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位面恶魔导师 第219章

作者:去冬边

  一般这个动作代表四个意义:理发师,妻子,“我随时可以拧断你的头”,以及以上三者的总和。

  “三日之后我会前去观看你的表演。现在向你的邪神祈祷一切会心想事成。努力吧!小鬼!”

  安戈罗反复拍打涅塞的双肩,戏剧化的大声叹气——他要么坏又蠢,要么更坏但聪明。“顺利把无光者撕成碎片吧。

  这样你的脑袋就不用浸在广场的硫酸池里做消魔水,身体不用被当做培养基,戳满洞,从里面长出肉洋葱的苗来。尤其是在活着的状态,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不错的提醒。该放开我了。”涅塞冷冷道。

  “我忘了。”安戈罗哈哈大笑。

  钉死座椅上的皮带像吃饱了的蛇信般快速抽回。

  涅塞活动手脚,感到血液开始重新流动。

  “我们,是很忙的。”

  安戈罗重回他面前。“放走了你,我们得花很大功夫再找其他的替罪羊,为飞波会的办事员们做个交代。”

  “替罪羊?你们可曾考虑过去找到真正的凶手?”

  “交代,一定得有。总会有人拉裤子,总会有人擦屁股。总会有人被用来擦屁股。”

  安戈罗懒洋洋地倒转酒瓶,甩了两下,沮丧的把它丢到一边。“能找到真凶的话,也没什么不可以。这是在瑟莫兰的第二课,尤其对办事员来说。

  你现在为我们办事,也算是个办事员了。记住我的课程,记住我的办公室位置,以后和我直线联系。”

  他打了个哈欠,灰绿的眼珠雾蒙蒙地看着涅塞。“我累了。维莱德。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

  由于没有可送达的地方,涅塞失去了被送行的礼遇,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沿路慢行。

  还好下瑟莫兰的西区尚算安全,他找了个简朴的公园,坐在一张长椅上。椅子的弧度让他很难趴着,背上的青紫又让他躺不下去。

  刚才……要是直接在安戈罗脑袋上开个洞会怎样?

  士兵们从门口进入,从窗户跳入,战法者蜂拥而至,浮空城警铃大作,乌法乌法在暗处发射弩炮,正中他的眉心。即使他能逃脱,也失去了在这里继续查探的机会,失去了明天前往上瑟莫兰的机会。

  涅塞得反复思考这个才说服自己,现在的一时忍耐是对的。

  最起码,要让一切自然的过渡到明天早上。

  回想起来,酒馆老板波挪多泽提到的“机会”。是怎样的机会?

  他不知道还要在这怪异的法城里待多久。他应当抓住一切机会。

  涅塞慢慢地摩挲着怀里的往日之镜。

  安戈罗是个傻子。法师里的术士,术士中的败类。

  尽管他耀武扬威,肆无忌惮地展示自己的野蛮和那些令人作呕的道理,好似他志在必得,老谋深算,一切尽在掌握,却连近在咫尺的维莱德就是乌法乌法一直在寻找的大敌都不知道。

  他苦苦追寻的,能让他在黑钥匙升官发财的往日之镜从头到尾只离他不到两米。

  哈!

  哈!

  想到这点,他就要笑了。

  天幕深红,一切似乎都披上了血腥的外衣。他来时是凌晨三点,也许天就要明了。也许就是下一刻。

  挨到下一刻根本没什么大不了。

  挨到天明根本没什么大不了。

  哈!

  哈!

  他还没有找到位面通道给老师发信。

  涅塞呆坐着,瞥着面前地上散乱的纸片。

  这些是传单。他一路以来没少见。做两面生意的帮派的招人信息,各类神奇小商品广告——其中不乏让人生不如死之物,占总数量十分之七的则由此地的各大邪教印发。

  老远他就看到了和尖头锤上一模一样,代表“破灭教”的牛头图案。

  瑟莫兰也是各大邪教温馨的家园。

  乐土。这么说也没错。

  天色从深红转为殷红,微明。

  远处的一页深黄的纸吸引了他的注意。涅塞伸手勉强念动一个风元素能量法术,那页纸晃晃悠悠,飘入他的手中。

  是一家侦探社的传单。

  “迪克斯侦探社”。通宵营业。

  上面印着个模糊的人像。是个年轻的卷发小胡子男子。这应当就是侦探社的侦探了。

  涅塞扫视上面内容。他知道侦探社是做什么的。维卡多几个大点的男爵领都开设有这样的场所。

  公开的侦探社不如真正的皇家间谍和训练有素的私人探子。大部分时间只是进行些收集配偶情妇信息的小打小闹。

  不过这间迪克斯侦探社,既然开在法外之法,瑟莫兰的话……

  侦探社也可以找人。

  他看了看地址。

  东区。搏泥街。搏泥街是直通墓园的小道。比他之前所呆的酒馆“稀巴烂之腚”还要靠东的多。

  “向东只能更向东去。”

  真是这样么?

  涅塞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第311章 友善的迪克斯

  涅塞获得了超乎想象的待遇。

  侦探社是独立的小房子,天色将明还开着。迪克斯将他请进门,帮他拿了条毛巾,让他坐在柔软的沙发椅上,还提出一切可以等服务结束后结款。

  “无羽者……”迪克斯在一盏油灯后沉吟。他的小胡子修剪整齐,很有光泽。

  “主要是神秘的,古老的宗教。人数多半不多,但历史久远。”

  涅塞喝了一口迪克斯招待的红茶,醇香浓郁,在这里怕不是又要几十金币一包,却在这个狭小的侦探社里被免费提供。

  这令他终于有些放松下来。

  “和世界的零点有关。”他补充,“就是世界毁灭之类的事。”

  “世界毁灭!”迪克斯脸色大变,惊呼起来,“也太带劲了吧!”

  涅塞用叉子戳着裱花蛋糕,余光瞥着迪克斯。蛋糕是免费的,他奇怪为什么这间侦探社还没被顾客白蹭倒闭。

  迪克斯浑身流转着一层薄薄的能量光彩,他自然也是强大的施术者,母庸质疑。

  也许他自有在这里生存的方法。

  “你要接这份工作吗?只是分你的钱不会太多。”涅塞说,“全看我这几天能筹多少。”

  “当然!好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工作了。实话说,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点劲爆的东西,结果呢!还是大把的捉奸案件!我的水晶球承受了太多!你可算救了我。”

  迪克斯两眼放光,桌上的纸页哗哗翻动,他挑了空白的一页开始写着什么。

  “我希望你能找,嗯,地下一点的关系……”

  涅塞斟酌词句,不知道这么说是否足够地道。

  安戈罗答应会帮他发布通告。能想象到哪些人会看到那些告示。他希望迪克斯的情报能覆盖剩下的那些人。

  “没问题没问题。”侦探拍着胸脯,指了指边上的陈旧牌子:迪克斯侦探社,三十年老牌经验。

  涅塞怀疑迪克斯是否有三十岁。

  侦探头发浓密,脸上没有一丝皱纹。想来那说辞这只是吸引顾客,维持自信的手段。

  “那就这样。我们之后联系。”

  涅塞吃完最后一口蛋糕,起身准备离开。他实则有点恋恋不舍。这地方让他感受到久违的温暖,而且他又累又饿,浑身疼痛。蛋糕只够塞牙缝。

  他推开门,迪克斯把他叫住。

  “等等!”侦探从卷宗上抬起头,“我怎么能让顾客这样走掉呢!你还是遍体鳞伤的啊!跟我上楼,在我这休息一会儿好了。我给你拿药。”

  涅塞转过头。“有吃的吗?”

  “啊……有。有。”

  迪克斯一脸茫然地看了一眼被吃的干干净净的蛋糕碟子。“还剩了点晚上的蜂蜜馅饼,一些羊肉……你要吗?”

  “都算在账上吧。”涅塞说。

  他拒绝了上楼的邀请,反正天已经快亮了。

  迪克斯到后面去弄吃的了,涅塞逐渐开始闻到小屋深处传来的丝丝诱人香气。

  薇妮。你大错特错。他想。不只有你会帮我。

  等迪克斯端着羊肉和馅饼回来的时间,他已决心和这位侦探建立良好合作关系。

  当迪克斯说出:“这些是吃剩的,不要钱。”时,涅塞心中已把他当成了好朋友。

  吃完羊肉和馅饼,他在沙发椅上靠着休息了一会儿,一边和这位新朋友交谈,一边用冰块敷着左眼。他会点冰系法术,也觉得无所谓在迪克斯面前展示,但他有点双手颤抖,能量不稳,担心会不小心用冰锥戳穿他的大脑。

  “欧德先生是谁?”他问。

  “飞波会的老大。你不知道他?难怪,你没来多久。”迪克斯说,“他是十三条街的老板。”

  “有条街叫‘十三条’?”

  “你可真会开玩笑。”迪克斯笑道,“这么说吧。他控制东区将近一半的产业。和大半部分的苦力。搏泥街就是他的。你来时没看到办公室?他有十三个办公室。”

  “你和他是合作关系?”涅塞敏锐的问。

  “在这里混的没几个不和他是合作关系。说他是老大似乎更为妥当。”迪克斯说:

  “欧德先生制定了流程,规矩,物价。镇压暴力行动。不论是针对他的还是互相针对的。要不这里早就乱套了。”

  “我听说最近有不少暴力行动。”涅塞感觉有些失望,不屑一顾地道:“孤儿院,拉索街的流血事件。矿区的惨案似乎也是人为。”

  “噢!你知道的真不少啊!”

  迪克斯讶然。“和我这个大名鼎鼎的侦探差不多了!”

  涅塞低低地哼了一声。

  “那是没办法。”

  迪克斯看他表情,笑了笑。“这里可是瑟莫兰。人人都刚愎自用,一肚子坏水。总有些要挑战欧德先生权威的人。”

  “我觉得这位欧德先生肚子里就有不少坏水。”涅塞说。

  迪克斯哈哈大笑。

  “也许吧。”侦探笑够了,面色一肃。“但总比粼系的主管安戈罗强。”

  “详细说说?”涅塞竖起耳朵。

  “你还没选系?”迪克斯瞟他一眼。“粼系横跨上下瑟莫兰。在上瑟莫兰,粼系是几大学术派系之一,他们主要教授元素水系和元素野性系的法术。他们有自己的粼学院。

  在下瑟莫兰,他们控制‘红脸会’。这是东区欧德先生的‘飞波会’之后的第二大会。”

  “我只知道安戈罗是乌法乌法的走狗。”

  迪克斯望着他,又是爆发一阵大笑。

  “天哪。你是侦探还是我是侦探?”迪克斯连连摆手。“难为你一个没入学的蓝衣学徒竟然知道这么多内幕。等你毕业之后,可以做我的学徒了!”

  涅塞苦笑。

  “算是吧。”迪克斯正色起来。“安戈罗起先只在粼系里是个边缘人员,毕竟他并不长居于此。听说他出去闯荡,在高阶术士乌法乌法手下他也不算受重视。

  但是这次似乎这位高阶术士恰巧有个重要任务要委托他。这下他可耀武扬威了。他现在被提升为红脸会的二把手。”

  “红脸会和飞波会一直是敌对的吧?”

  “哎呀。你的脑子怎么这么直接!”迪克斯露出微笑。“是与不是。完全取决于有多少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