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经不瘦
“行啊。阎大爷您东西放车上,我捎你过去。”
“嘿嘿,这趟不收钱吧?”
“瞧您这话问的,打我脸呢。”
这点小便宜,甚至都不算什么便宜。
苏木不在意这些。
他乐意给出去的,怎么都可以。
如果他不乐意,谁也甭想算计。
距离上一次在人前‘显圣’,已经过去了好久。
是时候再来巩固一次了。
“不过,阎大爷,我得回家一趟,东西没带呢,您先走着,还是跟我一起?”
“我陪你回去一趟,骑车的不嫌累,我这坐车的,肯定奉陪到底。”
阎埠贵这人吧,别的先不说,话头上肯定是过得去的。
说的很漂亮。
北新桥百货商店距离四合院不远,几分钟的事儿。
苏木车子丢在门口,蹬蹬蹬的三步并作两步就窜了进去。
阎埠贵还想着回屋一趟呢,瞧苏木这架势……
得了,就搁车上坐着吧。
看样子慢吞不了。
苏木进院直奔屋里。
沿途还看到陈大奎在窗户玻璃瞧着。
苏木跟他摆摆手,扬了扬手里的鱼竿和水桶。
表面上,都以为他是从屋里拿出来的。
实则除了鱼竿是挂在门口楼梯隔板上外,水桶和鱼钩、鱼饵那些专业装备,都在空间里躺着呢。
“看什么呢。”
“没什么。娘,我这出去了啊。”
“对了大奎,你不是在纺织厂那边扛包吗?有没有什么娘能干的活,伱也给留意一下。”
“知道了。”
陈大奎心里一抽。
自家亲娘主动要活干,看来家里确实是困难了。
本来陈刘氏就在街道办的厂子里领了糊火柴盒的工作,可看来还是不够。
陈大奎默默盘算,自己要再多干一点活,多勤快点了。
他没有真的帮陈刘氏留意工作的意思。
只是想着家里不富裕,缺钱换粮,那就自己多干点,多拿回点钱来当家用。
另一边。
苏木把鱼竿和水桶放板车上。
让阎大爷给看着。
板车也不算白坐,给捎带手的干干活。
两人一车穿街绕巷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什刹海镇海兽附近。
上次就是在这附近,苏木大展拳脚。
今儿,阎埠贵也是雄心勃勃,他瞄准了苏木这个少年钓王的东风。
跟在他身边下钩,钓不着大的,还不能捡漏几条小一点的嘛。
也说不定就有那些大鱼眼神不好,咬错了钩,被自己钓上来呢。
京城的垂钓者,大致分三种。
头一种,是有垂钓爱好,不为三餐着急的那种。
比如一些退休老干部。
某些在职老首长也会抽闲下休息的时候来过过瘾。
第二种,就是为了改善家庭生活,对钓鱼存有侥幸和渴望。
或者有点垂钓的手艺,但不精通,或者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
阎埠贵就是第二种。
有一点技巧,但并不精通,勉强算略知一二。
他主要的目的是钓到鱼,大一点的卖给供销社,贴补家用。
太小的那些小鱼供销社不收,他才拿回家炖汤自家消化。
虽然心思不同,可一件事做久了,没有爱好也会逐渐培养出一点兴趣。
所以就会在心理范围内置办不少应手的物件。
摆上马扎,放好水桶,阎埠贵还拎着个小木头匣子。
里面是中午带的饭。
路上阎埠贵就说过了。
不过愣是没松口让苏木中午跟着一起吃。
倒也有些奇葩。
只不过现在粮食紧张,阎埠贵一人工资养活着一大家子人,确实肉眼可见的困难。
苏木倒也能理解。
果真是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一人扛着一大家子吃喝,还能咬牙供应所有孩子都上学。
这一点上,整个四合院都没阎大爷更像个当家长的。
苏木这次也是小马扎、大水桶,专业的鱼竿置办上……
除了打窝外,一切都用上了。
家里粮食还不够吃呢,油更是稀罕东西。
苏木虽然不缺,可也不敢拿出来打窝。
当显眼包吗?
何况,凭借苏木用金手指往自家鱼钩上挂鱼的本事,打窝除了便宜别人,没一点用处。
挥杆下钩,屁股刚坐稳马扎,隔着阎埠贵的另一边有人说话了。
“小兄弟,这么巧,咱们又遇到了啊。”
苏木诧异,扭过头,看到了冉先生。
“嗨,是冉先生啊,你也喜欢钓鱼?”
冉先生闻言嘴角挂起一抹苦涩。
但凡家里能够物资不缺,他何苦跑出来风吹日晒钓鱼?
多一些时间去看看书,品品茶岂不美哉。
“唉。”
一声叹息道出了胸中淤积的一言难尽。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声叹息触动了阎大爷的心事儿,他也跟着叹息了一声。
这对同龄人相视一眼,竟然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熟悉的情绪。
接下来。
苏木全神贯注的钓……呃,往自己鱼钩上挂鱼。
旁边两个初次相识的老家伙,却仿佛变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
一边眼红苏木钓鱼的神奇,一边畅谈着身为一家之主的心酸和压力。
阳光从晒左脖颈,到抚慰右肩膀。
苏木有自备的菜饼子,就是馒头抹上大酱,再夹两片腊肉,塞上一点咸菜和青菜叶子,主打一个营养均衡且口味独特。
表面上苏木是去板车里拿出来的。
实际都是空间里外婆的三合院厨房里早就备下的吃食。
阎埠贵和冉先生各吃各的,准备的也巧合的比较类似,香糯粘口的蒸白薯。
两个中年老男人相识一笑,一切苦楚,尽在不言中。
偶尔看向旁边的苏木,两人眼中都有一丝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感慨。
实则苏木对这两个人能够初识之下就能同频,也有点意外。
除了有点咬文嚼字外,苏木并没发现他们还有其他的共同点。
下午三点多。
苏木水桶里的鱼一直保持着将满未满的状态。
因为很多来遛弯看别人钓鱼的,瞧见大鱼都会忍不住出手。
特别是一些遗老遗少们,每逢休息日就爱来湖边闲逛。
就为了能用钱买点新鲜的大鱼,回去打牙祭。
前几个月京城的鱼还不需要鱼票呢,这一个多月开始,去供销社买鲜鱼都要票了。
这让人上哪里说理去。
这种一刀切的特殊时期的政策,也间接导致了什刹海沿边的垂钓者不用挪窝就能出手鲜鱼换钱。
也正是因此,苏木兜里三毛、五毛的钱陆续揣进去了不少。
都把衣兜撑的鼓了起来。
阎埠贵看着眼热不已。
他持家精于算计。
习惯使然,他一直瞄着旁边苏木卖出去的鱼。
起码也有四块多了……
还不包括刚才去出恭没瞧见的,也有些讲究的,买东西不说买,非说搭把手。
把上个朝代古玩界那一套拿到这地方来比划。
苏木挺开心的。
没想到出来垂钓还有意外收获。
这种方式也能陆续来点钱。
而且还悠闲。
鲜鱼随钓随出手,并不算倒买倒卖。
如果把鱼拿回去加工,或者拿回家隔夜后,就只能卖给供销社了。
那时候如果要再卖给私人,就算是擦了倒买倒卖的边了。
对于苏木而言,就是随挂随拎,然后换成钱罢了。
倒也方便。
而且,还会认识一些不差钱的客户,有培养出可持续性私下交易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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