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破金
林闵贤只搭了于老师一眼,就用目光给大佬彭递过去一个信号,这俩人视线一对焦,什么都不用说了,都在心里。
“你一个在东掸邦当太上皇的人,怎么知道为人臣子的辛苦?”
大佬彭随口的一句话直接戳了过去,于老师内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就像是被触碰到了似的,用手里的麻将牌用力敲击了一下桌面,仿佛是对这句话的赞赏。
嘴上,还略带防范的说道:“也没什么,不过是有些人不拿你的努力当回事,就像是你刚擦过的地,他非要过去踩几脚。”
“那憨儿惹你了?”
大佬彭将话头抻了出来,林闵贤顺着话题跟上:“许锐锋,底层出身,凡底层出身的人能做到顶还受人称赞的,一个刘邦一个朱元璋一个张小个子。”
他掰出三个手指头数着:“其他人呢?”
“陈胜吴广、李自成、洪秀全,哪个不是亲手作践了大好局面?”
“这种人一旦得到权柄,就像是野马被松开了缰绳,无法无天都是轻的……”他算是彻底骂痛快了,这才问了一句:“邦康,到底怎么了?”
于老师叹了口气:“原本形势一片大好,我们正在重建邦康的秩序,也获得了邦康的民心,还打算推倒口岸,建造的更宏伟一些好敲定进出口口岸的事……”
“可这个时候……那位爷不知道抽什么风,烧了一座庙!”
林闵贤和大佬彭就跟阴谋马上要得逞似的,再次对视了一眼。
大佬彭在煽风点火:“其实吧,有些人是注定没办法成就霸业的,杨广在前期装的有多好,后期就崩得有多快,说白了,还是自身没有压住场面得硬实力。”他为了能让于老师听懂,说了一辈子的口音都改了!
林闵贤就差亲手缝一件黄袍给于老师穿上了:“我还是那句话,得看出身。”
“一个搞诈骗、毒品起家的人,再有本事,最后在乎的也不过是蝇营狗苟。”
“到底什么庙啊?”
于老师深吸了一口气:“R国庙。”
于老师这口气可算是顺下来了:“邦康马上就要腾飞了,进出口口岸的事但凡定下了,那就是百亿营收,这个时候许爷硬是给自己闹上了国际新闻,让R国外务省召开记者招待会痛骂!”
“说是他玷污了曾经的先烈,侮辱了人家的祖先,对着镜头后面的联合国不停控诉……”
突然间,林闵贤和大佬彭都不说话了。
林闵贤慢慢张开嘴问了一句:“刚才你说,R国外务省说许锐锋玷污了他们的先烈?”
“啊。”于老师点了点头。
“说详细点。”
“我没看太仔细,新闻上说,二战时期这边有一支R国部队被全歼了,后来就活了一个,那老头到了晚年有了钱,就回来盖了座庙,好像连战死的战马都给立了‘马魂碑’。”
大佬彭就跟精神不正常似的重复着:“许锐锋,烧了R国的庙,烧了他们战死R国人的牌位,还烧了马魂碑?”
“是啊,这个时候闹出这种纠纷,你们也觉着不可思议吧?”
“你们也觉着无法理解吧?”
哗啦!
大佬彭抓起一把麻将直接砸向了林闵贤,破口大骂:“我日你先人!”
林闵贤躲都不躲的低着头,连声都不敢出。
“你龟儿子占据邦康快你妈一辈子了吧?”
“境内有个神厕自己不知道啊!”
“还要姓许的憨儿去砸,去烧!”
“你让老子死老,啷个去底下见老汉儿?啷个敢见那些川军!”
林闵贤动也不动,这时候都不犟嘴了,低着头近乎祈求大佬彭平息怒火的说道:“当时正在打仗,我哪有心思去看邦康附近有什么啊,我要知道有这么个玩意儿,能轮到他许锐锋烧么?!”
“等一会!”
于老师觉着自己脑子有点乱,她怎么听不太出来这两位到底是向着谁说话的了?
“你们……这是觉着我们许爷做的不对?”
大佬彭一下就站了起来:“我们是恨他烧的太晚了!”
“为什么?”
于老师始终觉着自己没有错的问着。
“学过历史没有?”
于老师摇了摇头:“我大学主修的不是历史。”
大佬彭伸出手指指着于老师的鼻子尖:“那就回家看看族谱往上查四代、五代,看看那时候你们家先人在二战时是哪国人,过的是啥子日子,又是因为啥子!”
“不是……我……”
林闵贤望着于老师:“你是姓于吧?”
于老师点了点头。
“你不配。”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说出来,于老师都懵了。
她也站了起来:“你们都疯了吧?”
说完,她站起身转身就走。
“站住!”
大佬彭突然叫住了她,说了一句:“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用来了,也不要再给我打任何一个电话,你我,就当没认识过。”
这时,他嘴里的普通话是如此标准,似乎宁愿舍弃跟了自己一辈子的口音,也要和这个能被自己鼓动后闹出点幺蛾子,没准还能给自己弄出的傻女人——割席。
贺春田看着于老师离去的背影,奋力拍了一下大腿,哀叹一声:“唉,多好的机会。”
啪!啪!
林闵贤和大佬彭一边一个大嘴巴子,打完一句话都没有,分别朝着两个方向离开了麻将桌,只留下贺春田一个人错愕当场,自己嘀咕着:“我招谁惹谁了啊!”
第546章 不能在大街上
那是我这么多年以来,吃过最痛快的一顿饭。
我不挑西餐刀叉难用了,也不挑菜品不合口味了,还给蔬菜沙拉里的菜叶子拿出来,在手里卷了卷,蘸着沙拉酱吃。
除了酱有点腻得慌、也不咸,一切都很好。
吃饱喝足以后,我还抱着筱筱的腰在悠扬的小提琴声音中跳了一段。
不就是快三、慢四的么,有什么啊?
当年舞厅在九十年开始正经流行的时候,霍三哥就带着我们往里出溜了。
筱筱的姿势拿的很正,后背挺直了以后用双手搭在了我的肩头,而我则搂着她的腰,我俩就慢慢悠悠晃悠了两下后,在音乐尾声到来之前,携手走出了餐厅。
当然,我给钱了,老板还很客气的出来和我聊了两句,经过筱筱翻译,他说出了自己的国籍是加拿大以后,我看在白大夫的面子上,不光给了钱,还用力拍了两下那老外的肩膀。
随后,我亲自开着车拉着筱筱,在邦康市内转悠了两圈。
此时的邦康已经彻底恢复了往日活力,像是一个盛世中的城市般,街头巷尾站满了壮劳力。
可我却知道,这些所谓的壮劳力以前应该都是穿军装的,是阿德拿下了这座城市以后,才将他们解散,让这群人回归了家庭。
其实这么一来也挺好,起码街头有了父亲将孩子高高举起的欢笑声,有了佤族女人低着头跟着男人身后的脚步。
这才像是一座正常的城市。
我的嘴角出现了笑意,不是为了他们的生活,而是仿佛看见了那个藏在东北偏北的小城。
当年我所在的城市也是如此,那时候由于人口过剩,当兵的名额都得抢,连近视、身上疤痕太长的武装部都不要,那年月也没有去大城市打工的潮流,街头巷尾的棒小伙、壮劳力随处可见。
几乎有点什么热闹事,就能看见满坑满谷的人脑袋……那年月的日子,过的才是人,现在?什么节日过的都他妈是手机!
“你真开心。”
筱筱望着我说出了这句话的时候,我笑出了声。
一脚刹车将皮卡停在了邦康的一座商场门口时,我问了她一嘴:“让你也开心开心啊?”
我指了指商场外玻璃上挂出的奢侈品品牌LOGO,用对待芳姨的方式准备用一个包或者几个包摆平一切后,筱筱却拉住了我的手,默默的摇了摇头。
她说:“我想要,会让你给我买,我也知道你不会吝啬,但相比这些,你不用在每天半夜醒来去沙发上抽烟的快乐,我却更在意。”
“哦?”
我诧异的以为,这是女人所谓的‘我说我不要是为了面子,那你就真不给我买了么?’时,筱筱再次开口了:“我买这些东西的原则是,如果是为了那个牌子能给自己长面子,那就绝对不买;”
“可要是我喜欢的,我需要的,那就多少钱都要买,就像是之前买的那个床垫。”
筱筱和芳姨不是一类人。
她早知道了以自己如今的地位,已经可以挥金如土了,但,这个女人似乎从没这么做过。
尽管她还是喜欢没什么事去咖啡厅喝点咖啡满足一下自己的小资情调,哪怕我没送也要一个人去花店买点花满足一下对浪漫的憧憬,可每一笔花销都控制在可控范围之内。
她也会买首饰,也会买华而不实用过一次就忘记的东西,问题是,以我的资产和身份,如果一个女人花个万头八千的去做这件事,谁又会觉着她这是浪费呢?
就比如筱筱没事时,买了一个做陶艺的小工具以后,那几天一直在家里玩泥巴,但经历了几次失败,那东西就被塞进了纸壳箱,再也未曾被提及。
后来我和人聊起过这玩意儿,人家说玩这个,一份好的陶土可能就得挺贵。
可那又如何呢?
就像筱筱说的:“我不需要用任何奢侈品去武装自己的爱情,因为,我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
我明白了。
只有将‘身份低微’的种子种到了心里,奢侈品的效果才能最大程度的体现出来,就像有些人觉着LV是奢侈品,有些人却觉得真心实意才是一样。
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她不好意思低下头,娇嗔了一句:“你这样像是在摸狗。”
下一秒,她突然抬起头说道:“我们养只狗吧?”
我真觉着自己不是在谈恋爱,倒有点像养孩子,明明在唠奢侈品,人家就生能天马行空的给你说到狗身上。
“不,还是算了。”
筱筱笑了,低着头偷摸的在笑。
“你笑什么?”
我纳闷的问着。
筱筱用双手捂着脸,整张脸红的好像是熟透的苹果:“老许,你还记着之前你说想要孩子的事情么?”
她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细不可闻:“我同意了……”
我故意扯着脖子喊:“你说啥?”还越上岁数越喜欢调皮的用手指扣着耳朵。
筱筱本来想重说的,但是仰起头看见我的表情,举起拳头就满脸带笑的看似凶狠实则绵软无力的打来:“讨厌!”
我可乐意听她说这俩字儿了,尤其是逼急了时候,那家伙星辰‘当啷’一下子就能站起来起船儿。
“怎么又同意了?”
说也说了、打也打了、闹也闹过了,我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筱筱很认真的回答:“我可以喜欢一个人渣,也可以爱上一个毒枭,但我孩子的父亲不能是一个恶人。”
她看向我:“今天你让我看的那件事,令我对你的想法有了最根本的改变,许锐锋,你绝对不是一个好人,可你一定是一个合格的坏人。”
我听明白了。
她说的是人可以坏,但不能不长良心,可以捞偏财却不能忘祖。
我在这句连夸奖都算不上的评语里,感觉到了心满意足,这就像是一个男人想干点啥的时候,身边的女人的回复并不是‘你能行么?’的质疑,而是:“我觉着你一定行!”的肯定。
那滋味,可以在无形中带给你力量。
我捧住了筱筱的脸,轻轻吻在了她的双唇上。
筱筱焦急的一把把我推开,红着脸怯生生说道:“不能在大街上……”
哈哈哈哈哈……
这种场合下,我想不笑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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