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围
正值过年,天空又下起了雪,张阳早早起床吃了早饭便在自家的新地基上忙活。
制造技术的提升,离不开制造器具的精良,车间的屋顶已经盖上,百来平米的车间已经落成,只是现在车间内空荡荡的也没有制造机组。
张阳双手带着布手套,将一个大铁疙瘩搬起,将它放在桌案上,放在桌子的支撑脚,以免重量压垮了桌子。
再将其他的零件组装好,这样一个夹具就做好了。
四五个木头箱子中放着不少的铁器,李玥坐在车间门口,正看着女儿与几头小奶熊玩着雪,她将雪球丢向它们,它们又快速地躲开,她就可以玩得不亦乐乎。
这几头熊也就吃完饭食的时候会活动半晌,等再过一会儿,它们又会回到柴房。
李玥书写手中的教材,想要学几何就要先从基础的三角正方形开始。
再看屋内,张阳翻找着木头箱子的铁具,发出叮叮当当金属碰撞的声音。
张阳拿出一个铜环,铜环很大,内部有一些螺纹构造很粗糙,再拿出一根铁杵,铁杵上沟壑纵横这东西是用来打出螺纹的。
将铜环放入夹具中,转动一旁的轮子夹住固定,再用手中的铁杵朝着铜环旋转而下,一些铁铜丝便打了出来。
重新拿起铜环仔细查看,内部的螺纹并不深,装在一旁的架子上试了试。
由于铜环的螺纹并不深,好在是铜有足够的可塑性,多拧几下便成了,就是吃点力。
再拿出几个铜环,继续打着螺纹,这个五金铸造基础单薄的大唐,为了建设一个车间还要自己从小到大开始打螺纹。
要从最基础的基础开始,一张巨大的图纸挂在墙上,这是自己的简单车床,车床很简陋,为了增加功能性,要准备很多零件,可以从一个掰弯打磨改装一番就可以打孔。
换一些零件车床就有了另一个用途,尽量做到一车多用,至于切削方面的工艺,目前来说还很难,一来是材料问题,二来需要的器具也更多。
怎么办呢……
只能自己一步步来,从头开始一步步来自己打造出一个车床,骊山有自己的铁匠坊,剩余出来的铁料总能派上用处。
忙活了半日,张阳脱下自己的手套,从之前的白布手套,现在已经是漆黑,还有不少的桐油。
来到车间外,脱下了围裙,仔细洗手之后便坐下来拿起李玥桌案上的茶水,自顾自喝了起来。
正在写着教材的李玥伸手要去拿自己的茶杯,却是拿空了,这才抬首一看,却见夫君正端着自己的茶杯,他喝着茶水也悠然自得的模样。
李玥深吸一口气,看在孩子还没出生的份上,先不和夫君计较了,自己起身去倒了一杯茶水,走回华清池,看着雪景安静地喝着热水。
每每从车间出来,身上就有一股金属特有的气味,还有一股桐油味,小清清躲得远远,生怕爹爹抱她。
张阳脱下外衣,跳入华清池中洗着。
“这车间多久可以落成。”李玥好奇问道。
张阳抹去脸上的水,将散乱的长发束到脑后,“谈不成落成,一边自己改装一边用吧,看我往后的铸造顺利不顺利,有些工艺需要不同硬度的铁料与器材,还需要收集。”
李玥稍稍点头,“总算是将赋税送来了,但总觉得父皇不甘心。”
当然不甘心了,他天可汗心中惦念了许久的银钱,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生意还要继续做,银钱也需要继续赚,坐拥江山的皇帝也是需要用钱的,朝中哪儿哪儿不需要用钱。
第六百三十九章 都护府之争
天可汗也很穷,也需要银钱来建设社稷,有上进心的皇帝都会缺钱。
当然这钱要用在刀刃上,也该用在该用的地方。
李玥递上干净的布巾与肥皂。
先是潜下去,张阳游过来时总会溅起一些水,李玥皱眉擦去脸上的水滴,“别着凉了。”
“嗯。”
在池子中好好洗了洗,爬上岸换了一身衣裳,女儿这才肯抱。
小清清还在把玩着手中魔方,胡乱地转着直到这个魔方一面拼齐之后,她高兴地嬉笑着。
李玥抬头看着在夫君怀中嬉笑的女儿,心中总是很满足
晌午的时候,简单做了一顿饭食。
过年的这些天是最自在的,这些天一家人可以安宁地生活着,只要天可汗这个恶客不来打扰自己,朝中的奏章不再送来,骊山的生活可以过得很舒适。
张阳吃着自家腌出来的咸猪肉。
婶婶递来一卷书信,“县侯,这是魏王殿下让人送来的。”
“吃饭要好好吃,中途看信是不好的,不能做别的事情,是你定的家规。”
李玥神色不满道。
张阳几口将手中的饼吃了个干净,再往嘴里塞了几块口感绵密的咸猪肉,嘴里使劲嚼着,向自己媳妇宣示这规矩必须遵守。
婶婶见状笑道:“说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县侯不用这般。”
拿过书信,张阳嘴里嚼着一边看着,等咽下之后喝下茶水,看着书信中的内容,这是裴宣机写的狂人日记读后感。
当初与他约定为骊山办事,前提的条件就是写这篇读后感。
张阳看完后交给一旁的杨婶道:“人还在吗?”
杨婶回道:“那人与魏王殿下在村外等着。”
“麻烦婶婶把书信送回去,就说只有寥寥百余字也看不出他的想法有多么透彻,拿回去重写,写得透彻一些,立场需要更坚定。”
“喏。”
此刻的骊山村外,裴宣机正看着魏王殿下炙烤着鸭子,杨婶将书信丢了回来,颔首道:“县侯说了,写得不够透彻,百余字不够。”
裴宣机连忙拿起自己的书信,“县侯真的看了吗?在下已经写得很透彻了。”
杨婶骑着三河马又回了村子,消失在裴宣机的视野中。
他颓废地坐下来,“魏王殿下,你说……”
李泰给烤鸭子刷着酱汁,“说什么?”
裴宣机拿着自己的书信,神色凝重,“会不会是县侯根本就没看,而是在为难在下。”
“裴兄,你可知本王的姐夫不仅仅是骊山的县侯还是朝中的度支郎。”
“在下自然知晓。”
“既然你知晓就应该明白,当初朝中各部各卫府想要再增加银钱用度写了几次奏章,又被打回去的几次,前前后后有多少次重写,姐夫是一个要求很严格的人。”
裴宣机对此耿耿于怀,眼神纠结。
鸭子烤好了,李泰将烤鸭子切开,分给自己的侍卫,“裴兄,你来的突然,本王没有准备你的那份。”
裴宣机倒不在意,抬眼看向远处的山上,“魏王殿下,这县侯成天在山上做什么呢?”
李泰吃着鸭腿解释,“裴兄有所不知,姐夫身患重病。”
“重病?”
“嗯,就是那种与人说话,说多了就会命不久矣的病。”
“还真是少见。”裴宣机的神情更纠结了。
看他神色犹豫,李泰解释道:“你且放心,既然姐夫见过你了,就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只需要你将文章写好,要对付世家需要精神,需要态度。”
裴宣机无力站起身,“这县侯还真是……”
李泰摇头叹道:“姐夫的病无药可治,你且先回去写着,文章好坏全看你的本事了。”
闻言,裴宣机又露出一些惋惜之色,“天妒英才,县侯年纪轻轻就得了如此怪病,惜哉惜哉。”
烤鸭的酱汁调制得很好吃,这鸭肉连皮带肉都是咸香的,等这人离开走远了,李泰又道:“河北那边有消息了吗?”
侍卫点头道:“回魏王殿下,还未有消息送来,多半这两天就到了。”
“嗯。”李泰点头,“这崔仁师去了河北,本王心里不踏实。”
自从洛阳的事情过去之后,李泰不想再参与姐夫做的那些坏事,只是打听消息倒是可以,具体事宜还是要躲着点,不能插手。
但洛阳案被朝中接手,现在骊山也插不上手。
李泰想着现在朝中还有弹劾自己成年去封地的事情,父皇就算是给了官职,那些言官也不会就此作罢,擦了擦嘴,他又叮嘱道:“去让人将本王在长安的府邸交还给父皇。”
侍卫迟疑许久,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魏王殿下刚刚说要还了府邸?”
“对,将府邸还给父皇,堵住他们的嘴。”
侍卫应声去办事,魏王都把府邸给还了,也就向他们明说了以后不会轻易回长安城,要在骊山陪着皇爷爷。
如此,他们再敢弹劾,便是这些言官自己的不对了。
李泰吃了手中的鸭腿也已经饱了,嘱咐自己的侍卫将这只鸭子吃干净,便回了村子。
上官仪和武士彟正收拾着村子里的货物,此次骊山还要送出更多的酒水去河西走廊。
这是去年一年存下来的酒水,还有一千坛有余。
生意要继续做,不仅要继续,还要扩大规模,一年比一年多。
李泰做好记录还要交给骊山酿酒厂的监理岑文本查看,现在朝中休沐,等他来确认要等到元宵之后了。
还有不少的棉衣和肥皂,看着货物被一车车拉走,李泰的心情很好,货物便是银钱,便是骊山壮大的本钱,生产力决定了货物的数量。
提高生产力一直都是骊山的追求,李泰又埋头进入了打造蒸汽机的大事业中,与一群铁匠坐在一起,来解决蒸汽机余下的技术难题,将一个铁锭放在气口的上方,当内部的蒸汽足够大,蒸汽就可以顶起这个铁锭。
并且放出一些气,而当蒸汽压力减弱,铁锭又会封住气口,如此反复就能够使压力一直保持在一种足够的状态。
有了这个思路,李泰与江师傅他们开始筹备接下来的规划。
光是一个压力锅就足够头疼了,更不要说还要造出一个更大的压力锅。
产生蒸汽需要燃烧,按照大型压力锅的体积,就要巨量的煤来燃烧,姐夫在村子里囤积了这么多的煤石,实在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长安,皇宫正在修建的太液池旁,李世民与程咬金牛进达,在这里围了一个校场。
从这里往北看去,就是正在开凿的太液池。
在文臣看来陛下修太液池是为了效仿当年汉帝,明君都喜欢做以前明君做过的事。
收复河西走廊,收复安西四镇,建设安西都护府,拿下天山,平定西突厥,北征薛延陀,回鹘人。
这些种种作为都可以归结到陛下想要做明君,这番功业已经足够了。
陛下自知无法比肩汉武,但一直都在努力着。
自始至终陛下也都没有提过要去泰山封禅的事宜,就算是再有群臣进谏,都被陛下一一打回了。
至于原因,陛下明里暗里说起过辽东四郡之地,高句丽人还没有臣服大唐,大唐也还没有收复高句丽重地。
中原的版图以西以东都还未归附,如此何谈泰山封禅?
长孙无忌坐在一旁喝着酒水,耳边是程咬金与牛进达的吆喝声,不耐烦地瞧了两人一眼。
像是注意到目光,程咬金吐出一口唾沫回应。
而长孙无忌的眼神越发鄙夷。
朝中文武不和一直是个头疼的问题。
自陛下登基以来,这朝中文武就没有和睦过,打架斗殴唾骂的事情时常有之。
若不在朝堂上,私底下也不对付。
武人强悍,文人横行,这就是大唐独特的风景了。
在关中彪悍的民风下,文人也不是好惹的。
从去年长孙无忌说起安西都护府一职开始,朝野上下闻风而动,文官和武将都想要拿住都护一职,此事关系到安定关外,甚至还能与裴行俭一样出征波斯。
如此好的位置,文武双方都想要拿住。
对此,不论文武的矛盾有多深,身为大唐的皇帝,天下的天可汗,李世民对这种情况却表现得很悠闲。
能管就管,管不住就拉倒。
年轻的大唐朝堂要的就是这股生命力,要是大家都各司其职不肯冒风险,也不肯进取,那般“和和睦睦”的朝堂才是李世民不想要的。
拉动弓箭,一箭射出,箭矢命中靶心。
李承乾再递上一支箭矢,“父皇好箭法。”
“呵呵,年纪越发大了,也不知道还有几年能够开弓。”李世民说着话又是张弓搭箭,他意外发现只要将靶子当作张阳那骄傲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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