陈嘉庚的女婿,李光前在不少事情上都与陈嘉庚保持同步,在马来亚被占领以前,他参与了不少“反日救国运动”的活动,等小鬼子剑指东南亚,他意识到马来亚绝对守不住,早早安排家人逃离,他自己也“恰好”去美国参加一个橡胶业会议,因此逃过一劫。
战前,李光前的经营领域开始多样化,扩张至黄梨和饼干行业,李氏跨国商业帝国的版图已经包括马来亚、泰国和印尼,拥有约3万公顷的橡胶和黄梨种植园,约2千名行政人员,和3万多工人。
日占期间,李光前身为反日分子,除了泰国的少量资产,其他资产都被小鬼子占据,李氏商业帝国遭到重创,之前二十年的努力差不多化为灰烬。
1945年,依然是有钱人,但相比三年前已经差了不少的李光前回到新加坡,争取到了马歇尔计划下面的子项目英国战后复兴援助金和汇丰的大力支持,他开始重建李氏商业帝国,差不多五年时间,李氏已经有了复兴之相,但因为胶价的不景气,与战前还是不能相提并论。
要说新加坡谁最希望胶价飙升,李光前这个橡胶园大地主说第二,应该没几个人有资格说第一,即使是做梦、拜神,他所求的都是胶价上涨,胶价关乎李氏的现在和未来,关于橡胶的一切信息都是他着紧的。
朝鲜半岛的局势他清楚,眼看着摩擦、摩擦,还是摩擦,都他娘的摩擦好几年了,他心里那叫一个急,恨不得上老金家去踹门,“废柴,甲饭配狗塞,打啊,赶紧打啊,打过三八线,活捉崔银姬(李知恩)。咳(兄)弟呀,Remember,爱拼才会赢。”
乍一听到有人要拿200万看涨,他就再也坐不住了,他想起小时候当放牛娃时地主少爷吃的黑芝麻糊,让家里的佣人端上一碗,他吃着黑芝麻糊打出几个电话。
没费多少工夫,他就掌握了情况,香港那边也有人告诉他“冼耀文不是傻子”,一个精明的后生仔刚把服装生意送上轨道,不在香港看着生意,忽然跑到新加坡拿出200万巨款看涨,是不是掌握了他不知道的利好消息?
他心痒痒,真的心痒痒,很想见见冼耀文,但一寻思,无论是自己折节登门相见,还是把人请过来,动静都有点大,还是让刚从沃顿商学院毕业的次子去接触一下,年轻人容易沟通。
冼耀文并不知道自己被大佬关注到,他照着自己的规划忙碌着。
下午,他坐在大华酒店的大厅,面试着前来参加面试的人员,首先定下仓管员陈佳昌,人有点木讷,在华语学校念到小学毕业,三岁的时候被母亲带着前来新加坡投靠父亲,兄弟姐妹七八个,自己又是很早结婚,有三子一女,老婆是下南洋三代,家族同样庞大。
性格合适,又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典型,也就这么定下了。
业务员的面试稍微复杂点,学历不作要求,但要求三语皆通,一门方言,粤语、客语、闽南语、海南话四种方言中要会一种,还要会国语和英语,这个要求看似不太高,却能刷掉大部分的候选人。
读华语学校的英语不灵,读英校的国语不灵,要做到双通,不是接受过高中后的继续教育,就是家庭或之前的工作具备语言学习的环境,说白了,三语皆通已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其次,还要看外形,长相过于憨厚的不行,相由心生,面相憨厚反映不出人品,但大概率是不擅长沟通的人,冼耀文不会花费时间在小概率事件上,长相不入他法眼,他会很快礼貌踢走。
过了长相关,还要考验话术水平、沟通技巧,并初步判断人品,不会撒谎、脸皮不够厚的好人不要,业务员要的就是在不突破诚信底线的前提下,觍着脸说天花乱坠的谎话把客户圈回来,且话说的要非常有技巧,说的是能圈客的废话,而不是漫天答应客户的要求,收一只母鸡钱,卖出一头公牛的业务是个人都能谈。
他没有时间给业务员搞培训,初衷是招一个来了就能上手开干的,如果遇到有潜力的,他也不介意多一个搭头。
业务员不好选,从中午到下午五点收摊,只有一个叫周展元的入了他法眼,找不到搭头也是没办法的事,新加坡办公室只能靠一个人先撑着。
晚上,晚餐没有安排在高档餐厅,冼耀文带着格蕾丝走上街头,在街边品尝平民美食。
两人先尝试罗惹搭配咖啡乌,格蕾丝选了水果罗惹,酱汁和花生碎掩盖住了水果核心,根本看不清有什么水果,冼耀文选了印度罗惹,香辣的花生酱是单放的,让他能看清楚自己吃的是什么。
只不过,两人最终的反应差不多,都表示无法接受罗惹的怪味道,尝了一口就逃离。
兜来转去,尝试各种食物,每样都是浅尝辄止,不知不觉,两人来到密驼路,这边是海南人的聚居区,巴刹上满是海南特色的美食,在摊档尝了几样小吃,两人坐进了琼林园咖啡馆。
新加坡这边的咖啡馆不少都会做二房东,把店里靠街的位置分割出小块,转租给卖饭食或熟食的摊贩,这样既可以分摊房租,也能增加经营项目吸引人气,吃东西的人捎带喝杯咖啡,喝咖啡的人顺便祭五脏庙。
琼林园不仅有咖啡,还有王共产鸡肉摊,摊主叫王义元,六十几岁的年纪,据说是最早在新加坡卖文昌白斩鸡,并最早学习烧鹅饭的模式,给白斩鸡配上米饭出售“鸡饭”的人。
王义元是海南人,从鸡饭的叫法传开,海南鸡饭也一道叫开,说起来,王义元就是海南鸡饭的创始人,只是知道这位老人家的人并不多,反而曾经给他干活的伙计莫履瑞创建了瑞记,把海南鸡饭的风头都夺了过去,生意做得不要太好。
莫履瑞的故事,冼耀文从报纸上得知,一个不知道喜不喜欢吃鸡饭的记者“突发奇想”为莫履瑞专门写了一篇文章,介绍海南白斩鸡与鸡饭的特色,一下子把瑞记捧火了。
吃着鸡饭,冼耀文把莫、王的故事说给了格蕾丝听。
格蕾丝听着故事,目光放在王义元老两口忙碌的背影上,嘴里无意识地问道:“共产鸡的共产是共产党的共产?”
“大概是吧,你想知道可以直接问当事人,老人家应该能听懂粤语。”
冼耀文知道格蕾丝的粤语非常流利,大概是跟着老广学的,比他学的自成一派的港粤要纯正的多,他学的白话里必须夹几个英文单词才够味,不然显得Cheap。
“问这种问题礼貌吗?”格蕾丝用脸颊的温度变化模拟了一个白眼扔到冼耀文脸上。
“嗯哼,所以,你来新加坡之前做过功课?”
冼耀文的接受能力不错,几次接触下来,他已经十分适应格蕾丝用家里四口人三口癌症晚期的语气说“好好吃”,甚至生起兴趣了解冷脸怪什么时候会变脸,以及了解骚起来的样子。
“这是最基本的,嗯(uh)?”
“我也这么认为。”冼耀文颔了颔首,“上午忘记问你,你在新加坡是历练,还是进入正常的职场升迁程序?”
“我在银行不享受特权,现在的职位是靠我的能力和资历获得的。”
“所以,沙逊小经理。”冼耀文指了指饭碗,“这一餐我们学习荷兰人各自付账。”
格蕾丝放下叉子,给了冼耀文一个正式的白眼,“不如我来付账?”
美食品尝之旅一路下来,格蕾丝没有从冼耀文身上感觉到太多绅士的品格,也没有感觉到对异性的区别对待,仿佛性别被忽略,只是一对哥们肚子饿了一起上街填饱肚子一般,没有过多照顾,更没有奉承,她很享受这种感觉。
“我满足你请客的要求,还可以来一份椰肉饭吗?”
“双份?”
“不,我希望能吃一点别的,我住的酒店边上有一家国泰酒家,很正宗的粤菜,掌勺的厨子是香港来的。”
第178章 投资论
冼耀文与格蕾丝的晚餐之旅在轻度活泼的氛围中结束,把人送回莱佛士酒店,他自己也回了大华酒店。
或许是特别的缘分,大华酒店的大厅里总有等他的人。
水仙在,穿着一身职业女性的套装,偏灰带点绿,胸口位置有茶叶状的胸花修饰,V型领,开衩不大,微微露出一点锁骨,在设计上完全没有汲取“性暗示”的理念,端庄典雅,有一点和洋折衷时代美学风格。
冼耀文走上前,水仙迎过来,两人在半途相遇。
“你好,何小姐。”
商业风格的问候语,商业风格的伸出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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